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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大夏竊神權 第八章 拜佛的天后,修道的圣上
馬車內,神秀和尚與趙太歲對坐。
趙太歲猶不甘心,將今晚在閣樓內的情況說給神秀聽。
說到情急之時,雙眼通紅,“他差點殺了我!”
神秀平靜地看向趙太歲,“他不過凡夫俗子,您是佛子轉世,他殺不得您。”
趙太歲眼神陰翳,沉默了下來,鋪金描彩的車廂中只有他和神秀二人。
過了片刻,趙太歲才說道,“你們一直說我是佛子轉世,讓我修行佛法,但幾年下來,我連初禪都入不了,為什么你們還認為我是佛子轉世?”
神秀神情微頓,忽然捏花一笑,說道,“因為您像極了天后,我看見您,就像看見了天后。”
趙太歲自嘲道,“若我像姑母,今晚周家人一個都跑不了!”
神秀看著貪嗔癡三毒俱全的趙太歲,但依舊認為趙太歲是佛子轉世。
所謂不見紅塵,不見如來。
佛本來就是人修成的。
他鼻翼微微動了動,“您今晚用的什么香?”
趙太歲不知道神秀為何這么問,不過仍然老實回答道,“就用的臨水軒龍涎麝香。”
神秀點了點頭,龍涎,麝香都是大補之物,能夠活絡氣血,臨水軒用也正常,不過這香份量稍微多一點,就會讓普通人暴躁易怒,特別是趙太歲這種還沒有明悟自身,深陷貪嗔癡三毒的佛子。
“這香有問題?”
神秀笑道,“倒是沒有什么大問題。”
周家乃是武勛中流砥柱,羽林衛副都統乃是如今暗流中心。
就算沒有這龍涎麝香,趙家也會與周家碰撞,一切不過因緣際會罷了,些許魔頭作祟,都擋不得佛法如大日橫空。
······
“二叔,您將蛛樓都開出來了?!”
官道上,周鐵衣抬頭仰望著眼前的龐然大物,總算知道為什么公輸盛在臨水軒時好斗如青年。
兵家,詭道也,不動則已,動若驚雷。
公輸盛雖然名義上是周家管事,但當年跟著周鐵衣的父親從戰場上拼殺出來,親如兄弟,周家二子平常都尊稱‘二叔’。
只是在有外人的時候,公輸盛堅持讓周家兄弟稱呼自己‘公輸管事’。
公輸盛輕唔了一聲。
眼前巨大的機關造物移動著八條如同蜘蛛般的蛛腿來到幾人面前,然后蛛腿關節輕巧地下沉,將足有三層樓閣高的蛛樓主體放下。
整個蛛樓以木鋼鍛造,密密麻麻刻滿了陰陽家符咒,各具神通,讓蛛樓成為三品以下最頂尖的戰力。
當初為了刻這些符咒,足足熔煉了十萬兩白銀,萬兩黃金,而且每年還需花費金銀,彌補損耗,更不要說蛛樓內部的各種珍寶,即使虎威將軍府家大業大,也只養得起四架蛛樓。
一架在天京,三架在落日關。
蛛樓艙腹打開,里面空間極大,甚至能夠供幾人悠閑飲茶。
真是黑科技啊。
周鐵衣盤腿坐下之后,除了窗外飛馳的景物外,一點都感覺不到抖動。
蛛樓,公輸家機關術頂尖造物,翻山越嶺,只若如履平地。
可惜公輸家有蛛樓,墨家有飛鵬,所以始終被壓一頭,上九家中以機關術聞名的也是墨家,而非公輸家。
家里面連蛛樓都動用了,該怎么向二叔公輸盛解釋呢?
周鐵衣沉默地思考著,這種動用家族重器的事情,就算自己平時再得寵,也不可能輕易含混過關,怕是少不了挨一頓皮肉之苦。
“這件事不怪你,是有人暗中作祟罷了。”
“嗯?”
周鐵衣不敢置信地抬頭看向公輸盛,寵小孩也不是你這樣寵的啊。
不僅一個招呼就動用家族重器,幫自己出頭。
出了事,不問責,還主動開脫。
弄得自己好像三流反派一樣,怪不得原主成了紈绔。
可惜公輸盛戴著鐵面具,他一點也看不清公輸盛的真實想法。
公輸盛恨鐵不成鋼地嘆息道,“你還沒有明白嗎!”
“圣上久病纏身,已經兩個月多沒有上朝了,宮里說,為了解決舊疾,圣上請了大明道宮宮主進京宣講道法,準備潛心修行長生術。”
這個世界是真的有長生之術,而且道家乃是當之無愧的第一。
“那朝政呢?”
聯想到趙家人的囂張,周鐵衣下意識問道,“不會交給天后處理吧?”
公輸盛點了點頭,看向周鐵衣,雖然鐵衣是這些年是被縱容得調皮了一點,但資質極高,當年摸骨之時,有道家高人斷言,見龍在淵。
若不是家族里需要一位儒生,周鐵衣在武道上恐怕早已經嶄露頭角了。
“這件事圣上只是透露了一點風聲,但朝野上下,已經暗潮洶涌了,你說面對如此大權,又面對如此洶涌朝野,天后該怎么做?”
“兵權!”
周鐵衣肯定地說道,強大的兵權,特別是天京內的兵權。
只有槍桿子里才能出政權!
“不對!”
說到一半,周鐵衣自己反駁道。
所謂王莽謙恭未篡時,若這個世界的天后不是政治白癡,那么這個時候越應該謹慎,甚至謙卑,不應該妄動兵權,此乃取死之道。
所以妖女挑撥自己和趙太歲,就是想要將天后暗中掌握軍權的想法擊碎,讓這件事暴露于大庭廣眾之下,讓天后首鼠兩端。
妖女還是一位熱心腸的愛國志士?
“那今天神秀和尚為何不攔著趙太歲,還要繼續試探我們周家?他難道不怕影響了天后,惹得圣上猜忌?”
公輸盛搖了搖頭,說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趙太歲原名是什么?”
“趙佛兒。”
周鐵衣隱約把握住了一點關鍵信息。
公輸盛繼續說道,“趙家世代禮佛,天后自然也是極其親近佛門的,圣上雖在天京之內,如日月凌空,但想要修道,卻需要佛門的同意,所以才有天后理政。”
周鐵衣嘴巴微張,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來。
皇帝要修道,親佛的天后要主政,這國家放在前世,那是早晚要完,但在這個世界,卻又有些合情合理。
畢竟佛門,道門,都是出過圣人的門庭,自然要不偏不倚。
公輸盛冰冷的機關手指點了點周鐵衣額頭,“圣上如日月,在天京之內無需兵權,但天后要主政,卻需要一定的兵權。”
“只不過這個‘一定’到底是多少?那就是圣上與天后,道家和佛門之間的博弈了,我周家只不過首當其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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