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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天將軍 第四百一十六章 與杜甫,百年盛世,叫上李白
柏海之戰對吐蕃來說無疑是一記重錘。
昔日鼎盛的吐蕃王國,如風中之燭一樣,隨時都會熄滅。
大論瑪祥·仲巴杰驚恐充斥內心,他心力憔悴,一連數日茶飯不思。
他麾下雖然還有數萬兵馬可以調動,但九年的權臣生涯,許多被侵害利益的貴族、尚族口服心不服。
特別是尺帶珠丹歸來后,這些舊貴族勢力想方設法地擁護尺帶珠丹復辟。
時至現在,瑪祥·仲巴杰已明白李瑄放歸尺帶珠丹是一個無解的陽謀。
瑪祥·仲巴杰的家族那囊氏在他的帶領下,為吐蕃第一尚族。他一旦還權,尺帶珠丹必然會找機會殺死他。
他太了解尺帶珠丹了,當初大論韋·達札恭祿一度打到涼州城下,最終因功高震主,被尺帶珠丹誅殺。
理由竟然是與大唐通敵。
莫須有!
瑪祥·仲巴杰是聰明人,為自己的性命,他囚禁尺帶珠丹。
按照他的計劃,北伐成功,收復青海九曲,他將對沖尺帶珠丹的影響。
人算不如天算,李瑄早有防備,派出名將重兵鎮守。
一敗涂地,瑪祥·仲巴杰的盟友恩蘭·達札路恭死亡。
仿佛末日的鐘聲敲響。
瑪祥·仲巴杰第一念想,是向大唐求和。如果大唐再進一步,以他們如今的實力,根本沒有信心去抵抗。
本來只是抱著嘗試的心態,沒想到柏海郡的段秀實同意投降。
但要求是獻上黃金三千斤,羊三十萬只,牛三萬頭。
作為侵犯大唐的懲罰。
同時,還帶來朝廷的問罪書,質問吐蕃何故謀反?
瑪祥·仲巴杰終于知曉安祿山已被平定,李瑄搖身一變,成為大唐太子,監理國事。
對此,瑪祥·仲巴杰明知道大唐必有所圖,但他只能妥協。
他將紅山宮堡上的金漆都刮下,把金佛融化,作為大唐的賠償。
又忍痛從冬夏牧場中,取出牛羊獻給大唐,妄圖止戰。
為防止百姓因家人死暴動,他騙百姓說北征勇士大半都被唐國俘虜,他正在與大唐談判,嘗試將他們的族人贖回。
這暫時壓制住悲傷的百姓。
瑪祥·仲巴杰生性果斷,他明白他與舊貴族之間的矛盾無法妥協,必須有個了結。
于是以尺帶珠丹和赤松德贊的名義,召諸部首領會盟,準備布下鴻門宴。
但諸部首領、貴族并未率兵至會盟,并指責瑪祥·仲巴杰是奸臣,玩弄權術,囚禁贊普,褻瀆神靈。
至此,也沒什么好說的。
瑪祥·仲巴杰先發制人,派羽林千戶所去攻擊一個部落,將其士卒打敗,擄眾而歸。
然后開始發兵征伐其他不服從者,但損失十三萬兵馬后,他并不具備碾壓的優勢。
那些貴族藏兵藏奴隸,瑪祥·仲巴杰甚至還有敗績,吐蕃的內戰因此展開。
正月中旬,得知來瑱平復西川的消息,李瑄大悅,晉升來瑱為梁國公。
但李瑄所封的所有爵位都是虛封,只享俸祿和賜田,沒有食邑。
他也不打算給文武官吏實封,哪怕是將來的皇子和公主。
實封不僅僅會影響賦稅制度,還會衍生一批附骨之蛆。
李瑄還會繼續削皇室的俸祿。
他清楚他這樣篡位的人,沒有宗室。只追求國家利益,不會在乎他們的感受。
李瑄可不想將來數以十萬計的皇親國戚,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四體不勤,五谷不分。
那會將一個國家徹底拖垮。
李瑄又令來瑱主持劍南道軍事。
蜀郡都督府,分為蜀山軍、天寶軍、靖川軍、昆明軍、寧遠軍、南江軍、澄川軍七軍,共計三萬五千人,一萬五千騎。
其中,只有天寶軍(今四川理縣)設在西川。
寧遠(今云南鹽源)、南江(今云南南盤江上游)、靖川(今云南大關)、澄川(今云南姚安)、昆明(今四川西昌)四軍,直面南詔。
蜀山軍人數最多,有一萬人,駐扎在蜀郡。
完成劍南的體系,防止南中的少數族部的同時,提防日益壯大的南詔。
自大唐與南詔決裂后,南詔的發展勢頭迅猛,閣羅鳳攜兩勝大唐的威名,東征西討,屢滅小國。
只是和歷史上不同,閣羅鳳沒有趁著安祿山叛亂攻占大唐。
后世的云南全境及四川西南、貴州西北部等廣大土地,都是在安史之亂時淪陷給南詔。
或許是因為安祿山起勢太快,又亡得太快,讓閣羅鳳還來不及做準備。
又或許是李瑄的原因。
但李瑄現在沒有心思去征伐南詔,只是讓來瑱在南詔北面設置重兵,除了防備南詔以外,還要安定邊境的少數族部。
這場戰場雖有損失,但卻讓李瑄瓦解楊國忠的余孽,自己派遣的太守開始入主蜀地。
他知道蜀地大豪排外,密令來瑱暫時不要招惹蜀地大豪。
來瑱麾下大概有一萬五千兵馬,屆時張興還會歸給來瑱五千劍南軍。
兵部會招募一萬五千士卒,給與蜀郡都督。
盡快完成劍南道全境的布局。
并解散郡兵,規范縣卒。建立錦衣衛體系。
縣卒除了輔助捕快捉拿盜賊和賑災救民外,最大的作用就是圍攻豪強。
是以,今后縣卒不招募大族子弟。
李瑄認為劍南道許多地方還需改正。
有十幾個郡的人口不足萬人,行政效率低下。
三五千人的小郡,設一太守府,總共就一縣,再設縣衙,有十羊九牧之舉。
李瑄計劃讓吏部和戶部規劃,取消這些郡,改為縣、鎮。附屬于周圍的大郡上。
也開始在地方設鎮,與鄉同級,但鎮中設鎮長,正九品上,設捕頭,從九品下。其余皆為流外官。
而鄉則沒有職事官,甚至鄉佐還是里正輪換當值,所以自古有“皇權不下鄉”之說。
西川之戰,使崔圓等一干楊國忠的黨羽威望盡失。
蜀地百姓也從未支持過楊國忠。
單單一個“荔枝道”,足以讓劍南百姓憎恨。
更別說楊國忠屢屢發動民力,將劍南的富饒物品,運送到長安,取悅皇帝。
李瑄的故事,也久在蜀地傳頌。
真正排斥李瑄的是害怕侵害他們利益的豪強大族。
李瑄又明升暗降,將德陽、巴西、梓潼、臨邛等劍南大郡的太守召到長安,任他們為諸監寺少卿,諸部郎中。
這是對他們的不信任,也是一種考察。
如果在朝廷做的好,遵從李瑄的思想和變革,會重新重用他們。
所有的劍南大郡,又重新任命有威望、有能力的臣子。
現如今,劍南只剩下最重要的蜀郡,空缺太守。
一月二十日,杜甫從洛陽探親回來,他到長安的次日,李瑄在太極宮召見他。
沒有去政事堂,而是在臨湖殿這種休閑的大殿。
“拜見…太子殿下。”
見到李瑄后,杜甫微微向李瑄一禮。
此時的杜甫已經年近五旬,頭上已有明顯白發,顯得略為蒼老。
“子美不必多禮,快請坐。”
李瑄請杜甫對坐,矮桌上擺放著酒水、點心,不像是要與杜甫談論政事。
“子美歸洛陽探親,親友可安好?”
李瑄向杜甫關懷一句。
歷史上的杜甫回家探親,認為“人生不相見,動如參與商”,看到的是“訪舊半為鬼”,離別時感嘆“明日隔山岳,世事兩茫茫”。
在歸途中,又寫下字字泣血的《三吏三別》。
“親友折于叛亂,心有悲傷。更見兩京古道上,不如以往的生機。”
杜甫如實向李瑄回答道。
他的家鄉在洛陽,戰亂使親友喪命在于叛亂之中。
“戰爭無情。我已免去兩京古道諸縣、洛陽、滎陽、陳留、汝南、潁川、南陽,以及河北諸郡平民百姓兩年賦稅,官吏不得征收任何苛捐雜稅。”
李瑄知道洛陽在戰場中心,許多悲痛難以避免。
民間疾苦,筆底波瀾,他也希望杜甫用字字帶血的排律,敘述戰場的殘酷。
免去諸多賦稅,李瑄不擔心財政吃緊。
百姓確實太苦了,兵災如同猛獸,必須給百姓休養生息的時間。
另外就是李瑄準備磨刀霍霍,開宰關中河南河北河東的豪強大族。
他們的耕地、財產,可比平民百姓的稅收多得多。
他宰豪強的時候,被免去賦稅的百姓一定雙手贊成。
“殿下仁慈,臣沿途露宿的百姓家庭,無不感激您。戰死者有撫恤,老有所依,少有所養。如果一直持續下去,就是傳說中的大道之行,天下為公!”
杜甫一路上感慨良多。
他不支持李瑄的行為,但他在心里認同李瑄是好君主。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在安祿山叛亂之前,杜甫說出這句話。
那時,他感受到國家已是崩潰的邊緣。
一場叛亂,李瑄趁機奪權上位。
于禮法不幸,卻是國家的萬幸。
李瑄描繪的宏偉藍圖,多么令文人士子著迷啊!
“不斷變革下去,一定會成功!”
李瑄心知沒有真正的永恒,但還是開口安慰。
因為是人都有欲望,特別是人人都識字,天天吃肉成為最基礎的條件后。
國家的發展速度,永遠也無法滿足欲望的膨脹速度。
即便如此,李瑄也會向那個方向發展。
就像科舉一樣,他堅定“學而優則仕”,在公平的情況下,更努力、更聰明的人,不論身份,都可成為官吏。
但官吏后代,又不可避免擁有優勢。
從小耳濡目染的文人,一定比平民寒素更容易進士及第。
“最近臣一直在琢磨殿下的一首詩,驚為天人,古今未有文學比擬。”
杜甫飲了一杯酒,突然向李瑄說道。
“哪一首?”
李瑄好奇詢問杜甫。
誰知杜甫直接從座位上起身,面對李瑄伸手吟誦:
峰巒如聚,波濤如怒,山河表里潼關路。
望西關,意躊躕。
傷心秦漢經行處,宮闕萬間都做了土。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杜甫是不喜歡大聲說話的人,此時他慷慨激昂,聲音響徹大殿。
短短幾句話,等杜甫念完以后,潸然淚下。
他用官袍擦拭眼淚,向李瑄一禮后,重新回到座位上。
天下興盛的時候,皇帝大興土木。
曲江群殿、華清宮、興慶宮、大明宮、玉華宮、翠微宮、明堂、天堂等等,不都是天下興盛的時候建筑。
太宗皇帝,也不能免俗。
皇宮已經那么大,還不能容納皇帝嗎?
每次出行,還都要大興土木,建立行宮。
更別說天下將亡的時候了。
“我只會修建道路、橋梁、水渠,不會為一己私欲,去建筑宮殿。”
李瑄不僅是對杜甫的保證,更是對天下的承諾。
洛陽到長安,到處都是宮殿群。
最讓李瑄難受的是,每個宮殿都有官吏、宦官、宮女。
有的皇帝幾十年不去,他們為維護天子尊嚴,還要一直守著。國家大量的財政用在這些俸祿上,用在保養宮殿上。
“臣不知殿下為何召見,但臣來的時候,想著向殿下說一些百官不敢說的話,請允許臣變成拾遺補缺,如果言語有失,甘愿受到懲罰。”
杜甫再次向李瑄說道。
李瑄是他的“恩相”,在野無遺賢,心灰意冷的時候,是李瑄召他為官,敘述宏偉的事業。
這個他心目中敬重的大詩人,自古未有的大英雄。
卻破壞心中的理想。
致君堯舜上,再使風俗淳。在杜甫心中,臣侍奉君,當忠心耿耿。
別看他偷偷寫詩噴李隆基,但更多是恨鐵不成鋼。
杜甫并不迂腐,如果迂腐,也不會在天寶年間人人歌頌盛世時,寫出《兵車行》《麗人行》《丹青引》《秋雨嘆》這些。
他一直是標準的儒家,能說出“儒術于我何有哉,孔丘盜跖俱塵埃”,將圣人和大盜一起比喻。
有時杜甫也不明白。
因為李瑄在詩詞中往往表現“忠君愛國”,因此受到李隆基的提拔。
圣人即便對不起天下人,但絕對對得起李七郎。
李七郎心懷天下,卻辜負圣人。
如此反差,使杜甫一度難解。
最終,他卻選擇李七郎。
也使杜甫迷茫,因為這是對自己信念的沖擊。
“子美盡可直言。苗晉卿等人罵我是小丑、逆賊,我依然沒有怪罪他們。怎么會接受不了子美批評的話。”
李瑄微微一笑,親自為杜甫斟一杯酒,并敬他一杯,先干為敬。
杜甫也一飲而盡。
“恕臣直言,殿下以此方式得到皇位,并不太光彩。大臣和將領服從殿下,是因為殿下文治武功光耀千古,遺禍無窮。那些文臣武將的后代,不一定會服從殿下的后代。”
杜甫明言道。
太子即便鏟除不服的大族。
而他的從龍功臣,會成為新的大族。
不說歷史,只唐以來,功臣后代背叛的事情屢見不鮮。最具代表性的就是發生不到一年的安祿山叛亂,張仁愿和薛仁貴何等威名,后代卻跟著造反。
“士為家而勞,將為族而祿。類似的事情,我已有感知。”
李瑄緩緩說道。
他何嘗不知“忠誠”呢?
他自己希望麾下對他忠誠,可他就是不忠之人。
他威震天下,全靠他無敵的武功。
“那殿下為何不愿意成為周公?”
杜甫的話,也是許多保守文人、官吏想說的。
成為周公,一樣掌握軍政大權。只要李瑄坐在天策上將、尚書令的位置上,權勢穩如泰山。
“因為時代不同,周代之時,民風淳樸,連戰爭都提倡義戰,用生命踐行禮義。今士族雖被沖擊,但影響仍大,豪強更是遍地,他們肆意兼并,田產跨郡連縣,不可一世,使數以千萬計的百姓成為農奴。”
“如果我是周公,豪強會違抗我,士族想扳倒我,皇帝想除掉我。我要耗費巨大精力去進行內斗。時代不允許我如此去做。”
“子美認為我只有這一個方法獲得皇位嗎?我可以用一百種方法,使圣人神不知鬼不覺的駕鶴西去。但我用最仁慈的方法,使我自己背負罵名。”
李瑄緩緩向杜甫表達道。
許多不光彩的事情,他不是不能做,而是不愿意做。
他精通歷史,后世的宋元明清,已經為他留下經驗。
“殿下是否在天寶九載之時,心灰意冷。”
杜甫忍不住問出這個問題。
他依稀記得那個花火綻放的晚上,流傳出“眾里尋她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當時他就覺得這句話非同一般。
“是的,她是我心中的太平盛世。百姓太苦、太難,太無力;制度腐朽,世家大族猖狂;皇帝迷失自我;奸臣當道。那一刻,我決心去挽救大唐,用我自己的方法去挽救。因為我能看光明。”
李瑄說出一番搪塞的話。
在天寶二年,他就有匡扶天下的志愿。
但他并不違心,總要為自己降生到這個世界,把自己的變化找一個理由。
就算杜甫不將“她”是誰傳出,李瑄也會向人宣布,他是那一晚變化。
“殿下如何看待千秋萬代的事情。”
杜甫沉默片刻,又道。他支持李瑄,是因為他認為李瑄滿懷“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節操。
一切解開了,他也沒有什么心結。
不論何時,他從未像佩服李瑄一樣,佩服一個人。
哪怕是他心中神圣的“堯舜”。
“貴賤苦樂,更迭為之,不可避免。千秋萬代太遠,大唐隨時會被更有威望的朝代取代,如果天下因我興盛一百年,我在九泉之下,亦能瞑目。”
李瑄釋懷地笑了笑。
別的皇帝,和一眾文人,動不動都放眼千年萬年。
他的目標不過締造百年盛世,歸胡人為華夏,救一世之民。
同時,讓華夏民族螺旋式上升,而非再在一個瓶子中跑一千年。
這就是他的意義。
李瑄的樂觀,讓杜甫眼眸一動,心中大震。
如果李瑄能治理一個三四十年的盛世,延續百年并非什么難事。
文治武功擺平,即便李瑄壽終正寢,短時間也沒人敢造反,百姓也不會支持。
“可殿下說過為萬世開太平。”
杜甫想起李瑄的四句真言。
“這不矛盾,太平天下不一定是李家天下。子美,我們是漢人。一定要能接受改朝換代的事情。如果子孫昏庸,百姓就去推翻他。不要去禍害百姓。君王無道,天下仇之,孟子也說過類似的話。那些妄想家天下者,遲早會被后人唾棄。”
李瑄又為杜甫斟一杯酒。
幻想一姓千年,是自己欺騙自己。
歷史的巨浪滾滾向前,苦難中會孕育新生命,誰也無法阻擋。
“臣之言行,何等卑劣。殿下之心,可容五湖四海,天地萬象。”
杜甫憑心而論,無法接受大唐的滅亡。
如果別人說這種話,杜甫一定會痛罵。
但李瑄身為君,卻直言此事。且邏輯清晰,有理有據。
比太宗皇帝李世民的“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更加直率。
“一千多年前,孟子就說過,民為重,社稷次之,君為輕。可笑的是自古以來,沒有君王真正踐行。自罷黜百家,獨尊儒術以來,華夏以儒家治國,但儒家核心仁義禮智信,忠孝廉恥勇,從君王到百姓,都不愿意遵從。”
“當然,這是人心如此。不能奢求人人都是圣人,平民百姓要有自己的生活追求。但身為百姓父母官,一定要遵從這些,因為他們身懷百姓的意志,享受世人崇敬。”
“儒家以忠恕一以貫之,強調個人責任,而非個人權力。我也很難做到,我一直在加強自己的權力,但我不會忘記自己的責任。”
“所以需要不斷地懲治貪官污吏,他們是除之不盡的;也需要變法,不斷調整適合時代的策令。是以變法和儒學并不沖突。”
李瑄向杜甫強調真正的價值觀。
許多事情,都知道偉大,當自身無法遵從的時候,就會貶低其價值。
類似的事情,已經充斥在大唐的里里外外。
李瑄都在嘗試去改變。
“嗚嗚……太子的境界是臣達不到的。臣擔心以后有奸人得權,世人因此而詆毀您。”
杜甫再次忍不住哭泣。
望前方,撲朔迷離。永遠也無法摸透人心。
野心者為自己的利益,會不擇手段。
就像現在一般,朝野依舊有許多人辱罵李瑄。
“或許在下次天下動亂的時候,有人會推翻我的策令,去辱罵我的品行,把腐朽的東西重新撿起。但時間會去驗證一切,總有一日,歷史之風會將這些無情吹走。我相信華夏最終偉大!”
李瑄言辭鑿鑿地說道。
歷史面目全非,他也無法再穿透一絲一毫。
一百年后是什么樣子?
一千年后又是什么樣子?
他也很想知道他啟迪華夏,能否屹立世界之巔?
“如果殿下不嫌棄臣愚鈍,愿輔佐殿下完成百年盛世!”
杜甫又向李瑄一拜,已再無他想。
“希望一百年后,我們能在陰間相遇,像今日一樣飲酒。”
李瑄起身將杜甫扶起后,頓一下又加一句:“叫上李白!”
去年他向李白寫信,但至今沒有回復。
他不可能完成李白為“宰相”的愿望,但想請李白擔任“智慧宮”的祭酒。
再讓他看一看這長安。
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
李白應該還是一如既往地灑脫。
“臣,一定!”
杜甫重重點頭,他也有十多年未見李白。
在詩文人,除了李瑄,他最敬佩的就是李白。
“蜀郡缺一太守,那是天下大郡,民生至關重要。子美可不要畏懼《蜀道難》。”
李瑄又笑著向杜甫說。
“臣遵旨!”
杜甫會意,領下蜀郡太守的重職。
蜀郡為上郡,雖然只是從三品,但地位遠遠高于其他上郡。
近百萬百姓,能治理好是大功一件。
李瑄提醒杜甫保重身體,找大醫陳藏器調理一下再上路。
一個時辰后,杜甫向李瑄告別,李瑄會讓裴靈溪給杜甫的小兒小女送一些小玩具。
三日后,杜甫會和家人一起同行前往蜀郡上任。
相信他和蜀郡都督來瑱會成很好的搭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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