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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居修行:本是人間清風客 第957回
這隨緣可不是叫他倆啥都不管,而是順其自然。比如魔來了就得奮起力抗,并非躺著等死。在云帝眼里,只要阿夙那邊不亂,其余各域的魔亂都不算事。
所以他放手讓底下的人去處理,也正好借機讓兒女們練練手。
盡管如此,他還是靈視雪域,探察情況……
千年冰封的雪域,幾縷魔息混入風雪中四處搜尋,剛潛入不遠便嗞嗞幾聲,被凈化殆盡……狂風怒雪的深處,有一片靜謐清亮的世界被隔絕在紛亂之外。
但時不時傳來魔息被凈化的動靜,終歸驚擾了雪域之主的深修,倏忽睜開冷冰冰的雙眸。
霄京是淪陷了么?接二連三有魔息涌向雪域。
雪域乃青域的最僻遠之地,與魔域毗鄰,倘若這兒被魔修攻破,不可能僅出來幾道魔息。而且他并未察覺雪域跟魔域之間有任何的縫隙,除非魔神現世。
并非托大,他對自己的能力頗為自信。
“阿夙,”一道溫厚的聲音在腦海里響起,清夙仙尊眸色不變,靜待下文,“你醒了?太好了。相信你也察覺到了,是雪域出了問題還是從其他地方來的?”
靈視幾天了,發現不斷有魔息潛入。云帝沒動,僅派出仙官去查找它們出現的源頭,自己留下看看雪域的防守如何。
結果深得他心,比霄京安全多了。
“我這兒沒問題。”好歹是名義上的老丈人,清夙仙尊給他幾分薄面應道,“霄京情況如何?可需我去幫忙?”
云帝有他給的法寶可以進入結界,老丈人嘛,做女婿的盡量有求必應。
“不用了,眾仙家又不是吃干飯的。”云帝很是樂觀,“倒是雪域必須守住,你隔壁可是魔域……”
翁婿在這邊交流消息,在另一間殿室的桑月亦聽到有人在輕喚自己。
聲音很柔和,仿佛源自遙遠的天際,讓正在潛心深修的她眉頭動了動。確實有點打擾,沒受驚嚇,僅在自己的境界天地里停止修煉,仰望天際疑惑輕喚:
“沂瀾仙尊?”
“雖然認親乃權宜之計,但既已祭告天地,有始有終,你還是喚我一聲‘阿母’比較恰當。”沂瀾仙尊溫和糾正。
母尊乃是兒女們對她的敬稱,其實她不在乎這個。但這位小女兒情況特殊,日常稱呼必須有個母字。
畢竟雙方本來就沒有血緣關系,連稱呼都如此生疏,日子長了就顯得名不正言不順。須知認親是為了欺騙天道,讓它認可清夙已遵天命與云帝之女結侶。
如此,天道自然,三界和睦安定。
“見過阿母,”桑月從善如流,朝遠方雙手執一個晚輩禮,“阿母此番找我何事?”
“也沒什么要緊事,”沂瀾仙尊柔聲道,“如今你跟阿夙成親一年有余,他待你可好?莫要欺瞞阿母,他那脾性跟我那逆子相差無幾,你可莫學那些小仙侍幫著欺騙我和你們父帝……”
老虎也有打盹的時候,她和云帝亦是如此。
夫婦倆能知天下事,皆因在合修期間稍作歇息,順便出來瞄一瞄。云長笙有真仙血脈,他的機緣往往出人意表,連做父母的也察覺不到。
這就需要他身邊的人敢上報,偏偏那些近侍沒那個膽量。
主要是沒能耐,唯求自保不敢聲張,這是可以理解的。眼下親兒子和養子女已請求外調各踞一方,夫婦倆鞭長莫及,只能靠子女們身邊的人通風報信了。
至于是真是假,夫婦倆自會派人細查。但雪域這邊,唯有幺女身在其中,最知真假。
“阿母放心,”接收到沂瀾仙尊的靈念,知曉對方的意圖,桑月坦言道,“我與阿夙有浮生之緣,結侶只為一償夙愿,情感還未曾深厚到要死要活的地步。
所以,我與阿夙目前為止也算相敬如賓,琴瑟和鳴。”
“那就好,”沂瀾仙尊聽得出她的語氣并未勉強,心頭石落,隨后告之外界的魔息之亂,“方才我靈視一番,發現亦有魔息試圖闖入雪域,似在尋找什么。
在你的能力范圍之內多加留意,不管它們什么目的,莫讓魔息得逞……”
娘倆也嘮嗑了幾句,提醒她多加防范,沂瀾仙尊的靈識便離開了。境界空間里復歸清靜,桑月的心卻怎么也靜不下來,魔息二字像魔咒一般纏著她不放。
原本神咒于她是一道揮之不去的噩夢,后來才發現自己天真了。
噩夢沒有最惡,只有更惡的。
前幾世的人生帶來的惡果,可比神咒兇猛多了。當然,這沒什么。要知道,當初中神咒的時候她覺得天塌了,不也慢慢熬過來了么?后來還發現有個魔咒……
瞧,前幾世的噩夢最終亦不過是一道坎,估計后邊還有更嚇人的。
所以,先不急著慌,更不要亂了心緒。
她雙手輕輕按撫兩邊的額角,不斷地催眠自己:要以平常心對待,反正一浪還比一浪高。前浪最終要被拍扁在沙灘上,淪為人生當中最無關緊要的一環。
“你這自我安慰,也夠清新脫俗的。”隨著戲謔聲,一道白影從天而降。
表面樂觀實則悲觀,消極中透著一絲積極,矛盾得很。
“阿夙!”他的出現讓桑月眼前一亮,心底的沉重一掃而空,滿心欣喜地往他身上一撲,“你什么時候出關的?”
“剛出,”清夙仙尊一把將她抱住,笑意清淺,“見到我這么高興?果然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她的反應深得他心啊,生動,活潑,輕松,這才符合一個年輕女孩該有的真性情。不像在那個老家,每次通視頻總是一臉死寂(沉靜),仿佛滅絕師太。
“我要是滅絕師太,你就是法海,你不懂愛。”
兩人合修過,眼下又是在她的識海,雙方的心頭動念毫無遮掩,故而一清二楚。
“喔?”眉宇清冷的仙尊微微仰望她,目光瀲滟充滿揶揄,“你懂?那什么是愛?”
“額,這個嘛,”桑月認真思索了下,最終目光堅毅得猶如宣誓,“說不清道不明的,應該就是了。不是有句話嗎,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
當然,后邊那句有點掃興,她沒念下去。
情不知所終,一往而殆。
感情不知什么時候迎來終結,并越來越淡薄,這種感覺對現在的她來說相當可怕。讓她想起妖王對沈云汐的情淡試探,柳書生對夢娘子的無情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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