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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異世封神 第六百一十五章 害怕應驗
第六百一十五章
一剎那間,余靈珠整個人如同枯殘葉敗的樹,重新回到先前枝繁葉茂的豐盛時候。
時光流溯。
趙福生的記憶與認知有片刻的混淆。
她明明感覺自己與封都等人走出永巷,來到昔日長秋殿前,遇到了攔路的鎮魔司將領,中間應該發生了什么,但她‘不記得’了。
這種感覺就很玄妙,她很肯定發生了什么事,可一切像是回到了最初。
如同被大火焚燒過的殘墻前面,一行意外出現的攔路者阻住了眾人去路。
這樣的場景依稀有些眼熟,好似在夢中亦或是某個時間點發生過。
趙福生當即意識到這里的某一個馭鬼者應該使用了法則的力量,影響到她的認知了。
一念及此,她心中生出警惕之情。
封都嘆了口氣:
“靈珠,何必跟小孩置氣。”
這一次什么事情也沒有發生,但封都說這話的同時,一層黑氣如同垂落的幕紗,擋在了眾人與余靈珠等人之間,形成一層若隱似無的屏風。
余靈珠的眼中露出陰冷之色,她扭頭看了身邊的人一眼,沒有說話,但心里卻盤算開了。
先前動手的一剎那,她顧不得其他人,可她與鎮魔司其余人關系不錯,一旦她出手了,亦或是趙福生等人對她動手了,以其他人秉性,定會同時出手為她護持了。
可是她還是遭受了厲鬼法則,這也意味著其他人的出手并沒有產生相應的作用——或者換句話說,其他人被萬安縣的人聯手拖制住了,使得自己陷入了眾人圍攻之中。
封都說過,萬安縣的人俱都各有神通,在此之前余靈珠并不如何信任這話。
她認為這只是封都為自己的班底鋪路,夸大其詞罷了。
但今日與萬安縣一行人略微出過交道之后,余靈珠知道封都的話不止沒有夸大,興許還有些保守。
一切回歸原樣。
好似凋零的花朵回到盛放之時,也像是一滴懸掛在湖畔樹尖上的水珠還沒有滴入水里,水面還沒蕩起漣漪的時候。
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唯有余靈珠自己清楚干了什么。
數道鬼紋從她后頸處爬了出來,一道道長短不一的陰影像是鬼爪,將她的脖子勒住,最終沒入她雪白的皮膚內,一眨眼的功夫,鬼紋消失,像是風掠過湖面,沒留下印痕。
但余靈珠卻感應到厲鬼將自己纏抱得更緊了。
“哼。”
她輕哼了一聲:
“封都,上陽郡鬼案結束得不明不白的,你攔著不讓我們見一見萬安縣的人,這不合規矩。”
她態度雖說強硬,但其實這樣的話已經表明了她的讓步。
至少封都聽得出來她不會再動手了。
趙福生的目光從余靈珠的身上移走。
她已經意識到先前有古怪,且這古怪應該落在余靈珠身上。
這位大將擁有非凡的、且特殊的法則,她不知道這個法則是什么,如風過無痕,十分詭譎。
但封都在,且對方沒有再展現攻擊性,趙福生便提高了警覺。
她看向站在余靈珠身旁的另一個人身上,這人已經是老熟人了。
“賈先生。”
趙福生看著賈宜,微笑著點頭。
賈宜神情復雜。
58年前,他親眼目睹趙福生一行人乘坐鬼車離開中都,那時他心里便已經有了猜測,如今再見面時,那藏匿在他心中的猜測得到驗證。
“多年后,余青玉的鬼車果然是被你馭使了。”
可她絕非只馭使了一輛鬼車。
從她當年收拾善后因無頭鬼禍而起的爛攤子看,她還馭使了一個鬼戲班,興許還有其他的手段。
這樣一來,上陽郡之行,她出力極大,興許不是封都胡說。
趙福生點了點頭:
“鬼車在我轄內出沒,我便將其制服了。”
她說得輕描淡寫,但賈宜與余靈珠聽聞這話,心中都警惕無比。
趙福生能辦鬼車案,這也意味著在鬼車案之前,她便已經是鎮魔司內的馭鬼者——這也意味著她此前還馭使有其他鬼物,且她能成功辦理鬼車案,證明她馭使的鬼至少品階不在鬼車之下的。
眾人心中正各有計較,封都道:
“諸位,趙大人還要在帝京盤桓數日,又何必在此時打擾?”
他說這話時,看向了賈宜。
當年趙福生與許馭的關系他也親眼目睹,知道這一行人來此地是為了什么緣故,這會兒又何必聚集在此,惹人厭惡?
“大家平時意見不同,但都是公事,并非私怨,散了吧。”
封都淡淡說了一聲。
賈宜雙手揣袖,沒有說話。
余靈珠道:
“既然來了這里,干脆我們也看一看許馭見不見人。”她冷然道:
“你提議帝京要多一位王將,那么我們幾人中,按照規則,沒有帝將在,總得要有一半的人同意,這項提案才會通過。”
她的話令得趙福生等人神情一動,范無救心思最簡單,他臉上露出驚喜交加的神色。
“許馭也是皇級大將,她的意見舉足輕重。”余靈珠目光一閃:
“不過許馭向來不管閑事,若是她不參與這一樁事,她這一票便算棄了。”
跟在她身旁的其他人俱都點頭,唯有賈宜默不出聲。
余靈珠雖說感到疑惑,但卻知道此時不是出言追問的時候。
趙福生在初時的怔愣后,很快將心思從將領的頭銜之上轉移。
她看向賈宜等人身后,當年她跟許馭初次見面,就是在這里相遇的。
“阿馭?”
她喊了一聲。
余靈珠等人聽到她這喊話聲時,除了賈宜與另一人外,俱都流露出詫異之色。
“壞了!”
余靈珠心道:
“她究竟與許馭曾是故交,還是她此時故意要跟許馭攀舊識呢?”
正思索間,便見趙福生往前邁了一步。
她這一步并不大,但腳下卻突然有陰影乍泄,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為她開道。
等到余靈珠等人意識到寒氣撲面而來時,所有人毛骨悚然,趙福生已經不知何時,站到了眾人身后。
這一招令得眾人寒毛倒豎,甚至沒意識到她是什么時候到的。
余靈珠欲說的話被堵在喉嚨口。
她甚至感覺到額心隱隱作痛,手指抖了抖,不由自主的想伸手摸摸自己的額頭。
可她強行將手握成拳,忍住了自己想要摸額心的動作。
趙福生沒有將眾人放在眼中。
哪怕此時有賈宜、余靈珠及一干鎮魔司大小金將級的人物在,她在斷裂的墻壁處游走,目光四處巡邏,仿佛在搜尋著什么。
這樣的態度太囂張,可她的神情卻給余靈珠一種怪異至極的感覺:就好像她并不是存心趾高氣昂,只是有另外的事牽引住了她的注意力,令她無暇顧及鎮魔司的人罷了。
余靈珠皺了下眉頭,沒有說話。
趙福生目光巡視四周:
“阿馭?阿馭?”
她喊了兩聲,腳下陰影再度鋪延開來,她的身影原地消失,再度出現時,聲音已經遠在內宮之中。
這一招行云流水,帶給人極大震懾。
宮中尋人,又非是辦理鬼案,她為什么就是這樣也要使用厲鬼的力量?她已經有辦法克制厲鬼力量使用過多之后的失控?
種種疑問涌上賈宜等人的心頭,接著眾人看向封都。
封都道:
“當年是她將許馭送入中都之城的,許馭本來就是她家的。”
這話給眾人帶來更大的震撼。
余靈珠正在消化封都話中之意,封都說道:
“我們也跟在后面看看吧。”
劉義真與孟婆交換了一個眼神,孟婆心中猛地一突,看向趙福生背影,心想:許馭會不會見大人一面呢?
眾人各懷想法,跟著入宮。
這里的一草一木竟都保持著當年第十層鬼域內長秋殿的模樣。
從斷墻處進入,接著是宮墻,外頭被灼燒后的痕跡一模一樣,接著是一扇飽經火焰燃燒后的門。
當眾人推開木門,進入內殿時,趙福生已經站在了殿里頭。
庭院狹小,里面擺放的山石、水井,竟都與第十層鬼域一模一樣。
趙福生背對著眾人,站在長廊的下方,透過長廊往里看。
這里冷清極了,沒有看到仆從的影子,也沒有聽到有活人的響動。
“從長廊進去,就是許婆婆的居所。”
孟婆突然開口打破了沉默。
趙福生點頭:
“是啊,長秋殿內是密封的,門口留了木架,懸掛許婆婆的衣物。”
這樣的對話除了萬安縣的人聽得明白,謝景升也知道內情之外,余靈珠、賈宜等人是半點兒都不知道的。
許馭雖說是鎮魔司的大將,可她太深居簡出,游離于眾將之外,從不與人往來,主動將自己與這個時代隔絕。
余靈珠心中生疑,看向賈宜:
“許婆婆是誰?”
僅從姓氏聽來,她與許馭應該有瓜葛,可這不是余靈珠在意的重點。
鎮魔司的人都有來歷——走到這樣的地步,這些非凡的馭鬼者身后都有故事的。
可眾人之間相互防備,大多數人是不喜歡同僚將自己的來歷、馭使的鬼物了解得十分透徹。
但趙福生的對話意味著她對許馭的來歷很清楚,這就意味著她與許馭之間的糾葛比眾人想像中的要大許多。
賈宜搖了搖頭:
“我只知道,58年前,是他們將許馭送入鎮魔司的。”
余靈珠抿住了嘴唇,撩了撩頭發。
孟婆上前一步:
“大人,阿馭是不是,是不是生我們的氣了?”
她說完這話,嘆了一聲,臉上露出復雜的神情。
這里的情景與第十層鬼域內許馭生活的空間一模一樣,這孩子仿佛并沒有真正的走出十層鬼域,而是被困在了過去。
她的身體走出鬼域了,但是她的思想永遠被禁錮。
當年她跟著趙福生離開時,她可能以為面臨的是新的生活,新的起點,對未來充滿了好奇。
可隨后趙福生將她留在了58年前。
對眾人來說只是一趟時光馬車的歸來,只是兩三天的分別,而對這孩子來說,則是長久的等待。
尤其她還是馭鬼者,本身就容易受厲鬼的煞氣影響,心性容易變得偏激,更容易比一般人心生怨恨。
要是許馭怨恨趙福生,那么事情就麻煩了。
趙福生望著長秋殿的方向,她突然輕嘆了一聲:
“不是的。”
她搖了搖頭。
范必死上前一步:
“大人,我們進長秋殿看看——”
“她躲起來了。”趙福生道:
“進了殿也找不到她的。”
她這話令得劉義真等人怔住,陳多子心細如發,想到了一個可能:
“大人,你的意思是,許馭不想見我們?”
“應該是的。”
“是怪我們不辭而別嗎?”武少春問。
趙福生搖了搖頭,陳多子道:
“‘相別年少,再見死期。’”
這話一說出口,武少春恍然大悟:
“乾坤筆的讖言。”
眾人這才醒悟過來,許馭可能并非因為趙福生等人當年不辭而別生氣,隨著她心境年紀的增長,與人打交道后漸明事理,她應該是終于領悟到當年在地獄之中,乾坤筆寫下的這句預知之言了。
那時眾人不明就里,可結合眼下的情況下,她恐怕是擔憂眾人再見之時,便會有人死于非命。
明白這一點,孟婆心疼道:
“這丫頭——”
趙福生又嘆息了一聲:
“阿馭。”
她這次再喊人時,語氣溫和了許多:
“乾坤筆只是鬼物,它的字在我看來與其說是預知,不如說是一種詛咒。”
有人會死興許是厲鬼怨咒,有很大概率可能會發生,但眾人也未必是坐以待斃的。
“有什么難關,大家可以一起度過,我當年答應了許婆婆,要將你帶在身邊,我要將你帶回萬安縣,你難道打算不跟我走,繼續留守這小院之中嗎?”
余靈珠目光環顧四周。
她沒有感覺到許馭的存在,這位常年深居簡出的‘前輩’仿佛一個神出鬼沒的幽靈,不知躲在了哪一處。
“難道因為這樣沒頭沒腦的讖言,你一輩子不見我了?”
趙福生平靜道:
“馭鬼者本來生死有命,這一次我們見不了面,不日我將起程返回徐州,沿途之上,可能我會再遇鬼案,說不準哪一樁鬼案里,我命就沒了,也未必應驗于‘再見死期’這樣的鬼言。”
她話音剛落,突然眾人耳畔聽到了‘哐哐哐’的撞擊聲響。
這聲音沉重、粗啞,仿佛木頭撞擊,帶著一種令人不舒適的陰寒壓迫之感,傳遞出煩躁之意。
謝景升眼睛一亮:
“八角鈴。”
中都鬼域內,許馭掛在身上那一串八角鈴聲在此時響起來了。
古怪零聲響起的剎那,所有人馭使的厲鬼開始不安的躁動。
眾人地上的陰影宛如‘活’了過來一般,微微蠕動、爬行,意圖遠離眾人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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