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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師之上! 第14章 塵埃落定
梅里克此話一出,終于反應過來的格雷林中校,饒是平時也算見多了大場面,如今都是不由一怔。
差點忘了此事
當時在會議上,他親口定下的決議:
先將高德軍銜提升到中士,若是他能在二十歲前晉升二環法師,屆時就提拔為準尉。
若是高德在二十歲之后才晉升二環,那就什么時候升環成功,就什么時候提上士。
當時這個決議,就已經是引起了不小的異議。
海哨兵的軍銜從低到高分別是:見習法師(二等,一等)、軍士級法師(下士、中士、上士)、準尉級法師
準尉是條分界線,在準尉之前,都還算是士兵職級,是被管理者。
到了準尉,雖有個準字,是尉官的最低階,但不管怎樣,都算是開始步入“管理”層,意味著從“被管理”到“參與管理”的質變。
故而軍士級法師升準尉級法師是有一個檻的。
許多海哨兵法師都被卡在了準尉軍銜前十數年乃至數十年,甚至是終身止步于此。
二十歲的準尉法師,在海哨兵近幾十年里都是頭一遭,自然就引起了許多人的反對。
不過當時的那些異議都被格雷林以高德的滔天大功打回去了。
而現在,格雷林中校則是明白了什么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按照他的預想,以高德進入海哨兵時24滴液態法力的等級,要想成為二環法師,怎么也得到十九二十歲這樣。
二十歲的準尉法師雖然驚艷,但還是屬于合理范疇之內。
可現在,高德在他定下決議的一個月后,就這么水靈靈地晉升二環。
如果還是按照他當時所說的將高德提拔準尉,那就會是十六歲的準尉法師。
這太夸張了。
比他預想的足足快了四年。
在三十歲以后,三四年的差距基本可以忽略不計。
但在二十歲之前,一年的差距都已經是很顯著了。
十六歲和二十歲看著只差四年,但其中的性質卻是完全變了個樣。
直白一點對比就是,二十歲的準尉法師只是海哨兵這幾十年來最年輕的準尉法師。
十六歲的準尉法師,那就是海哨兵歷史上最年輕的準尉法師了,是破紀錄級別的存在
格雷林中校在腦海里回憶了一下,確定海哨兵歷史上沒有早于這個年紀的準尉法師。
太出格了。
以他的身份職位,提拔一個準尉并不算什么大事。
但要讓他親手提拔出一個海哨兵最年輕的準尉法師,格雷林中校想想也是心里發虛。
這就像高德的前世,出了一個有史以來最為年輕的鎮長,不止是這個年輕鎮長本身會受到大眾的關注質疑,就連提拔通過鎮長任命的當地組織部也會受到同樣的關注質疑,被懷疑“潛規則”、“違規提拔”等等。
如今就是這么個情況。
而且,格雷林中校第一時間還想到了發生在海哨兵的一個案例。
三十多年前,被稱為“銀輝之刃”的賈登少校,以32歲的年齡晉升少校,成為海哨兵百年來最為年輕的少校,卻在后來背刺王朝,最終連帶推薦以及提拔批準賈登晉升少校的法師們都被追責。
若是他親手提拔一個海哨兵有史以來最為年輕的準尉法師,高德在這之后的表現不說像賈登法師那般背叛王朝,即使只是普通一些,他作為提拔者都會引來非議。
打破傳統,還需要具備承擔可能后果的能力。
這是從自己的角度考慮。
從高德的角度考慮,這也不單單是提拔,還是將他架在火上烤。
一旦他成為海哨兵有史以來最年輕的準尉法師,將會接過整個海哨兵體系最具爭議的“天才”標簽。
這標簽既是榮譽,但也是枚隨時可能爆炸的“煉金炸彈”。
一旦高德的表現配不上眾人對海哨兵最年輕準尉法師的期待,輿論就會被引爆。
而且不止是在海哨兵這個體系內,以海哨兵的影響力,整個多恩區域的法師們都會開始知曉關注高德這號人物。
換而言之,就是會“出圈”。
就算他是愿意做出這等提拔,問題是這樣子的“燙手山芋”,高德敢接嗎?接得住嗎?
腦海中各種想法一閃而過,但實際上時間也就是過去那么一霎那。
格雷林中校很快就從微怔的狀態中回過神來,對梅里克上尉道:“此事性質又有不同了,需要從長計議。”
畢竟提拔高德之話他是當著眾人的面在正式會議上定下的,他也不好直接說不做數。
格雷林中校想了想,又開口道:“你將高德喊來,我看看他自己的想法是怎樣的。”
“好的。”梅里克上尉點頭應了一聲,便是退出了房間。
他是個聰明人,從格雷林中校的回復中就大致明白了對方的想法。
一個小時后。
梅里克上尉帶著高德,再次來到格雷林中校的辦公間門前。
他抬手輕扣門,門內傳來進來的指令。
梅里克上尉便是推開門,微微側身,示意高德隨其進入。
辦公間內彌漫著雪松木熏香與高檔墨水的氣息。
格雷林中校端坐于胡桃木長桌后,領口處繡有交叉的法杖,他正在批閱文件,筆尖劃過紙面的沙沙聲清晰可聞。
他快速落下最后一筆,然后抬起頭,打量著面前的高德。
“見過格雷林中校。”一進入辦公間,高德就對格雷林中校行了個軍士禮。
在來時的路上,梅里克上尉已經初步與高德介紹了一番格雷林中校,包括他能成為中士,也是出自格雷林中校的提拔。
因為知曉這一層關系,所以對于第一次見面的格雷林中校,高德還是持有不少好感的。
“十六歲晉升二環,不錯不錯,在我手下還能出現你這等法師天賦的好苗子,我也算是運氣不錯了。”
格雷林中校開口便是夸贊,也不等高德回復,便是示意道:“先坐吧。”
高德便是跟著梅里克上尉在一旁坐下。
格雷林中校并沒有急著說事,而是從一旁的烏木柜子里中取出一只鍍銀茶葉罐,罐身上還浮雕著多恩商會的紋章。
“這是從中庭大陸那邊運來的大吉嶺春摘茶。”他用指尖叩了叩罐身,只是介紹了茶葉名,并沒有詳細說明這是多么名貴的茶葉。
但高德注意到格雷林中校用銅制茶勺舀出茶葉時,那些深褐葉片間夾雜著細小的金色芽尖——這是只有貴族私藏才會有的“金尖“品級。
格雷林中校將茶葉投入純銀茶壺,茶壺的壺嘴被設計成獅獸造型,極為不凡。
再從一旁的水壺中取出沸水,緩緩注入茶壺,水流呈纖細的銀線,激起琥珀色的泡沫。
“法師需要保持精神敏銳,茶比可可更合適。“格雷林也坐下,一邊用銀質濾勺分裝茶湯,一邊說道。
他分裝的茶湯每杯恰好七分滿——這是金雀王朝貴族“不溢不欠“的待客準則。
瓷杯邊緣繪有海哨兵徽章,杯托為胡桃木材質。
“需要加嗎?”格雷林中校推過一個鑲嵌著珍珠母貝的罐,里面是切成小方塊的方,旁邊銀碟盛著新鮮奶油。
梅里克點了點頭,往自己杯中加了兩塊,用鍍金鑰匙攪拌起來。
茶葉作為來自中庭大陸的舶來品,以其獨特且極佳的口味,在諾蘭大陸上的上層人之中迅速流行起來。
不過飲用之法也是被本地化了一波,根據本地人的口味,常常是需要往茶湯里面加、加奶油甚至加鹽。
原汁原味的喝法,卻是不符合諾蘭大陸人的口味。
但高德前世所在的國家,也恰巧是茶葉發源國,飲法便是最純正的中庭大陸飲法,這種加了一堆調味料的茶在他眼里自然是異端。
所以他搖了搖頭,接過瓷杯,端起來啜飲了一小口。
茶湯入口微澀,回甘中帶著一絲煙熏味,這種口感略怪異。
只是高德卻沒空回味這怪異的口感。
因為一股清冽香氣已經是直沖鼻腔,一道清澈之意更是落入腹中,好似拂去他心頭的所有躁意,讓他渾身都變得輕盈了幾分。
“好茶。”高德不由感嘆道,感覺自己神清氣爽,精氣神都得到了滋補。
“這大吉嶺春摘茶飲用之后,可以無副作用恢復精力,實在是應對案牘勞形的妙物。”梅里克上尉在旁半感嘆半解說地道了一句。
高德心中微微一動。
茶樹,那可也是樹啊!
若是能搞到這大吉嶺春摘茶的樹種,未嘗不能試試在北境發展茶業?
據他所知,中庭大陸的茶葉在諾蘭大陸上,可都是很值錢的。
從中庭大陸將茶葉運到諾蘭大陸是要跨洋的,交通與運輸成本極高不說,還要經過臨海城所掌握的諾六甲海峽,向臨海城繳納關稅。
若是能在北境將茶業發展起來,以北境到金雀王朝的距離,則是可以將交通與運輸成本壓縮到原先的三分之一,甚至是更低。
并且不用經過臨海城的“日之門”,不用被臨海城分走一層利潤。
有這種成本優勢在手,何愁沒有銷路?
這么一想,高德仿佛是看到了一條閃閃發光的財路。
不過現在他也只是先想一想。
雖然理論上可行,但桎梏還是很多的,而且當下可不是遐想商機的時候。
堂堂中校法師,用如此高規格的茶葉招待他,顯然是有什么重要之事。
這般想著,高德已經是正襟危坐。
“我這次叫你來,主要是有一事要與你說.”這邊,格雷林中校同樣啜飲了一口茶水后,放下瓷杯,終于是進入正題。
他并沒有隱瞞什么,將前因后果以及自己的顧慮一一與高德陳述,只是選擇性略過了作為提拔者所要承擔的壓力與擔憂。
大人物也要.或者說更要面子。
格雷林中校是想“反悔”,但理由不能是他“龜”了,而應該是高德有所懼,他為高德考慮才是。
“情況就是這么個情況,木秀于林風必摧之,十六歲的準尉法師太過顯眼,你的壓力會很大,很多人的目光都會聚焦于你身上,關注你的一舉一動,對你有著不合理的要求與期待。”
“以你之天賦,未來在海哨兵中必定前途無量,在軍銜晉升上確實也不必急于一時。”
“所以,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將你的提拔之議延后幾年,等你十九或者二十歲時,再啟動軍銜晉升,到那時,你的壓力就不會像現在這般大了。”
“你是怎么想的?”格雷林中校將自己的想法,還有利弊都與高德一一道出。
這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了,將準尉提拔之事延后幾年,既不算失言,也不會讓高德損失什么,還避免了承擔那天大的壓力。
流浪乞兒出身,一路摸打滾爬才有了今天的成就,高德在處事上必然是十分謹慎與穩重,知曉其中利弊,肯定會一口答應。
如他所想,高德根本沒有片刻的遲疑,便是開口答道。
但答案卻是與他想的截然相反。
“多謝格雷林中校的照顧,不過我從來不懼壓力,所以就不需要這般麻煩了。”高德說道。
格雷林中校嘴唇張了張,沒想到劇情會是這么個發展。
心中驚訝,不過對于他這等人物,喜怒不形于色也是基本素養,所以當即就用一種極為平靜的情緒點了點頭,“行,我知道了。”
然后他揮了揮手,便是讓高德離開了。
等到高德徹底離開,梅里克上尉終于是忍不住問道:“格雷林中校,那?”
“他既然不懼,那就按照當初的決議來便是了,”格雷林中校似乎是想通了什么,淡淡道:“他的軍功升一個準尉綽綽有余,十六歲二環的實力也符合要求,一切都符合程序與規矩。”
梅里克上尉愣了愣,心中也有數了。
“你看他如何?”格雷林中校饒有興趣地又問了一句。
“我與他接觸不算多,但對于他的履歷卻印象深刻。
他的出身與經歷極為離奇,能以流浪乞兒之身,從一個小地方藥園中一路走到我們金雀王朝,心志之堅毅不用多言,所以今日會是這般答復也不奇怪。”
梅里克上尉仔細回憶了一番當時對高德的“背調”,接著道:“在我們當時的調查中,高德在乞兒的時候,被一個老法師收養,用來試藥,生死不由己,后來那個老法師突然失蹤,他幸運地逃過這一劫.當時我們都認為大概率是那位老法師老死了。”
“畢竟他當時還只是一個小學徒,哪有能力反抗一個老法師。”
“但現在結合他加入海哨兵之后的表現,我卻覺得那個老法師是死在高德反抗中的可能性更高了。”
“這小子,對法術的運用與理解,還有戰力都不是尋常法師所能比擬的啊,未嘗不能以下克上。”他感嘆道。
“那倒是我考慮少了,他在還是孩童的時候,就已經是面對生死重壓,如今又豈會懼怕這種壓力呢?”格雷林中校也自認為看透了高德的秉性,覺得他做出這個決定非常合理。
“也好,對于他這種心性堅毅之人,這樣的壓力反而會促進他的進步。”
“就按照我當初所言提拔他為準尉吧,這是軍銜晉升文書。我已經簽過名了。”
格雷林中校施展法師之手,將高德與梅里克剛剛進門時他所批閱的那份文件取了過來,遞給梅里克。
“是。”梅里克上尉接過文書,連忙應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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