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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出衡山 第一百七十章天下大派、劍神風采
第171章天下大派劍神風采(9.516k!)
寂靜深夜,趙榮提劍輕踩在宅邸瓦片上。
這天下間能讓他產生危機如此謹慎的,也唯有東方不敗。
清冷目光掃過那被淡淡月光籠罩著的垂脊狻猊、碎瓦飛檐。
趙榮心中一定,自知多慮。
此刻也大致猜到這些人為什么會忽然退走。
雖然用的是潑墨披麻寫意劍法,但在頂級高手眼中還是能看出端倪,分屬不同陣營的高手一退,其余人在亂局中鉆不了空子,便作鳥獸散。
趙榮繞著宅邸一圈,查知還有人藏在暗中,但比之前大大減少。
這些人對他來說不足為慮,可對于福威鏢局依舊是滅頂之災。
方才那些高手沒有把握帶走劍譜,各都沒有動真格。
不把劍譜搞出來,這些人貪心泛濫之人絕不會罷休。
趙榮心中已有定計,他四下再巡視一圈,這才朝鏢局內院方向走去
“那些黑衣尸首暫且放這邊,夜里不安全,等天明再行處理。”
“咱們鏢局內死掉的兄弟不可馬虎,后事全都要安排好.”
林震南壓下心頭憂慮,強行鎮定交代諸事穩定人心。
可一眾鏢師鏢頭們的恐懼已寫在臉上。
方才見識過黑衣人的手段,哪個都不是他們能對付的,因此搬動尸體時也頗為驚心。
短短時間,福威鏢局已人心惶惶。
他們也不想將小命搭進去。
林震南拍了拍王夫人的肩膀,抬頭朝內院方向示意。
王夫人知他有話想說,于是拉上兒子一道跟上。
林平之回望那些黑衣人尸首,心中無法平靜。
忽然他想到什么,喉頭滾動一下急忙說道:
“爹娘,方才那位高手在幫我們!”
“那些黑衣人見他出手,所以全被驚走了。”
王夫人深吸一口氣,看向林震南:“平兒說得有理,若非這位前輩出手相助,我母子二人已經被人擒住。”
“可又實在記不起來,我林家何曾結識過這等人物?”
王夫人面露疑惑:“以這位前輩展露的劍法,就算我家真有劍譜恐怕他也瞧不上吧。”
林平之道:“會不會是行俠仗義的大俠?”
王夫人摸了摸他的后腦,嘆了一口氣:“謠言四起,那些貪心之人妄想天下無敵對我林家全是惡意,如今江湖共逐,這位大俠已救我母子一次,大恩難報。”
“平兒,我們不能奢望太多,若把人家也牽扯進來實在有愧。”
林平之點了點頭,覺得娘親說得有道理,可又想到面前災禍,心中焦急痛苦不知怎么辦才好。
母子二人聊著聊著,忽然發現林震南目光呆滯。
口中低聲念叨著什么“是那位”“是那位嗎?”
母子二人見他這個樣子很是擔心。
正準備問話,但又同時住口,頓住腳步。
一家三口立在內宅廳堂入口,左右各有一盞外印彩繪獅子繡球花邊的圓燈亮著光,內廳還有一幅絹本綾裱立軸的臥虎圖。
香案檀香浮細,正有一人站在檀香前觀摩那幅《臥虎圖》。
內宅悄無聲息冒出一個人來,這個關口他們本該心驚肉跳。
可這背影實在熟悉,他又一身黑衣,分明是剛才出手相助的江湖大俠。
林震南心跳劇烈,想到種種可能不由呼吸局促!
他盡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往前幾步抱拳拱手問候:
“敢問.敢問前輩可是瀟湘劍神趙大俠?”
林震南問話時面前之人回過身來,他腦海中的一系列記憶被擊穿,那張面孔與印象中那人對應上了。
是了,還是那個少年!
但卻有了一股當時不具備的超然氣度。
“林總鏢頭,許久不見。”
“趙大俠!!真的是你!!”
林震南的情緒難以描述,他復雜又激動地敬呼一聲,雙膝朝前就要跪倒。
趙榮伸手,一把將他扶住。
“鏢頭不必如此,快快請起。”
趙榮見他還要跪伏,稍稍用力將他拉到一旁靠椅坐下。
林震南不再強拜,卻又連忙站起來將趙榮請到上座,這才在一旁陪著坐下。
王夫人和林平之愣愣瞧著這一幕,心中滿是驚異。
一時間,他們有種恍然大悟之感。
能將那些牛鬼蛇神全部驚走的天下間無有幾人,眼前這位便是其一!
那天王老子向問天天不怕地不怕,卻在衡州府附近被嚇退,此時劍神當面再被嚇退,那也是合情合理。
可是可是!
夫君(爹爹)怎么會認識!
王夫人與林平之滿是疑惑,驚喜又忐忑。
王夫人將林平之一拉,也上前來拜:“趙大俠對我母子救命之恩,大恩大德,難以為報!”
趙榮起身去扶,又道:
“王夫人林公子不必如此,我與總鏢頭是樂安故舊。當年總鏢頭于我有恩,此時我出手相助是應當的。”
林震南慚愧又慌亂,連呼不敢。
“趙大俠實在言重,當年我只是胡亂丟了幾個暗青子,哪里算上什么恩情。”
“今日趙大俠不出手,我林家滿門恐怕都已不在。”
“欸”
趙榮微微搖頭:“滴水之恩也當銘記,何況我此番既然有些能力,若是坐視不理,豈不成了忘恩負義之徒?”
林震南聞言震撼,心中情緒激蕩翻滾。
萬沒想到當初小小善意,竟會在林家遭受滅頂之災時換取一線生機!
王夫人和林平之聽著什么樂安故舊心中疑惑。
但此時也不是問這些的時候。
林平之瞧著那與自己差不多年歲的面孔,感受對方身上那股氣度,心中好生驚嘆。
聽了他的話,心中又不由一陣火熱,更是佩服。
王夫人則是憂心道:“趙大俠,如今江湖共逐,一旦牽扯進來豈不是要為你惹來大麻煩?”
趙榮的聲音不疾不徐:
“此事雖然復雜,不過還是可以解決。”
“鏢頭可是一直想與青城派交好?”
“正是。”林震南應了一聲,還準備說自己與余觀主的事。
沒想到.
“我當初路過江城發現青城派弟子盯著福威分局,想到是你的生意于是令人查探,這才發現那松風觀余滄海一直圖謀伱家劍譜。”
“什么!”
林家三人大驚,沒想到青城派竟然有此圖謀!
趙榮的話他們是絕對相信的。
“余觀主竟然”
林震南有些恍惚,嘆了一口氣。
又聽趙榮說道:
“青城派也算是名門正派,我也不好直接打殺。所以一直派人盯著他們,等余滄海動手我再抓他幫你平難。”
“一個青城派原本不足為慮,現在天下皆傳辟邪劍法與東方不敗有關,因此引亂武林。這一點我也無法料到,一路倉促下福州來得有些晚了。”
林家三人一聽,才明白這位一直暗中上心。
一時間不知怎么感激才好。
想他林震南打下偌大家業,一直處事鎮定,此時站起來局促不已,感覺說什么都顯得蒼白。
趙榮見他們還想拜謝,連忙伸手制止。
“先度過此關再說。”
王夫人問:“趙大俠,我們此刻該怎么做?”
趙榮沉吟一聲,看向林震南:“鏢頭我先問你一句,你林家可有劍譜?”
林震南經這一晚波折什么都認清了,祖訓中的“禍患無窮”早也顧不得。
他不想對趙榮隱瞞,此時猶豫卻是朝四周屋頂望去。
“你只管說。”
“天下間無人有本事在我身旁窺伺。”
聽了他的話,林震南知道自己多慮,又看了妻兒一眼,這才說道:
“其實我也不知那是不是劍譜,更是從來沒有見過。”
他露出追憶之色:“遠圖公留有遺訓,他說福州向陽巷老宅地窖中的物事是我林家祖傳之物,凡我林家子孫不得翻看否則有無窮禍患。”
林平之聽了這話,才明白父親隱瞞也是有苦衷。
趙榮又問:“這向陽巷在哪?”
林震南道:“鏢局在城西,向陽巷則在城北。這都是以前的稱呼了,城中沒多少人知道林家老宅,之前那邊種植過許多葵花,此時要說葵花巷那才好找。”
向陽葵花
趙榮微露思索之色。
林震南一時拿不定主意:“若是能保住我一家,這祖物也沒什么好心疼的。只不過這樣散布消息,只怕那些后來沒得到東西的人還要上門找麻煩。”
“禍之不盡啊”
“不錯。”
趙榮順勢說道:“今夜來的這些人藏頭露尾,即便我露面與他們也沒什么可談的。今晚我殺再多人,他們也還是要盯著你們不放。”
“所以,這事情得擺在明面上說,讓他們自己去爭。”
林震南吸了一口氣:“趙大俠的意思是”
“不要在鏢局門口堵人。”
趙榮繼續道:“非但不能堵,反而要請人。”
“把這些藏在福州的人全部請上鏢局,再與他們論這劍譜歸屬。”
林震南有些躊躇:“我此前這樣想過,可一想起來就心驚膽寒,生怕他們直接在林家動手。”
王夫人在旁暗嘆。
林家勢弱,乃是一塊肥肉,怎么能與一幫食客坐論。
趙榮微微一笑:“無妨,他們除去夜行衣,各露身份根腳,反而多有忌憚。”
“鏢頭只需請人,三天內讓他們全部來齊。”
“屆時,我來同他們談。”
“我倒要瞧瞧,哪門哪派敢咄咄逼人。”
他話語平靜,但那股撲面而來的底氣卻讓林家三人震撼無比。
只覺《臥虎圖》上的那只大虎,在眼前這位面前只是只貓。
有劍神坐鎮,林家就算是肥肉,幾人敢當面動筷子?
林震南感覺一家有救,又要磕地拜謝:
“趙大俠大恩,我林家無以為報!”
林家三人執意要拜,趙榮身體一讓,讓三人拜那香爐。
“總鏢頭,林家祖宅具體位置在哪?還有那地窖所在你可知道?”
“知道知道。”林震南趕忙回應。
趙榮謹慎道:“這處地方多半還是要說出來,也要確保一定有劍譜才行,否則他們找不到劍譜還是會來找林家麻煩。”
林震南拱手道:
“全聽趙大俠安排。”
他話罷將林家祖宅與地窖具體方位告知趙榮,又安排最好的房間給他住下。
林家三人很晚才睡,之前擔驚受怕,現在卻有種難言的安定.
福州,向陽巷林家老宅內。
“孫兄弟,方才為何要走?”鄔石兩位長老問道。
孫仲卿道:“衡陽那人來了。”
“他換了一手劍法卻瞞不過我的眼睛。”
鄔石兩位聞言眼睛一瞪,不由想起那個用劍之人。
“奇怪,難道他也是奔著劍譜來的?”
“不管他是什么目的,我們幾人現在不方便與他動手,上官堂主他們馬上就到,不必急于一時。”
“有道理。”
當時情況混亂,面對天下間有數的高手,他們三人暫避鋒芒也不算丟臉。
“丁師兄,為何要走?!”
臨近福州嵩山駐地,卜沉有些不解。
丁勉滿臉殺氣:“從旁一劍襲來能殺我韓師弟,攻殺江湖好手只用一招的,天下間能有幾人?”
“與我們為難的,定是衡陽那小子。”
“他娘的,這個散播消息的該死狗賊,把衡陽這小子引來可是個大麻煩。”
鐘鎮皺眉:“他不是已經領悟人生妙諦了嗎,還來福州作甚?”
“難道也貪圖劍譜?”
“他不一定看得上劍譜,恐怕是不想讓我們得手。”
丁勉道:“左師兄馬上就到,我們見機行事。”
“若是這小子從林家把劍譜拿走,我們就偽裝魔教滅了林家滿門,讓江湖人知道林家因瀟湘劍神而死。”
“最好再聯合正邪兩道上衡山,滅了這心腹大患!”
“正該如此!”
翌日天明。
原本福威鏢局上下是人心惶惶的,甚至有的人收拾好包袱都準備跑路了。
林震南作為此間主人,反而一改往日愁容,顯得精神飽滿,容光煥發。
從他身上絲毫瞧不見大廈將傾的樣子。
“史鏢頭,鄭鏢頭,且將這告帖貼在鏢局門口,左右各一張。”
“李鏢頭,你帶人將鏢局大廳外院中間的隔墻打通,再做些邀客布置。”
“王鏢頭,你去將年關時放入倉庫的桌椅茶具全部取出來.”
總鏢頭這是.
史鏢頭和鄭鏢頭瞧了瞧告帖上的內容大吃一驚,把這些閻王請上門,那還不天翻地覆?!
他們頗為心驚,可見到林震南忽然成竹在胸,不像是裝的。
“總鏢頭,真要這么干嗎?”
“嗯,貼上去吧。”
林震南點頭,幾位鏢頭又看了看告帖內容只覺頭暈目眩。
上面寫著:福威鏢局三日后請天下英雄登門共商要事
福州城北。
趙榮按照林震南的指點入了一個巷子。
巷子前方,黑衣少年漫步走入。
忽然一陣妖異的西風嗚咽一聲,讓巷口兩株葵花輕輕舞動,可惜此時不是花開時,瞧不見它們向陽燦爛。
在巷中走了半盞茶的工夫,抬頭便見一棟廢棄大院。
黑門白墻,墻頭爬滿老藤,好幾處窗戶透出光來。
林家老宅。
趙榮微微點頭,心說林震南給的位置極準。
他原本對割雞劍法沒有多少念想,此時到了這里,倒想看看有什么奇妙。
有人!
趙榮耳朵一動,朝著巷子前后看了看,又貼靠幾步,果然聽見林家老宅內有腳步聲。
按照林震南所說,他踩著飛燕抄水勁小心翼翼朝著老宅后門摸去。
飛身上了矮墻。
一眼便瞧見那塌了一半的煙囪,朝著那個方向摸,終于找到一間小院落。
再往前是廚房,在一堆雜草叢中,他來回撥弄找到了那地窖入口。
這地窖深不過一丈,地下有些碎掉的酒壇子。
趙榮取下包袱,里面有個破舊盒子,這袈裟正被他裝在破盒子中。
他把破盒子放在碎掉的酒壇旁邊,拿一些土和碎瓦片稍微掩蓋一下。
不敢藏得太深,生怕有笨蛋找不到。
渡元和尚還真是小心。
就算后人翻看地窖,那也是什么都找不到。
我此番留一個劍譜,可算幫你圓上了。
想到祖宅中還有旁人,頓時又謹慎起來。
從地窖中出來后,他從后院躍上屋頂,朝著祖宅那片腳步聲最密集的地方摸去。
聽下面人說了一會兒話,顯然是魔教賊人。
這些魔教教眾竟是把林家老宅當作落腳地。
看樣子像是誤打誤撞,并不知道這是林家老宅。
趙榮覺得不可思議,卻沒去打擾他們。
他按照林震南說的祖宅布局,朝著西北方向找那處佛堂。
這佛堂占了很大一塊地方。
旁人只道林遠圖做鏢頭時手上沾滿鮮血,晚年在這佛堂懺悔生平所犯殺業,卻哪知道他本就是和尚這才誦經念佛。
這辟邪劍法練了之后心態扭曲性情大變,旁人看不出林遠圖的變化,恐怕與他一身佛法有關。
趙榮在心中猜測,輕聲下到佛堂前的院落。
他駐足細聽確定沒人察覺,這才走入佛堂。
達摩達摩畫像。
心中嘀咕著眼睛朝佛堂中一瞅,趙榮懷疑自己看錯了,眨了眨眼睛又掃一眼。
空空蕩蕩的佛堂,真是比狗舔過的碗還干凈。
木魚、蒲團、佛經、鐘磐.
沒有,什么都沒有了。
達摩畫像呢!
趙榮又尋了一圈,不放過任何角落,可是根本找不到畫像。
他朝上方屋頂看,辟邪劍譜就在瓦礫木柱龍骨的夾層中。
只要將屋頂整個掀起來,一定能找到劍譜。
可這佛堂覆蓋的屋頂當真不小。
心中正在權衡,忽然外面傳來一陣興奮地呼喊聲:
“賈堂主!”
“上官堂主!”
“童堂主!”
“好!你們終于來了!”
有人問:“向問天還在福州嗎?”
“在,他聽說那劍譜與東方教主有關,恐怕不舍得走了。”
“哈哈哈,”有人狂笑一聲:“那可正好,先殺向問天,再殺上林家讓他們交出劍譜,我東方兄弟的武功怎能讓旁人學去。”
賈布、上官云、童百熊,孫仲卿還有石鄔兩位長老,不算其余的魔教高手,只這些人加起來就相當棘手。
林家老宅竟成了龍潭虎穴。
趙榮恨恨地盯了屋頂一眼,眼下不宜動手,等風波過后再來掀這屋頂不遲。
這佛堂一定是被人搜過
余滄海從未找過林家祖宅,看來只能是.
好啊好啊好一個左大師伯。
他又望了空蕩蕩的佛堂一眼,跟著出了院子,上了屋頂,朝院墻附近走去。
讓趙榮沒想到的是
他才靠近西邊院墻,路過下方院中天井,背著長劍的白須長臉老者抬頭望了過來。
二人目光正好相對!
趙榮眼睛微瞇,下方的長臉老者皺了皺眉。
孫仲卿只要大喊一聲再主動出劍全力攻殺,今日就有一定概率促成魔教眾高手大戰瀟湘劍神的局面。
不過,
孫堂主毫無戰意,他看了一眼后一言不發,隨即轉身朝身后的院落走,腳下越走越快。
趙榮知曉此人性格,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此刻也不想與魔教一眾高手大戰。
他離開老宅,又朝福威鏢局去.
“孫兄弟,怎么回事?”
紫金堂石克章長老看出孫仲卿表情不對。
孫堂主朝西邊撇了撇,“衡陽那人方才來了。”
“嗯?!”
石長老一驚:“他怎知道我們在此地?”
“可能是昨夜跟來的,只是我們沒能察覺到。”
很快二人又將這事告知了童百熊等人。
上官云謹慎道:“這次主要目的是殺掉向問天,再奪劍譜。”
“衡陽這人先不要管,萬一他搗亂,我們這兩件事都不好辦成。”
眾人都沒什么意見。
忽然,外邊有魔教教眾快跑過來。
“諸位堂主長老,屬下有事要報!”
上官云道:“講。”
“林家朝外散布消息,說三日后請天下英雄登門共商要事。”
“哈哈哈,還能是什么要事?”
童百熊大笑一聲:“不就是辟邪劍譜么,為什么要聽他的,直接上門拿劍譜就好。”
賈布訕笑:“好大的口氣,一個小小鏢局,有什么資格請天下英雄。”
孫堂主摸著白須:“福威鏢局沒有這個資格,但衡陽那人卻有。”
“他昨夜出手助福威鏢局,方才又故意在此地露臉,恐怕是在提醒我們不要輕舉妄動。”
“豈有此理!”童百熊拍著胸口正要放出狂話。
上官云卻懂他的性情,勸說道:
“童大哥何必與一個毛頭小子置氣,我們此行目的是將東方教主安排的事辦好,等三天再拿劍譜也是一樣的。”
童百熊對東方不敗忠心無比。
故而哼了一聲也不再莽撞
福威鏢局有大批人馬盯著,他們貼出的告帖很快傳播開來。
眾多不明真相的人嘲笑福威鏢局沒有自知之明。
還有一些人希望將水攪渾,不想看到什么坐論劍譜歸屬。
當天晚上
暗中窺伺的人不再觀望,一批黑衣人殺入林家!
福威鏢局內下了一場血雨。
第二日上午。
那些還在觀望中的人吃驚了。
福威鏢局大門敞開,連續三十多塊門板被趟子手鏢師們抬了出來,門板上全是黑衣人尸首。
這.!
“難道福威鏢局有高人相助?”
他們正在議論,福威鏢局門口掛起新的牌子。
上面寫著:黑衣賊匪,入門十步者死。
“狂妄!!”
一些脾氣暴烈,手段兇悍的綠林人在第二日晚間再次闖入。
又是血雨飄灑的一夜。
第三日上午。
福州的天空昏沉陰暗,烏云翻滾。
鏢局大門再次打開,又出現了與昨日相似的一幕。
門板相連,黑衣人尸體排成一排。
一些本地趟子手用方言唱著閩北山歌,他們沒什么唱歌天賦,那調子鬼狐狼嚎,正好送這些孤魂野鬼上路。
第三日晚上。
西門大街對過距離林家最近的酒館內,一名黃臉漢子安安靜靜坐在木窗邊,他已經坐了好幾天。
封不平微微皺眉,又喝一口酒。
來福州的人更多了,可今晚的福威鏢局卻異常安靜。
三日已過。
第四日一早,福威鏢局門口早早站上兩排迎客門衛。
從鏢局大廳連著兩個院子被打通,連續擺著靠椅,容納千人那也是輕輕松松。
踩著青石板路登鏢局大門的人絡繹不絕。
“敢問是哪里的朋友?”門口左邊的鏢師問。
一個冷臉漢子沒什么表情,他身后一人道:“這是我們天河幫第二把交椅!”
天河幫萬人大幫,第二把交椅便是幫主黃伯流之下的第一高手。
“請!”
這時門口右邊的趟子手朝一個滿面風塵的矮個道長問:“敢問道長來自哪出高觀?”
矮個道長操著川西口音冷聲道:“青城山松風觀,余滄海。”
那趟子手頓時一驚。
若不是鏢局早有交代,他已經要進去喊總鏢頭出來迎接了。
青城派的余觀主可是他們往日見都見不上一面的,甚至連禮物都送不進去,如今余觀主竟然親身登門。
“余觀主,里邊請!”
余滄海領著青城四秀與幾名弟子,沒有立刻進鏢局,而是左右掃了幾眼,眼神極為復雜。
“哼,福威鏢局的排場當真不小。”
他陰陽怪氣,旁邊走來一個駝子,正是那木高峰。
木駝子嘲諷道:
“余觀主剛來福州就這般大的火氣,怎么不趁著晚上打入鏢局,也好獨得那劍譜領悟人生妙諦。”
余滄海皮笑肉不笑:
“我青城派是名門正派怎會干那些勾當,你駝子干這勾當卻合適得很,但聽說塞北明駝想搶劍譜被人打得倉皇而逃,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二人互瞪一眼,各哼一聲入了福威鏢局。
這時又連進十幾人,迎客的趟子手鏢師只覺頭皮發麻。
他們是從一眾鏢師趟子手中挑選出來的,可以說是最穩重鎮定之人。
可也被這一眾江湖人的身份嚇了一跳。
九江白蛟幫史幫主、長鯨島島主司馬大。
鄭州八卦刀掌門莫星,這位與洛陽金刀門數代姻親,與福威鏢局還沾親帶故。
泰山派玉磬子、玉音子。
峨眉派松紋道人、松崖道人。
昆侖派掌門師弟震化子。
丐幫副幫主張金鰲。
崆峒派玄空門高手神拳二老.
無論哪一個拿出來,都是一方有名的高手!
“阿彌陀佛!”
一名老和尚與老道士聯袂而來。
迎客的鏢師趕忙問侯:“大師,道長,敢問仙居何處?”
“老衲少林方生。”
“貧道武當清虛。”
鏢局前的眾多江湖人聞言全都望了過來。
少林武當乃正道魁首,沒想到方生大師與清虛道長竟也聯袂到此。
這人生妙諦到底能有多妙啊?
“好!”
一聲叫好響人耳膜,不少江湖人紛紛避讓。
“沒想到在這還能碰到少林與武當派的人,你們不是與嵩山派在鄭州與我神教相抗嗎,怎得有時間下福州?”
雕俠上官云走在最前方,日月神教四大堂主,兩位長老,他們一道走來仿佛天空中的烏云都更濃厚一些。
“上官堂主都已下福州,我們怎能讓辟邪劍譜落入魔教之手?”
一大群擋路的江湖人再度讓開。
嵩山大太保托塔手丁勉走在前方,后面是費彬、陸柏、鐘鎮,卜沉。
嵩山太保站在少林武當兩位高手身邊,與魔教眾高手相對。
眾多江湖人見到這一幕只覺興奮。
如此多的高人名宿。
人生妙諦絕對在此不會有錯了!
這時外邊又來一人,白須垂胸,一襲白袍,他一邊走一邊喝酒。
看了看上官云一行,又看了看武當少林嵩山派。
“哈哈哈!”
他大笑一聲朝迎客鏢師喊道:“老子向問天!”
正邪兩道不少人與他有仇,但此時氣氛極為詭異,竟然沒有人動手。
上官云贊了一聲:“向問天,你倒是有些膽色。”
“我何止是有些膽色,你們的膽色加在一起也是不及我萬一。”他嘲諷一句。
幾位魔教高手撇了撇少林和尚與武當道長、還有那些太保,到底是忍住了。
正邪兩道牛鬼蛇神全部涌入。
短短時間,林家已經來了上千江湖人!
大廳內坐得是正邪兩派頂端人物,坐到院中的也是幫主、寨主。
只要能坐下的,全是有名有姓。
后面站著的,也都不是好惹人物。
眾人也無須指引,只朝著座椅一掃就知道自家勢力該排在哪個座次。
林震南瞧著一眾江湖豪強,心中發苦。
何德何能啊.
此刻他對林家危機才算有了真正認知。
這幅江湖勢力匯聚的場景在他看來,那就是地獄繪圖!
有人在喝茶,有人在冷笑,還有人彼此打量迸發殺機。
看到不少人坐定,余滄海面露冷色,他盯著林震南眼中滿是殺意,還有一股懊惱與悔恨。
想到辟邪劍譜從手中飛走,他恨不得飛身上前,一記催心掌將林震南的心臟打成八瓣。
余滄海捏著拳頭,朝四下看了一眼,忽然朗聲挑刺道:
“林總鏢頭好大的排面,眾位江湖高人已經到此,你竟然還不拿出辟邪劍譜,難道以為小小的福威鏢局真有資格與我們坐論劍譜?”
他眼睛一斜,不用正眼看林震南。
登時,那些早就不滿的江湖人紛紛大叫。
“快拿出劍譜!”
“砰!”有人摔碎茶盞:“老子來這不是喝茶的,快將辟邪劍譜拿出來!”
“不錯,一個小鏢局有什么資格說劍譜歸誰,將辟邪劍譜拿出來,我們自會”
“哦?”
這時,一道清冷的聲音壓過一眾嘈雜,將天河幫第二把交椅身后那疤臉壯漢的聲音硬生生打斷!
“那你又是什么高明人物?”
這句話一出口,偌大的鏢局廳堂忽然安靜。
只因這聲音頗為詭異,就像是在他們耳邊說出一般,又覺胸口微堵,氣息不暢。
尤其是內力高明之人,他們在聽到這句話后表情無不一變。
向問天皺眉放下酒杯。
他敏銳察覺到,自己真氣在體內跳動了一瞬。
雖然只是一瞬,卻讓他有些心悸。
各派內力高深之人與向問天感受一樣。
是錯覺嗎?
若是江南四友在此,絕不會大驚小怪,在場之人對七弦無形劍的了解太少。
“這位是松風觀的余觀主吧,好大的聲威。”
“不知道在下有沒有資格與你坐論劍譜?”
這兩句話一出,上官云、童百熊、賈布等人的面色全都變了。
孫仲卿已經看向福威鏢局大門方向。
上官云看了賈布一眼,賈布與他目光相交。
真氣,竟然與說話之人聲音共鳴,像是劍一樣朝上躍動一瞬!
難道是無形劍氣?!
真氣劍躍不甚明顯,卻讓他們心頭震撼,哪怕是面對東方教主也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
這便是
眾高手一起轉頭瞧著聲音來源,只見一青衣少年帶著淡淡微笑自廳旁走出。
向問天、上官云、賈布、童百熊、丁勉、陸柏、震化子、松紋道長.
一眾被他聲音影響到的高手同時發力,在趙榮出現瞬間也展露各自氣勢,眾人揮袖抬掌擺手間勁風大作!
只見少年青衣鼓蕩朝后振飛!
若是一般人被這般多高手盯上針對多半要嚇死。
但一股莫名劍勢化作寫意劍氣,將一眾高手的回應盡皆壓下!
趙榮揮袖一擺,這股勁風吹向了余滄海,矮道人的道袍衣角翻飛,臉上青筋不住跳動。
一眾江湖人終于看清來人是誰。
之前被打斷話的天河幫高手一言不敢發,甚至目光都不敢朝那個方向瞥。
瀟湘劍神!
諸地江湖人無不恍然,也明白為何福威鏢局忽然硬氣。
北有東方不敗,南有瀟湘劍神!
江湖傳聞若能讓這兩位出第二招,那么死也無憾。
今日一見,果然劍氣森森,傳言無假!
“阿彌陀佛!”
方生大師雙手合十第一個站出來問候:
“老衲又聞劍神一面,風采更勝往昔。”
趙榮笑道:“大師法體康健?”
“得虧劍神援手,老衲已無大礙。”
方生大師對救命恩人極為客氣。
但在旁人看來,那就是少林寺也對瀟湘劍神禮敬有加,不敢怠慢。
趙榮朝方生大師微微點頭,又看向余滄海。
“余觀主,你還沒有回我的話?”
“我有沒有資格與你坐論劍譜?”
矮個道人仗著正道掌門身份,他倒是不擔心趙榮暴起殺人,但是心中一點不怕那是不可能的。
他偏頭過去不與趙榮對視,哼一聲道:
“瀟湘劍神與貧道論劍譜自然要得,但是貧道沒有與你論劍譜的道理,難道辟邪劍譜已在你的手中?那大家應該去衡山論劍譜,而不是到福威鏢局。”
他話中藏針,暗有諷刺。
趙榮卻反問道:“若辟邪劍譜在我手中,余觀主真有膽量上衡山與我論劍?”
“我本對辟邪劍譜無有興趣,現在聽你這么說,倒是想拿到手中,看你余觀主敢不敢來雁城了。”
此言一出,正邪兩道的人齊刷刷看向余滄海!
不少人用眼睛怒瞪著他。
矮道人,你趕緊閉嘴吧!
感謝諸位江湖朋友的寶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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