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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啊!2010 第一百九十六章 小溪,再見
第197章小溪,再見打著傘走到講授樓。程行又將傘給合上。下了雨,天很陰。因此樓道里照樣挺黑的。程行用手拍亮樓道里的燈。兩人走上了講授樓。下了雨,姜鹿溪又比以前早到了一會兒,教室門口依舊就只有他們兩個人,不過跟以前相比,講授樓上有幾間教室也開了燈。畢竟距離高考就只剩下了一個月。雖然此刻才五點四十,但勤能補拙,一些異常勤懇掌管著教室鑰匙的師長教師,也都在此時來到了教室,并且打開了教室里的燈。即使許多人都知道臨陣磨槍的作用不大。那么少時光都堅持下來了,這最后的一些時光,又怎能懈怠。2009到2011年的這三年,可不是后世疫情的那三年。打開門進了教室,程行將買來的早餐遞給了她。雖然大多數時,依舊難以趕上電視劇里《家有兒女》那種程度。關于一中的許多師長教師來說。在父母還未發跡的年代,程行的童年也跟安城許多孩童的童年一樣。吃過早餐后,在外面滴滴答答的小雨聲中,兩人又開始了新一天的讀書聲。越往高考走,晚自習晚走的師長教師就越多,早來的師長教師也就越多。置身于高中的校園,在還有一個月即將卒業時,這樣的風聲雨聲讀書聲,可能是最后一次了,臨近高考,就連程行都能感覺到一絲告急和一絲悲涼。風聲雨聲讀書聲,聲聲入耳。但一代人也有一代人的快活。中國的大江南北也都有了外賣,不用因為錯過了一頓飯,或者是這頓飯沒有吃飽,又或者是家里人做的飯菜不合胃口,而來餓著肚子。他們大多數都是留守兒童,父母出門外在外打工,賺到錢的一年能回家一次,賺不到錢的兩年甚至三年,才能回家一次。因為安城的下一代人,起碼能伴伴在父母左右,不用因為家里太過貧窮,帶在身邊因為付不來高昂的學費,而將其拋在家里,交給爺爺奶奶看管。悲涼是三年的高中生活,將要在這個盛夏里徹底結束了。在這座貧瘠的小城,又是2011年,大部分人的家庭都不富裕。告急是對高考的告急。但這三年,是智妙手機進入校園的最后一個三年。學校中午的食堂,天天炒著蘿卜,從家里帶著一瓶奶奶炸的辣椒油,在學校里都會遭到一群師長教師的哄搶,所以程行也很羨慕下一代人的童年。這些孩子的父母與他們說過最多的一句話,就是好好上學,只有考了大學,以后才能不像他們這般辛苦,才能在高樓大廈里吹著空調享福。父母也是一年返來一次。在風吹日曬里,在嶺南白日地上都能燙雞蛋的地方,在他們看來,能坐在辦公室里吹著空調打著電腦,就應該是這世上最舒服的工作。沒過多久,班里的師長教師越來越多。他們平時都是與爺爺奶奶生活。但父母伴在身邊,餐桌上也有了四菜一湯。疫情的三年時光,轉瞬即逝。但都已經熱窗苦讀了十多年的時光。安城出門打工的人,在嶺南收廢品的是最多的。鄉村土地麥田里的幸福,也是城里人,下一代的孩童體會不到的。程行他們這代的許多人就很羨慕下一代人。幼年時在村里玩著泥巴,小學時玩著彈珠和摔寶。他們都在等待著這一場高考來改變人生呢。要么是工地,要么是在南邊一些城市收些廢品。但一代總歸是比一代好的。而一代人有一代人的煩惱。不用像他們那一代人小時刻,饅頭蘸著辣椒油,或者是有一瓶老干媽,或者是一袋泡面,就是這世界上最好的美食。父母在外的工作也都是勞累的活。他們這種奢望的幸福,到了下一代美夢成真時,這種上一代渴望的幸福,在房貸車貸下,在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單調下,也就成為了另一種折磨。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關心。不只是改變他個人的人生,還有他們整個家庭的一生。在大多數時,只能細數流年,將回憶與目光都停留在某個女孩兒或者是某個男生身上不知多少時光的師長教師來說,這三年,有著太多刻骨銘心,值得留戀的瞬間。比如,誰人原先只是結果很好,但不知道相貌的姜鹿溪突然被初夏的微風吹起額前少發的那一刻,比如突然上了光環,一次又一次寫下完美秀麗的華章,拿下八省競賽語文組第一,靠著《安城》名震天下,沒了往日的那份張狂,變得沉穩內斂,卻比以前多了無數魅力的程行。這都是安城一中,許多人的記憶和青春啊!那些時光因為他們而閃耀。而這樣的人物,即將因為卒業而辨別。那是他們與這些璀璨如流星般的人物距離最近的一次。以后,只能停留在回憶里,帶著些驕傲的向別人提起曾有幸與他們同校,同班過了。就連平時不到上課鈴聲打響都不來教室的鄭華,也比以前早到了教室,六點的那一刻,他也比平時早來了二十分鐘。出去掃視了一圈,讓眾人站了起來背書。看了看后面的黑板,發現程行跟姜鹿溪已經將高三最后一期的黑板報給做了出來,到了最后一個月,一周一次的黑板報也沒有了,這一次高考的黑板報,將會一直停留到本年秋天下半學期開學,等高三新降到理科三班的師長教師,將這期黑板報給擦掉,然后畫上降入高三新年級的第一個黑板報。四季輪回,一切都是周來復往。或許是雨的關系,明顯高考卒業還有一個月。但看到程行跟姜鹿溪做的這幅黑板報。鄭華莫名地有些感傷。過不了多久,又要送走一屆師長教師。而這一屆,照樣他自從當上老師以來,執教生涯中最輝煌也最為難忘的一屆。但把感傷留給明天,當下還需加倍努力才是。鄭華開始在教室里來回游蕩起來。每一個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都不能偷一絲一毫的懶。而事實上,在這種情況下,已經沒有人會來偷懶了。別說是周遠,哪怕是趙龍,都已經開始在認真地背課文了。其它的來不及來學,考差了就考差了,但是語文得是考好一些的。以往月考,他可以作弊,拿著勉強及格的分數來糊弄自己的父親。但是高考可就不一樣了。雖然家里也沒期待他在高考上能考多少的分數。但考的太差,迥殊是父親很喜歡的語文,要是連及格都及格不了。
返來也免不了要挨上幾棍子。不過他家里是開糧站的,這些年生意很好,父母每年的收入都很可觀。他即使考不上大學,但靠著父母,日后的生活也不會過得很差。這也是他高中能敢這般天天逃課來網吧上網的底氣。上午第二節課是數學。此時外面的雨變得越來越大,比早晨大了許多。炎天的雨就是這樣,沒了春的柔與連綿,只要下了,就是暴雨。因此炎天,又被稱呼為雨季。數學課剛上了一半的時刻,鄭華忽然走進了教室。“段老師,我有事打擾一下。”鄭華打斷了段為國的講課。段為國停下了講課。“姜鹿溪,你出來一下。”鄭華道。姜鹿溪愣了愣。雖然因為她是三班的班少,平時被老師叫來辦公室的次數不少,但是這樣在上課的時刻,被突然叫出來照樣第一次。姜鹿溪跟著鄭華走出了教室。而此時段為國繼續上起了課。鄭華既然在此時把姜鹿溪叫出來,那肯定就是有事。他所講的課,姜鹿溪此刻聽不聽都已經無所謂了。因此段為國抓緊利用這最后一個月平攤下來沒有多少的數學課,重新將上次做的模擬考試師長教師錯的多的一些題給他們講了起來。姜鹿溪這一走,就沒回過教室。哪怕是到了下課,第二節課下課的二十分鐘時光結束,第三節課上課。姜鹿溪都依舊沒有回教室。這讓程行皺起了眉來。班主任到底有什么事找她,竟然會找了那么久。而此時的姜鹿溪,卻連雨衣都沒有穿,任由大雨從天而降落在她的身上,與雨水一起滴下來的,還有她眼眶上飛速掉落下來的淚水。從安城一中回家的這條公路,她不知道走了多少次。但沒有一次像今天這般,騎的那么急,那么快。以至于下雨天路滑,在不要命的快速騎行中,因為前面突然出現的人或車,因緊急剎車而跌倒在路上,在被人指責訓斥下,姜鹿溪一邊說著對不起,一邊將自行車扶起來,然后騎上來,繼續不要命的往家里趕。她在心里祈禱,祈禱一個事業。但許多夢,總歸都有夢醒的一天。曾經的團聚會圓是,如今的奶奶也是。夢醒之后,迎來的便是夢碎。從她將團聚會圓抱回家的那天算起,到了來年團聚會圓逝世在誰人小巷,已經由來了十年的時光,人生都沒有幾個十年,又何況是貓呢?她曾經問過別人,那些城市里野生的貓,每天有貓糧有貓砂,每天好生的喂養著,再加上還節了育,也只能活十四五歲左右。而團聚會圓的生活條件很糟糕,沒有家,吃的也不好。她也沒有錢給它們節育,因為她曾經問過獸醫院的醫生,給貓節育要好幾百塊錢呢,兩只貓就將近一千塊,她是沒有那么多錢的,問奶奶要,奶奶也不會給的。在她的理想世界里,或者是說在她的夢想當中,她覺得團聚會圓照樣小孩子,還能活良久,能伴她良久良久,能到大學卒業,能到卒業后找到好的工作,能賺到錢,然后給它們節育,讓它們過上好的生活,那時刻它們住的吃的都好了之后,肯定還能伴著她跟她奶奶更久更久。但那是夢,那是她的理想世界。已經十歲大的團聚會圓,最終凍逝世在了誰人冬天。而貓是這樣,奶奶其實也是這般。她一直都潛意識的沒有來想過她奶奶的年齡。她的奶奶,過了本年,已經八十歲了啊!八十歲的年齡,在她們村,已經算是很高很高的年齡了。許多老人,都在六七十歲時來世了。她們大多都逝世于冬天,都沒有捱過誰人冬天。來年冬天時,姜鹿溪很擔心很擔心,迥殊是那次奶奶感冒生病時,但最終,奶奶都熬了過來,熬到了開春。而到了開春,到了天熱的炎天。她本覺得,奶奶身體是不可能會出問題的。但沒想到,最終照樣出了問題。是啊,直到此時,姜鹿溪才真正正視了奶奶已經很大很大了這個事實。直到今天,她才知道,奶奶其實一直都是有病的,她的年齡,她的身體,是伴不了她良久良久的,那些不愿意想的事情,不愿意來面對的事情,總歸照樣在這一刻光降了,當從鄭華那里聽到奶奶躺在醫院里,可能只剩下最后一口氣時,姜鹿溪是無法面對的,她覺得天要塌了,她從來都沒有這般無助過。平凡最快也得一個小時才能趕回家的路程。這一次,姜鹿溪只用了三十分鐘。到了鎮醫院,姜鹿溪眼淚狂奔的跑到奶奶的病房。十多分鐘后,鎮醫院的某個病房里,響起了一道悲傷欲絕的悲哀聲。生老病逝世,人之常情。但為了自己所堅持的事情,人是可以吊著一口氣,強行活下來的。為了這世上最為乖巧也最為可憐的孩子,姜鹿溪的奶奶,堅持了許多許多年。姜鹿溪奶奶的身體,一直都很不好。但為了姜鹿溪,她不能那么快就走。她要看著姜鹿溪成年,要看著姜鹿溪考上大學。而此刻,她都看到了。姜鹿溪已經保送了華清。雖然身份證上她還沒有到十八歲。但是過了年,就要少一歲,再加上村里都有虛歲的習俗。姜鹿溪已經成年了。而且,她身邊也有一個不錯的男生伴著她。雖然不知道這個男生能不能伴著她走到最后。但不論如何,姜鹿溪都是能夠好好地成少下來,好好地生活下來了。她幫姜鹿溪攢了那么多年的錢,她父母出事故的賠償費,這些年別人種他們地的錢,再加上這些時日小溪做家教的費用。雖然不多,但足夠小溪上大學的費用了。人老了,就不拖自己這乖孫女兒的后腿了。吃藥吃飯都要花錢,自己腿還瘸著,還不能賺錢。以前有不得不繼續留下來的理由,此刻怎么還能成為她變好的累贅。此生有了小溪這樣的孫女兒,知足了,也滿足了。于是,在這個剛過完五一的初夏里。在這場夏雨里。她最后用盡全身力氣,撫摸了一下自己孫女兒的臉龐。她家小溪的臉龐啊,應該是這世界上最英俊最動人的一張臉了。只可惜,沒法子看到她出嫁穿上婚紗的那一天了。小溪,再見。奶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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