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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3章 蒼蠅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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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家暴致死,我靠彈幕殺瘋了 第093章 蒼蠅咬人 老劉頭急得嘴巴都要起泡。 真要是因為他的幾句吹噓,害得這位如此相信他的小娘子,丟了面子,又賠了錢,回頭還不得砸了他的店啊? “兩位小娘子……” 他很想高聲大喊:別打了,別打了,你們都不要再打了,我賣的確實是假的! 可目光落到姜安寧那張神情堅定的臉上時,又動搖,又不忍心了。 這小娘子如此相信他說的,若此時他說出賣假貨的真相,豈非是拆臺,讓人丟了面子? 他目光再往下一掃,瞧見人腳底下四分五裂的地磚,更加不敢吭聲。 也不知這看起來纖細瘦弱的小娘子,平素都是吃一些什么長大的。 怎么跺跺腳,就把他這上好的老青磚給震碎了呢。 可…… 他目光又看向趾高氣昂,仿佛已經勝利在望的陌生女子。 女子渾身上下無有一處不精致,織金鏤花福壽祥云紋八幅裙,玉貝雕刻的草蟲簪子,配著攢金絲紅寶石的腰帶,手臂上還掛著兩個質地精良花鳥紋鏤空金銀手釧,哪一個瞧著都不像是便宜貨。 便是把他這鋪子給砸了賣了,怕是都抵不上人一支簪子的錢。 老劉頭進退兩難,說否也不行,說是也不對…… 正糾結著呢,兩人已然擊掌為誓,喊了過路的人進來當見證。 宋堯在一旁無可奈何。 她得著機會出聲的時候,已經陸陸續續有不少人湊過來看熱鬧了。 “安寧,你也忒沖動了!” 宋堯語氣里帶了幾分怪責:“湖絲是多么金貴的東西,整個湖州的湖絲世家摞在一塊,一整年的產出也不過那么百來斤。” “這其中還要送去宮中,各個織造府衙門,跟那些達官貴人的家里頭,能流落到民間的,少之又少。” “莫說是京城等大地方了,就是臨近湖州的余杭、江寧等地,想要分得幾縷貨源,都是難如登天,何況你我在的這小地方?” 宋堯瞪了她一眼:“你啊,就是心思太過單純!” “人家說什么,你便信什么!” “你也不想想,連我想要拿貨,還得憑著御賞的名頭,才能夠勉勉強強排上隊取號。” “等真的把貨拿到手了,還不定是什么年月呢!” “他一個只能開在西街,做平民生意的雜貨鋪子,怎么可能拿到什么真湖絲?” 她眼瞧著湊過來看熱鬧的人是越來越多,無奈的嘆了口氣:“算了算了,我也不說你了,確實也是那女子太過分了,說話不干不凈,好沒教養。” “你氣不過也是正常。” “我要是像你一樣再年輕個二三歲,準也是忍不住,要爭個氣盛長短的。” 宋堯怕小姑娘等會兒賭輸了哭鼻子,輕輕拍了拍人的肩膀:“沒事兒,萬事有我呢,等下你別說話,她要是敢咄咄逼人,怯由我去應付她就是!” “宋姐姐,我……”不會輸的! 姜安寧話未來得及說出口,就被另一個熟悉的聲音給打斷了。 “隔大老遠的就聽見說這邊有熱鬧瞧。” 魏秋月上下打量了眼宋堯,很是瞧不上人的樣子:“沒想到宋老板也這么有雅興啊,竟然跑到咱們西街這樣不起眼的小地方來,專門看熱鬧啊?” 宋堯:…… 她強忍著翻白眼的沖動,假笑著面孔:“魏老板說的這是哪的話,西街雖不如南街富麗,可也當得起一句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好些個東西,咱們想買,還只能來到西街買呢,怎么到了魏老板嘴里,西街好像是什么不毛之地一般?” “大家都是打開門做生意的,士農工商,商為最末,何故還要互相攻擊,強分個三六九等出來呢?” 魏秋月被宋堯一番話,說得無可反駁,憋的漲紅了臉:“你……” “我說得不對?” “對,你說的對極了!”魏秋月呵呵冷笑了幾聲,陰陽怪氣:“就是不知道,宋老板怎么會有空親自來咱們這小地方。” “您這可是貴足臨賤地啊!” 她嗤了一聲:“老劉頭,你還不趕緊的感恩戴德起來?” “咱們宋大老板,那可是大忙人!” 老劉頭一臉窘迫不安,接話不是,不接話也不是,只能尷尬的賠著笑臉。 “就是不知道,咱們貴人事忙的宋大老板,怎么最近會這般得閑。” 魏秋月意有所指,捂著嘴笑了兩聲:“昨兒閑情逸致去逛窯子倒還說得通,畢竟天色晚了,這鋪子也是該收攤了。” “怎么今兒,大白日里的,竟也不用開門做生意嗎?” 魏秋月咯咯地笑了兩聲:“總不能是,宋大老板如今沒有生意可做了吧?” 她可是聽說了,今兒安夫人帶著打手護院上門去,將朝凰繡坊給圍得水泄不通,將里頭正在看料子,買繡品的人,全都給趕出去了,附近全都看管起來,不許人靠近。 剛不久前,她偷偷的去瞧了,看見朝凰繡坊的門前,正掛著個歇業的牌子。 一想到宋堯極有可能是得罪了安夫人,從此以后,在江安縣再無立足之地,她就興奮的想要尖叫。 如今瞧見了人,只怕說話還不夠尖酸刻薄,不夠落井下石。 “我有沒有生意可做,就不勞魏老板你操心了!” 宋堯板著臉,對魏秋月的挑釁心生厭煩。 蒼蠅咬人是不疼,可它惡心啊! 此時的魏秋月,就跟個在人耳邊嗡嗡嗡,嗡嗡嗡的蒼蠅沒什么兩樣。 都是惹人厭煩。 魏秋月‘嘁’了一聲,還要再說什么。 宋堯搶先一步開口,絲毫不留情面:“我就再怎么沒有生意,也總好過某些的繡坊,要靠給人繡鞋墊子維持生計與日常開銷。” “你!” 魏秋月見人不講武德,揭她短處,氣的瞪圓了眼睛。 宋堯無聲的略略兩下,氣得人更加肝郁。 姜安寧捂著嘴笑了下,她發現,宋姐姐好像一遇上魏秋月,人就會變得活潑許多。 還怪有意思的。 “是,我是給人繡過鞋墊子,那又怎么了?我憑自己的雙手本事吃飯,總好過有些人,在外頭嗚嗚渣渣好像多厲害似的,回到窩里頭卻一丁點兒都橫不起來,被逼著嫁了個死人相公……” 宋堯冷不防地也被揭了短,還是當著這么多人的面,猶如被一把刀子插在了心上,疼得她兩眼發黑,險些趔趄不穩,摔個跟頭。 她深吸了幾口,冷冷地哼笑了聲:“是啊,我嫁給亡人當未亡人,你呢?你又好得到哪里去了?” 魏秋月意識到不好,忙不迭的大喝了一聲:“宋堯!你敢胡亂說,我。我跟你沒完!” 宋堯偏不聽她的,靈巧的躲開人,毫不留情地揭短:“撒潑打滾,跑去城隍廟,說什么夢中得了指引,要終身侍奉城隍爺……” 魏秋月目眥欲裂,撲過去要捂住人的嘴。 宋堯哪里肯老實就范,左晃晃右晃晃,同人撕扯到一塊,也不曾停住嘴。 “你咋不說你是月老娘娘呢?” 魏秋月嗚嗚啊啊的吼叫了兩聲:“宋堯,我、我要殺了你!” “哦呦,我好怕怕啊!” 眼看著兩人扭作一團,越說越過分,姜安寧輕皺了下眉,上前去將人扒拉開。 “宋姐姐,魏老板……你們冷靜一點。” 兩人對她的勸和拉架,根本就無動于衷。 姜安寧也不知道這兩個人是怎么越吵越厲害的,誰也不肯輕放過誰的架勢。 她著急又無奈,想不出主意來勸說,只能祈禱她們稍稍好面子些:“還有好多人看著呢!” 姜安寧壓低了聲音,卻足夠讓兩人都聽得清楚。 不知道是不是這句話起了作用,原本打的不可開交,誰都不肯先放手的人,同時松開了手,互相不屑的瞥了眼對方,冷哼著撇開目光。 本著“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一想法,女子看了好一通熱鬧后,笑吟吟的上去,拉住魏秋月的手。很是一副姐妹好的樣子。 “我瞧著這位老板就覺得親切,想來您定然是生意紅火,有大智慧的人。” 女子先說了幾句好聽的奉承話,哄得人有些暈乎乎的飄飄然起來。 “不過是打發時間,隨便經營著玩玩的,當不得什么大生意,紅不紅火的也就是圖一樂兒。” 魏秋月嘴上自謙了句,心里頭美的都快要冒泡了。 女子按壓下翻白眼的沖動,努力維持著笑臉:“姐姐心胸豁達,瞧著就是個靠得住的人。” 魏秋月‘嗯嗯’兩聲,深以為然。 “想來姐姐做事,也是公平公正的,不如就請姐姐賞臉,給小妹我個薄面,為今兒的事兒,做個見證與裁判,如何?” 話至此處,明明已經被好聽話哄得暈頭轉向的魏秋月,頓生警惕:“什么事兒?裁判什么?” 她不等人說明白,就先一步開口婉拒:“我又沒什么經驗的,想來是做不了這個裁判……” 女子顯然沒想到魏秋月會拒絕,她意外了下,臉色也有些不好。 “也不需要姐姐你做什么,只消看著就是了。” “咱們剛剛同這兩位娘子打了個賭,說是這家鋪子里頭,竟然有湖絲賣……” 女子說著,捂著嘴笑了起來:“你說可笑不可笑?” “湖絲那是什么樣的東西,真有貨,還能輪得到這樣不起眼的小地方?” 魏秋月點了點頭,對這話還是認可的:“確實輪不到咱們什么。” 湖絲的盛名,她倒也聽說過。 據說是專門供給達官顯貴們用的,尋常人,哪怕是有錢,富可敵國……沒有權利地位,也輕易沾染不到。 女子得到認同,很是開心:“我就說姐姐瞧著就是明事理的。” “可偏偏啊,就是有人不相信,我好心提醒幾句,倒還被當成驢肝肺了。” 女子意有所指的看了眼姜安寧:“本來我還想著,人家既然不聽勸,非要執意去上那個當,我又何苦討人嫌,尊重他人命運就是。” “這畢竟啊,好良言難勸該死的鬼……有些人,偏就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你真是想幫一把都不知道怎么幫的。” “沒想到,我都打算走了,還硬生生是被人給喊住了,說是要賭一把。” 她陰陽怪氣的兜了好長一個圈子,也沒能把話說到點子上,魏秋月有些不耐煩起來。 “所以呢?” 魏秋月不太想進來摻和渾水。 女子沒想到人的態度,會冷淡的這么快,笑容尷尬了兩分:“所以就想請姐姐幫忙做個見證……” 她把與姜安寧打的賭說給人聽。 魏秋月想都沒想就拒絕了:“不好意思,我也沒見過湖絲是什么樣子,就算你真的給我一把湖絲,我也判斷不出來真假,實在是愛莫能助。” 女子還想要再說點什么,魏秋月已經把手抽回去,走到旁邊不遠處:“你們賭你們的,我只瞧個熱鬧,不會打擾你們的。” “誒?” 女子伸手想要拽住人的衣角,再游說兩句。 姜安寧攔下她:“何必如此麻煩,我看,不妨由在場之人,都做個見證。” “這湖絲最為難得的一點,便是比尋常土絲能多懸掛兩枚銅鈿而不斷。” “想要分辨出是不是湖絲,最快最有效的辦法,便是取兩枚銅鈿掛上去,瞧瞧是否能夠承受的住。” 姜安寧說著,便劈開了細細的一縷絲,取出幾枚隨身攜帶的銅錢來。 她將細絲從銅錢中間的方孔穿過,輕輕地提溜起來。 好些個圍觀看熱鬧的人,紛紛睜大了眼睛,仿佛是也被提溜起心弦似的。 姜安寧卻沒有立即松開托舉著銅錢的手。 她在眾人都被揪著心,七上八下想迫切知道結果時,又一把抓住了那些銅錢,笑吟吟地看著女子。 “奉勸這位娘子一句,現在后悔離去,也還來得及……” 女子沒想到姜安寧居然還真懂湖絲。 她心慌了一瞬。 這不起眼的小鋪子,該不會真的能有湖絲賣吧? 想想又覺得不大可能,她走南闖北這么多年,基本上哪里有少量的湖絲貨源流向民間,又是流向何處,她心知肚明。 不可能還有她不知道的湖絲產出。 女子細細盤算了會兒,漸漸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說的倒是像模像樣的,焉知你不是在這兒故弄玄虛?” 她冷笑:“你既然這般確信手上拿的就是湖絲,怎么剛剛不敢直接松手呢?” “怕是擔心等下絲斷了,賭輸了吧?” 姜安寧面露窘色,捏著銅錢的手,微微收緊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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