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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清:從金田起義開始 第90章 越南求和與黃河再決口
不多時,阮朝的兵部尚書張登桂,大學士阮知方等人便先后來到了越南皇宮。
他們在皇宮的御書房中面見了嗣德帝阮福時。
在幾人下拜行禮的時候,阮福時便開口說道。
“河內那邊傳回來最新消息。”
“黃維奇,萬遠志等人率軍增援河內,被北兵打的大敗,我軍在越北的主力,幾乎被打散。”
“隨即,林維浹,潘清簡等人舉城請降,如今,河內已然淪于北兵之手。”
“諸位卿家都說說吧,我大越接下來該如何是好?”
在問這話的時候,阮福時的聲音中帶著明顯的顫音。
可見他此時的情緒究竟有多么的不平靜!
阮知方翻看著軍報,神色陰郁的喃喃道。
“這些明鄉人果然靠不住,竟然這般輕易的就歸降了北朝,當真是愧對我大越對他們的栽培……”
林維浹和潘清簡等人的投降,讓阮知方心中頗不平靜。
有種真心一片喂了狗的委屈!
張登桂見此,開口表態道。
“阮大人,那些明鄉人是否愧對大越的栽培,如今已經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河內那邊該怎么辦?”
“我大越接下來該怎么辦!”
對于林維浹和潘清簡等人的投降,張登桂心中也很不爽,但憤怒卻也不至于。
因為林維浹和潘清簡并非是唐軍剛殺來,他們就第一時間獻城投降的。
而是直到越北方向的援軍戰敗,河內陷入絕境,這才投降的。
從唐軍殺至河內,再到林維浹等人舉城投降,中間過去了月余的時間。
孤城困守月余,直到援兵戰敗才選擇投降,林維浹等人做的已經不錯了。
易地而處,即便換個越人在林維浹的位置上,他也不一定能在唐軍的進攻下堅守月余。
說不定投降的會比林維浹還早。
嗯,林維浹下令投降時,河內城中的越人官員無一提出反對意見,便是最好的佐證。
更加重要的是,大越現在正面臨著極其嚴重的外患,無論如何,絕對不能在這個時候再引爆內部的矛盾。
萬一阮福時因為林維浹等人的背叛,一時沖動而下令清洗大越朝中的明鄉人,那后果將不堪設想。
越南的明鄉人可不是待宰的羔羊,他們非但在大越朝中身居高位,在地方上也是關系網盤根錯節有著不弱的根基,且還異常團結,手中掌握著極其強大的能量。
若是將那些明鄉人都給逼反了,逼得他們去投了北朝,那內憂外患之下,大越才是真的要危險了。
阮福時聽懂了張登桂的暗示,直接了當的開口說道。
“追責之事稍后再論。”
“當前對我大越而言,最重要的事情還是商議出一個應對之法來。”
“接下來對北朝是戰,是和,總得拿個主意!”
阮知方聞言,態度堅定的說道。
“還請皇上下令各州府,讓各州府籌措糧草,整備武備,集結兵馬,準備抗敵保國。”
“微臣愿親自率軍北上,擊退來犯之北寇,收復河內!”
“還請皇上恩準!”
阮知方是越南朝中的主戰派。
雖然現在唐軍已經攻取了河內,在整個越北都取得了絕對的戰爭主動權。
但他并不甘心就此投子認輸。
他有一種錯覺,那就是大越或許還可以再搏一把!
嗯,人生三大錯覺之我能反殺!
阮福時聞言,臉上露出一個若有所思的表情。
明顯有些意動。
但就在這時候,一旁的張登桂急忙開口說道。
“皇上,微臣以為當前我大越最好的選擇應該是向北朝求和,以求罷戰停火。”
不同于沖動的阮知方主戰,老狐貍張登桂卻是一力主和。
河內已經丟了,且在河內的戰事中,唐軍的戰斗力也是展露無遺。
很明顯,以當前越南的國力軍力,斷然難以抵抗唐軍的兵鋒。
既然如此,求和以保存社稷,或許就將是越南阮朝當前唯一的出路。
張登桂此言一出,阮福時還沒來得及說話,便見一旁的阮知方開口怒喝反駁道。
“張尚書,你乃兵部尚書,掌管我大越軍政,北賊來犯,你卻要不戰而降,你能對得起皇上,對得起我大越對你的大恩嗎?!”
阮知方表現的異常憤怒,他不能接受張登桂的軟弱。
張登桂聞言,只是冷冷的看了阮知方一眼,然后開口說道。
“正是因為本官深受國恩,掌管大越軍務,方才知道求和乃我大越當前最好的選擇。”
“阮大學士,你乃文臣,不通軍務,更不知曉現在我大越各部軍兵之武備的情況,你如何敢妄下定論,就要與北朝擴大戰事?”
“若是戰敗,后果你承擔的起嗎?!”
張登桂不是不想戰,而是深知不能戰。
以越軍當前武備糜爛之程度,真要和唐軍作戰,只怕是會輸的更加難看。
一但河內之敗在順化重演,這個后果誰能承擔的起?
阮知方被呵斥,也是迅速冷靜了下來。
只是依舊皺眉詢問道。
“張尚書,如今我大越當真不能戰嗎?”
張登桂見此,深深的吐出一口濁氣,然后說道。
“自從唐軍進犯河內的消息傳來,皇上下令我軍各部集結兵馬,準備增援河內,本官便開始清點各部武備。”
“據本官當前所知,現在我軍各部均有著不同程度的吃空餉,以及倒賣武備的情況。”
“平均下來,各部實際兵員數只有花名冊上的三到五成。”
“而各武庫中的火槍,火炮數只余下不足半數,余下的槍炮中,大部分也都已經銹蝕嚴重,合用的不足一兩成。”
“并且,火藥也是幾乎全部受潮嚴重。”
“各地炮臺久未經修葺,已然毀損,各地城防也是糜爛。”
“如今的我大越軍隊,正處于最虛弱的時期。”
“我們決不能在這個時候冒然擴大和北朝之間的戰事。”
“求和,以換取北兵罷戰停火,是我大越目前最好的選擇。”
張登桂又重復了一遍自己主和的態度。
當然,越軍也不是全部都這么爛。
爛到這種地步的,只是越軍中那些承平已久的部隊。
除去這些廢物之外,越軍之中也不乏具備一定戰斗力的所謂“精銳”。
嗯,破船還有三千釘呢!
只是可惜,這些所謂的越軍精銳,都被阮福時提前派去越北構筑越北防線,用于防備唐軍入寇。
然后,被唐軍給圍點打援,打垮在河內城下了。
以至于現在的越軍即便想要出兵增援河內,也抽調不出能扛能打的精銳來。
只是,張登桂的話說的實在太過直白,阮福時的臉色很不好看。
眼見阮福時臉色難看,張登桂急忙開口找補。
“當然,我大越也不是怕了北朝。”
“而是需要一段時間來整肅武備,恢復軍隊戰斗力而已。”
“只要我大越軍隊能恢復戰斗力,定然可以驅逐北寇,光復河山。”
張登桂的意思很簡單,先求和,爭取一段時間備戰。
等我大越整肅武備,完成備戰之后,再北伐收復被唐國占據的疆土也不遲。
雖然這只是一句空話,越南將來不一定會不會北伐收復失地。
但這不重要。
因為所謂的北伐,也只是張登桂拿出來,讓越南上下可以下得來臺的臺階。
僅此而已!
阮知方聞言,臉色一陣陰晴不定。
但是,最終他還是站了出來,開口說道。
“皇上,微臣附議。”
阮福時本來對于求和就是支持的,眼見張登桂和阮知方達成統一意見,也就就坡下驢道。
“嗯,也好!”
“為了我大越百姓,為了我阮氏的列祖列宗,朕,今日便受此屈辱又何妨?”
眼見阮福時也松了口,張登桂忙不迭的開口說道。
“皇上圣明!”
阮福時聞言,只是苦笑一聲。
“若朕真的圣明,大越豈會有今日之禍?”
“河內又豈會被北寇所取?”
“希望一切都還可以彌補吧!”
阮福時現在是真的很頹喪。
原因無他,這次大唐之所以要征伐越南,全踏馬是因為越南自己作死。
若非越南作自己作死,在西夷的攛掇下斷掉了和大唐的糧食貿易,大唐又豈會在這時候發兵越南?
雖然從道理上來講,越南并沒有做錯什么。
糧食是他們的,賣不賣是越南自己的自由。
但是,弱者在強者面前,沒有道理可講。
大唐需要糧食,越南有但不愿給,這就是越南的取禍之道。
阮福時深吸一口氣,開口詢問道。
“既然求和之事已定,那不知朝中有誰可以代表我大越走一趟唐國,去向唐國求和呢?”
阮知方聞言,開口提議道。
“皇上,微臣以為或許可以讓胡隆山去一趟。”
“胡隆山曾為我大越派駐唐國的使者,他在廣州待了一段時間,對唐國內部各方面的情況也都比較了解。”
“讓他去,應當是最合適的!”
阮福時聞言,微微點頭應許下來。
阮知方繼續說道。
“除此之外,微臣以為我大越此次還可以請西夷各國出面,為我大越和唐國促和。”
“此次我大越之所以會同唐國開戰,便是因為西夷各國的攛掇。”
“如今,我大越要同唐國和談,他們自然也得出些力。”
“否則,我大越便將是他們攛掇我大越同唐國為敵的事情公開,到時候看他們怎么和唐國交代?!”
阮福時聞言,稍稍思索一陣,然后點頭應許了下來。
雖然西夷攛掇越南和大唐為敵不是什么秘密。
大唐那邊肯定知道。
但是,知道是知道,公開是公開,這是兩碼事。
一但此事被越南公開,大唐哪怕是為了自己的顏面,即便早就知道此事,也一定會就此事同西夷交涉,要求西夷給出補償。
濟寧,行轅!
天地被雨幕覆蓋,嘩啦啦的雨聲響徹。
雨水順著瓦片匯聚,然后順著屋檐滴落,啪嗒啪嗒的落地。
水滴落地之后,在房檐下濺射開來,在墻壁門窗全部打濕。
李奕面露急色,在廳堂上不斷踱步。
不知不覺間,他的衣袍下擺已然被雨水沾濕,但李奕對此卻是渾然不覺。
因為,就在剛剛,他接到了來自濟南府的急報。
春汛來臨,黃河上下游降水量大增,河水漫出河道,正在修建的濟南府段黃河大堤上發生決口事故。
現如今,決口的黃河已經水淹了齊河,禹城等數個州縣。
百姓們去年秋天辛苦補種的一季冬小麥,再度被洪水吞沒。
數千正在黃河大堤上施工的民夫,更是直接被黃河水卷走,生死不知。
李奕現如今正在等候的,正是后續的報告。
轟隆!
天空中閃過一道春雷。
雨勢越下越大,李奕心中的急切也是越來越濃。
這一瞬間,李奕真的感受到了一股子無力感。
他明明已經竭盡全力的在救災,再修復黃河大堤了,但是,怎么這才一場春雨,黃河就又決口了?!
在天地之力面前,人力真的就這般渺小嗎?
在屋檐下站定,李奕抬頭望天,他的眼神有些茫然。
但很快,李奕的眼神就變得堅定起來。
天地之力,確實非人力所能相抗。
但是,他卻絕不會就此認命!
不就是一條黃河嗎?
瑪德,等打完天下他便下令在黃河兩岸植樹造林。
李奕就不信了,自己還能馴服不了他!
就在李奕越來越心焦的時候,李梁手中拿著一份報告,冒雨跑了進來。
“報!”
“啟稟王上,濟南府方向傳來奏報。”
“黃河自齊河附近向北決口,數個州縣化為澤國,受災百姓恐達數十萬口。”
李奕聞言,深吸一口氣,然后說道。
“傳孤命令。”
“讓濟南知府陸昭立即著手疏散百姓,盡量減少傷亡,并召集人手,準備搶險救災,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把決口的黃河給孤堵上。”
“除此之外,再傳軍令給駐扎濟南的第34旅,駐扎泰安的423團,駐扎東昌的735團,駐扎青州的322團,立即開拔進入災區,維持災區秩序的同時,抽調人手修補黃河大堤。”
“告訴將士們,災情就是軍令,決口的黃河就是敵軍,給孤不惜一切代價,打垮他,消滅他!”
“不得有誤!”
李梁聞言,當即抱拳應是,大聲道。
“喏!”
“末將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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