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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大當家 第320章 假死
和談成功了。
回到會同館的巴澤爾·阿克曼和伊里斯·羅伯茨等羅剎人的心情都非常不好。
可恨這世上沒有后悔藥。
如今他們多給了多少啊?
還成全了賈家,又順便讓大昭收了蒙古各部之心。
這真是不能想,一想就有種要吐血的沖動。
“那個六發槍弄到了嗎?”
上將軍伊里斯再次問一眾隨從。
沒人敢說話。
因為弄不到。
想盡辦法也弄不到。
他們和大昭人長的不一樣,走哪都會引起別人的注目。
想要到守衛森嚴的器造局,也根本不可能。
找之前幫忙拿到了手雷的傳教士,結果人家回國了,不用說,那手雷要不了多久,也會在西方面世。
“賈璉不是收了你的禮嗎?”
伊里斯又問副相巴澤爾,“他就那么白收了?你后來跑了那么多趟,一次沒見?”
原本他是不同意送那兩把槍的。
遂發裝置的火槍,在他們羅剎國都沒推廣開來,但是,很明顯,未來它的潛力會無限大,以后的所有火槍都會是遂發裝置。
但巴澤爾不同意,他也沒法子。
“收是收了,”巴澤爾很是挫敗,“但往他們家送禮的太多了,上次見面,我們剛剛談到六彈槍,他就有事,急急的說改天再談。”
這一改就再也沒有消息了。
他無奈至極的道:“后來我天天讓人去問,他天天都不在家。”
人家不在家,他也沒法子。
想到兵部去堵人吧,那里又不是他們能進的。
為了讓守門的士兵給傳個消息,他把新得的懷表送了出去。
可恨,東西送了,守門的士兵卻又換了。
鬧了一場,對方找了一堆士兵來,他們都穿一樣的軍服,他卻怎么也找不到那個拿了他懷表的人了。
巴澤爾自認記性很好,他們需要特別注意的大昭高官,他總是一眼就能分辨出來,可是那個拿了他懷表的士兵,原來還有點印象,在見了那么多人后,反而模糊了下來。
從那以后,他再也沒去兵部了,當然,也沒跟任何人說起過這事。
實在是太丟臉了。
“明兒我們再去。”
伊里斯·羅伯茨咬牙切齒,“再不見……,火槍要回來。”
他不想再便宜賈家人了。
但事實上,此時的器造局里,巴澤爾的遂發槍早被拆成了一個個零件。
這種遂石擊發裝置,通過燧石與鋼片摩擦產生火花點火,顯見比火繩更為方便、快捷,且還不會受天氣影響。
賈璉得到的第一時間就送到了器造局,讓老師父們研究。
這種裝置在前朝時,抗倭名將戚繼光曾用于地雷上,其又叫鋼輪發火。
它是在機匣中安置一套傳動機構,當敵人踏動機索時,匣中的墜石下落,帶動鋼輪轉動,與火石急劇摩擦發火,引爆地雷。
如今大昭在邊城也有大量布置,主要用于守城。
倒是沒有想到,可以做得這么小,用于火槍。
不過很顯然,羅剎國這邊也才研發未久,沒有全軍配發,要不然在東北的戰場上,就不是那樣的結局了。
翌日一早,巴澤爾和伊里斯果然帶了好些人去榮國府。
昨兒晚上,他們都被蒙古那邊的人氣著了。
那些個混蛋,喝了酒就不知道東南西北,大半夜的居然還在院子里燒起了篝火,又是唱又是跳。
無恥!
又不是自己的本事,也好意思又唱又跳?
他們氣了一夜,一早就到賈家,賈璉還是不在家,但是這一次的林之孝特別會做人,當場給他們開了兩席。
羅剎人也愛酒,據說因為那邊苦寒,還愛特別特別烈的酒。
這東西,他們賈家有啊!
巴澤爾和伊里斯就是有再多的氣,面對那一壺壺的烈酒,外加好些大昭人都吃不上的美食,忍不住就沉淪了那么一下下。
但是旺兒已經急奔器造局,把人家要槍的事跟賈璉說了。
賈璉沒法子,只能去找劉直。
器造局造出了遂發槍,但是,為了裝填彈藥方便,和六彈槍一樣,做了一定的改動。
上次劉直說過,如果對方從此不提那槍就算了,提了,就找他,他來跟他們說。
“成,這事我知道了。”
劉直笑容和善,“放心,羅剎人那里,從現在開始,還是由我接洽。”
和談成功,大家就都是朋友。
國與國之間,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仇敵。
“在他們沒走之前,你先在器造局躲一躲,請那邊的師父,把他們的槍重新弄好。”
賈璉:“……”
他知道了,這家伙要做兩手準備。
這樣一個和他大伯娘一樣狠的人,賈璉是惹不起的。
有鑒于堂兄賈珍的可憐,賈璉在這位面前,特別恭敬的彎腰:“是!”
劉直對他的恭敬很滿意,擺擺讓人家走時,他自己也去找皇帝了。
“先生來的正好,看看俞知府都說了些什么。”
皇帝把折子遞給劉安,劉安雙手捧著送給劉直。
好家伙,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
劉直的眉毛都飛揚了,“俞知府神人也,只在天津做小小知府,實在屈才了。”
“哈哈哈!”皇帝大笑,“那朕就提前讓他進京。”
原想著羅剎使團一滾,就讓他驅離倭國使團,再進京受封,但現在嘛,既然要問罪日本,那牢中的使團成員就沒那么重要,他也不必在那邊看著了。
皇帝當場擬旨。
“皇上,賈璉來說,那個巴澤爾去找他要槍了。”
皇帝在擬好的圣旨上蓋上大印,這才抬頭,“那你就去吧,好好談。”
他知道這家伙最近還在學羅剎語。
據說還學得有模有樣,“必要的時候,我們也會有使團跟他們同入羅剎國。”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
皇帝也想知道,這些人隔著山,隔著海,一次次打過來,到底是想干啥?
必要時,大昭是不是也可以隔著山,隔著海,打過去,讓他們都老實。
“是!”
寧國府,沈檸聽到要槍的一群羅剎人酒喝多了,被林之孝用幾輛大車拉著,又送回會同館時,忍不住失笑。
“那些人酒醒只怕還要過來。”
王熙鳳也是沒法子,陪笑道:“您這的好烈酒,再舍我幾壇子吧!”
“自己搬去。”
沈檸豪不在意,“東府這邊不好跟他們交朋友了,但是西府還可以,以后他們再過來,你們都像今天這樣招待。”想了想,她又道:“多找些酒量好的陪著。”
“誒!”
王熙鳳沒有不同意的。
賈璉在做大事,她這個當媳婦的,能幫一把,那肯定要用出十成力。
于是,睡到晚上才醒的巴澤爾,就看到會同館原來好像看不上他們的館長伙計,全都賠著笑臉,說賈家給他們送了十壇子好酒,不僅如此,劉直劉大人,還親自過來找他們,聽到他們喝醉了酒,才離開的。
巴澤爾和伊里斯的酒,在翻譯翻過之后,幾乎瞬間就醒了。
“你上幾次到賈家去,他們有這么好嗎?”
伊里斯感覺不對,第一時間問巴澤爾。
“沒!”
他們只是被管事陪著喝杯茶,第二杯都輪不到,就被端茶送客了。
巴澤爾到現在都不明白,這端茶和端茶有啥不同。
“那今天……”
伊里斯直接讓翻譯問館主,賈家對他們怎么突然熱情起來。
館主簡直被問懵了。
他哪知道?
但迄今為止,能讓賈家送禮的,還是屈指可數呢。
他只能以和談開脫,說什么和談沒結束,賈家要避嫌啥啥的。
官場上要避嫌的多著了,他這么說,應該是沒問題的。
“那劉大人過來,就說過是什么事嗎?”
現在找他們,也是因為和談結束,可以說些平常話了?
“這我就不知道了,大人他也沒說啊!”
人家是皇上身邊的紅人呢。
館主從來沒有想過,往劉直跟前湊。
那可是和沈夫人一樣的狠人,敢在朝堂上,把好些大人的臉皮剝下來。
“成!”
巴澤爾擺擺手讓他和伙計下去了,這才道:“也許不是為了避嫌,還是為了我的那兩把槍。”
不過,就算不把槍拿出來,等到他們在戰場上見了,想來也會很快研究出來。
反正據他所知,大昭的好些邊城,就用遂發裝置的地雷守關鍵隘口。
“那……我們再去?”
伊里斯有些急了。
那火槍在賈璉手上已經有不少天了。
再不拿回來,人家可能都研究明白了。
“明天去。”
明天不能再喝酒了。
喝酒誤事啊!
巴澤爾如此告誡自己。
但第二天,賈璉不在家,賈赦親自招待。
聽說他是襲爵之人,是一品將軍,是這個國公府的真正當家人,巴澤爾和伊里斯自入大昭以來,被俞知府一個小四品敲了悶棍后,就沒得過大昭官員什么好臉。
雖然兩邊說話,都要聽翻譯的,但是,賈赦笑瞇瞇的請他們喝酒,那當然是不能拒絕的。
于是這一天,他們又喝高了。
只是這次醒酒,他們卻都沒氣了。
賈赦跟他們道歉了,說他們是受倭人連累。
東邊寧國府那邊,他大哥被倭人殺了,嫂子和侄子又幾番被倭人刺殺,寧國府這才在對倭人動手后,遷怒他們。
他侄子賈珍被打,完全得他嫂子對去世哥哥念念不忘的原因。
對于深情的女子,羅剎人這邊,到底寬容些。
同時對倭人更加深了某些憤恨!
徐州府大牢。
金田昭二和黑巖奈美的腿傷已經好的七七八八了。
但曾經的伙伴橋本博太卻沒熬過來。
他在一場審訓后,傷勢加重,在連著幾天的高燒后,痛苦離世了。
如今就只有他們相依為命。
“奈美,你真的要那么做嗎?”
“……要不然呢?”
昨天兩個小偷被關進來,他們用石頭敲了她才懂的秘語。
所有在大昭的族人都完蛋了,就是使團那邊,至今也跟他們似的,被困天津大牢。
“我們的任務失敗了,還連累了所有人。”
黑暗的牢房里,黑巖奈美的眼中閃著幽幽的光,“罪魁禍首就是寧國府的沈氏,我們這么多人,失落在此,總要拿下她的一條命。”
“可是再動手……,石井和中村大人那邊,萬一再被遷怒……”
金田昭二不想同意。
“……已經是這樣了,還會有更壞的嗎?就算有更壞的……,可能也不是因為我們,而是大昭就是要對付我們了。”
黑巖奈美很無奈,也很難過。
他們原先的打算有問題嗎?
根本沒問題。
是進可攻,退可守的計策。
可是就是被賈家歪掉了,被大昭的某些官員歪掉了,以至于連使團都被打上同黨的罪名。
江南這邊的所有族人,有一個算一個,只要在明面上的也全都沒有逃掉。
他們……早就置身于懸崖邊,無路可走了。
“而且我出去,也可以偽裝為大昭的普通女子。”
她的偽裝術,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認得的。
再說了,沈氏根本沒有見過她。
不管成功,還是失敗,黑巖奈美都不覺得自己會再連累使團那邊。
“大人還是配合吧!”
金田昭二沉默的點了點頭。
從兩個小偷傳來的消息看,他……已經是大日本的罪人了。
不管說什么,在奈美這里的約束力,都可以說沒有了。
傍晚,漫天的紅霞還沒落盡,牢房里傳來他大喊大叫的聲音。
牢頭過來查看的時候,就見黑巖奈美滿頭是血的躺在地上,沒了氣息。
他查看墻上被撞的地方,搖搖頭,拖來一張破草席,和手下一起拖了出去。
對這個倭國女人的死,他們并不是很在意。
女人嘛,不都是這樣,感覺活著沒希望了,撞墻、上吊、喝藥……
死就死了,只要金田昭二還在就行,他才是刺殺小隊的頭頭。
徐州新到的知府也沒太在意,這些倭人總是要死的,早死和晚死沒啥區別,這大晚上的,放在牢里也晦氣,他擺擺手,直接讓扔亂葬崗。
這事牢頭們都有經驗的很。
他們飛快的趕在天黑透之前,把黑巖奈美扔在了亂葬崗的一片洼地里。
連地都沒刨。
畢竟這里的蛙聲和夜鶯聲,都比其他地方叫得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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