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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怨師 第369章 相親大會(中)
境主府正廳人頭攢動,冠蓋云集。到底是威名赫赫的花將軍要相親,各府適齡的公子王孫都來了。
花父對于花喆鏨能主動自己走過來參加相看宴很是驚喜,他本已做好了讓乳娘生綁過來的準備——宴廳里那面巨大的屏風就是為此而設,到時塞了嘴往后面一杵就是了。
哼,花將軍又如何?在生養她的父親面前,還能翻了天不成!
不過……跟在自己女兒身邊那個白衣少年是誰?
模樣倒是周正,可惜瘦小了些。鎮遠侯花嘯虎在腦中搜尋了一遍世家貴胄公子哥兒的模樣,能來參宴的必定非富即貴,可眼前這少年很是面生。
坐在正席側位的長公主顯然也看見了陪在花喆鏨身邊的宋微塵,眼中多少閃過一絲驚訝,她們什么時候這么交好了?
不動聲色撇向此刻正坐在她父君身旁的墨汀風,見對方一臉坦然,莫非……宋微塵此舉有他授意?
秦雪櫻一臉警覺,相看宴這么大的事,父君和鎮遠侯交由她操辦,絕不能出差錯,宋微塵到底想干什么?這般肆意妄為,司塵大人還真是護短!
秦雪櫻借喝酒垂了眼,眸中陰狠氣一閃而逝。
她在心里權衡今日相看宴是否要對宋微塵出手——若是借此當眾揭穿白袍尊者就是琴師桑濮會如何?
不……不妥。
且不說父君對墨汀風是器重與忌憚并舉,單只論秦桓對宋微塵的態度就不能如此莽撞。一則秦桓對桑濮頗有好感,一則白袍確實破案有功,若是知道二人為同一人,秦桓只會體恤白袍常常不見人影并非“仗著魄語者的天資公事懈怠”,而是有十足的因由,必不會因此發難。
再者,若是揭穿此事,她與墨汀風之間就真的完了。
到時別說讓他給自己一個面子和臺階,讓她來主動提“悔婚”,恐怕當場墨汀風就要將慶功夜宴當晚的烏龍指婚說個明明白白,讓自己和父君都下不來臺。
看來此事她絕不能提。
不僅今日不能提,往后也不能——除非墨汀風或者宋微塵自己開口。
見秦雪櫻握著杯子的手指繃得發白,貼身侍女半夏在旁邊看了,不動聲色取過她的杯子斟滿,“長公主,花將軍來了,可要過去敬杯酒?”
“自然是要的。”
花喆鏨與秦雪櫻雖是遠親,輩分上后者理應喚一句表姐,但兩人自小成長軌跡不同,長這么大,實際上卻沒見過兩面——便是年節上見了也玩不到一起,小貴女們背地里給花喆鏨取了個外號叫“花菜刀”,秦雪櫻覺得給自己丟份兒,唯恐避之不及。
但如今,且不說“花菜刀”已經貴為上界戍邊將軍,就只沖著站在她身旁的宋微塵,她也一定會過去。
秦雪櫻將席上備下的金樽取過,想了想,又給宋微塵按禮儀準備了一只玉杯,而后帶著半夏去到二人跟前,溫婉嫻靜,大氣矜貴。真·寐界最佳長公主。
“表姐,雪櫻忙于宴前沒來得及去后院看望,奉上一杯薄酒請罰。”
“長公主言重。”
花喆鏨接過酒杯一飲而盡,清清朗朗,絲毫女子扭捏也無,讓宋微塵更生好感。雖說這個小花花四舍五入也是秦家的親戚吧,但想想那個秦徹——今日這宴他自然也是在的,此刻正在大殿玉柱背后摸侍女屁股呢。嘖,人與人之間的距離咋這么大呢?
“表姐還是喚我雪櫻吧,一聲長公主倒顯得生分,白袍尊者您給評評理,是與不是?”
“我聽出來了,長公主沒叫我宋微塵,而是以白袍尊者相稱,看來是在明示與我之間的生分。”
宋微塵沖秦雪櫻擠擠眼,要跟花喆鏨套近乎還想拉她當墊腳的梯子,沒門兒。
在秦雪櫻看不見的角度,宋微塵輕輕拽了拽花將軍的袖子,示意她可以開始整活了,后者不著痕跡點了下頭,抬頭對秦雪櫻做了一個武人禮。
“花喆鏨一介武將,不通情事,今日的相看宴就有勞長公主了。”
見她如此“上道”,遠不似方才看護來報的剛烈赴死,秦雪櫻長舒一口氣,雙手不自覺覆上花喆鏨仍在行軍禮的手,
“表姐真見外,能為上界堂堂花將軍覓得佳婿,是雪櫻的福氣。”
“寐界最不缺的就是好兒郎,今日宴上這些貴胄翹楚,都是為表姐而來,一會開宴了,我會命人按序分別帶他們來席前過目,一定能讓表姐滿意。”
肉麻的動作加肉疼的話,花喆鏨忍不住手一抖,下意識要抽,秦雪櫻察覺,大家都看著她們呢,哪里能讓她得逞,于是使了暗力握緊,后者眼一冷,猛然發力將手脫出——因為慣性甚至把秦雪櫻往前拽了一步,于是長公主的手就那樣僵在了半空,放也不是收也不是,肉眼可見的尷尬,宋微塵在旁邊看著幾乎要讓笑憋出內傷。
“長公主,酒。”
半夏適時奉上玉杯救場。
“咳,白袍尊者今日能來赴宴亦是本宮的榮幸,敬您。”
宋微塵嘴角抽了抽,得,笑早了,明知她不能喝酒還整這死出。
看出她的糾結,本來退開兩步的花喆鏨又重上前來,從秦雪櫻手里接過玉杯,
“微微不甚酒力,我替她喝,謝長公主恩典。”
哇哦,帥,太帥了,宋微塵看著花喆鏨直冒星星眼,不愧是大將軍,真男友力MAX!
好!就沖她這舉動,今天的花將軍由小宋來守護!
“微微?看來表姐跟白袍尊者很是相熟。”
秦雪櫻皮笑肉不笑,一臉深意。
“一個時辰前剛相識,無他,投緣。”
花喆鏨倒是一臉坦然,
“聽聞白袍尊者思路縝密,最能從細微處見真章,所以今日相看宴,我想請微微代勞,幫忙指點一二,還請長公主允準。”
一個親熱的喚著表姐,一個冷著聲尊稱長公主;一個客套的言必稱白袍尊者,一個初初相識便親昵的喚作微微,還為她擋酒——三人間的親疏,就是瞎子也能聽出來了。
秦雪櫻不蠢,既然花喆鏨與她不親,自己也沒必要熱臉貼冷屁股,于是便也恢復了長公主的威儀。
“哦?那本宮倒是想聽聽,白袍尊者要如何為花將軍掌眼。”
“好說好說,HR篩簡歷長公主聽過嗎?”
“什么愛吃撿梨?”
這回輪到秦雪櫻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
“嗐,也沒什么大不了,說穿了就是企業高效率篩選人才的一種方式。”
宋微塵指著一大廳的王孫貴胄,
“這些個頂個都是寐界的才俊翹楚不假,看上去少說也有40人,但是花將軍只有一個,若是要讓她1V40一個個話聊,估計這場相看宴得辦到后天,我們陪著是沒關系,但境主大人和鎮遠侯日理萬機,長公主行事妥帖,必不可能讓他們久耗,所以我才有此一計。”
宋微塵從懷里掏出一張紙箋,上面畫好了格子,有些格子里還寫了字,有“年齡”“身高”“身材”“仙籍”“府邸”“錢莊”“府丁”“年俸”“嫡庶”“官職”……等等,看起來確實像一張簡歷,這是宋微塵與花喆鏨在那處閣樓時提前寫就的。
“還請長公主命人把這簡歷表謄錄足夠的分數,給每位赴宴相親的才俊發一份,讓他們填了交上來——為保公平公正,不要寫名字,我們做初輪盲篩,根據花將軍的標準選出其中三甲,然后我再幫花將軍和長公主分憂,公開細評這三甲。”
宋微塵細細說著,又要了塊巨大的宣紙屏風和幾根炭條。
“向長公主保證,用我的方法,不出兩個時辰,今日的相看宴就可以圓滿閉幕!境主大人和鎮遠侯定會夸您行事高效果決。”
秦雪櫻神色復雜看著宋微塵,說實話,她心動了。
相看宴要真的一個個相看下來,少說也得兩日,原本她只想走個過場,畢竟花喆鏨一萬個不愿意,只要她忍不了鬧將起來,這宴席自然也就能早早收場,到時難看的是鎮遠侯,可不是她秦雪櫻。
但現在花喆鏨明顯不會鬧事,用宋微塵的法子,倒也許是個兩全之計——若真出了事,也是他墨汀風頭疼,哼,秦雪櫻現在巴不得他頭疼!
“如此說來,本宮倒是要好好謝謝白袍尊者分憂了,花將軍既然不反對,那我們就這么辦。”
“開宴!”
眾人吃菜喝酒,一片賓主盡歡,其中鎮遠侯最高興,也不知那白衣少年用得什么法子,竟能讓自己閨女如此乖順,看他們坐在側席頭抵著頭,一邊看著紙箋,一邊低語笑談,花嘯虎竟有些眼眶發酸——原來自己女兒也會笑啊……
這么看來,那個羸弱單薄的小小身影倒顯得順眼許多,雖然看起來不般配吧……但若是女兒喜歡,或者這白衣少年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境主大人,不知那位少年郎是哪家的王孫?”
花嘯虎指著宋微塵問向秦桓,未等境主搭話,同席的墨汀風腮幫一緊,
“鎮遠侯就別惦記了,那位是我府上的白袍尊者,已經……有心上人了。”
“這樣啊……”
鎮遠侯肉眼可見的惋惜,
“原來是三司的白袍大人,失敬失敬。”
“本王看他跟小女如此投緣,唉,可惜了……”
墨汀風的腮幫咬得更緊了,
“不,可,惜。”
“花將軍值得更好的男子。”
“對對對,要給簪簪挑個最好的!”境主喝嗨了,放下酒杯,大手向著殿內一揮,“這么多好兒郎,還怕簪簪挑不出個順心的?”
秦桓沖鎮遠侯湊近了些,眼神乜向宋微塵,
“白袍公務不錯,但私底下……與那位滄月府的神君,嗐!男風不正,不提也罷!”
“啪!!”
墨汀風手里的玉盞碎了。
正席伺候的侍女手忙腳亂收拾不談,側席上的秦雪櫻將此番盡數收入眼中,忍不住嘴角上揚,看來自己不挑明宋微塵和桑濮之間的關系是真明智。
“小花花,你挑得怎么樣了?”
一會兒功夫,花喆鏨在宋微塵嘴里已經變萌了。
花喆鏨似乎也沒有什么不適,其實她并不喜歡別人叫自己的乳名簪簪,“簪”,女孩子的小玩意兒,她是用刀槍劍棍的,不簪。
“看來看去都差不多,微微,你知道我心不在此,幫我定吧。”
“得嘞,那就他們仨了。”
宋微塵沖秦雪櫻揮了揮手中的三張紙箋,示意已經篩選完畢,可以進入“復試”環節了。
后者心領神會,命人收走紙箋,確認是哪三人后,又命人把他們提前寫好的“自我推薦信”分別謄錄在大殿中央的宣紙屏風上。
一切準備就緒,秦雪櫻起身走到殿前向著正席一拜,再又向著殿內一拜,原本熱鬧的大殿瞬間安靜下來。
“父君、鎮遠侯,以及諸位親朋,今日大家相聚在此,是為了我的表姐花喆鏨將軍的佳偶巧緣。”
“寐界多才俊,其中翹楚此刻盡數于殿內,父君得你們相助,是寐界之幸;你們得花將軍青睞,是彼此之福。”
“為示公平,諸位親貴才俊的匿名簡……呃,對,簡歷,方才已經通過了花將軍的初篩,選出了其中三甲。”
“此處要特別致敬司塵大人,此法本為司塵府絕密手段,此番亦是為了花將軍的姻緣和合,才由白袍尊者透技施展。”
秦雪櫻施施然抬手示意眾人去看寫著三人推薦語的宣紙屏風,頗有點“請看大屏幕”的風姿。
“選出的三甲信息都在這里,接下來便要有勞司塵府的白袍尊者,為父君、鎮遠侯、諸位親朋,最主要的,是為了我們的花將軍做一一分析。”
“此番剖析依然是匿名選拔,最終選誰,待白袍尊者分析完畢后,由花將軍定奪。”
秦雪櫻說完,施了一禮回了側席,眾人哪在相看宴看過這陣仗玩法,一時好奇,都睜大了眼等著看宋微塵要如何剖析。
鎮遠侯一聽司塵府還有這等“熱心腸”,恨不得當下拉著墨汀風拜個把子兄弟,
“司塵大人,往日走動得少,是本侯的不是,以后鎮遠侯府就是司塵府的別館!您有事隨時吩咐,千萬別拿我當外人!”
花嘯虎親自給墨汀風斟滿了酒,又端起自己的杯子一飲而盡,再滿再盡,弄得墨汀風不得不陪著喝了一杯又一杯——他心不在焉的應著,滿腦子都在想那個蹦跳著往宣紙屏風而去的小騙子要鬧什么幺蛾子。
宋微塵似乎感受到了他的視線,偏頭沖他眨眨眼,那神情分明在說,“安心,安心!”
安心?
他心操得都快碎成餃子餡兒了!
他可安不了一點兒!
須臾,宋微塵站定,沖著花喆鏨安撫的點點頭,又向著正席和殿內一禮,
“諸位,可聽過用破案的方式相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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