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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8章 你要往哪走?

作者:武文弄沫  分類: 都市 | 都市生活 | 職場 | 輕松 | 武文弄沫 | 飲食男女 | 更多標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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飲食男女 第778章 你要往哪走?

“張長明來干什么?”

卜清芳看了眼點頭離開的身影,轉頭對李學武問道:“別不是來添亂的。”

“呵呵,你猜對了。”李學武輕笑著抬起頭看了她說,“他不僅是來添亂的,還是來給我添堵的。”

“這我可不信,您還能饒得了他?”卜清芳一副懷疑的表情笑道:“看樣子紀監沒奈何得了他啊。”

“許是有高人指點也說不定。”李學武整理了面前的材料,問道:“年終總結拿出來了?”

“那位高人該不會是您吧?”

卜清芳好笑地把手里的材料遞了過去,也沒用李學武讓,便不客氣地坐在了對面的椅子上。

“我哪有那份道行啊。”

李學武低頭看起了總結報告,心里惦記著年底的公事,嘴里便認真了起來。

如果打算明年年初去遼東,那工作上就需要有準備。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選擇了卜清芳擔任副秘書長,他就得把工作交接清楚。

不至于說大權都交出去,業務和行政工作還是要同她講清楚的,省的自己兩頭跑有疏漏。

以秘書長的身份兼任遼東工業管理小組組長,他哪頭都舍不得放下,所以未來兩三年只能兩頭跑。

大事上有董文學以及其他關系,這工作上便只能同卜清芳密切配合。

李學武只希望她恪守本分,用心做事,不要行銳意進取之勢,否則他絕不會手軟。

越是非常時期,越要嚴肅緊張,哪里容得她放肆。

卜清芳也不是剛上班的菜鳥,李學武把她擺在這個位置上需要她做什么,不用講的太清楚,懂得都懂。

只等兩人把工作說完了,李學武這才提起張長明送了個人到津門俱樂部的事。

“這叫什么事啊——”卜清芳好氣又好笑道,“當咱們這兒是收容所嘛,什么人都往這邊送。”

“聽他吹牛,說人才了得,在地方關系上很有能耐。用一用吧,不行就退回去。”李學武和聲細語地說道:“不是已經有經理人選了嘛,就安排個副經理吧。”

“張長明能樂意?”卜清芳挑眉問道:“人家可是奔著總經理來的。”

“他是這么想,我也沒應他啊。”

李學武沒在意地說道:“寸功未立,哪里有賞,不過是看在津門地界復雜,給他個機會罷了。”

“既然您都這么說了,我下來就安排。”卜清芳不是很清楚李學武同張長明的關系,但他知道兩個單位領導之間往來密切,就是單位之間的合作也很緊密。

至于說機關里的閑言碎語,有聽得只言片語的說李主任同秘書長私下里與津門水產的領導合作搞項目。

而就在最近機關里傳的沸沸揚揚的舉報信中恰恰就有相關的內容,好像坐實了這些傳言一般。

只是有些出入,舉報信中并未有關于秘書長的說辭,盡是圍攻李主任的證據證言。

當然了,這里面的彎彎繞實在是太多,紀監那邊還在查,明白事的都閉著嘴等消息呢。

不過從張長明在秘書長這邊“登堂入室”的舉動來看,兩人的私交確實不一般。

就是不知道舉報信中所羅列的雙方領導借助順風商貿搞利益輸出的內容是否屬實了。

在卜清芳看來,交友廣泛,出手大方的秘書長即便是沒有從中獲取利益,怕也是脫不開干系。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

你觀察機關里誰跟誰的關系好,怎么判斷?

平時不來往,見面不說話的關系就很差?

一起去食堂,經常打麻將的關系就很好?

表面功夫看不出來什么,還是要看本質。

兩個領導在業務或者意見上摩擦的再狠也不會下狠手耍陰招,甚至還有幾分互相尊重的,關系絕對不差。

好事者打賭,就賭秘書長何時夢碎遼東,何時離任秘書長職務,各種原因就在李主任的喜好態度上。

有人信誓旦旦,談及李主任同秘書長的關系勢同水火,再沒有緩和的余地。

無稽之談。對于這種言論,卜清芳連解釋都懶得解釋,更不會說給李學武聽,怕逗笑了秘書長。

一把和秘書長之間可能會有意見上的分歧,但永遠只是兩個人之間的矛盾,不會產生更復雜的結果。

真造成了眾人所說的那種情況,到時候丟臉的不是李學武,反而是李懷德。

舉報信相關的內容雖然傳的很兇,但并沒有最終的調查結果出爐,一切都只是猜測。

而就在這個時候,津門水產來人接受詢問。那位張副總竟然還有心思談接下來繼續合作的事。

你想吧,張副總都不怕,秘書長怕什么。到頭來恐怕只有李主任顏面掃地遭領導寒磣,再無其他。

至于說舉報信中所涉及到的內容,這么多天過去了,就算是傻子也把手尾掃清楚了,還能查到什么。

所以任是誰都想不出這件事是秘書長做的,完全不可能啊,李學武怎么可能往自己身上攬活兒呢。

卜清芳是個玲瓏剔透的水晶人,這邊說笑著,不難在心里猜測出張長明此行來的目的。

“既然是要送人,那往后合作的機會必然是要多了。”她半是玩笑半是認真地問道:“津門水產該不會是想染指營城港務的業務吧?”

“啊?還真讓我猜著了?”

她只是試探,卻不成想李學武臉上多了幾分認真,這才驚訝出聲。而后瞪大了眼睛問道:“他們咋想的。”

“這話我也想問他來著。”

李學武哼笑一聲,道:“左右不能是遠洋航運,應該是水產冷鮮食品運輸一類的合作,他沒說我也沒問。”

“看著像是個紈绔子弟,倒是有幾分真本事的。”卜清芳挑了挑眉毛,提醒道:“您這尊大佛還沒到營城就任和,他就叭叭地跑過來拜一拜了。”

“什么佛不佛的,叫人聽了閑話就找你啊!”

李學武好笑地瞪了她一眼,隨后擺了擺手,攆了她道:“趕緊忙你的去。”

“拜佛也算有份真心。”卜清芳離開前還不忘半是玩笑半是認真地聽他道:“就怕臨時抱佛腳的。”

“這個時候想起我來了?”蘇維德有些氣惱地瞪了梁作棟一眼,“你跟我撒野那勁兒呢?”

他惱是惱,可也算罵了出來,終究不能把同乘一條船的梁作棟趕出去。

別人不知道他那些下作的手段,可梁作棟這個執行人可是一清二楚,真抖落出去,他也是要被追責的。

到底是行止有虧,不夠光明,他也藏了一份私心,這會兒見梁作棟主動登門,嘴里也就撒撒氣地呲噠他幾聲。

好在梁作棟在他面前小心謹慎慣了,又是一起做過虧心事的鐵子,這面上訕訕,聽罵也就聽了。

“梁經理,我這廟小,您要換一家也說得過去。”

蘇維德就差指著他的鼻子罵他不為人子了,只是當領導的不能罵的太花花,沒得丟了體面。

只是這些話也夠扎心的。

“您要奔一份前程,沒有拿我作伐子的,賣了我你就能得著好兒了?他們就能當你是自己人了?”

“蘇副主任,事到如今,說這些還有啥用。”

梁作棟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從保衛處出來后這段日子小心謹慎,班上的業務都交了出去,只是等死。

果然,沒幾天紀監便接二連三地找他了解情況,最后變成了傳喚他談話,一次比一次嚴重。

只是一直沒有停他的職務,更沒有拘了他,好像要他戴罪立功似的。這會兒突然就來了蘇副主任的辦公室。

蘇維德起初還有幾分提防,只是梁作棟講的實在,把他了解到的情況一五一十地禿嚕了個清楚。

就是蘇維德現在想要防范他也是來不及的,總得走完這一段才能把梁作棟踹下船。

“哼——”是了也就是了,正如梁作棟所說,事到如今,兩人都要夾著尾巴做人,說這些還有啥用。

蘇維德冷哼一聲,扭過頭去看窗外半晌,也晾了對方半晌。直到中午下班鈴聲響起,他這才轉回頭看了梁作棟問道:“舉報信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真不知道,蠢也沒有這個蠢法。”

梁作棟苦笑著給自己點了支煙,到現在他也不在乎會不會在領導面前失禮了。

“材料是竇耀祖送過來的,人也是他使錢找的,誰知道送上來的舉報信卻變了內容。”

“這不是蠢是什么?”蘇維德敲了敲桌子,雖然知道不能跟他置氣,可還是氣的不行,“這么緊要的事你竟然交給一個土老帽去做,他還是李學武的關系。”

“蘇副主任,您也聽說了,建筑總公司那邊換了副總,竇耀祖辭職回家,他不可能從中作梗。”

梁作棟使勁咗了一口煙,瞇著因為熬夜而干澀的眼睛說道:“反正我想不出他這么做的原因。”

“我不說您也知道,那東風建筑說是小集體聯營,實際上就是他的事業,這么糟踐了,哪能心甘情愿。”

“你不說我還忘了。”蘇維德突然立了眉毛,看向他問道:“那個叫吳淑萍的什么來頭?”

“什么來頭,我能查出來的就不怕人查。”梁作棟苦笑道:“那些背景關系說出來您能信嗎?”

“別蒙我,我什么不知道!”

蘇維德一拍桌子,皺眉說道:“這個吳淑萍曾經多出現在周小白的身邊,都說她才是順風商貿的實控人。”

“蘇副主任,您想說什么?”

梁作棟攤開手無不有坦白地講道:“周小白的身份就算周澤川沒說,只看他膽怯的模樣您還不知道嗎?”

“別查了,再查下去咱們就不是魚死網破這點事了,到時候你我都是雷霆之怒下的螻蟻。”

“瞧你這幅德行——”蘇維德鄙夷地瞥了他一眼,只是心里驚訝,面上不顯,他也早想到了這一點。

這個周小白到底是什么身份,周澤川敢查李懷德和津門水產的關系,到她這里卻像是忘了有這件事一般。

梁作棟對他的鄙視絲毫沒有反應,死豬不怕開水燙,這個時候大哥說二哥慫有意思嗎?

“周小白這件事我倒是可以放下,就是有人見不得這件事撂下啊。”蘇維德皺眉講道:“你還看不出來嗎?”

“怎么看不出來,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梁作棟吐了口煙,道:“正是鷸蚌爭斗緊要的時刻,漁翁哪里容許咱們退一步,這舉報信就是漁翁送上來的。”

“哼哼——”蘇維德也有了幾分惱火,皺眉看著窗外說道:“他下場太早了,誰都得不去好。”

梁作棟不做聲,只是大口地吸著煙。蘇維德話中的嘲諷他當然清楚,是關于舉報信的情況。

鬧了這么多天都沒有結果,便已經是結果了。

有關于順風商貿的問題,紀監安排調查組赴津門調查,無論是貿易管理中心,還是順風商貿,賬目、業務往來沒有一點問題。

相關業務雖然涉及到紅星鋼鐵集團和津門水產公司,但在稽查過程中并未發現違規問題。

由此牽扯到的利益輸送和親屬任職情況,因并未發現業務往來違規情況,相關親屬任職并不屬于紅星鋼鐵集團管轄范圍,更不在一機部管理范疇,所以不了了之。

沒有哪條規定津門水產和紅星鋼鐵集團領導的親屬不能在第三方單位任職,更沒有相關規定約束該第三方不能同相關單位有業務往來。所以調查組實際上已經回來了。

有關于東風三一建筑參與股份聯營聯合建筑工程總公司的問題還在查,不過東風三一建筑已經更換了總經理。

原總經理竇耀祖在辭職的時候就已經把所有的情況交代清楚了,無非是同事人情往來。

有人隨著舉報信反映,周苗苗等人的房產和財產多由竇耀祖相送,就因為其與李懷德的不正當關系。

關于相關的舉報內容,周苗苗的愛人周坦嚴肅批評和反駁了這一觀點。他在給紀監的回信中明確表示愛人周苗苗同他感情甚篤,絕對不會做出那些事。

因為工作的關系,他此前同李主任相交往來頻繁,被小人構陷,說他愛人的閑話,此舉報信純屬無稽之談。

有關于周苗苗的房產和資產,周坦也在信中給出了詳細的清單和解釋,是他和周苗苗結婚是父母所贈,以及兩人工作多年攢下的積蓄。

屁!機關里多少人都對這封信嗤之以鼻,看周坦的目光里更是充滿了鄙夷。

可白紙黑字的,周坦站出來表示信任周苗苗,有關于她的調查也就進行不下去了。

舉報集團文藝出版社文藝表演管理處劇場經理韓露的內容,其愛人聶小光雖然沒有像周坦那般大張旗鼓地寫信申辯,可也在紀監問詢過程中替韓露說了好話。

韓露小產,正在休假,更是以身體不適拒絕了紀監的調查,倒顯得被冤枉了一般。

機關里都在看他們的笑話,可笑話過后又覺得乏味。

唯獨廣播電臺臺長于海棠覺得羞惱,被舉報的三人里只有她還單身,沒有人站出來回護她。

不過有周苗苗和韓露的情況,紀監也沒揪著她不放,很快便結束了相關的調查。

大事都過去了,像是港城培訓班這種小事更方便解釋了,李懷德的秘書只給出了一句,培訓班的名單不是李主任擬的,也不是李主任批的。

紀監也確實查過了,培訓班名單審批領導簽字只有景玉農這位主管領導以及谷維潔這位分管領導。

人事處組織的培訓班,哪里需要集團一把簽字,這個解釋無懈可擊。

到現在,所有舉報信的內容都解釋清楚了,可有關于案子的調查節奏也被打亂了。

本來是六大門派圍攻光明頂的開局,結果蘇維德扯了個咸蛋想要渾水摸魚,結果呢?

魚沒摸到,摸到了自己的腳趾頭。碰了一鼻子灰不說,六大門派被舉報信牽著鼻子看了回熱鬧。心都散了,誰還想著圍攻光明頂啊。

到如今,蘇維德和梁作棟坐在一起長吁短嘆,雖然嘴上不說,可心里已經認定了一個事實。

李懷德這一關過去是過去了,大錯沒查到,小懲都不會有。雖然會有訓斥,可上面不會再允許他作妖搞他了。

至于說李學武,更是在不知不覺中成了氣候,他才是這場亂局中渾水摸魚的那一個。

這遼東工業,終究是被他拿到手了。

雖然還沒有上會,雖然還沒有行文,可形勢已經是如此了,誰還能逆天行事。

楊駿早就不耐煩集團內部的紛爭,他們要是再鬧下去,就是給領導沒臉了。到時候他自己也不會好過。

蘇維德能說什么,勸自己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唄。

這一次沒有扳倒李懷德和李學武,卻是讓兩人因禍得福,他心里十分不甘。可事已至此,有關于他的那些下作,楊駿也不會翻出來說了,這件事基本上結束了。

李懷德挨一頓訓斥,可早先積攢下的膿包都被挑了。李學武損兵折將,可落得了實惠。

只等著秘書長駕臨遼東,才是他大展拳腳的時候。

羨慕啊,蘇維德一想到弱冠之年便有如此風光,酸的牙都倒了,可也只能看著。

沒辦法,李學武去遼東,遼東還要回來一位董文學,也不是好對付的,往后這集團里熱鬧一定少不了。

周六下班,李學武并沒有著急回家,而是先來了四合院這邊,父母今天回京。

一進垂花門,便聽見屋里影影綽綽地有人在說話。因為天氣冷,窗玻璃外面又罩上了一層塑料布,有些看不清個數。

要說起來,塑料布得用還就是從今年開始。前年一機部從德國引進了塑料生產工藝技術,今年才得見商品。

能推廣到平常百姓家,就說明華北地區的塑料生產是已經上了規模的。

李學武進屋,大家說的并不是新安裝的防風塑料布,而是父母從吉城回來所見所聞。

“二哥,你才下班啊。”

李雪順著三哥的話同二哥打了招呼,卻沒想到招來了二哥的調侃,“李科長比我下班早啊。”

這話屋里人聽著可樂,倒是驅散了剛剛沉悶的氣氛。

“拿你妹妹逗樂子——”

劉茵看樣子是正在同老太太講吉城的事,眼角還帶著淚水,這會兒也收拾了。

李學武倒是沒有擋著母親說這些的意思,坐下以后主動問了吉城之行。

“你二叔和二嬸惦記你呢。”劉茵欣慰地看著兒子說,“你二叔說你是咱們家最有擔當,最有出息的。”

“我二叔就用嘴說。”李學武玩笑道:“一點實際的都沒用,哄他大侄子玩呢。”

“呵呵呵——”借著李學武的玩笑,也怕老太太感傷,屋里人都笑了。

“怎么沒有實際的。”劉茵好笑地看了眼兒子,示意了柜子上的布包道:“那是你二叔、二嬸給你們準備的,一會拿回家去。”

“該不會是靈芝、人參啥的吧!”李學武心里多了幾分好奇,可也沒立即站起身去翻看,而是湊到了奶奶的跟前,笑著問道:“后悔了吧,我讓您跟著去您非不去。”

“后悔啥,知道他們好就行了。”老太太自前年那場病過后倒是多了幾分豁達,對兒孫事也看得開了。這會兒當李學武問了,便也示意了兒媳婦說,“來回幾千里地折騰,就一周的時間,我這身子骨還不顛簸散架子了。”

“待一冬也好啊,又不是沒地方。”李學武笑著說,“也給我二叔二嬸個機會,讓他們盡盡孝。”

“你個小沒良心的——”

老太太被他逗笑了,用手里的煙袋鍋子嚇唬了他,道:“是嫌你奶奶煩了,攆我走呢是吧。”

“哈哈哈——”

瞧著二哥故意耍寶逗老太太笑,李雪心里卻是多了幾分不自在。倒不是看不得二哥如此,而是她從小長在老太太跟前兒,遇著事兒了倒沒二哥伶俐,舍得彩衣娛親。

剛剛聽母親提及大姐李娟的情況,老太太面上沒有表示,可心里一定是傷心的。

她驟然聽見大姐和大姐夫兩口子在二哥家惹的那些事也是驚訝的皺眉,卻是忘了關注老太太。

到后來再發現的時候,她卻是不敢打斷母親,更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奶奶。

最近機關里都在講二哥的風光,越是懷疑的,越能看得清二哥現在的處境。

只是單位上操心費力,回到家里侍奉老人,還要照顧他們這些弟弟妹妹,想到這里她也覺得臉臊得慌。

人家都說她李雪如何了得,年紀輕輕便當上了財務科的副科長,真是前途無量。

以她自小穩重的性格自然不會聽人家一句夸獎就忘乎所以,不知道自己姓啥了。

可要是聽十句,百句,千句呢?

李雪知道自己不至于說飄了,可人前聽了那么多恭維,一聲聲李科長叫的她在人后也多了幾分自得。

直到今天看見二哥如此舍得放下架子,忘記身份,沒有了單位里的威儀,只做孝子的模樣,她才突然警醒。

二哥做人做事有原則,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兩者絕不混淆,她真希望自己也能做到。

她這邊發著呆,卻未曾發覺屋里的氣氛又變得沉重了幾分。

“你大姐只是哭,你二叔二嬸還能說什么。”劉茵無奈地嘆了口氣說,“恨鐵不成鋼唄。”

“你也是成家立業,生兒育女了,等以后你就知道兒女不立事,當父母心里這滋味有多難受了。”

“家里這些個看著都還好。”李學武勸了母親道,“往后您也多幾分嚴厲,好好教導孩子們。”

“你就會支使你媽——”

本來還要掉眼淚的劉茵又被兒子逗笑了,哭笑不得的她只能捶了兒子肩膀一下,卻哪里舍得用力。

“李唐和李寧還看不出來,李姝卻是個小淘氣的。”

劉茵想著侄女李娟的事,又數著家里這些孩子,只順著兒子的話點頭說道:“確實都還好,往后也要多教育。”

“可見自由戀愛也不都是好的。”大家正感慨著,沒來由的卻聽見李雪來了這么一句。

李學武好笑地看向她問道:“怎么?想讓家里安排你相親啊?”

“怎么又說到我身上了?”

李雪瞪了二哥一眼,解釋道:“我是想二哥你和二嫂是相親,三哥和三嫂是你給介紹的,都是好的。”

“那還有大哥和大嫂呢。”李學武故意似的,示意了凳子上坐著的大哥和大嫂說道:“你的意思是他們不好了?”

“二哥——”李雪不依了,嗔道:“你怎么老給我挖坑啊。”

“哈哈哈——”

李學武見大家笑,也跟著笑了李雪,轉頭對母親說道:“大姐心不壞,只是一時糊涂了。”

“你二嬸說她沒有心眼,更沒有主見。”劉茵收了臉上的笑意,也少了幾分憂傷,坦然地講道:“大丫頭憨厚有余,敏銳不足,容易養成孤拐的性子。”

“就是見沈建兵那樣,她都還舍不得離婚呢。”

“二叔和二嬸別著她們了?”

李學武有些詫異地問道:“沒跟親家嘮嘮啊,這多大點事兒啊,哪就至于離婚了。”

“哪里就來京這點事啊。”

劉茵嘆氣道:“兩口子結婚一年半,無所事事,你姐夫工作都混丟了,親家氣的早就不管他了。”

“你大姐哭哭啼啼的不想離婚,還暈了一回。去醫院一檢查,卻是有了。你二叔和二嬸能有啥辦法。”

劉茵看了眼老太太,這話已經說了第二遍,可還是怕她心里難受,接受不了。

要不是兒子主動問的,她也不會說的這么詳細。

這會兒瞞也是瞞不住的,老太太早就發覺李娟來京那一次的不對了,只是一直擱在心里沒說出來。

這一次兩口子回來,老太太也沒再忍著,便問了。

“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

大嫂趙雅芳感慨著說,“那年大姐來的時候我看她還不這樣呢,只結婚了一年。”

“你二叔也是沒轍,自己的姑爺親家不管,他得管自己的閨女啊,總不能讓孩子一落地就沒有爹吧。”

劉茵見老太太和丈夫皺著眉頭,便也沒再多說,只把剩下的話挑簡單地說了一下。

無非是姑爺安排在了林業,閨女留在了車路段,兩口子一人照看一個,總要把閨女和女婿教養好了才行。

“老了老了,還要背負這份兒女債。”劉茵看著屋里或坐或站的兒女們心里是欣慰的,總算沒出個糊涂的。

“你是不是糊涂了!”

羅云氣惱地推了左杰一把,瞪著眼睛質問道:“跟當兵比起來,在這上班就這么重要?”

“你知不知道我爸費了多大的力氣才把咱們安排在一起的,你說不去就不去了?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啊!”

羅云的脾氣本就是潑辣的,這會兒指責左杰的話更像是連珠炮似的,不容他分說一句。

左杰臉色陰沉,任由羅云推搡著,質問著,惹得俱樂部路過這邊的服務員都側目不已。

“你說話啊!啞巴了!”

羅云快要被氣哭了,可瞧著他那副德行,心里又是一陣翻騰,恨不得打他兩巴掌。

“李哥安排我去建筑公司了。”左杰語氣里多了幾分艱難,“我不想指著你爸的安排……”

“你現在跟我說這個?”羅云像是被點著了的炮仗,指著他罵道:“你是英雄好漢,你別后悔!”

“羅云——”左杰一把拉住了她,懇求中帶了幾分倔強,“你能不能為我想想。”

“我為你想想?我還要怎么做?”羅云被氣笑了,任由眼淚唰唰地流,“你知道我是怎么求的我爸嘛?”

“我就是知道讓你為難了,我才不想這樣的。”

左杰皺眉解釋道:“真要走這條路,我爸媽回來的時候就幫我安排了,現在的生活不好嗎?”

“你有沒有聽我說話啊!”

羅云抹了把止不住的眼淚,氣苦道:“形勢一天一個樣,就這幾年的工夫,你敢拋頭露面嗎?”

“咱們跟著他們做了這么久,你還不知道他們在干什么事嘛,真要被掀出來,頂缸的還不是咱們!”

“李哥不是給咱們安排了嘛!”左杰也有了幾分堅持,想要勸她道:“我進了建筑公司,有了正式的單位,往后做事也方便了,一兩年咱們就能買房結婚……”

“你跟他們結去吧——”

羅云再不想聽他的解釋,甩開了左杰的手往大門外跑去,這不是她今天來想要的結果。

左杰站在原地愣愣地看著她離去的身影,只覺得嗓子干啞,心里酸澀難耐。

趙老六從門房里出來,看了看大門外,招呼他去追,可左杰好似沒聽到,嘴里呢喃著:“追什么?”

25號之后,他們這些人就像是被突然擰緊了發條,六神無主地到處亂竄,不想下鄉的必須找到接收單位。

像是俱樂部這樣的單位他們怕不被認可,要不是有于麗站出來安撫,怕不是服務員和教練員都跑沒了。

羅云是主動來找的左杰,勸他一起去當兵,她爸托人找到了門路,可以放在今年的指標里。

左杰答應的含糊,因為他不想借丈人的光,尤其是他們還沒結婚,真要走了,且不說舍不得現下的事業,就是往后他在羅云家里也直不起來腰。

他還年輕,不想吃這碗軟飯。

再一個,李哥安排他去建筑總公司上班,幫助吳姐做管理,他怎么能在這個時候當逃兵呢。

以前他和羅云沒在俱樂部里掛職,一個跟著沈國棟學管理,一個跟著于麗學人事。

可不知道羅云怎么想的,在這人生的十字路頭突然畏懼了,怕現下里做的事業有一天禁不起考驗和折騰。

她相信了父母的話,走正常人應該走的那條路,時下里年輕人最向往的路——去當兵。

左杰不想說她糊涂,可事實也是如此,真要想穿那身板綠,他又何必去求老丈人呢。

李哥不就是衛三團的副團長,安排他還不是輕松?

羅云走了,他的心很痛,很后悔沒有挽留住她。但他知道自己要是跟著羅云走了,他會后悔一輩子。

他原本是什么身份?

跟在衛家兄弟后面的跟屁蟲,是李哥沒厭棄他,一點一點教著他成長到現在。

說實在的,他父母都承認,他這一路走來多虧了李哥的扶持,給他的工作都很鍛煉人。

要說正經工作,以他的年齡去做任何職業,也不會賺到今天這份工資,哪有兜里這份積累。

他既然敢說出買房結婚的話,就證明他有這份能耐,有這份擔當,只是羅云不理解罷了。

也不想想看,跟著周小白混飯吃的那幾個都混的人五人六的,一個個開上了吉普車,他能差得了?

只是跟著李哥時間久了,早學會了低調和沉穩,不在錢財上顯露和外白,沒想到在羅云那里倒成了沒能耐。

這個時候他是迷茫的,真想找個明白人問問,該怎么挽救他的愛情。

“你們都有哪個不走?”

于麗好笑地看著歐欣等人,一邊翻找著辦公桌里的材料,一邊說道:“這些天可有好幾個人來我這辭職了。”

“我可跟你們說清楚了啊,人生的選擇要慎重。”

她故意嚇唬幾人道:“真要選擇留在這里往后可別后悔,再埋怨我耽誤了你們的人生。”

“于姐,你還要攆我們啊?”

歐欣好笑地嗔道:“我們以前哪兒得罪您了。”

“沒人攆你們,想留下做事就好好做唄。”于麗目光里透露著欣慰,放下手里的工作叫了幾人在沙發就坐。

“領導說了,誰走了都不埋怨,想留下的也不會攆,不敢說大富大貴,至少給你們份前程。”

“蘇雨不用您給前程了。”

歐欣玩笑地指了在椅子上坐了的蘇雨對于麗解釋道:“他對象要來接她,說是要一起去邊疆。”

“去你的——”蘇雨瞪了她一眼,嘴里嗔著,可也沒多解釋,看來是這樣安排的。

于麗笑著看了她問道:“是肖建軍吧,這小子倒是鬼機靈,上一次真不白回來,得了一個大美人。”

“嘻嘻——”歐欣見蘇雨瞪她也不惱,更不怕,坐在于麗身邊抬眉說道:“他們說回邊疆就要結婚。”

“哦——”屋里眾人起哄玩笑著,讓蘇雨鬧了個大紅臉,要過來捶歐欣。

“李白本來想留下的,可他家里不愿意,是黃哥幫忙安排的,去司院。”

歐欣一一介紹道:“田甜家里給找了關系,補今年的入伍指標,李哥幫忙要到了衛三團,月底報道。”

“裴培呢?你去哪?”于麗看了眼坐下以后不聲不響的裴培,笑著問道:“你家里有安排,還是想要留下來?”

“我想跟蘇雨去邊疆。”

裴培淡淡地說道:“聽肖建軍說那里的草原很大,天空很藍,遠處還有雪山。”

她一貫是冷冰冰的,就算是說著美景也帶著幾分涼意。屋里幾人都知道她的處境,卻是安靜了下來。

于麗當然知道她的心思,走過去拉了她的手勸道:“蘇雨有愛人在那邊,心甘情愿吃沙子,你去干什么?”

“我去那邊……是因為……”裴培低下頭喃喃道:“我沒有愛人在那邊。”

屋里的氣氛沉默了幾分,還是歐欣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轉移了話題,畢竟是她惹起來的。

是在一起朝夕相處了三四年小姐妹,這會兒就要各奔東西,實在是舍不得。

剛剛說的歡快,可實際上多少帶著幾分青春的留戀。

唯獨裴培,她說要把自己的愛情埋葬在最遠的地方,省的以后回來再想起那份刻骨銘心的痛來。

“你呢?也要離開嗎?”

于麗看向歐欣,這姑娘的心思早就不避人了,只是那個壞蛋不愿意耽誤了她,只當沒看見。

歐欣抿嘴帶著笑意認真地點點頭,說道:“我們都走了,于姐你要罵人的,我只好留下來了。”

歐欣、裴培、田甜、蘇雨、李白,當初一起來俱樂部的五朵金花,只有歐欣執念最深。

“說的乖巧,是不是沒人要你了?”

于麗故意逗她,起身給她們去找零食,也是給幾個小姐妹最后歡聚的機會。

辦公室房門突然打開,黃干出現在了門口,皺眉盯著裴培說道:“你要往哪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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