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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異世封神 第五百一十五章 引鬼出城
第五百一十五章
謝先生的目光閃了閃,看向了劉義真。
“小子,她說的話你也聽到了,咱們的交易她是不管的。”
劉義真抿唇而笑,顯得有些憨厚、青澀。
可是謝先生今天可領教了他這張厲嘴,知道他可不如表面展現的那么老實厚道,當即說道:
“我剛剛說的意思你清楚嗎?”
“清楚。”
劉義真點頭:
“鬼棺的來歷我明白了,它是封都馭使的厲鬼分解而成的,鬼物復蘇之后,可能會尋回鬼棺,拼湊鬼軀。”
他果然是聽明白了。
謝先生還怕自己遇到的是蠢貨,需要反復再三的解釋,此時聞言不由咧嘴一笑。
不過他嘴角剛一裂開,便想起趙福生之前盯著他牙齦看,立即又將嘴死死閉上了。
“你可知道封都的實力?”謝先生再問。
劉義真道:
“猜得出一二。”
“哦?”謝先生倒有些意外了。
他不是看不起萬安縣等人。
雖說趙福生等人的實力超出了他的預估,已經遠非一般的郡治下縣鎮魔司的實力團隊可比擬的。
但困守一個地方就意味著人的見識、認知是受約束的。
從趙福生等人談吐來看,他們不像一般的村鎮人——劉義真甚至是當年劉化成的后代,極有可能讀過書。
可是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有些事紙上得來終是淺,劉義真所說的知道封都的實力這話,在謝先生聽來極有可能是不知天高地厚。
“無頭鬼的品階已經達到劫級了——”
劉義真見他不信,剛一說話,謝先生輕松的神態就微微一變:
“你竟然還知道劫級。”
“能在當年分解了自身厲鬼的一部分,困住了劫級的無頭鬼,王將的實力肯定是在一般劫級之上的。”劉義真說道。
“不錯。”謝先生的神色陰晴不定:
“封都的厲鬼法則也很特殊,不過只知品階也不意味著你知道劫級厲鬼的可怕之處,還需要真正打過交道后——”
“我當然知道劫級厲鬼可怕之處。”劉義真打斷他的話。
謝先生的眼珠又差點兒瞪出眼眶:“你說什么???”
武少春撇嘴道:
“大人都辦過劫級的鬼案了。”
他話音一落,朱光嶺與謝先生同時臉色微變。
一個是驚喜交加,還有些不敢置信,一個是十分意外。
半晌后,謝先生道:
“她有鬼車在身,在劫級鬼禍中逃亡,雖說危險,但也不是不可能的——”
“那可不只是逃亡,咱們大人是令鬼禍暫時平息了。”
孟婆不快道。
“……”謝先生一下怔住,看向趙福生:
“你竟然能辦到這樣,你、你怎么辦到的?萬安縣、萬安縣——你是怎么進萬安縣當令司的?”
趙福生嘆了口氣,看著他:
“謝先生,你是要聽故事,還是要繼續說這樁交易。”
謝先生被她話噎了一下,接著也道:
“看來萬安縣確實有意思,我們事情辦完之后再聽也不遲。”
他說完,看向劉義真:
“你們既然經歷過劫級鬼禍,那么應該知道劫級之上王將封都的可怕之處,鬼棺是他的東西,如今無頭鬼不見了,鬼棺也空了,他有可能需要你物歸原主的。”
馭鬼者之間的事情自然不會這么文雅,謝先生道:
“不如你將這鬼棺給我,我自然會給你一個滿意的報酬,你也省去麻煩,你認為呢?”
劉義真笑了。
“不干。”
他搖了搖頭:
“我不管這鬼棺原本是誰的物品,我只知道這是我爺交到我手上的東西。”
“58年前無頭鬼禍發生時,劉化成已經人至中年,如今已經作古了吧?”謝先生問。
劉義真道:
“去年已經去世,但他老人家臨終前叮囑過我,要我鎮守這鬼棺,家里長輩的話不敢不聽。”他很有禮貌的道:
“當然,這鬼棺當年是封都之物,他如果要物歸原主我也能理解,不過得請他去找我爺要才合理。我爺發話了,我就將這鬼棺還回去。”
謝先生目瞪口呆:
“你爺都死了,封都怎么跟他對話?”
劉義真矜持道:
“我爺已經厲鬼復蘇了,也是劫級。”
謝先生瞪大了眼,半晌后嘆道:
“萬安縣真是鬼才濟濟。”
趙福生也跟著點了點頭。
他說道:
“好小子,看來你是不想交出鬼棺了,你就這么有把握,能扛住封都的實力?”
劉義真笑了笑:
“我看你是沒聽出福生言外之意。”他話音一落,見謝先生愣了一下,便好意解釋:
“福生的意思是,正常的交易,你情我愿她不管,但如果誰想要強取豪奪我的鬼棺,她是要幫忙的。”
謝先生怔怔的看向趙福生,便見她理所當然的點頭:
“是這么個意思。”
“你們敢跟封都對抗?”他自己說完,都忍不住笑了:
“還真不怕死。”
“反正試一試,打不過我還跑不了?”趙福生笑道。
“……”謝先生想起她的鬼車,笑意僵在了臉上,沒有再出聲。
關于鬼棺的談話告一段落,趙福生正色道:
“如今上陽郡的情況我們大致也清楚了——”
她說到這里,突然猶豫了一下:
“老張,這樁案子,你要參與嗎?”
張傳世本來是鎮魔司一份子,萬安縣既然要留在上陽郡處理這樁鬼禍,張傳世一開始一反常態說要留下來時,趙福生也沒生疑。
可如今知道前因后果后,弄清楚了臧雄山所馭使的厲鬼來歷后,眾人已經清楚那人皮母子鬼與張傳世的關系。
他的一生因母親、妹妹之死而遭遇劇變,如今再讓他留下來處理這樁鬼禍,興許會引發他內心的陰影。
趙福生道:
“如果你覺得——要不要跟大同他們一起——”
“不。”
張傳世搖了搖頭:
“大人,我不能總是逃避,我不想當孬種,我想看看,想找到我娘——”
孟婆本來得知真相的那一刻,心中對他怨念很深。
可是這個世道,世人皆苦。
張傳世也是受害者。
這些人人畏懼的厲鬼,曾經也是他們身邊的血親。
想到此處,孟婆心中生出一絲同病相憐之感,但她還有些怨氣未解,又想安慰他,又還有些生氣他的隱瞞,便僵硬著臉道:
“人死不能復生,厲鬼復蘇之后,你找到它,又有什么用呢?”
她說到后來,神情變得惆悵,也不知是說給張傳世聽還是自己聽。
“是啊,逝者已矣,它們已經不記得生前之事,可是生者還記得,并且這些記憶可能會困擾我直到我咽氣的那一刻。”
張傳世嘆了一聲:
“——仿佛一切與它們無關似的,可分明這些事情就是與它們有關的啊,真不公平。”
“是啊。”
孟婆也幽幽的應了一聲。
兩人在短暫的情緒共鳴中,孟婆內心對張傳世的怨念又降解了少許。
“所以這樁案子,我是一定要參與的,大人,我想請你,請你——”
張傳世露出難以啟齒的神情。
“我娘在生時,人很好的,溫柔細心,周邊鄰居、親戚,沒有誰不說她好的,她——”
他想為自己的母親、妹妹請封神位。
但是張雄五(紙人張)壞事做盡,趙福生的父母甚至間接的因他而死。
最令張傳世感到不安的,是他想到了十里坡鬼案——趙福生駕著鬼車回到過四十年前的劉化成壽宴,與張雄五打過照面。
那時正是張雄五受厲鬼力量影響的關鍵時期,張傳世甚至說不清趙福生一家的遭遇,是不是當年的張雄五見過她一面后,隨即將她樣貌、特征記在心中,繼而在四十年后搞出了這樣一樁大事。
他越想越忐忑,卻始終不敢將這樣的猜測訴諸于口。
有時自欺欺人的想:大人精明過人,興許早已經猜到了這樣的可能,不用自己去提醒。
如今他來到上陽郡,要面臨曾經的陰影,要重新面對已經厲鬼復蘇的母親、妹妹,他想為自己的母親爭取一個神位。
雖說不知道封神之后有什么作用,但對張傳世來說,母親、妹妹從此不再漂泊無依,不再胡亂殺人,不再將來有一天擔憂被更強大的人分解,且跟在趙福生身邊,有時遇到鬼禍他還能看上一眼——想想竟然是一樁好事。
只是如果趙福生已經知道了真相,她還愿意敕封自己的母親為神嗎?
他一時懦弱的天性再度占了上風,竟不敢開口去問。
“我有這個準備的。”
趙福生看了他一眼。
上陽郡的鬼禍兇悍無比。
人皮母子鬼的力量強悍,經歷幾十年的馭鬼者接連‘喂養’,鬼母的子倀都達到了災級,甚至于劫級的地步,她壓根兒不敢去細想鬼母是什么樣的可怕存在。
幸虧她還有封神榜傍身。
這樣一想,她又稍稍安定。
張傳世本來還在苦惱于要如何為母親請求,此時聽聞這話,心下大松了口氣,露出感激涕零之色:
“多謝大人、多謝大人。”
謝先生看著這兩人對話,聽得云里霧里。
可惜此時眾人可沒心思給他解釋。
他嘆了口氣:
“你準備幾時動手呀?”
趙福生正色道:
“這種事情莫非還要擇個良辰吉日?”
她話音剛落,謝先生本來準備摸袖口卦的動作一頓,臉上露出心虛之色。
“當然是越快越好了,等下送走丁大同他們,我們即刻動手,早干早安心!”
朱光嶺聞言有些緊張,但他并沒有反對。
人皮鬼母已經逐漸復蘇,他早晨離開鎮魔司時,鬼母額心正中的眼珠已經長出來了,一副半睜不睜之勢。
不知為什么,他總覺得鬼母的第三只眼一旦徹底睜開,興許就是災劫到來之時。
“我們不能在清正坊動手。”
朱光嶺漫不在乎的吐了口污水,接著口齒清晰了一些:
“這里住的非富則貴,與帝京或多或少有關聯,將鬼引到下三坊去。”
他話音一落,眾人面色各異。
趙福生本來心中恚怒,但這怒火剛起,又化為嘆息。
“朱大人,何至于此啊?!”
他性情復雜。
遇到鬼禍,既沒有因人貪生怕死的天性而裹足不前,反倒看朱光嶺這架勢,已經做好了要在這一場鬼禍中以命相搏的準備。
從馭鬼者的身份來說,他這個人是難得責任心強,且不畏懼死亡的人。
可偏偏他做的決定對普通的百姓來說又格外的殘忍。
他內心將人分成了三六九等,對他來說,上三坊的顯貴顯然更有存活的價值。
若說他泯滅了人性,他這樣做的原因又是為了維護家人。
朱光嶺臉色臘黃,沒有出聲。
“朱大人,你不要忘了,你是一郡之首,對于上陽郡的百姓來說,無論是上三坊還是下三坊,你就是他們的天,是他們頂頭供奉的‘神’。”
趙福生看著他那張已經被污水染花的狼狽面龐,終究還是語氣緩和了幾分:
“朱大人,擦擦臉上的水吧。”
朱光嶺低垂下了頭:
“趙大人,此間事了之后,你如果還活著,可以替我照顧家人嗎?”
趙福生嘆了口氣:
“我進了上陽郡,見了你的面,你既然對我提出了這個請求,我要是能活著進京,如果你的親人真的有難,我會幫忙的。”
她說道:
“但不是因為你身份的特殊,也不是要你拼死請托,或做什么事,純粹是因為你是鎮魔司的馭鬼者,我盡同僚之誼,照顧你的家人,也是希望將來如果我不在了,也有人可以照顧我身邊的人——”
她話沒說完,蒯滿周一把緊緊撲住了她的手,聲音尖銳的小小喊了一聲:
“福生!”
趙福生笑了笑,反手將她握住:
“但我不能向你保證我能照顧他們多久,只能是說我如果活著,你的族人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我會盡力而為。”
朱光嶺的眼中逐漸流露出璀璨的亮光。
趙福生沒有給他虛偽的承諾,她說得很真誠,但越是這樣,反倒越讓朱光嶺放心。
他的神情輕松了許多,整個人像是卸下了心中千斤大石。
“我去讓人準備馬車,要不清散一部分城中人群——”
“準備馬車就行,城里不要輕舉妄動。”
趙福生搖頭:
“你原本的計劃很好,人皮母子鬼力量非同一般,不宜在城中出事,我們將鬼引出城外去,城內令人鎮守,只要百姓不出亂子就行。”
她叮囑:
“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千萬不能出人禍!”
朱光嶺此時對她心服口服,乖順應了一聲:
“是。”
他說完,又再問:
“如果引鬼的話,大人打算怎么做?我可以降一場暴雨,在雨中將鬼引走——”
“不用。”
趙福生搖頭:
“上陽郡中,一些敏銳的人恐怕已經意識到下雨的問題,我們另尋引鬼的法子。”
“什么法子?”
謝先生見她年紀小小,卻安排得當,心中覺得很是有趣,不由也學著朱光嶺的語氣問了一聲。
他問這話本是隨心所欲,也沒打算趙福生真提出一個有用的建議——畢竟引鬼城外這樣的事說來輕松,執行卻很難,聽著像是兩片上下嘴皮子碰碰的輕巧話而已。
謝先生心中對她的話不以為然,本想湊個樂子,卻沒料到話音一落,趙福生笑瞇瞇的看向他:
“這個法子倒是要請你出手呢,謝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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