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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座下第一走狗 615、稟告陛下,二皇子簡文并未死去……
軍帳內,趙都安緩緩將染血的鎮刀收歸刀鞘。
軀體內一股疲乏感也涌上心頭,用殘余的氣機干脆利落地殺了葉新,他也再沒有多余的力氣作戰。
“這個老頭不是投降你了?或許他知道錯了。”金簡抱著法杖,歪頭看著死在椅子上的蔣王孫。
趙都安是故意等葉新殺了蔣王孫后,才選擇現身的。
換言之,是一種借刀殺人。
“不,他不是知道錯了,只是怕了。”趙都安搖頭,對蔣王孫這等貨色全無好感。
何況本也失去價值,是葉新殺的,又不算朝廷違約。
這時,營帳外頭傳開腳步聲,似是有士兵過來,趙都安搖搖頭說道:“回去吧。”
徐簡文生死不知,葉新、蔣王孫與白英已死,只剩下一個將領尚不知生死,但也不影響大局。
失去了高層,湖亭已是穩穩入手。
“恩。”金簡這會也法力趨于耗盡,二人沒有選擇傳送,而是臉上皆浮現出丁香花痕跡。
開啟兩生門的效果,身影徐徐淡去。
二人方才消失,營帳外就傳來軍官的詢問聲:
“將軍?可有吩咐?卑職聽到聲音……”
沒有回應。
片刻后,一名軍官小心翼翼掀開帳篷,看到軍帳內兩具尸體,怔在當場。
臨時都督府后宅。
一只古舊的門框杵在屋內,霽月、玉袖等人早已通過兩生門回歸,宋進喜等供奉則還在煙鎖湖,運送俘虜。
門框內忽地投射出光芒,待光束淡去,趙都安與金簡也走了出來。
“咔嚓!”
這件古舊的鎮物崩開拇指粗大的裂痕,裂痕由邊緣,迅速蔓延整座門扇。
其上原有的靈氣迅速枯竭,失去光澤,淪為凡物。
兩生門在多次使用后,終于廢了。
“可惜……”趙都安心中一嘆,這么實用的鎮物可不多。
恩,他回憶著蠱惑真人殘存記憶中,留下的另外一座寶庫,不禁心想:
那座寶庫中是否也有這種品質的好東西?
“莫愁方才來了,看你是否回來,她說城中防線的襲擊已經悉數攔截住了。”玉袖端坐圓桌旁,瞥了他一眼道。
趙都安點頭,迅速收攏思緒,邁步走出后宅,抵達前廳。
莫愁、寧則臣等高層仍焦慮地等在這里。
見他安然回來,每個人都一副如釋重負的神情。
“葉新被我殺了,那個徐軍師也暫不足為慮,叛軍群龍無首,傳令下去,即刻進攻,奪回整個湖亭的掌控權。”
趙都安開門見山,直接下達命令。
眾人懵了下,還想問什么,卻被趙都安粗暴打斷:
“時機不等人,你們負責打下湖亭,我還有要事處置。有問題嗎?”
莫愁抿了抿嘴唇,似看出趙都安急于抽身,她道:
“沒問題。作戰的事自有三軍統帥做,你等待消息即可。”
趙都安欣慰點頭,轉身返回后宅,與玉袖、金簡、霽月三女說過,要她們幫自己護法后。
他鉆入三女隔壁的正房,先吞了一把丹藥,而后將身體朝床鋪上一摔,閉目進入冥想狀態。
接下來事,已不用他操勞。
他又更重要的事要做。
“回京!”
京城,皇宮大內。
舊樓四層的石壁上,光芒瀲滟。
趙都安以神魂狀態鉆出,環顧四周,沒有發現自己“傀儡替身”。
“差點忘了,替身上次給我丟在家里……算了,暫不用它。”
趙都安才想起這茬,以神魂狀態飄出房間,懸在屋檐下的鈴鐺震動了下,卻并沒很快等到女帝的到來。
“呵,女人,你的名字叫薄情!”
趙都安撇嘴。
他知道,因前段時日,他回京的次數過頻,除非要緊時期,否則女帝哪怕知道他回來,也只當他常規回京,不會急匆匆來迎接。
“可惜呀可惜,貞寶你肯定想不到,我都遭遇了什么,見到了誰。”
想要女帝等會驚愕的模樣,趙都安沒來由生出一股促狹心思。
搖搖頭,趙都安以神魂狀態往外飄,穿過深紅的宮墻,冬日枯黃的垂柳。
一只黑色的宮中貍奴正優雅走在宮墻上,忽地弓起脊背,豎起尾巴,警惕地觀察周遭,卻茫然地并未察覺有人經過。
趙都安一路飄進了養心殿,先去了御書房,并沒有看到貞寶。
他看了眼晌午高懸的太陽,又轉去了飯堂。
不出預料,看到女帝正獨自一人,坐在飯桌旁,優雅地吃一只雞。
徐貞觀一身常服纖塵不染,青絲也用一條珍珠頭飾攏了起來,袖子微微綰起,露出兩截白皙的小臂。
她吃飯時,無疑是姿態優雅雍容的,但速度卻快的嚇人。
一只燒雞給她用纖纖十指如拈花般拆成大小不一的幾十份,一只雞腿塞入殷紅的檀口中,留不住兩秒,便只吐出光滑的雞骨頭。
等如陰魂一樣的趙都安陰森森地飄進來。
徐貞觀頭也不抬地抽出手帕,擦了擦嘴唇和手指,淡淡道:
“這次這么快就回來?薛神策都還沒抵京呢。接手湖亭可還順利?”
說話間,她才終于轉過頭來,在外頭女官們懵逼的眼神中,“自言自語”道。
趙都安飄過門檻,迎著那雙鳳眸,心中沒來由地安定了許多,瞥了琳瑯滿目的餐桌一眼,笑道:
“陛下用膳還是這般雷厲風行。臣不禁回想起曾經……”
記得。
君臣二人第一次同桌用膳,就在這里。
彼時趙都安剛從必死的局面中掙脫出來,也是在此接受女帝的質詢。
徐貞觀翻了個白眼,一揮手,一道淡淡的光華擴散,籠罩了房間。
以避免屋內的交談聲傳出去。
這才目光直直地盯著他,做傾聽狀:“說吧。”
老君臣了……說話沒那么多彎彎繞繞。
不是……寶子你這樣一點都不溫婉可愛……你會失去我的知道不……趙都安腹誹,在餐桌對面“坐”下,沉吟道:
“接手湖亭的事,的確出了一些變故。”
徐貞觀絕美的臉上,如遠山的黛眉微微顰起,關切道:
“莫非是三軍不服你?還是底下的官兵陽奉陰違?”
這是戰場換帥很容易發生的事。
趙都安搖搖頭,說:
“都不是。準確來說,是湖亭今日應該可以收復了,恩,那里駐扎的叛軍正在被絞殺。”
徐貞觀:??
屋內短暫的沉默。
女帝禁不住用手指輕輕捏了捏眉心,穩定心神,措辭道:
“你是說,才這么幾天,你把湖亭打下來了?不是你說的,冬日動兵吃虧,要先站穩腳跟?”
她有點懵。
趙都安委屈不已:
“臣也想徐徐圖之,奈何敵人太狡猾,只能不得以為之……”
接著,他開始講述自己抵達湖亭后發生的種種。
恩,保留節目了屬于是。
從白石橋抬棺而戰,到與蔣王孫見面,收買間諜。
再到對方提出交換俘虜,如何布置,趕去煙鎖湖……
女帝起初聽得認真入神,至于意外的情緒,倒真沒有。與她而言,趙都安做的這些事,已屬基本操作范疇。
可趙都安說到關鍵處,卻停了下來。
“去了煙鎖湖之后呢?你發現那是那個徐姓軍師的陷阱?”
女帝一邊捏著勺子,端著一碗湯羹在喝,一邊問。
“恩,差不多吧,然后我們打了一架,我贏了。”趙都安含糊道。
徐貞觀白皙的頸肉蠕動,將湯羹咽下去,眼神疑惑地盯著欲言又止的他:
“你想說什么?”
趙都安小心地問:“陛下對這個徐姓軍師的身份不好奇么?”
徐貞觀狐疑地盯著他:
“靖王手下徐姓子弟又不少,幾百年裂土分封,皇族開枝散葉,又不罕見……”
只是說著說著,女帝自己個停頓下來,她終于意識到不對勁,緩緩放下湯羹,臉色一點點凝重起來:
“此人很特殊?”
“特殊。”趙都安沒有賣關子,平靜地道:
“陛下可記得,當初臣與陛下曾猜過,當年玄門政變中,有些人并未死透?沒錯,這個軍師,便是本該死去的文王,徐簡文。”
徐簡文。
飯廳內,驟然一片死寂。
徐貞觀面無表情地盯著他,似想捕捉到些許開玩笑的痕跡,但她失敗了。
趙都安輕聲說道:“徐簡文沒死,非但如此,他還接替了莊孝成,接手了匡扶社,帶著蠱惑真人、齊遇春和任坤在煙鎖湖等我……”
接著,他終于將遭遇徐簡文后發生的一切,都詳細、原原本本地敘述了一遍。
徐貞觀安靜地聆聽著。
她看似古井無波的臉孔下,心湖中卻早已蕩開無窮的漣漪與風暴。
二哥,徐簡文……那個本該埋藏于歷史中的名字。
那個改寫了整個虞國的歷史,也改寫了她的命運的關鍵人物。
甚至可以說,如今的八王之亂,源頭就在于徐簡文當年的那一場“玄門政變”,若不曾有,便無今日的千古罕有的女子皇帝,也無這飄搖動蕩的“六百年未有之大變局”。
徐簡文究竟死沒死?
從前,這不是個問題。
可當初蠱惑真人復活上線后,徐簡文可能未死的種子,就在她心中生根發芽,直至今日,終于得以印證。
很奇妙的……徐貞觀竟只覺松了口氣,就像空懸的一只靴子,終于落地。
她嘴角本能地泛起冷笑:“他果然還活著。”
趙都安點頭道:
“而且活的還不錯……恩,現在未必了。
如今也終于能解釋,為何當初莊孝成等人,分明已大敗了,卻還堅持與朝廷爭斗,只怕徐簡文一直藏于幕后,莊孝成只是他推到前臺的代理人。”
徐貞觀幽幽道:
“而他如今又與靖王攪合在了一起。哼,早不出現,晚不出現,等徐敬瑭死了,和談失敗,他才出現。”
趙都安分析道:
“顯而易見。徐簡文本想觀我們與八王斗,他則坐收漁翁之利,但形勢逆轉下,擔心八王凋零,故而忍不住,與徐聞聯手了。”
徐貞觀眸子里泛著比寒冬更冷的冷色調:
“慣用陰謀者,死而復生也改不掉生前的習慣。”
她的語氣一片徹寒。
對這個殺兄弒父,將整個皇室主脈幾乎斷根的反賊兄長盡是恨意。
趙都安怔了怔,這么久的相處,他鮮少從貞寶身上看到這種神態:
“可惜他跳崖逃掉了,我雖將他重傷,但我有股直覺,他絕不會這樣輕易地死去。不過短時間內,肯定也無法再出來興風作浪。”
徐貞觀深吸口氣,點了點頭,她也意識到自己的情緒不穩定:
“是個隱患。但終歸是殘兵敗將,如今的大敵,仍是靖王、是西域佛門。”
趙都安點頭,他也明白這個道理。
徐簡文要殺,但從重要性上,要排在靖王和玄印之后。
“對了,近日西域如何?”趙都安才想起來詢問。
女帝看了他一眼,搖頭道:
“河間王已敗了。但西域諸國不久前破了邊關,鎮國公因兵力疲弱,戰略性后撤,放棄了邊關。
朕的打算,是以空間換時間,暫時拋棄掉一部分西平道地域,將防線后撤,等五軍營、京城禁軍皆就位,再與之正面交鋒。”
頓了頓,她神色黯然地補充道:
“文珠公主已被囚禁。”
趙都安沉默。
這是他早有預想的結果。
只是從時間上看,西域諸國比預想中動手更早,甚至等不及徹底開春,剛過了最冷的時節,便急不可耐動兵了。
這意味著……
留給他鏟除靖王、陳王的時間窗口更小了。
短暫沉默后。
“你方才說徐簡文當時用處了壓制供奉的秘術?卻反而刺激了你體內的龍魄?”
女帝收回思緒,扯開話題,關心起這個更重要的信息。
“是。”提起這個,趙都安有些遺憾:
“可惜,那一戰后,龍魄又慢慢地重新安分下來,似又要沉眠。而且,當時我也無法駕馭龍魄,更像是它在本能地反擊。”
徐貞觀站起身,雪白的長裙在古色古香的房間中踱步拖曳。
“這門秘術,朕的確不知。看來正如他所說,朕的登基太倉促,斷絕了很多應掌握的‘帝王知識’。”
“以及……你若能駕馭龍魄,或可在對付靖王時也提高勝算。”
徐聞身為皇室血脈,同樣修煉的是武神途徑。
趙都安正色道:
“臣這次急著回來,一個是匯報徐簡文的事,二一個,便是關于龍魄。”
“哦?”
“敢問陛下最近是否找到了《人世間》中,那部手機的解鎖密碼?”
徐貞觀噎了下,有些沮喪道:
“朕反復嘗試了許多次,都沒成功,不過最近又在翻閱太祖皇帝起居錄時,找到了幾個可能是密碼的日期,還沒有試。”
趙都安起身道:
“那不如現在就試一試。臣是想著,趁著龍魄的變化,看一看《人世間》內是否也會發生對應的變化。”
恩……雖說龍魄沉睡在他的軀體內,與神魂不沾邊,但……萬一呢?
與靖王決戰不會遠了,他必須爭分奪秒,獲取一切提高戰力的手段。
“……也好。”
女帝是個雷厲風行的。
當即也不吃了,丟下筷子,便帶著趙都安走出房間,在門外女官們茫然的目光中,飛向武功殿。
俄頃。
《人世間》內。
又是熟悉的墜落感,趙都安再一次從午夜凌晨的辦公室內醒來。
這一次,他熟稔地洗了把臉,推開辦公室的門,跑著出了辦公樓,在樓下門衛傳達室大爺詫異的目光中奔向黑夜。
不一會,趙都安氣喘吁吁,抵達了“太清宮”道觀外。
這是約好的見面地點。
太清宮關著門,門扇上拴著大鎖頭,一幅很久沒營業的樣子。
穿著白襯衫,長褲,踩著高跟鞋,長發披肩的都市版徐貞觀正坐在臺階上,將手機一次點亮又熄滅。
“怎么樣?”趙都安走過來問。
徐貞觀搖了搖頭,沮喪地舉起手機,朝他晃了晃,苦澀道:
“還是錯的,這次的解鎖次數已經用完了。”
頓了頓:“你呢?有沒有變化?”
趙都安搖頭:“沒有,看來龍魄的變化并沒有引起這里相應的改變。”
二人相視沉默。
似乎是又一次,第無數次的失敗。
趙都安頹然走過去,也與她一起坐在臺階上,下意識伸手接過來手機,鼓搗道:
“到底哪里出了問題?”
忽然。
就在手機在他掌心翻轉的時候,趙都安的手猛地一頓,他的目光瞥見了機身側面的手機卡槽處淡淡的反光。
“等等……你這手機,開過卡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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