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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秦王,入陣

作者:閻ZK  分類: 玄幻 | 東方玄幻 | 閻ZK | 太平令 | 更多標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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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令 第46章 秦王,入陣

就在西意城的征戰還處于膠著階段的時候,南國的一路大軍已經分出了上下,并沒有誰能想到,四路名將,總計近乎于二十萬的大軍,竟然只是偏師。

真正的主力是巔峰期的岳鵬武,

沒有誰知道,負責從中間直搗黃龍的那一支陳國的大軍,到底遭遇了怎樣的戰場,金翅大鵬鳥的鳴嘯聲音響徹了整個戰場,陳國聯軍當中,三名戰將戰死,其余投降者眾多。

對于這一場本該在歷史上有著很大意義的戰場。

青史上只有簡短的事情,記錄了事情發生的時間,位置,說那一日天大陰,岳公伐不臣。

事情的經歷,那位在史學有很大地位的太史官,在思考了許久之后,只用了更具備有傳說性質的六個字,描述這一場逆轉天下大勢的大戰。

戰半日,敵遂克。

而兵家的典籍中,對于岳鵬武的戰法則有著更為詳細的描述,經歷過這一場大戰,甚至于已經可以稱呼為戰役的精銳當中,有的最后年老,離開了戰場,成為了麒麟學宮當中的兵法教習。

對于這一場戰役當中岳鵬武的戰法,最后只有堂堂正正,王者之師的評價。

陳國的軍隊失去了戰意和意志,五月的南方溫度已經開始變得炎熱,他們解開了會讓自己的身子悶熱的鎧甲,拋下了兜鰲,四散退了開來。

岳鵬武率領魔下的名將們,如同射出的箭矢一樣,朝著前方推進了戰線,氣勢如虹。

陳國方面做出反應。

這一次他們幾乎把國家所有的底蘊都壓上去了。

岳鵬武,這個曾經被朝廷所放棄的名將,在此刻展露出一種讓人驚懼的鋒芒,所向皆破,戰必勝,攻必克,這一支大軍推進的速度極快,且穩定。

契芯力,樊慶,泰伯雍,陳文冕。

四支各自五萬人左右的軍隊偏師則是逐漸推進的同時,逐步去和岳鵬武的大軍匯合,合為四十萬軍,號曰五十萬,直討陳國腹心之地。

陳鼎業猶自不甘,圣旨所向之處,允許各地城主官員,各自招兵買馬,各有兵權,以此攔岳鵬武之路。

雖然有效果,但是效果也并不強。

右相馮玉凝看到戰報之后,幾乎是感覺到頭腦暈眩,眼前一陣陣發黑,如今的陳國,不是太平公和神武王時代的陳國,即便是遭遇軍神姜素的奇襲,仍舊沒能徹底動搖國本,仍舊還可以站穩。

也不再是之前的陳國,那時候魯有先還在,陳國疆域廣大,有這亂世之中無需置疑的第一守城名將在,也可以擋住這一次的兵鋒。

此刻的陳國,接連經過了大的損失。

如同得了斷臂一樣的重傷,還沒有好利索,就又得了重病,眼看著重病稍微緩過來些勁兒,噩耗就已經接而來,這一次,未必還有能緩過勁來的可能性。

右相猜測過會有這么一天。

但是他沒有預料到的是,這一天來的竟然會如此之快,如此地猛烈,如此地讓他都有些措手不及。

馮玉凝看著這戰報,猶如一柄利劍一般撕裂陳國堪輿圖,他深深吸了口氣,終于還是喚來了兒子,道:「再派秘使前去江南尋秦王。」

「再送上及冠禮的禮金,二百——”

「不,三百萬兩!」

「另外,遣散府里的長工,侍女,將家中的那些地契,借債全部都歸還給那些泥腿子,給他們各自十兩銀子,讓他們速速回去。」

「還有,買來些彩緞綢子,去讓女眷繡文,寫喜迎王師的字樣。”

馮玉凝的語速極快,把這些事情都要安排下去,可想而知,這些東西在他的腦海里面打轉,也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在這一段時間里面,他恐怕早就在思考這些東西。

如此,才能夠在事情發生變化的時候,不假思索地,一口氣把這些話都說出來,他的兒子神色復雜,可是最后還是拱手道一聲是,轉身離開了。

只是這中年男子走出去的時候,腳步有些跟跪。

似乎完全不能夠想象到,自己父親的真容,竟然是這樣的一個模樣,世家大族,亦如江湖宗門,需要兩種底蘊,一種是面子,一種是里子。

江湖中人的面子是從容不迫的大宗師氣度,里子卻是下手狠厲排除異己的決斷。

朝堂世家的面子是這般坦坦蕩蕩的君子之風,可里子卻是和儒家君子背道而馳的入世之說。

君子是真君子,只是這般真君子,誕生于世家之中,也汲取了世家潛藏著的富貴,天下目光都注視在了岳鵬武的位置上,在這之前,沒有誰想到,岳鵬武能做到這一步。

長驅直入,悍勇非凡。

卻又秋毫無犯,甚得民心。

這已經不僅僅是善戰能戰之輩了。

這是上足以討伐四方,以定當時,下可以撫恤黎民,安定百姓的國家柱石,所謂柱國大帥,就是這般風采絕倫之人,才可以承擔,但是如此之人,竟然曾經被自己的君王忌憚暗害。

而如今,這位大帥的鋒芒直指陳國,暗自也有人撫掌贊一聲痛快。

只徐徐往前,凌平洋不解,前來詢問道:「大帥,如今我軍鋒芒正盛,大勢在我,何不趁著機會,揮軍之上,則可以打破都城,立下不世之功。」

那時候岳鵬武正在和龐水云談論軍勢,聞言而笑。

岳鵬武道:「龐老,就有勞你來說一下了。

龐水云撫須,這位從太平軍時代就名動于一方的謀士名臣,在這之前,一直都是負責著天策府的輿論一方,聞言笑著道:

「平洋,我知你心氣,知道你也想要借著這個機會,立下兵家大將的最高功勛,但是,俗話說,心急吃不到熱豆腐,再怎么樣,這也是一方大國,急躁冒進,會把自己拖入漩渦之中累死的。」

凌平洋道:「這是何解?”

龐水云笑著道:「豈不聞,兵法之中,圍三缺一的道理。」

凌平洋道:「那是戰場之上,不可以不給對方活路,面對敵軍的時候,不要將四方都包圍起來,那樣只會激發出敵軍悍不畏死之心,導致對方和我方大戰一場,平添傷亡。」

「若是一個不好,還有可能在戰略層次上吃個大悶虧。」

「到嘴的鴨子飛了,已經是很倒霉的事情了,若是給入口的螃蟹一鉗子夾住了嘴,豈不更是不妙?」

「但是,這和我軍不立刻攻陳,有什么關系嗎?

龐水云撫須大笑:「你啊你,平洋,你也有三十六歲,追隨王上征戰四方五六年,就連你的武功都已經走到了六重天,距離宗師不遠,卻還是沒能夠醒悟過來啊。”

「兵法之中最上乘,攻伐的正是人心。」

「如我這般強攻,難免令陳國上下一心,而如此我等沉緩往前,再加上之前埋下去的種子,則可以讓對方內部矛盾叢生,彼此為敵,不攻自破也。”

‘若是我所料不差的話,現在陳國國內,那些個世家,大官,丞相,將軍們,彼此之間已經是意見不合,就快要打起來了,陳國雖腐,若是強攻,難免令其共對于外。」

「只要其內部鉗制彼此,則我等攻陳,就可輕松許多。」

「況且,平洋,可不要忘記,我等的戰略目的是什么?」

連連大勝的凌平洋微證,旋即凌然沉靜下來了,道:

「是誘敵。」

是的,這是一場連環的計策,以四路偏軍為誘,引得中軍對壘,而岳鵬武這一支大軍也其實只是誘餌,是為了引來敵軍的大部隊,引走陳國都城附近的兵力。

為秦王殿下,為那一把真正的匕首和鋒芒,創造最關鍵的機會。

龐水云道:「上兵伐謀,若是只追求一場兩場戰場的勝利,卻反倒是誤了整體的戰略,雖然是戰勝了,其實算是敗北瀆職。」

「呵———王上年少驍勇,足以一劍撕開這昏沉黑夜。」

「只是,岳帥,你可是天策府中,唯二有資格坐鎮本營和中央的大將,就連你也出來了的話,

后方難免防御空虛,若是軍神姜素趁著這個機會,再度卷土重來,襲擊我國該如何?」

岳鵬武手捧一卷兵書,道:「這一點,我也想過。”

龐水云道:「結果呢?」

岳鵬武眸子里迎著天光云海,許久后,道:

「我被說服了。」

江南,正對著應國的邊關之地,來自于應國的斥候軍們眸子收縮,他們的斥候前軍已經派遣出來了,正如龐水云所擔憂的那樣一

就連岳鵬武都出動了,還帶走了幾十萬的大軍。

對于任何一個合格的將軍和謀臣來說,這都是一種,不能夠放過的機會。

人不是機關,人是要吃飯的,也是會受傷的,大軍開撥出征,那就相當于是在拿著金銀當做柴火去燒,每一個呼吸,銀子和糧食都在減少。

更何況,秦王這一次是以數十萬大軍,分作幾路齊出。

可以說,江南這一年多休養生息的底蘊,一口氣砸出去了。

很有那位亂世猛虎薛道勇的風范,要么就不輕易下注,一旦看準了,就下注,下重注!

依照秦王的輕薄賦,哪怕是有著來自于西域三十六部各部之主的府庫支持,也是難以支撐這樣一次爆發性的出兵的。

之所以能夠成功發動戰役,一方面是諸多世家包含熱淚,自愿獻出血肉的熱誠支持。

另一方面,則是來自于陳皇陛下陳鼎業。

以及諸位參會大儒名士們的禮金支持。

尤其是那位,只給出來五百萬兩的右相馮玉凝。

但是即便如此,也已經是搞得后勤空虛疲憊了,晏代清幾乎已經拼上了一切,才維持住了后方局勢,讓民生沒有因為這樣的行動而受到太大的影響。

在這樣的情況下,秦王是絕對難以支撐另一路的大軍的。

也如姜素和宇文烈所預料的那樣。

和應國接壤的邊關,沒有大軍。

甚至于,沒有防備。

斥候將軍遠遠看著,江南風起,那一座邊關要塞的大門打開來,從外面可以看到里面的行人來往,沒有防備,像是一塊肥美的肉,只需要縱馬馳騁,就可以取得這一座城池。

但是沒有人敢動。

因為一個人。

因為,一把劍。

木劍。

斥候將軍的喉結上下起伏,他握著長槍,安撫著戰馬,目光看著那里,一把木劍就這樣輕描淡寫地掛在城門大匾上了,隨著風而輕輕鳴嘯著,劍身輕輕碰撞著斑駁的城墻,發出輕輕的聲音。

就好像是當年它還只是一棵樹時候一樣,

一名老人坐在城門上,青袍翻卷,獨自飲酒。

但是這千軍萬馬,竟不敢往前。

劍狂。

慕容龍圖。

劍道八百年中最風流。

來來來,邀君飲,與君戰!

金杯同汝飲,白刃不相饒。

且來,再飲三百杯。

軍神姜素曾經來過這里,隔著遙遠的距離看著那位劍狂,姜素已經瞎了一只眼晴,但是也沒有了那種驕縱狂傲的心境,他握著槍,寂滅神槍在空中鳴嘯著,兵家的煞氣,傳說的豪情就在胸膛之中翻卷滾動。

但是,終究沒有出槍。

即便是帶著軍隊,他也沒有把握,可以殺死慕容龍圖,而不被慕容龍圖重傷。

而他此刻,已經不能夠再受重傷了。

此刻的應國,危如累卵,姜萬象垂垂老矣,即便是用到舉國之力而搜集到的續命之物,不知能有幾年壽。

太子仁慈,有才能卻過于寬厚,不是君王的器量。

二殿下剛戾,有決斷,卻不能夠駕馭亂世這一輛馬車。

整個應國,幾乎都壓在了太師姜素的肩膀上。

他握著槍,閉著眼晴,有些想要如同四年前,和劍狂在學宮那一戰一樣,舍棄來自于世俗的身份,只留下單純的武者豪情,但是這一次,他任由那把寂滅神槍鳴嘯張狂,卻也沒有再出槍了。

「走吧。」

姜素舉起杯,遙遙地和慕容龍圖喝了口酒。

然后轉身,帶著千軍萬馬離開了。

放下了自己的尊嚴,軍神的傲慢,以及那頂尖神將統帥的傳說,他要的是全部的勝利,不是自己的一時之氣。

天象有變化,代表著兵家的那些星辰明光大量,在星辰北辰拱門的位置上,遇到了斗宿牛宿,

氣沖斗牛,劍光耀世,卻又退去了。

道宗袖袍翻卷,從很遠的山上觀測天象,感知到了這里的大致變化,他看著天穹許久,最終還是嘆了口氣,白發飛揚,自語道:「劍狂因進一步,而放下劍,舍去狂,成了個我。」

「軍神則退一步,放下武,舍去神,尋回個我。」”

「一進一退,是皆有成,難道說,大道萬千,進也可,退也可,卻萬不可以拘于道中么?難道說,我這一路行來的路,反倒是偏激執迷了嗎?”

道宗閉上了眼睛,隱隱然受到影響,但是卻又終究從容鎮定下來了。

他們這樣的人,即便是看到旁人往前走出更遠,卻也只是會平靜注視著他們,然后收回目光,

也收回自己的心,落在自己的腳步上。

我自有我道。

卻不論此,在這邊關里面,釣鯨客也施展陣法,伴隨著星光的漣漪,在這陣法之中,顯露出來了人來人往,熱鬧繁華的風景來,一切悉如真實,栩栩如生,即便是武道傳說,隔著老遠,也難以看破。

其實后方并沒有那么多的百姓,城是此城,開城門是開城門,但是城中百姓已去,留在這里的其實是陣法模擬之物。

即便是慕容龍圖,也沒有自傲自大到了用身后萬千百姓作為籌碼,釣鯨客,司危,司命,還有那個晃晃悠悠的銀發少女,就在后方支援。

以司危之陣為基礎,釣鯨客令陣法擴大化。

銀發少女牽引星光,司命為之留影大陣。

劍狂攔路。

釣鯨客看著那一場氣機交鋒。

看著劍狂灑脫恣意,看著軍神戰場后退,在武道傳說的感知之中,這兩個人的心境,已經明顯得踏出了更高一步,明顯超越了他和道宗。

劍狂放下對于劍的執著,軍神收斂對于戰場的渴望。

他們因為對于自己的道的堅持,一路行來,排除萬難,戰勝了一個一個的敵人,踏過了一個一個的關隘,成就大宗師,乃至于踏破大宗師的關卡,成為了武道傳說。

最后卻要把這執著的我執放下來。

更行于前。

道對于他們來說,不過只是尋我的工具,我已在此,何須迷道?

我已在此。

道,不假外求。

釣鯨客神色復雜,只覺得眼前的這兩個老家伙,距離自己是這樣的近,距離自己卻又這樣地遠,慨嘆許久,禁不住罵了一句:「這什么世道,這是什么世道!」

洶涌浩瀚,大爭之世。

唯此大世之中,可以見得江湖廟堂天下,豪杰蜂擁,英雄輩出。

如此看來,他這個最年輕的武道傳說,反倒是尋常。

只是釣鯨客這樣自嘲地說了一句之后。

那邊的薛神將伸出一根手指,然后又伸出一根手指,中指和食指比劃了下,道:「是第二年輕的武道傳說。”

「是第二。」

「你已經不再是最年輕的那個武道傳說了。」

「你已經被那個和你女兒關系很好的家伙超過去了。」

釣鯨客:「..

老玄龜和老司命對視一眼,沉默了下。

然后都整齊劃一,非常有默契地挪移開來,遠離那邊的家伙。

省得被濺了一身血。

老司命看著那邊青衫劍狂,終于忍不住嘆息:

「一個人,一把劍,就可以震懾住千軍萬馬,甚至于震住了一個帝國,這老小子的氣魄實在是太足了啊,太足了,劍道上下幾千年,還有超過他的人嗎?」

「就這一個人。」

「卻似是飲盡了這江湖三千年的風流意氣。

劍狂飲酒,木劍清鳴,江湖豪情,至此極也。

這浩瀚天下的局勢只在短短十余日,就發生了巨變,岳鵬武展露了自己真正的療牙,并非是作為神將,而是作為能夠協調,統籌五十萬級別大軍的大帥級別的掌控能力。

神將榜排名再度從第九位開始上升。

陳國各區域的軍隊阻攔這一只大軍,并沒有很好的效果,即便是陳皇近乎于自殺般的放權給地方,也是如此。

后世的歷史之中描述這樣大戰的時候,說到陳國不同世家的反抗之心很強大,但是反抗的意志和力量卻不怎么樣,似乎是某位毒士,給了他們留下一個念想。

秦王會對世家動手。

但是,投降快的那些不會被清算。

這兩點,就成為了世家心底的鴻溝。

讓他們彼此之間也難以徹底信任,而不同的陳國軍隊之中,都有著吃空餉,士兵三月沒有糧餉的情況出現,在面對著岳鵬武所率領的大軍之時,沒能保持足夠的戰斗力。

一個有著熾烈的大愿,一個即便是飯都吃不飽。

兩種對比之下,陳國很多的士卒選擇了投降,岳家軍,樊慶,陳文冕接受了這些人的投降,戰線朝著前方推進。

但是事情往往不能夠如愿以償地順遂,在這許許多多的的城鎮之中,自然也有忠誠于陳國的城池,這些城池和守軍,即便是面對著岳鵬武這樣的大軍,也相信大陳仍舊在。

站在他們的立場之上,進行激烈的抵抗,終于,在經過了近乎于二十天的征戰,在大的戰線之中,出現了膠著的情況,拖住岳鵬武和秦國的軍隊。

但是這樣的膠著情況出現的代價,是陳國就連都城左右,都只剩下了一萬多的禁衛和宿衛。

除去了邊關,剩下的軍隊全部派遣出去了,才堪堪形成了這樣的局面,傾舉國之力,抗住了岳鵬武揮軍北伐的腳步,而似乎是這樣的大戰,煞氣沖天,似乎連天上的神靈都為之側目。

天地之間都一片沉沉,一連幾日的陰云沉沉,綿延千里。

明明是南方的五月,早已經不再是冬日或者早春的時節,這一日的時候,竟然異樣下起了白雪,且不是往日那種細細的雪粉,而是片片雪花大如席,漂然落于山巒間。

巨大的飛鷹振翅,如同箭矢一樣從這沉沉鐵云之中掠過了,天啟一十六年的五月二十三日,距離秦王的及冠禮只剩下六天的時候,四方有戰,南方反常有大雪。

大雪落了滿地,落在了墨色的大擎和鎧甲上,年輕的君王伸出手,接住這白天飛雪,呵出氣息,鬢角的黑發垂下,玉簪束發,神色溫和,麒麟邁步。

背后兩萬鐵騎穿墨色的甲胃。

勒緊韁繩,握著兵器,整齊劃一地追隨在他的身后,馬蹄踏落在大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音,像是洪流一樣沖出了赤龍秘境,踏上了這樣的天下。

天日淡薄如月,天上天下一片蒼茫。

白雪落南國,鐵騎出山川。

秦王,入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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