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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娘子稱我為陛下! 第112章 背嵬不滿萬,滿萬不可敵
目前大周王朝的整個版圖被馬溯安和盧毅的叛軍侵卷的速度極快。
甚至能夠說得上勢如破竹。
之所以擁有如此恐怖的陣仗,其主要原因自然不只是這兩個人與匈奴人合謀,借助了外在的力量。
匈奴人真要那么強,他們很早就該平推大周王朝,一路打過來了,很多時候,匈奴人都是趁著大周王朝內亂嚴重,消耗慘重的時候再打過來的。
大周王朝雖然進入了虛弱期,那也不是一個沒有攻城器械的游牧民族可以隨隨便便就能打下來的。
這一次難打的地方在于盧毅和馬溯安這兩個人。
馬溯安是邊將,盧毅曾是三府軍的將官,又當過節度使,他的能力可能不怎么顯著,可是盧毅依靠身份和地位是當過高級將領的,所以具備了很多常人沒有的情報。
就看進攻路線就知道了。
盧毅是讓馬溯安和匈奴人去打晉陽這一塊,自己則是換了一條道,往滄州、青州這一帶南下攻打的,比起匈奴人,這兩個人有攻城器械不說,還專挑楚世昭沒什么掌控力的地方打,這才是楚世昭防守頭疼的地方。
而且,盧毅和馬溯安是合伙人的關系,不是上下級的關系。
楚世昭原本還有反間計之說,畢竟馬溯安是出了名的有勇無謀,一旦怒了,他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出來,反殺盧毅是極有可能的。
但是,盧毅直接就和馬溯安分兵了。
偏偏盧毅挑選的地方,都是大周王朝的弱側。
太平的時間長了,大周王朝上很多地方都是不懂戰爭的,尤其是大周王朝腹地的這一塊地方,可謂是一碰就碎。
要知道長安的三府軍都有吃空餉的陰兵事件,不知道是從哪里冒出來的那么多不存在的士兵吃軍餉,天子腳下都如此,你還指望其他地方的官軍能有什么戰斗力?
加之盧毅用的還是戰斗力較高的邊軍,一路下來的攻城,不費周章。
關鍵,盧毅這人還騙馬溯安去打晉陽。
這樣一來,馬溯安和李瑾打得越久,盧毅在另一側的戰線就更順利。
大周王朝根本沒有時間和精力去分兵對付盧毅這一路的攻勢。
李瑾這邊的位置很重要,晉陽不容有失,沒有這道防線卡著馬溯安大軍的路,搞不好就是一瀉千里,匈奴人和馬溯安要長驅直入了。
盧毅對大周王朝的威脅很大,但馬溯安和匈奴人的威脅就不大了嗎?
要是這邊沒守住,楚世昭能保證另一種五胡亂華的事件不爆發嗎?
楚世昭要想盡早處理盧毅,就要速戰干掉馬溯安。
不過,李瑾對‘速戰之說’卻秉持反對的態度。
不是說李瑾畏戰懼戰,而是叛軍連戰連捷,不適合主動發起進攻。
馬溯安的部隊,其特點就是速戰,極其擅長野外作戰,攻城反而是他們的弱項。
先前許多地方失守,就是沒有熬住性子,放棄了城池最堅固的防守,主動選擇和對方在野外交戰。
匈奴人利用騎兵的機動性,遠遠地使用弓箭射殺大周王朝的步卒,而大周王朝的騎兵又比較少,能打出一換一的戰績,都是己方的騎兵神勇發揮。
無論是裝備還是野外作戰的經驗都遠遠不及對手,所以李瑾認為要一直熬下去,熬到對方沒有耐心,熬到對方心態焦慮了,再主動打過去。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李瑾想打的就是對方士氣衰竭的那一波,而那個時候,也是敵軍最薄弱的時候。
但是,李瑾不是楚世昭。
他是出于將領的角度,對于戰爭走勢最佳的判斷來進行選擇,他的排兵布陣是沒問題。
然而楚世昭亦有自己的大局,他這邊和馬溯安磨蹭的時間越久,之后平定盧毅的叛亂就越困難。
盧毅他沒來正面戰場,實力也沒有馬溯安這邊強大,但問題是他是能夠通過蠶食大周王朝的地盤,以此來增強自己的實力。
等于說楚世昭拖得越久,后面想鏟除盧毅的叛軍就越困難。
楚世昭直接否決了李瑾的意見。
他就是要打。
而且,大周王朝的騎兵野戰不行,那是之前,現在楚世昭練了一支背嵬軍出來,要是野戰還是不行,那豈不是白練了?!
比起玄甲騎的正面沖陣能力。
適合打大軍團作戰。
背嵬軍的野戰能力,奔襲能力,迂回能力,輕甲穿插能力,是比玄甲騎更強的存在。
永晉三十三年三月十六日,楚世昭將楊延朝編入自己的背嵬軍中,他對于李瑾的戰法提出了不同的想法。
兩人探討思路,李瑾立刻明白了楚世昭要吃下馬溯安的緣故,但李瑾先是贊同了楚世昭坐鎮軍中,可慮千里之外,旋即又發出了他的疑問,“若是陛下在此役之中損兵折將,又該如何應對盧毅的叛軍呢?”
是的。
楚世昭一切的想法,都建立于成功剿滅馬溯安這支叛軍之上。
要是沒有殲滅馬溯安的部隊,反而讓自己折損大量的人手,那就更別提怎么對付盧毅了。
李瑾欲抑先揚,就在于他想穩扎穩打,一點一點吃掉馬溯安,以最小的代價獲得最大的戰果,這樣打下去,就算是盧毅在其他地方做大了,只要保證大周王朝的軍力尚存,攻下盧毅就是遲早的事情。
而楚世昭也心知李瑾沒有私心,他的兒子死于叛軍之手,只怕李瑾更想取得勝果,也正因為太渴望取勝,李瑾做出的選擇都不想冒過大的風險換取勝利。
永晉三十三年三月二十日,馬溯安再度遣軍攻打晉陽,久戰不下就此敗退。
楚世昭使用了疲兵之計,日夜不斷地在馬溯安的駐扎之地進行侵擾,小股夜襲。
三月二十一日,馬溯安被楚世昭不斷地疲兵之計弄得很是厭煩,接連幾日都沒有好好休息,于是后退五十里扎營。
三月二十二日,盧毅攻占了魯郡,開始招納天下賢士,認為楚世昭得位不正,像他這樣的名門忠臣,是要清君側,立新君,以正國家之道。
三月二十三日,楚世昭在使用了疲兵之計,迫使對方后撤后,得到了三府軍的援軍正在路上的消息,終于他力排眾議,等到援軍抵達晉陽,便主動出擊,力圖留下馬溯安的主力部隊。
然而楊方率領的三府軍援軍,遲遲未到,一直到了月末,楊方這才趕到晉陽。
“為何我軍的推進速度如此之慢!”楚世昭怒意叢生,本是最好擊潰馬溯安的時機,卻因為三府軍的行軍速度,而錯失了一次良機。
“路遇大雨,難以行軍。”楊方只得苦笑道:“糧草輜重也在半路上損耗嚴重。”
楚世昭審視了三府軍的糧草輜重,卻發現三府軍的將官大多都帶著大大小小的箱子。
由于三府軍不是楚世昭自己帶出來的,也沒有被楚世昭帶出來打過仗。
這支三府軍是楚世昭繼承所得,這就導致很多軍隊的陋習弊端都是存在著的。
而這一點,竟然身為將領的楊方都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我剛才沿路觀察糧草輜重的損失,準備讓背嵬軍拿起你們一路運送過來的甲胄,卻發現一路上軍隊喧嘩,看到了很多驢牛馬車馱著大大小小的箱子,我向那些士卒詢問,這才知道這些都是三府軍上上下下將官的行李。”
“出門打仗,帶這么多行李干嘛?”楚世昭對此震怒萬分,他背嵬軍輕甲疾行,舍棄了最重要的甲胄,幾日就趕到了戰場,而三府軍磨磨蹭蹭了如此久的時間,卻帶了很多沒必要帶的東西。
“死了,國家給棺材,朕給你們出撫恤金。”
楚世昭拍案而起,他當場整頓三府軍的軍紀,又讓背嵬軍帶上了原本的制式甲胄,以重裝出襲。
畫面上,一個個背嵬軍身著標配的甲胄,宛如一個個黑騎士。
兵種也從輕騎兵變成了重騎兵,機動性下降了,但是正面沖擊能力,戰斗力又得以提升了。
永晉三十三年四月,楚世昭自領背嵬軍,決定夜間奔襲馬溯安的大營,再令楊延朝帶領三府軍的先頭部隊發起進攻,李瑾楊方坐鎮晉陽。
四月三日,馬溯安率范陽的大軍,號稱十萬攻打晉陽,數日以來,進攻不順,又被疲兵之計損耗,不得不安寨數十里外暫做休養。
晉陽上下兵力只余三萬,有著三府軍的助陣,合并下來也不過六萬之眾。
楚世昭親率一千背嵬軍為前部督先鋒營。
他打算夜襲馬溯安的前營。
為此,楚世昭特賜朝廷的貢酒。
趁著夜色,他們一路輕聲縱馬裹甲銜枚,潛至馬溯安大營之下。
畫面上,人銜草,馬含枚,楚世昭和他的背嵬軍正在緩緩地迫近敵方的營帳。
二更時,楚世昭驟然發動攻勢,麾下的將士拔掉了鹿角,沖入了馬溯安的大營。
馬溯安先前中了疲兵之計,日夜難以休眠,而重新扎了營帳,有了安眠的地方,此時正是他們休養熟睡的時候,當楚世昭帶著背嵬軍殺入營來的時候,很多人反應不及。
而楚世昭分工明確,讓一些將士朝著士兵休息的大營丟起了火把,還分出一些背嵬軍的將士火燒糧倉,也讓有的人襲擊那些馬溯安的將官營地,趁著他們還沒有及時反應的空間,進行最快的神速奇襲。
夜色中的馬溯安本部如臨大敵,紛紛舉起火把、擂鼓吶喊。
卻見軍中的大纛已經是被擊落了下來。
只見背嵬軍如同割草一般穿插在馬溯安的大軍之中,那些還沒來得及進行裝備的將士,幾乎沒有什么抵抗之力。
楚世昭顯然不戀戰,他如此迂回奇襲,就是將疲兵之計的虛虛實實加以運用,在這期間的半個月之久,馬溯安都沒有吃到這樣的苦頭,楚世昭這是利用強大的機動性和武裝,在馬溯安覺得自己已經后撤幾十里,甚至好好休息了幾天后,再來一場真正的奇襲劫營,這足以讓馬溯安心神不寧,疑神疑鬼。
在等到馬溯安的大軍舉起的火把像繁星一樣密集時,楚世昭已經是回到了自家的軍營。
次日白天,楊延朝的三府軍先頭部隊開始攻打馬溯安的營帳,一夜未眠的馬溯安不想冒著風險接戰,出于疲憊,他再度后撤五十里,用了半天的時間重新扎寨。
永晉三十三年四月四日,楚世昭再度夜襲馬溯安的營帳。
馬溯安接連撤退安寨,就是不想再被這樣反復夜襲侵擾,而他也感覺對方應該不至于接連兩次夜襲劫營。
第一次劫營的時候,馬溯安能夠確定對方只有小股人馬,只是冒險一試,他不相信楚世昭還有這個膽量再度劫營,更何況兩次劫營的時間如此之短,前后根本沒有休息的余地,大家都是人,馬溯安不認為楚世昭能夠冒險到如此地步。
永晉三十三年四月四日的三更時,楚世昭又一次的夜襲劫營,更是沖擊馬溯安的主力所在之處,楚世昭與背嵬軍驍騎千馀摧鋒陷陳,所向皆披靡。
“千騎劫營,威不敢擋!!!”
馬溯安猝不及防,而這一次他極快地反應過來,立刻派遣麾下的戰將包郜率八千余眾的驍勇騎兵于側翼追之。
楚世昭和身邊數十位背嵬軍,以匹馬入數千騎中,輒殺傷百馀人,乃出,如此者六七,追騎莫敢逼!
“破敵斬將!如入無人之境!!!”
永晉三十三年四月五日,馬溯安三日連撤百里之路,此時他的部隊軍心潰散,接連兩次慘遭奇襲劫營,糧食輜重損失慘重不說,夜襲對敵,更是折損將士之眾,令人駭然。
兩次劫營,楚世昭無損一人,而馬溯安卻損兵折將,因大火焚燒、遭襲陣亡、趁亂逃跑的敗軍,這上上下下的陣亡損耗,他已失七千多人。
即便馬溯安是中了疲兵之計,被楚世昭虛虛實實的接連兩次劫營都打了一個措手不及,但是馬溯安本部卻連楚世昭的背嵬軍一人都留不下來,這樣的戰績,世人何敢信之!
永晉三十三年四月六日,楊延朝的先頭大軍一路追殺而來,馬溯安氣惱被對方兩次劫營,損失慘重,欲找回顏面,卻發現后路的糧道又被楚世昭的背嵬軍所截斷。
“饑困、勢怠之軍,可直攻而下!”
“諸位,隨我沖殺敵陣!!!”
只見所有的背嵬軍列陣排位,他們如同一道黑色的洪流一般自馬溯安的后方朝著對方最主要的營帳殺去。
那一道道身著漆黑甲胄的背嵬軍所到之處,便是鮮血橫流的修羅場。
原本密密麻麻排成一道道陣線的馬溯安大軍,頃刻之間就被撕出一道無法愈合的口子。
馬溯安的叛軍想要合攏過來,堵截這支自后方沖殺而來的騎兵,可他們卻發現自己怎么都無法靠近那支宛若鬼神般的背嵬軍!
只要進入交戰距離,背嵬軍就能以最快的速度清掉那些出現威脅的敵人。
而畫面上,楚世昭的武力、統率能力,也是在兩次劫營夜襲,一次側翼沖鋒破陣之下,步步高升。
他媽的。
什么叫強度!
這就叫強度啊!
貴的東西除了貴,壓根就挑不出什么毛病來。
背嵬不滿萬,滿萬不可敵!
這樣的騎兵,僅僅是一千人就能打出這樣的效果,要是能給楚世昭一萬,他都敢率領大周王朝的部隊西征。
這一次沖殺,是讓楚世昭奇襲爽了。
主要是任何一個打過仗的將領,他都想不到楚世昭能這樣搞。
夜襲劫營也就算了。
夜襲劫營還劫營兩次。
這種偷襲成功一次,已經是大捷了,再來一次,效果不一定好,而且一旦被對方伏擊的話,大賺就會變大虧,賺了就跑才是正路。
沒必要連著去冒風險。
但是楚世昭就是敢這么辦。
他要大賺特賺,直接打到馬溯安懷疑人生。
問題是,馬溯安的確也開始防范楚世昭了,甚至于已經連著撤了三次,三次下來都撤了百里開外的地方,楚世昭還敢跨越這么遠的距離奇襲劫營。
被搞兩次劫營夜襲也就算了,第三次正面戰場,楚世昭還帶著背嵬軍劫糧道,和前方大軍反包圍,馬溯安被楚世昭這幾下操作,當場給打昏了。
行軍打仗哪有這么蠻干到底、橫沖直撞的打法啊?
你是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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