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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說對不起,說你錯了

作者:武文弄沫  分類: 都市 | 都市生活 | 職場 | 輕松 | 武文弄沫 | 飲食男女 | 更多標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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飲食男女 第77章 說對不起,說你錯了

“你說,飛機場有沒有可操作性”李懷德的心里還是長草了,“畢竟是在奉城,幾千畝地呢。就來m.BiQugE77.NET

“不到三千畝地,包括機場附近的荒地和備用地皮。”

董文學翻看著手里的文件,順手在老李辦公桌上的煙灰缸里彈了彈煙灰。

“這座機場還真不小呢。”他抬起頭看了李學武一眼,問道:“你去看過了嗎”

“我哪去看過,知道這件事也是在奉城機場的候機大廳。”

李學武晃了晃腦袋,看向李懷德解釋道:“要不是周主任極力推銷,我也沒機會接觸到這么大的項目。”

“呵呵呵”

董文學和李懷德都笑了起來,這話說的就有點玩笑的意味了。

李學武接觸過的,或者說主持過的工作,有太多超過飛機場的價值。

說這個可能還模糊,要說李學武為集團創造的經濟價值就具體了。

要是沒有李學武的敏銳目光和優秀的建議,紅星鋼鐵集團至今還得叫紅星廠呢。

“二幾年建成時就有一千多畝地了啊。”董文學看著文件上機場的歷史,嘖嘖稱奇道:“要說富庶還得是東北啊。

“現在的跑道有多長”

李懷德明顯是對這座機場感興趣,端起茶杯問道:“有一千米嗎”

“不止,兩千出點頭。”

董文學抿了抿嘴角,看著文件介紹道:“五幾年的時候擴建了。”

“兩千多米長,八十多米寬的混凝土跑道,還有一條平行的滑行道及聯絡道。”

他翻了一頁,繼續介紹道:“這上面介紹說去年還新建了一座容量為350噸的半臥式儲油罐。

“就是沒有正經的候機樓。”

“老機場了,可以理解。”

李懷德了然地點點頭,說道:“周子程介紹說,他們接手以后也沒正經接待過幾次大領導。

“機庫倒是很大,也很多。”

董文學放下手里的文件,隨后在煙灰缸里按滅了煙頭,道:“可能跟機場的使用性質有關系。”

“做實驗嗎”李懷德想了想,隨后點頭道:“現在是什么情況”

“怎么就想起要把機場賣給咱們了”文學看向李學武問道:“日子不過了新飛機試飛了”

“為了新飛機試飛也不值得養一座機場吧”李學武笑了笑,講道:“就算他們有實驗項目也可以就近選擇機場,沒必要跑這么老遠。”

“奉城很大的,周邊機場不少。”他解釋道:“就算沒接待過大領導,也沒執行過什么重要任務。”

“你的意思是說”董文學微微皺眉問道:“還是養不起了”

“很有這種可能。”李學武點點頭強調道:“這次合作協議的簽署,明明有很多條款是對他們有利的,可就是沒得到確定的回復。”

他看向文學挑眉問道:“您說這是為什么”

“還能是為什么。”李懷德撇了撇嘴角,道:“沒錢唄。”

“崽賣爺田心不疼啊。”

董文學好笑地說道:“這近三千畝的飛機場賣不好賣,買也不好買啊。”

“他們也不缺這個。

李懷德微微搖頭,道:“左近哪個機場都能給他們做實驗用。”

“現在飛行任務少嘛。”

李學武點點頭,說道:“真等到民用機場飛行任務多了,他們就得后悔了。”

“那得多少年以后了。”

董文學搖頭苦笑道:“我可能是等不到那一天了。”

“哎,這句話別說太早。”

李學武玩笑道:“您還年輕呢,說不定還能看見載人上天呢。”

“我上天還有可能。”

董文學搖頭表示不信,笑著看向李懷德問道:“李總,你的意思”

“不是很了解啊”

李懷德也很為難,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溫茶,這才繼續講道:“這次的機會對于我們來說很難得了。”

但依照秘書長的分析,每年一定要往里投入不少錢來維護啊。”

他這會兒倒是算起了小賬,“況且咱們就一架公務機,遠沒到購置一座飛機場的地步。”

“能找咱們推銷,也是真賣不出去了,或者說想要現錢。”

李學武給兩人分析道:“框架協議簽了,盈利型項目就擺在他們的眼前,可兜里沒錢他們也只能干瞪眼。”

“所以這會兒賣機場除了有不堪重負,無以為繼的可能,還可能是籌錢,其實他們也沒啥錢。

他將自己了解到的情況給兩人做了介紹,分析的還是很到位的。

“能起降中型運輸機的機場,竟然就這么撂荒著,真是可惜了。”

李懷德感慨一番,看向李學武問道:“你的意思是不能買”

“至少現在沒有買的必要。

李學武想了想,還是講了自己的意見,“一架公務機是支撐不起一座機場的運營。”

他看著李懷德問道:“如果咱們購置此機場,為了滿足盈虧平衡,就需要加多航班,加大銷售力度。”

“也就是說,咱們還得投入大量的購置飛機的資金。”

李學武為難地看向董文學問道:“咱們還有錢買飛機”

“這你得問問景副主任了。”

董文學也是搖頭苦笑,道:“如果景副主任說有錢,那就是有,如果景副主任說沒錢,那就是真的沒有了。”

“不是說還有一些飛機嘛。”

李懷德像是想起了什么,挑眉看向董文學問道:“不能飛了嗎”

“呵呵呵”文學輕笑道:“能飛是能飛,就怕沒人坐啊。”

“是訓練機吧”李學武想了想,說道:“沈飛不一定能留。”

“老式的英制和法制古董機,聽沈飛的副廠長王新說,這些老古董準備移交給博物館,等待接收呢。”

董文學撇了撇嘴角,道:“不過聽他說還有一架能飛的伊爾14運輸機。”

“伊爾14算不算老古董”

李學武開玩笑道:“這玩意兒至少是十年前進口的。”

“呵呵,你說對了。”

文學翻看了一眼文件,這才講道:“十五年前那一批,一共是49架,沈飛的機場最近幾年拿到的。”

“嗯,還真是老古董了。”

李學武笑著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道:“反正我是不敢坐啊。”

其實這么說也不算對,因為伊爾14是這個時候國內運輸機的主力,很多貨物運輸和人員運輸都靠它。

直到后世七八十年代依舊能在機場看到它的身影。

“機場有自己的維修車間和招待所,這方面還可以,辦學校吧。

董文學笑了笑,講道:“另一個能想到的就是貨物運輸。”

“王新提到了一點,當年奉城有到營城牛莊的航班,甚至有五架飛機用于郵運工作。”

“要做貨物運輸嗎”

李懷德思索著講道:“這個成本就有點高了,普通人消費不起的。”

“這座機場擺在咱們面前是個老大難,對于沈飛來說更是。”

李學武笑著講道:“沒出手以前咱們可以談笑風生,真正接手了,就得想好怎么實現盈虧平衡。”

“無論是客運還是貨運,都有一個繞不開的現實情況。”

他放下茶杯點了點桌面,道:“那就是咱們今年還能拿出多少錢來購買這座機場,接著購買運輸機。”

“機場倒是好買,運輸機”

董文學苦笑著搖了搖頭,道:“跟北邊的關系這么僵,人家哪里還會賣給咱們飛機了。”

“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

李學武不在意地講道:“只要肯出錢,神仙都能請下凡。”

“不過就算北邊想要賣給咱們,咱們也不能買他們的,太糙了。”

他故作嫌棄地搖了搖頭,道:“傻大黑粗,除了抗造沒別的優點。”

“圣塔雅集團倒是可以幫忙牽線搭橋,客機和貨機都能買得到。

李學武一邊思考著一邊講道:“就是麻煩了一點。”

法國現在有什么正經的好客機

哎,那可就多了,這個時候的法國在飛行器制造領域強的可怕。

法航、空客,以及紅星一號的生產廠家達索航空,真是世界聞名。

這還不包括與法國有深度合作的英國宇航,就連鋼飛準備生產的美洲豹和云雀三都跟宇航有關系。

就目前來說,世界上只有兩架飛機,一架是圖144,一架是空客a300。

當然了,這兩架好飛機都還沒開始生產,只是公開展示了。

這還是李學武知道的,在未來鼎鼎大名的兩架飛機,其他如波音還沒有那么的強勢。

要說買飛機這件事比較復雜,買飛機的錢也很緊張,甚至連養飛機場的代價都很高,李學武都講的明明白白了,李懷德為什么還在猶豫

原因不是紅星鋼鐵集團有錢了,他燒的慌,恰恰相反,他為的不是花錢,而是在花錢的過程中獲得名利。

這個時候當然還沒有利益輸出一說,無論是購買飛機還是購買飛機場,對于李懷德來說都得不到直接利益上的好處。

但是,擁有一座飛機場可跟擁有一架公務機是兩碼事。

在奉城擁有一座飛機場,對于鋼鐵集團在遼東的發展也有著不可忽視的影響力。

說直白一點,李懷德想要砸錢辦狠事,快速提升紅星鋼鐵集團在系統內的地位和名氣。

無論是三機部還是一機部,大家都是工業系統中的一員,無論在哪個方向做出了貢獻和成績,上面的領導都能看到他的努力與付出。

“老李有點著急了。”

董文學吹了一口煙,看向坐在他對面沙發上的李學武講道:“真買一座飛機場,對于集團來說是能夠快速積累影響力,可要背的包袱太大了。”

這會兒辦公室里只有他們兩人,秘書就在門口盯著呢。

李學武沉默著聽了他的話,遲遲沒有給出回復。

董文學在李懷德辦公室時的態度有些模糊,似乎沒覺得購買飛機場有什么弊端,或者益處。

但當兩人回到辦公室以后,董文學卻露出了擔憂的表情。

“今年是不可能的了。”

李學武想了好一會,這才講道:“明年也不好說,至少三五年內吧,集團還沒有組建航空公司的能力。

“我說也是,現在的時機不合適,咱們也沒有相關的經驗。”

董文學在煙灰缸里彈了彈煙灰,強調道:“能造飛機就不錯了,真要搞航空公司,那集團每年的利潤將會被抽走大半。”

“哪止哦”李學武輕笑了一聲,道:“能不虧全部就算可以了。”

“一個月能有幾個坐飛機的人。”董文學想起自己僅有的幾次乘坐飛機的經歷,微微搖頭說道:“就連購買飛機票都是個難關。”

“李主任有別的考慮吧。”

李學武并沒有很懊惱,因為李懷德要花這筆錢不僅僅是要過他和文學這一關,景玉農那關更難過。

如果這個項目是李學武運作并主持的,那景玉面對必虧的局面還能有點信心,可換做是李懷德

算了吧,老李哪做過業務工作,這個項目得虧到他姥姥家去。

景玉農作為總會計師,她要是不同意,老李也只能干瞪眼。

“買飛機場”董文學想了想,看向李學武說道:“對你的好處是最大的,集團工業在遼東一舉便能實現站穩腳跟的動作。”

“現在也能站穩了。”

李學武沒在意地笑了笑,講道:“我出來這么久,也沒見出什么事。”

“你還要瞞著我嗎”

董文學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說道:“4號高爐出現重大安全生產事故事故,我的責任逃不脫的。”

“還是以調查結果為主吧。”

李學武的聲音低落了幾分,他從鋼城出來時特別交代楊宗芳代表他,代表廠里去看望事故傷亡職工家屬。

此時的工廠比后世不同,傷亡事故是有處理程序的,不用固定主要負責人和實際負責人,因為跑不了。

“唉”文學長嘆了一聲,真為自己的遼東工作經歷感到心累。

這三年不能說宵衣旰食,夙興夜寐,可他敢說自己盡力了。

時運不濟、能力不足,總比蹲著茅坑不拉屎強的多。

不過真出現了安全事故,這比較也就差不多了。

董文學此時同李學武挑破了這層窗戶紗,主動將責任承擔過來,是有擔當的表現,也是想保護李學武。

李學武這才是第一年,不能在工作履歷中出現這么大的問題。

再一個,他確實難辭其咎。

倒不是說他在工程項目上得到了多少好處,或者安排了多少人。

這樣講,他能知道的,自己絕對沒有中飽私囊,任人唯親。

真的出現了事故,他也愿意承擔責任,可現在的處境太尷尬了。

他既不能跟李學武解釋什么,又不能跟李學武保證什么。

說多了都會傷了兩人的感情,不說吧,心里又橫著一根刺。

董文學確定李學武是支持他的,也是信任他的,否則也不會擱置內部檢查,重點放在了事故調查上。

機關里的情況就是這樣,不是一句話兩句話就能說清楚的。

想一想當初剛到鋼城冶金廠主持工作,他遇到了多少困難啊。

文學到任的第一天就發現機關職工下午上班普遍存在遲到情況。

他找了辦公室主任,對方解釋說:“咱們廠離市中心遠,來回不方便,機關職工中午回去現做飯,下午上班前趕不回來。”

有意思不,冶金廠當時是有食堂的,車間工人中午就在食堂吃。

那為什么機關職工不去食堂就餐呢,非要回家現做飯,這多麻煩。

麻煩一定有麻煩的道理,麻煩是因為食堂的飯菜品質一言難盡。

當然了,也有“白襯衫”們不愿意與“藍工裝”們一起就餐的緣故。

紅星鋼鐵集團機關后來的制服是白襯衫、黑褲子,以前也是,機關干部們都喜歡穿白色襯衫,年紀大的則喜歡披件藍色外套。

車間工人配發藍色棉質工裝,看起來很美觀、實用。

可在職工和工人之間,就因為著裝問題區分出了高低貴賤。

職工是不敢明著說的,因為他們怕挨揍,可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形成了這種風氣,在集團機關都沒有的。

董文學也是想了許久,這才在廠辦公會議上提出了一個意見:

“那就建個機關食堂,職工中午都在食堂吃,不就省得來回跑了嗎”

于是,在廠管委會主任董文學的關心指導下,食堂很快建好了。

每天中午,董主任都和職工們一起在食堂吃飯,他是很滿意的。

可是吃了幾天,他發現一個問題:職工們不大愿意跟自己一起吃。

本來機關食堂里有說有笑的,他一進來就安靜了。

董文學有點皺眉頭,問了辦公室主任:“大家都躲著我,我到底哪里沒做好”

辦公室主任連聲說:“不是您沒做好,而是您和大家一起吃飯,大家不習慣,有些拘束。”

董文學初到鋼城時就被下面的人看透了,都說他是面瓜。

確實,保衛處的出身并沒有給他的工作增添哪怕一分的嚴肅。

辦公室主任這么說了,他還真仔細思考了,最后體諒地說:“還真沒想到,那明天咱們早來早吃完”

從這個時候起,董文學就提前半個小時進食堂。

不料,沒幾天,有流言傳到了文學耳朵里,說他不愧是當領導的,連吃個飯也優先

董文學聽見這話哪里還坐得住,忙把辦公室主任叫來,說:“咱不要優先,咱拖后,等大家都吃完了咱再吃吧”

這之后,董文學就等職工們都吃完了再去食堂。

可是吃了沒幾天,又有流言說,他后吃是因為吃的跟大家不一樣,飯菜特殊

和大家一起吃不行,先吃不行,后吃也不行,這午飯到底該怎么吃

黃文學問辦公室主任,主任想了半天,憋出一句:“領導,要不您別在單位食堂吃了,回招待所吃吧”

無奈之下,董文學只能選擇中午回當時居住的招待所吃飯。

這就完了

某一天,時任紅星廠書記的楊元松突然給董文學打電話,很嚴肅地說:“有職工反映,說你們單位建了食堂,你卻天天中午回招待所吃。”

“別人都能吃食堂,你怎么不能不要脫離群眾”

楊元松當時也是好心,這種不大不小的事最容易上綱上線,嚴肅一點批評其實是在保護董文學。

董文學當時差點氣病了,他不吃飯了好不好

幸虧他沒有這么做,否則一定會有流言傳出,說他天天躲在房間里大魚大肉,一個人享受。

流言能殺人,人心不點燈啊。

機關里能產生的影響他早就領教過了,李學武既然不想說,那就是有準備,或者說驗證他的清白。

這個時候李學武既沒有插手調查,也沒有讓他辯白,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公是公,私是私。

如果劉永年真的在這次的事故中查出什么,那他的學生李學武會出手調查他嗎

這件事真的不敢保證,私德有虧,李學武還能捏著鼻子幫他。

可真是原則問題,尤其是工作上的問題,李學武一定不會出手。

沒有誰愿意為了別人押上自己的前程和信念。

老師和學生之間也不行,別說如此脆弱的師生關系了,就是夫妻又如何,這幾年他聽到的還少了

什么叫患難見真情,就他在鋼城出的那件事,韓殊沒有翻臉就是對他,對這個家庭最大的容忍和貢獻。

這兩年韓殊從未提起這件事,但董文學一直都記得,也在自我反省。

不僅僅是私德上的反省,還有工作上的警惕和認真。

“不要顧忌到我,要查就查個明明白白,對誰都公平些。

董文學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道:“這么大的事故,必須有人站出來承擔責任。”

“看看再說吧,我也在等電話。”李學武倒是實話實說,“我給劉永年的期限是明天中午下班前。”

“如果他不能盡快找出問題所在,那我就追究他的管理責任。”

他將話講的很直白,“如果他能找出問題的所在,那就請遼東的監察幫忙解決這個案子。”

這就是李學武給出的底線,公平又無情。

“這特么就是營城”

賈隊長走出火車車廂的第一句就帶著濃濃的江湖氣。

他背著小挎包,腰上別著剛剛掏出來的刮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有人問了,車上沒有管事的嗎

有,可不太敢管,因為中學生坐火車全國游的熱度還沒有完全消失不見,鐵路職工依舊記憶猶新。

再一個,這小子上車以后消停的很,只坐在靠窗的座椅上看著外面。

同他坐在一起的乘客只敢偷偷地打量他,也不敢跟他對視和說話。

誰知道這半大小子是什么來路,惹毛了他跳起來給你一叉子多虧得慌。

所以大家都當他是臭狗屎一般,盡量遠離他,車廂都比其他車廂安靜許多。

要說偷東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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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鬧了,小偷只是沒錢花,不是沒腦子,這樣的半大小子誰敢惹。

其實他們不知道這小子的虛實,棒梗也怕著呢,別看他在家的時候跟李學武吹的山響,可真一個人出來確實有點緊張和迷茫。

他怕有人惦記他的包袱,所以將偷偷帶出來的刮子掛在了腰上。

這一招真好使,他都不用觀察周圍,只從玻璃上看反光就行了。

你要問他有人偷他東西,他敢不敢真動手,這問題真不好回答。

不過既然棒梗準備了刮子,就說明他早有心理準備。

誰想要試一試半大小子頭腦發熱時的表現,那他可真是活到頭了。

偏執和倔強是他們這個年齡最復雜也是最明顯的表現,還算好的,至少他挨過社會的毒打。

沒錯,李學武就是他的社會。

“勞駕,別堵著門口。”

有人背著大包行李從他身邊走過,嘴里還吆喝著。

棒梗將腰間的刮子藏好,這才抱著自己的書包屁顛屁顛地往出站口走。

他沒注意到自己的右后方,有個穿著樸素的老頭正背著行李包跟他走的一個方向。

聶連勝也是沒想到,這小子能表現的如此安靜,車上沒有鬧出哪怕一件沖動的事呢。

現在就剩出站和找到接頭人了。

聽起來有點神秘感,可隨著旅客下站臺,神秘感沒有,便秘倒有可能。

看看出站口那兩個傻嗶舉著的大牌子,要是能走丟真是不長眼睛了。

“你瞅啥”舉著木頭牌子的其中一個瞪了瞪眼睛,嚇唬眼前的大胖小子道:“一邊玩去。”

“往哪去玩啥”

棒梗打量了對方一眼,又看了看身上來準備挑了他的胖子,急聲道:“我就是你們要等的人。”

“你就是賈隊長”

干巴瘦高個懷疑地看了看棒梗,皺眉問道:“從鋼城來”

“廢話,我還能從奉城來啊。”

棒梗不耐煩地瞪了他一眼,心想組織沒人了啊,竟然用這兩個蝦兵蟹將來接他。

你瞅瞅這倆是什么鬼東西,剛剛同他說話的是干巴瘦高個,看著都有一米八多,可身體上卻能看見肋骨。

他身邊的那個胖子,至少得有二百多斤,下巴都要胖沒了。

一胖一瘦,一高一矮,棒梗實在想不明白,葛林是從哪掏噔的這兩個奇葩。

他瞧不上這兩個人,這兩個人還看不上他呢。

干巴瘦的叫小白,矮粗胖叫二嘎子,都是江湖上的名字。

小白瞅了二嘎子一眼,有些懷疑棒的身份,或者說上面發錯貨了

這跟電話里說的“強有力支援”靠不上邊啊,這特么不就一孩子嘛。

讓兩人愈加含糊的是,這崽子是真愣啊,三句話不到就懟他一句。

“那走吧,老大還等著呢。”

小白給二嘎子使了個眼色,轉身帶著棒梗往外走。

棒梗也沒覺得有什么問題,就這么大咧咧地跟人家上了汽車。

汽車是紅星羚羊,他跟武叔學過幾招偵察和反偵察,故意坐在了后車座上,手在書包里捏著那把刮子。

這把刮子是他從京城帶來的,是請人專門在廠機械上砸出來的。

鋼是好鋼,錘的有力,柔而不軟,鋼而不脆,唯一的缺點就是沒見過血。

棒梗坐在后車座,目光卻盯著架勢位的肋骨,他有幾種辦法能快速癱瘓敵人,找出跳車逃跑的時間。

可惜了,小白沒給他這個機會,一路上都沒聊幾句,兩人還是都不熟悉呢。

至于說二嘎子哪去了,真沒注意,他的目光除了盯著駕駛位,剩下的就是趕緊觀察營城的情況。

還別說,同他所認知的落后局面大不相同,這座濱海城市,擁有廣袤的海上油氣儲存。

更是目前東北出口經濟的門戶城市之一,你說他重要不重要。

正因為重要,所以營城的高樓也不少,畢竟開埠比較早了。

早年間,這里港口遍地都是,老外尤其多,碼頭上停泊的多是外船。

現在外船沒有了,碼頭也都腐朽不堪,不能使用了。

“葛林怎么不在”

棒梗還記得葛林,畢竟對方在大院里住了很長時間。

那個看起來如鐵塔一般的漢子,就算對方再怎么沉默寡言,也絕對不缺少注意力。

棒梗曾經就葛林的身高問題問過他奶奶,如何才能長高高。

賈張氏的回答很簡單,重生換個爹。

棒梗為此還仔細問了他母親,他那亡去的父親到底有多高。

這叫秦淮茹怎么回答,那個時代過來的人普遍營養不良,更何況是同寡母相依為命的賈東旭呢。

幼時的問題還在他的內心回蕩,這次來營城,武叔就告訴他來這邊找葛林,該怎么做聽對方的吩咐。

他在大院里叫葛林習慣了,畢竟兩人也沒相差幾歲。

你看葛林像三十歲的人,可實際上剛十八。

你能想象到年紀輕輕就擁有了一把年紀長相的畫面吧。

西琳選擇葛林結婚時,葛林甚至都沒辦法跟她領證。

面相上看是足夠了,實際上當時的葛林還是個孩子。

嗯,那時候的葛林只比現在的棒大一歲,端得是長得著急了。

“在這里要叫大哥。”

小白回頭盯了這胖小子一眼,提醒道:“你家大人教過你禮貌吧。”

“要不你現在教教我”

棒梗見他言語不善,手從書包里掏了出來,一點鋒銳刺痛了小白的眼睛。

這胖小子真混蛋啊,一句話不對頭就準備開干

這就是上面說的“強有力支援”

支援沒看到,強有力也沒譜,愣頭青倒是有一個。

“聽不懂人話是吧”

小白樓了身上的夾克衫,露出了腰間卡著的手槍,提醒棒梗道:“跟我耍橫你還嫩了點。”

“呵呵,我敢扎你,你敢開槍打我嗎”

棒梗無所謂地舉起手里的刮子叫板道:“說對不起,說你錯了。”

“窩草”小白在吉城也是當了好幾年的混蛋,沒想到今天遇到了比他當年還混蛋的混蛋。

“行,小子,你等著吧。”

小白笑著點點頭,倒是多看了他幾眼,他有點理解上面的意思了。

這個愣頭青倒是個活靶子,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引蛇出洞了。

“跟這兒干啥呢”

憨憨的聲音從身后響起,剛要動手扎面前的干巴瘦,可猛地感覺自己的手被攥住了。接著便是一疼,手里的刮子也掉落在了地上。

猛回頭,卻見小時候見到的鐵塔一般的人物就站在自己的身后。

其實現在來看,當初的鐵塔矮了不少,是他這幾年長高了。

“葛林我來支援你了。”

棒梗大言不慚地講道:“武叔讓我來的,說你在這邊遇到困難了。

“你是我在這遇到的第一個困難。”葛林松開了他的手,扯了扯嘴角問道:“你來營城干什么,好好讀書學習不好嗎”

“理論結合實踐懂不懂”

棒梗一點都不讓份,撇了撇嘴角強調道:“我就是來實踐的。”

“都鋼城好漢游擊隊隊長了,還需要實踐”

葛林嘴里冒出這么一句,轉身進了不小的大院。

棒梗窘在原地,他很確定這個笑話是誰傳過來的。

武叔也真是的,自己這個笑話是不是東北人都知道了。

當初用這個名字的時候就有點后悔了,是那幾個小弟非要這么用的。

“賈隊長,請吧”

小白笑嘻嘻地抬手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他可以進去了。

棒梗瞪了瞪眼珠子,從地上撿起刮子就往前沖,是要給他一下子。

小白倒是好身手,一把攥住了棒硬懟過來的胳膊,抓著他往旁邊帶。

只是這一下棒梗根本沒用力,他從始至終都沒想著扎對方。

他是年輕,可不是傻嗶。

大家都是梁山好漢,窩里橫不是武叔的臉嘛。

不過初來乍到,他要不厲害點,不得讓人看遍了嘛,到時候更武叔的臉。

所以嚇唬了小白來抓他的胳膊,棒梗卻使勁地一跺腳,正好踩在了小白的腳上。

“吼”

嘻嘻不嘻嘻

小白也顧不上拽他,紅著臉往一邊扇開了。

十四歲,101斤的小胖子,使勁跺你一腳啥感覺

想弄死對方

小白真被踩疼了,這小子沒輕沒重的,心眼子倒是不小。

看著那壞小子走進了大院,剛剛接了人回來的二嘎子好笑道:“呦,白,你會跳單腿舞啊”

“我會跳你大爺”

小白腳上的疼緩和了一些,翻了個白眼道:“下午你帶那小子。”

“嘿嘿嘿”二嘎子壞笑著問道:“他怎么沒踢你卡不襠呢。”

“你也別幸災樂禍,有你受的。”小白試了試右腳,站起身進了屋,當然不是去找那小子算賬,葛林回來了,一定是有話要說。

“目標基本上能確定了,不過做事得圓滿,有理有據才成。”

葛林坐在桌前介紹:“周姐給的命令是救席永忠要緊。”

“現在分一下工。”

簡單介紹了調查情況以后,葛林言簡意賅地講道:“下午開始,你們兩個出一個人帶他熟悉熟悉環境。”

“另一個幫我去盯著碼頭。”

“我去碼頭,讓嘎子帶他熟悉環境吧,畢竟嘎子更熟悉這里。”

早就受夠了熊孩子的小白倒是很主動,以前盯梢這種事最沒人愿意干了,今天他倒是主動積極了起來。

“我倒是無所謂,就是不知道他跟不跟我。”

二嘎子笑了笑,看向棒梗問道:“你會開車嗎”

“你問的是開火車嗎”

棒梗扯了扯嘴角,看著他淡淡地回了一句。

二嘎子卻是眼前一亮,問道:“你會開火車”

“不會啊”棒梗依舊是那副欠揍的表情,道:“我才14,去哪學開火車,你是不是傻”

二嘎子瞬間無語了,看著偷笑的小白,心里更是氣的冒煙。

“不會開你問什么。”

他盯了棒梗一眼,道:“我是問你會不會開汽車。”

“你怎么不問明白呢。”

棒梗倒打一耙,學他瞪了眼睛道:“我知道你問的啥意思,車多了,我每樣都得會嗎”

“你是說你會開汽車了”二嘎子挑了挑眉毛問道。

“不會,我才14歲,上哪學開汽車去,你怎么老是問這種問題。”

棒梗扭過頭,看向葛林問道:“這是你從哪劃拉來的笨蛋,好像一點都不聰明啊。”

“酷酷酷”小白忍的難受,看著二嘎子漲紅了臉,再也忍不住,大聲笑了起來,“哈哈哈哈”

葛林眉毛直跳,內心認同李學武的安排,這小子確實很能吸引火力。

俗話說的好,這個年齡的孩子狗都不愛搭理他們。

只是這小子招人恨的威力有點大啊,不會被打黑槍吧

“好了,行動吧。”

葛林還能說什么,說他從吉城帶了兩個笨蛋來糊弄不住一個孩子

“走吧,聰明人。”

二嘎子心態調節的倒是很快,如果不是有好兄弟小白在一旁大笑,他還能恢復的快一點。

他現在不想跟這小子多說哪怕是一句話,就像他能忍到晚上再揍小白一樣,能忍得住不揍這壞小子。

棒梗倒是無所謂,放下身上的書包,將手里的刮子插在了腰間的皮套上。

二嘎子看了看他的動作,倒是沒說什么,這么精良的家伙事竟然是在一個孩子的手里。

當然了,看家伙事也能知道這是哪來的壞小子。

東北基本上沒有用這玩意兒的,三八大蓋上的刺刀更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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