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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神之巔 671 鬼月燃
九天后,云海崖。
深夜時分,云海居小院外,悄然開啟了一面落地鏡。
“噠,噠”
烏火神駿蹄踏烈焰,緩步而出。
陸燃面色難看,翻身下馬之后,就連身影都有些搖晃。
“回去休息吧。”陸燃一手扶著額頭,一副傷神的模樣,走向屋宅。
洛燕二將也知曉門主大人的狀態,并未出言打擾,她們將兩百余張精美狐皮交給影衛隊,又差遣烏桓將烏火駒牽去馬廄,這才離去。
足足九天了,小隊獵殺的鬼月狐族,數量何止兩百?
只是小隊精挑細選,只帶回了非常完整的狐皮。
不得不說,鬼月狐一族是真的難找,找到后也是真的難追。
既能預測禍福,又是天生迅敏!但凡換做其他族群,陸燃將石塑培養至海境·三段,哪用得著9天?
臥房內。
陸燃剛剛繞過屏風,整個人就定住了。
他的腦袋持續嗡鳴著,本就不太靈光,此時再看到床上睡著兩個人,他著實有點懵
床上怎么有倆人?
這對嗎?
嗯.很對!床上當然該有兩個人。
一個是姜仙子,另一個是我自己嘛誒?
陸燃使勁兒眨了眨眼睛,細細觀瞧,這才發現,另一個人是小元夕。
原來是你這丫頭.那也不對呀!
床上沒我,那我去哪了?
“嗯?”姜如憶猛地睜開雙目,看向屏風一側,借著美麗月光,稍稍看清了歹人的模樣。
她那冰冷的眼神,似冰霜融化,小聲道:“回來了。”
“呃。”陸燃一手扶著額頭,揉了揉太陽穴。
九天九夜的征程,本就是對體力和精力的巨大考驗,再加上陸燃大腦嗡嗡作響,著實是被禍害得不輕。
姜如憶想叫陸燃過來,又發現,枕邊有個小賴皮。
她有些無奈,看著喬元夕睡夢酣然的模樣,正想要推醒小家伙,腦中突然印下傳音:別了,讓她睡吧,你們好好休息。
姜如憶轉頭望去,只見陸燃笑了笑,轉身離去。
他原本跌跌撞撞的步伐,都放輕了許多,來到書房中,坐在了低矮的書案后。
成熟的神將,會在門主大人走后,自行處理事宜。
成熟的神兵,也會帶著刀鞘,自動飛去墻壁刀架上。
陸燃趴伏在書案上,眼神愈發空洞,漸漸放空自己,試圖當一個智障。
然而淡淡的茉莉清香,固執的縈繞鼻間。
喚醒著他的心神。
“呃?”陸燃滿臉迷茫,漸漸察覺到,額頭側方有手指輕輕按揉著。
不知何時,他不再是趴桌子了,而是倚靠在一個溫柔的懷抱中。
月光似水,透過雕花的木窗,灑進書房。
落在一雙青年男女身上。
“好好聞哦。”頭腦不太靈光的某人,有感而發,說出了真心話。
姜如憶面帶淺淺笑意,玉指動作輕柔,小聲應著:“嗯。”
陸燃忽然轉頭,看向姜仙子:“我帶你重活一次呀?”
說話間,他的眼睛變成了一雙冰藍色的狐眸。
美麗又妖異。
更加奇異的是,本該是人族的圓形瞳孔,變成了彎彎的月牙,泛著瑩白色的月光。
幽幽蠱惑人心。
姜如憶輕輕瞧著這一雙美麗的眼睛:“等你狀態好一些.”
法器·冰心鐲還在高云燕那里。
不是燕神將忘記還,而是如此貴重的東西,她要當面歸還。
值此深夜時分,門主又走得匆忙,高云燕便暫時將法器手鐲帶回了家,正因為此,姜如憶失去了精防能力。
也著了“鬼月燃”的魔。
她的表情漸漸變得呆滯,原本還是在殘酷的圣靈山內,恍惚間,她已經回到了雨巷城。
回到了二人初遇的那間教室里。
往事的一幕幕不斷上演,在他的一雙追月之瞳中,她重生了。
陸燃卻是越來越懵。
邪法·追月之瞳的生效方式很特殊,是施法者與中術之人聯手編織的幻術世界。
陸燃作為施法者,只算是一個引子。
幻境的基礎,是由姜如憶提供的,陸燃也只需在她的世界里偷偷作祟,達成自身目的即可。
而在她的世界里.
陸燃這個仙羊信徒,就是一個“血統純正”的仙羊信徒。
軟弱,怯懦。
實力低微,遭人厭惡嘲笑。
她依舊接納了他,將他收為隊員、帶在身邊,為他一次又一次遮擋著世間的惡意。
溫柔而堅定。
直至高中畢業,她幫他拿到了畢業證書,有了在這社會上生存的本錢。
二人并沒有走到一起。
陸燃留在了雨巷城的某個角落,默默地生活著,努力地生存著。
由于隊友拖后腿,她也沒能考上武烈河大學,而是去了南方一所院校。
從此天各一方。
倒是每年回家的時候,她都會暗暗打探他的消息。
去他工作的地方,偷偷地、遠遠地看他一眼。
見他活的還好,沒有受到社會的太多刁難,她也會露出笑臉
一晃又是幾年,大學畢業后的她,回到了雨巷城,又一次站在了他的面前。
“好久不見呀,陸燃。”
“嗯。”青年早已沒有了少年時期的意氣風發。
在他成為仙羊信徒后,在無盡的非議與打擊中、在神明大人日日夜夜的影響下,他早就封閉了自己,變得沉默寡言。
“我打算回家里這邊,考一考神民局的崗位,當個望月人。”
“嗯。”
“好歹是老同學見面,這么冷漠呀?”
“外面不好么?回雨巷這種小地方干什么?”青年低著頭,終于說了一句。
“我我爸媽在雨巷。”
“哦。”
陸燃的腦袋的確不太靈光!
后知后覺的他,意識到自己介入得太少了,也猛然意識到,這樣的人生與結果,是姜如憶早就做好心理準備的。
當陸燃成為九等神·仙羊之信徒之后,當她答應與他組隊的那一刻,她就做好了一切準備。
在那個下定決心的時間點上,她還不知道,陸燃的母親不僅健在,還很愛兒子。
她只知道陸燃的家人犧牲了,自己一個人孤獨生活
“呃。”陸燃使勁兒晃了晃腦袋,雙手撐在書案上。
姜如憶垂首沉默著,眼簾低垂,睫毛一顫一顫的。
女子渙散的目光,漸漸有了些焦距。
當她見到月色下,伏案低頭的帝袍青年時,姜如憶精神有些恍惚。
從另一世中回來的她,漸漸想起了真實世界里的所有,想起了二人真實經歷的種種、真實的命運,以及那個她真實的擁有人。
心頭還殘留的哀傷,巨大的驚喜與慶幸,還有陣陣令人窒息的后怕.
種種情緒雜糅在一起,讓她再也控制不住,一手捂住了雙眼。
“嗚”
又小又輕的嗚咽聲中,淚水溢出指縫,不斷地流淌著。
翌日清晨。
陸燃坐在院內石桌旁,默默品茶。
他腦海中的邪塑·鬼月狐已經停止了震動,停在了海境·三段。
困意滿滿的陸燃,卻是睡不著覺。
一旁,榴火侍衛靜靜地侍候著,偶爾小心翼翼的打量一下門主。
結識這么久了,她還從未見過門主大人這樣的一面。
他可以是陽光溫和的青年,可以是殺伐果斷的年輕帝王,甚至可以是莊嚴神圣的神明大人。
但他從來不是灰暗色調的。
今日,天空中本就烏云籠罩,令人胸口憋悶。
云海居內外,氣氛更加壓抑。
“哥!”
陸燃轉頭望去,只見喬元夕穿著黑色長裙,儀態端莊,像是一只優美的黑天鵝。
他眼中帶著一絲寵溺:“起這么早?”
喬元夕同樣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小聲問道:“你和如憶姐姐吵架了?”
陸燃啞然失笑:“怎么可能。”
“唔。”喬元夕坐在石桌前,接過榴火遞來的茶,“那你們倆怎么都不開心?”
陸燃沉默片刻,道:“第一次當鬼月狐之主,有點不太適應。”
喬元夕:“你對如憶姐姐施展鬼月邪法·追月之瞳了?”
陸燃聳了聳肩膀。
喬元夕心中了然:“看來,那段人生不怎么美好。”
陸燃默默飲茶。
喬元夕:“你要寫下來么?”
“啊?”
喬元夕理所當然的說道:“好多重生作者,都是去魔窟·鬼月山取材,回來后靈感爆發”
“停!”陸燃只感覺有些頭疼,“我哪有時間寫。”
在人間時,陸燃的精神食糧是歌曲,是相聲評書。
喬元夕則是喜歡,當初給八荒刀取名時,她就掏出來一堆刀名,聽得陸燃一愣一愣的。
“嘻嘻”喬元夕掩嘴嬌笑。
陸燃沒好氣的說道:“我帶回來了不少白狐皮,去后院挑一挑吧,我找人給你做成狐裘大氅。”
“好呀!”喬元夕眼眸一亮,當即站起身來,向屋門跑去。
只是跑到門口時,她腳步一停,扭頭看向陸燃:“開心點!那些又不是真的,你和如憶姐姐都能再活一萬年!”
陸燃哭笑不得。
真不知道,這古靈精怪的妹妹,到底腦補了一場怎樣的生死虐戀大戲。
黑裙少女歡快地轉身離去,似也帶走了他的一些煩惱。
主人!正當陸燃看著妹妹離去的方位發呆時,腦海中忽然傳來一道聲音。
霞光?
從龍先生問您,他打算在三天后起事,您是否允許?
陸燃面色嚴肅了下來,拿起普洱茶,默默抿了一口:
今日一更,跟各位告個假。
馬上就要進入梨園宗劇情了,容育好好整理一下思路,盡量把這段劇情寫得飽滿一些、熱血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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