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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娘子稱我為陛下! 第271章 暗夜偷襲
霍青凰立刻向身后的冰狼騎使了個眼色。
兩名冰狼騎,將奄奄一息的張義從城墻上拖了下去。
在這個世界上,當然有那種可以咬牙承受酷刑,什么消息都不會吐露半句的好漢。他們的脊梁,如同千年不折的古松,即便皮開肉綻也絕不松口。
這樣的人,往往被寫進傳奇,被后人傳頌。
但是,絕大部分人都沒有這種意志。
當鞭子第一次抽在背上的時候,當烙鐵逼近眼睛的瞬間,恐懼就會像潮水般淹沒理智。
張義原本以為自己會是例外,畢竟他在暗夜教受過訓練,覺得自己無所畏懼。
但真正面對刑具時,那些所謂的訓練都是扯淡。張義現在才明白這個道理,可惜已經太遲了。
只不過是一輪鞭子,就讓他忘掉了所有誓言與保證。刑房里彌漫著血腥味和焦煳味,墻壁上的火把將行刑者的影子拉得很長,像張牙舞爪的惡魔。
第一鞭下去時他還能咬牙忍住,到第五鞭時,他的意志已經崩潰。
訓練的時候,張義清楚那是訓練,就算痛苦也能承受。
可真正面臨生死,知道沒有人回來救自己的絕望感,一下子就擊潰了他的堅持。
“你們別打了,我說,我什么都告訴你們。”渾身是血的張義,急切地大叫道。
汗水混著血水從他額頭滾落,在骯臟的地面上匯成暗紅色的小洼。
似乎生怕回答得慢了一點,再挨上一頓刑罰。
他的眼睛不斷瞟向火盆里燒紅的烙鐵,喉嚨發緊,聲音都變了調。
負責審訊的校尉冷笑一聲,把玩著手中的鐵鉗,故意讓金屬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
盡管張義知道的其實也不是特別多。
但此刻為了少受些苦,他恨不得把小時候偷鄰居家梨的事都交代出來。
只要能透露出一兩個名字,就足夠順藤摸瓜,抓到所有隱藏在軍隊之中的細作。
校尉瞇起眼睛,在轉移眼前揮舞著鞭子:“很好,希望你不要錯失這個機會,我并不介意把剛才的過程再重復一遍。”
在審問開始之前,楚世昭也沒想到事情能夠這么順利。
只用了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他們就已經把軍隊中的暗夜教細作一網打盡。
數量比預計之中的要少,算上死掉的馮老三,以及被抓住的張義之外,只有三個人。
這個結果讓楚世昭既欣慰又警惕,他轉頭對身邊的謀士說:“去查查名冊,看這幾個人都是什么時候入伍的。”
其他的大部分,都在暗夜教意圖血洗雪淵關,以及暗殺軍隊軍官,還有打仗的時候死了。
楚世昭暗暗地松了一口氣:“傳令全軍,所有暗夜教的好細作,已經全部被我們揪了出來,全軍加餐。”
傳令兵飛奔而去,腳步聲在石砌的走廊上回蕩。
雪淵關的城墻上,很快傳來歡呼之聲。士兵們互相拍打著肩膀,有人甚至激動得流下眼淚。
“這下可以安心殺敵了......”
“太好了,殿下萬歲!”年輕的士兵們揮舞著兵器,聲音在群山間回蕩。
炊煙從各個營房升起,給冰冷的城墻增添了幾分生氣。伙夫老李掀開鍋蓋,咧嘴笑道:“殿下有令今天給弟兄們加餐!”
“這下終于可以放心的,對付那些北狄胡虜了。”魏冰站在箭樓上,遠眺北方連綿的群山。
“真沒想到他竟然也是暗夜教的,之前他還救過我。”一個瘦小的士兵坐在角落里,神情恍惚。
他想起之前北狄攻城之時,是張義把他從死人堆里拖出來的,瘦小士兵就滿臉苦澀。
無論如何,除掉了最后的暗夜教奸細,讓雪淵關的將士們,徹底地沒有了后顧之憂。
再加上楚世昭在關鍵時刻殺到,雷厲風行地解決了這次沖突。
之前的那些抱怨與不滿,徹底地消失不見。
士兵們準備物資的動作,都比以前快了很多。一隊士兵推著裝滿箭矢的板車小跑著前進,車輪在石板路上發出轆轆的聲響。
城墻下,工匠們正在加固城門,鐵錘敲打鐵釘的聲音清脆悅耳。
整個雪淵關仿佛被注入了新的活力,每個人臉上都帶著久違的笑容。
為了維持士氣,楚世昭一直站在城墻上。
他挺拔的身影佇立在城樓最高處,衣袍在朔風中獵獵作響,像一面永不倒下的戰旗。守
城的將士們每次抬頭,都能看見那個如青松般傲立的身影,心中便莫名安定幾分。
在這個生死存亡的關頭,主帥的一舉一動都牽動著全軍的心。
他刻意保持著沉穩的姿態,修長的手指不時輕叩城墻青磚,目光如鷹隼般掃視著遠方北狄營地。
北狄鐵騎在撤退之后,就一直沒有發動攻擊。
但遠處的營地里,隱約可見騎兵來回奔馳揚起的塵土,像一條條黃龍在天地間游走。
偶爾傳來的號角聲穿透凜冽的寒風,帶著令人心悸的肅殺之氣。
楚世昭并不敢有半分的松懈。瞇起眼睛,看著遠處營地里如螞蟻般忙碌的身影。
那些北狄士兵正在搬運攻城器械,云梯和沖車的輪廓在暮色中若隱若現。一陣北風吹來,帶著草原特有的腥膻味,還有金屬摩擦的刺耳聲響。
很顯然,他們只是在調整戰術積極地積蓄力量,并不是真正地放棄了攻城。
楚世昭的指尖無意識地在城墻磚石上劃動,良久之后,他轉頭對身旁的傳令兵低聲道:“讓弓箭手每人多備兩壺箭,滾木石也要加緊準備。”
一天時間悄然過去,最后一抹余暉消散,整個天地都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楚世昭有想過,要不要跟昨天晚上一樣,帶領冰狼騎出城,給北狄鐵騎制造點麻煩。
不過最后,他還是放棄了這個誘人的想法。
現在他所面對的,可是真正的北狄主力,整整十萬鐵騎。
與之前的敵人,完全就不是一個層次的概念。這些可怕的家伙,只需要一個沖鋒就能將村莊徹底摧毀。
太過自大,只會讓自己跟冰狼騎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遠處一支火把亮起。那點光亮在漆黑的夜色中格外刺目,像一只突然睜開的惡魔之眼。
隨后是第二支第三支,沒多一會的功夫,火把的光亮就已經蔓延到了大地的盡頭。那些跳動的火光連成一片,宛如一條條火龍在黑暗中游動。
楚世昭抬頭望天,今夜的星空格外璀璨,銀河如練橫貫天際。但此刻,北狄營地之中的火把比星辰更加密集,更讓人心驚。
他深吸一口氣,寒冷的空氣充滿肺部。
楚世昭皺著眉頭對趙文光霍青凰吩咐:“敵人今天晚上肯定會發動進攻,小心戒備,千萬不要放松警惕。”
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在夜風中格外清晰。趙文光聞言立即挺直了腰背,鎧甲發出輕微的碰撞聲:“末將一定不會讓北狄人的陰謀得逞。”
“冰狼騎已經休息好了吧,今天晚上也要多多仰仗他們了。”楚世昭轉頭望向城墻陰影處,那里靜靜佇立著數十名身著銀甲的冰狼騎戰士。
他們如同雕塑般紋絲不動,只有偶爾轉動的眼珠顯示他們是活人。
霍青凰鄭重點頭道:“每一位冰狼騎,都會徹底貫徹少主的旨意。”她的長槍在月光下泛著冷光。她身后的冰狼騎戰士微微頷首,眼中閃過堅定的神色。
為了保證冰狼騎的戰斗力,楚世昭在發現北狄鐵騎沒有進攻意向的時候,就安排他們下去輪換休息。
現在他們養精蓄銳一整天,足可以應付任何情況。楚世昭的目光掃過城墻每個角落,冰狼騎的戰士們如同黑夜中的幽靈,完美地融入了陰影之中。
他們的呼吸輕不可聞,只有偶爾反射光的兵器顯示著他們的存在。
因為冰狼騎的存在,楚世昭沒有在城墻上布置太多火把。稀疏的火光在風中搖曳,將守城士兵的影子拉得很長。
這么做的目的,是為了盡可能減少北狄通過崗哨分析城墻上的兵力部署。
防備敵人,完全依靠冰狼騎。楚世昭看著一名冰
這些精銳的夜視能力遠超常人,能在最微弱的光線下發現敵人的蹤跡。
這樣做的好處就是,就算有敵人偷襲,他們也無法在短時間內,弄清楚城墻上的狀況。
為雪淵關的將士們,爭取到從容反應的時間。他聽見身后傳來弓弦輕顫的聲音,那是弓箭手正在調試弓弦。
北狄鐵騎比楚世昭想象之中的更有耐心。
遠處的火把依然在跳動,反常的平靜反而讓人更加不安。
從天黑開始,一直到三更天,北狄大營的方向,都無比安靜。只有偶爾傳來的馬嘶聲打破寂靜,隨后又歸于沉寂。
月亮被云層遮住,除了黑暗完全看不到任何東西。
正因為如此,值守的雪淵關將士,也不免放松了警惕。幾個士兵靠在城垛上打盹,手中的長矛微微傾斜。更有人解開了鎧甲系帶,讓疲憊的身體得到片刻放松。
西邊城墻的角落處,一個雪淵關的將士,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他揉了揉酸澀的眼睛,眼皮沉重得像灌了鉛。連續兩日的激戰讓他渾身肌肉都在隱隱作痛。
還有半個多時辰的時間才換崗,他的眼睛卻已經快睜不開了。
血戰兩次不說,還經歷了暗夜教內鬼的事件。
精神上的疲憊,是無法避免的。他靠在冰冷的城磚上,感受著寒意透過鎧甲傳來。遠處傳來夜梟的叫聲,在寂靜的夜里顯得格外凄厲。
他旁邊的同伴小聲提醒:“精神點,小心不要被敵人鉆了空子。”同伴的聲音里也帶著濃濃的倦意,但還是強撐著挺直了腰背。
“都這個時間了,我看他們也不一定會來吧。”說著停頓了一下,悄悄往站得筆直的冰狼騎方向看了一眼。
那名冰狼騎戰士如同雕塑般紋絲不動,只有銀甲在泛著冷光。
“不是有他們在呢么,北狄人的動作,肯定瞞不過他們的眼睛,沒什么好擔心的。”
他打了個哈欠,聲音越來越低。眼皮再次變得沉重,意識開始模糊。夜風拂過臉龐,帶來一絲涼意,卻無法驅散濃濃的睡意。
三支箭矢悄無聲息地在黑暗之中出現,箭羽被特殊處理過,劃破夜空時連一絲風聲都沒帶起。
哪怕是安靜的夜晚,這箭矢飛行起來,也完全沒有半點聲息。
城墻上的火把微微晃動,投下的陰影恰好掩蓋了箭矢的軌跡。一名冰狼騎士的耳朵突然動了動,他敏銳地捕捉到了空氣中細微的震顫。
撲哧,撲哧。
箭矢入肉的聲音先后響起,沉悶得像是鈍刀刺進皮革。
剛才還在說話的兩名雪淵關僵尸,脖頸直接被貫穿,箭頭從后背透出時帶出一蓬血花。
他們甚至沒來得及說開口,眼中的神采就迅速黯淡下去。
但是,射向冰狼騎的那支箭矢,卻被他給擋了下來。
那名戰士在千鈞一發之際抬起臂甲,精鋼打造的護腕與箭鏃相撞,進出一串火星。
“敵襲!”冰狼騎的怒吼響徹整個城墻,這聲暴喝如同驚雷炸響。
原本安靜的雪淵關,頓時就喧鬧了起來。
沉睡的士兵紛紛蘇醒迎敵,鎧甲碰撞聲此起彼伏。
“這些該死的家伙,真是麻煩。”隱藏在黑暗中的人氣急敗壞地罵了一句,他咬牙切齒的聲音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手中的弓弦因為握得太緊而微微顫抖。
“直接搶攻!”他猛地一揮手,身后的黑影立即如同離弦之箭般竄出。
霎時之間,數百個人影從各處的黑暗中鉆了出來,飛速沖向雪淵關。
他們如同鬼魅般在陰影中穿梭,黑色的夜行衣與夜色完美融合。只有偶爾閃過的兵刃寒光,暴露了他們的行蹤。
高大的城墻,完全無法擋住他們的腳步。這些身影如同猿猴般敏捷,手指摳進城墻磚石的縫隙中,身形矯健地向上攀爬。
只是幾個起落之間,這些人之中的大部分,就已經爬上了城墻。
最先登頂的黑衣人一個鷂子翻身躍上城垛,手中鋼刀泛著冷光。
他的眼神陰鷙如鷹,掃視著匆忙列陣的守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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