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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命皆燼 番外 明景映翠 下
“唔……”
明光塵抬手,將這蘊含諸多羽化道重器的太虛法器收入自己的體內陣界,然后略有所思地抬起頭,一雙法瞳看向天穹。
紫青色的太陽輪轉,陣盤般的蓮華邊緣溢散出無數道金色的暈圈焰光,照耀著整個世界。
——好像,更加溫暖了一點?
就在剛才,作為已經開始觸碰不朽與大道法理本質,掌握了天地真意的真君,明光塵感覺到了一絲‘天意’。3
明光塵并非大荒界之人,雖是真君,但體內陣界內縮,無法像是在懷虛界那樣,與懷虛大天地交互,短時間‘冰凝天地’,成為一方天地之主,在大荒界有一種自己身為‘外物’的異質感。
這種感覺,讓明光塵無法發揮全力,雖然武者本身的硬實力可以碾壓流翠島上的鼠人和背后的三大勢力,但若是真的有某位祭靈真君攜大國軍勢而來,明光塵也不能保證自己能將對方全殲。9
但是,就在霍清帶來一整套‘羽化道傳承’的瞬間,明光塵敏銳地感覺到了。
有什么枷鎖,被解開了一點點。2
若是沒有感知錯的話,自己……似乎可以短暫釋放自己的體內陣界?
“有意思。”
低聲自語,明光塵抬起眉頭。他雖然謙遜自省,但本質上是一個極其自信的人,這種自信建立在過去的無數次成功與勝利,那些敗在他手中的強敵尸骸上。1
他相信自己的感知,所以心中無比驚奇。
并非是因為大荒界因‘羽化道’的存在,放松了對自己這個‘異世之人’的禁錮,而是因為‘大荒界天道’居然如此活躍。
——確定有好處,就立刻放松約束嗎?大荒天道,這種如同活物生靈一般的感覺,真的比懷虛強很多。1
無論是干涉的力度,還是干涉的廣度,都是如此。
明光塵并不知道這算是好事還是壞事,至少目前來看,大荒界雖然環境困苦,但萬族天驕層出不窮,氣運隆盛強者輩出,絕對不能說是‘弱’,倒不如說,正因為大荒界的苛刻,所以此界生靈都異常堅韌。3
按照上古道庭典籍的描述來看,尋常道庭治理下的世界天道,就像是慈愛又善于管教的母親,雖然約束不少,但方式都很柔和。
而一些野生的世界天道,或許會粗豪地放養,亦或是溺愛地寵溺,成材率肯定要比道庭治理來的低。
但大荒界,就屬于是有點暴虐的母親了,管教孩子的手法基本是打,時不時打死幾個,肘死幾個,踩死幾個,淹死幾個,正所謂打是親罵是愛,棍棒底下方成材,沒死的自然就都成了皮糙肉厚的耐殺王。10
此刻,霍清也在認真觀察明光塵,觀察安靖的‘師父’。
不得不說,真正的明光塵,和他通過安靖描述中知曉的明光塵有很大的區別。
在安靖的描述中,明光塵是一位傳統的好師傅,既有雷霆手段,亦有諄諄教導,為他打下了極其扎實的功底,本人實力強大,經驗豐富,和他本人一樣,是能以一己之力對戰群雄的上一代天驕。
當然,有不少情緣糾葛這點也是老一代人的經典設定。5
所以,在霍清的想象中,明光塵是一位威嚴的中年人,長衫佩劍,古典派老師傅形象,雖有鐵血殺伐,亦有昔日的兒女情長。
可真的一見面,霍清就發現自己完全想錯了——他完全理解為什么明光塵有那么多情緣糾葛了。
這么說吧,明光塵站在那里,就是一段故事。
他什么都不需要做,僅僅是站在太虛祭壇旁邊,若有所思地注視著遠方,就能讓人下意識地為他編出一段凄苦滄桑的背景與身世,他肯定有一段痛苦的經歷,一人仗劍走過天涯海角,年少時縱馬在蒼茫天地間奔馳,深夜在巨石下點燃篝火,一邊喂著馬草料,一邊仰頭眺望著遠方的蒼月流云。時間過去,愛馬垂垂老矣,無法伴他前行,盲目的俠客安葬了自己的伙伴與朋友,只身一人行走在天海之間。事到如今,他已是手握天地權柄的真君,但內心仍然是那個行走于天地之間的俠客,無言的蒼涼與孤獨始終陪伴在他左右,如今他眺望遠方天際,似乎是又回憶起了過去,那昔日破碎又無法回去的時光。18
可實際上,明光塵就是單純在想事。3
在霍清真的見到明光塵之前,他其實對‘安靖這種人居然還有師父?’這種事感覺極其驚奇的,就像是沒人能想象一派開山祖師級的人物居然也有過需要學習的時刻,大家都默認他們天地悟道自學成才,師父這種角色無非就是個引路人然后被很快超過的那種路人角色。4
但明光塵不一樣,不談未來超越這種問題,他的氣質居然可以撐起安靖師父這種角色不讓人覺得突兀,實在是罕見至極。
與之相對的,安靖就是另外一種氣質了,他雖然不至于說有讓人恐懼的氣魄靈光,站在那里就會讓人畏懼害怕,但卻同樣有一種幾近于統領者的魄力,只要開口發聲,就會讓人不由自主地聽從他的囑咐——在他面前,無論是長輩還是同輩,全部都是一樣的,哪怕是實力比他強的人在他面前,也會下意識地提起精神,將他視作強敵和對手。6
威脅。天敵。就像是轟鳴而來的雷霆,縱然是能抵擋,那也是必須要‘抵擋’,無法忽視之物。2
而明光塵此刻從對大荒天道本質的揣摩中走出,反過頭看向霍清。
此時的霍清,與當初被安靖從荒野中救出,脆弱還帶些卑微的感覺截然不同,他身披一身天機鎧甲,不卑不亢,有一種從骨子中煥發出的自信與堅毅。
與安靖相處時間長了,縱然是柔軟的棉也會被編成堅韌的甲織,更不用說霍清并非天性軟懦,與之相反,他一旦認清事實,就會迅速開始行動,既有能力也有想法,在補充上了自信和底氣后,就完全可以獨當一面。
尤其是,在明光塵眼中,霍清還給他一種奇特的感覺。
“命途非明……原來這就是被卷入天命的普通人成長起來的結果嗎?”
心中了然,明光塵一眼就知曉,昔日的霍清或許的確是這世間最無關緊要的一員,就像是天地間隨處看見的凡俗……但這世間哪有真正意義上的‘普通人與凡俗’?只要給予機會和引領,誰也可以成為截然不同的自己,更強大的自己。3
安靖只要走在自己的路上,追隨他的人自然而然地就能從綿羊變成獅子,因能選擇踏上那條路的人,本身就并非只有一種可能。1
“你的武道底子不錯。”
思慮一閃而過,明光塵微微點頭:“天元界之事,我也知曉一二,你命格靈根皆有,亦明曉陣法,糅合養體煉體之術,隨安靖修行武道,內外兼修,意圖以陣法天機,走出一條頗有新意之路。”
“但我徒兒我知曉,他走新路,是因為舊日道途無法承載他的全部,學他者生,似他者死,雖然你天賦尚可,但底蘊不足。”
明光塵收袖:“雖然我也沒教我那徒兒什么,但他的基礎的確是我打下,他遣你來我這,除卻天元界遭逢劇變,將要與大荒相遇,他需要一位值得信任的朋友來到這里作為先遣外,大概也是希望我指點你一二。”
“你也不用對我執弟子禮,免得關系復雜,恰好我明鏡城需要一位陣法師范,亦需要一位副手,便以第二明鏡宗之名雇你為客卿,我授你明鏡武道作為酬勞,你瞧可否?”4
這本就是安靖希望霍清來到大荒的本意,他自然毫不遲疑,單膝跪地行禮致謝:“拜謝明鏡城主!”
明光塵微微頷首,微笑著受此一禮,心中更是暢快。
霍清的陣法功底,普通人看不出端倪,但在他這位真君眼中已有不少新意和可取之處,那覆蓋全身的陣紋,不僅僅可以強化軀體,也可以錘煉臟腑,更是可以作為外接端口,與那羽化道的天機戰鎧對接,達成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顯然是糅合了陣法,武道與羽化道的新思路。
這種思路,應當的確是安靖想到并提出,他自己的太白戰鎧就是這一道的結果——但具體細化,如何讓人修行出結果,擁有神通,最后有他安靖七分效果,那需要的是其他人一步步從基礎開始完善。1
霍清,就是安靖眾多開辟之道之一的完善者。
他的存在,可以大大加速明鏡城羽化道的普及率,而霍清亦可以用整個明鏡城中的人與鼠人驗證自己的新道,成就了自己,亦可成就萬靈。
如此想著,明光塵又抬起手中的太虛法器。
羽化道……這已經在懷虛第一明鏡宗本部普及,或者說,不得不普及的道途,也是極其適合大荒界的。5
的確。羲一老祖也客觀評價過,羽化道本質上是一條近乎于魔道的道途,但這世間道途哪個不沾點魔性?作為昔日真魔教的實驗者,明光塵很清楚武道本質上也不干凈,絕不能因噎廢食。8
在羽化道面前,生物天然的差異會被迅速抹平,而它內部還蘊含有極強的階級性,每一層次的羽化蛻變,都將與上一階級帶來截然不同的力量,與龍的龍化,神鳥的等級相同。4
這代表,羽化道本身,就可以構筑出一套原始的階級制度,一整套完整的社稷秩序:哪怕是鼠人,也可以通過逐步改造,逐漸變成更高等級的羽化仙神,成為強者,而這樣的強者之間并無種族等階之分,所有人都平等一致,只看生靈本身的稟賦。1
更不用說,羽化道的核心,那源自于建木的長青木材料,更是可以讓羽化道偽裝成近乎于神木一系的種族傳承……在大荒界,神木一系的勢力也不小,只是分散于天地各方,潛藏于各種極其隱秘的秘境,力量雖強卻無法凝聚而已,明光塵也完全可以為自己,為明鏡城找到一個‘偽裝的背景’。6
“如此一來,這‘流翠島’還真可以令其名副其實……”
明光塵思考著未來一掃流翠島諸勢力,統一后的諸多事宜,心中就不禁迸發出了豪情:“雖然被迫離開懷虛,但也算是因禍得福,或許,這大荒界才是我之天命所在!”2
也就是在這時,他有些疑惑地側過頭,看向流翠島海岸的部分。
霍清也側過頭。
在那里,有一艘太虛天艦劈波斬浪,跨天海而來。
此刻,荊楚國空海都尉莊逸安也看見了流翠島上,那已經初具規模的明鏡城,心中震撼不已。
“居然還真的有城?!”
相較于賤民編造謊言,構筑子虛烏有之事蒙騙上國使者,流翠島移民之事最糟糕的一個可能就是,他們真的造出了城池,這代表事情已經遠遠超出了他們的掌控和預料之外,誰也不知道這群移民究竟投靠了誰,從帝龍龍皇亦或是天鳳一方得到了力量。
一想到自己等人可能對上帝龍亦或是天鳳,包括莊逸安在內的諸多船員心中都是一虛,立刻啟動艦船上的法陣,遠遠探測。2
這探測針對各種大型空海巨獸,以及帝龍天鳳的血脈——麒麟不入海,所以沒有他們相關的血脈——保證大虞艦船能在第一時間發現有威脅的目標。1
而這么一探測,法陣一片平靜,莊逸安頓時心安不少:“居然沒有龍鳳,只是我人族和鼠人的城池?奇哉怪哉,但這就好說了。”2
昔日大虞的艦船極其雄偉壯大,能與龍皇艦隊爭鋒,更甚天鳳一籌,但隨著北方針對麒麟八王的戰爭,以及各種境內奇觀,大虞天子的重心逐漸轉回內陸,尤其是荊楚國,更是削減了大量空海軍力,用來填飽貴血上下的胃口,不僅僅是艦隊規模,就連艦船技術都落后了。3
若非如此,他們也不會放棄針對流翠島等天海群島的移民開拓——反正保護不了,發展起來了也是給龍鳳做嫁衣,不如不發展直接擺爛,自己多吃點才是真的。1
對付不了龍鳳,還對付不了同族?若莊逸安是個聰明人,他肯定能想到很多可以令他畏懼,小心謹慎的細節,但他的血脈給予他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以至于壓迫了智慧的成長,讓習慣了當人上人老爺的他下意識地就要開始作威作福。3
此刻,這位空海平浪都督的信心膨脹,抖擻精神,從艦船上隔空對明鏡城發訊喊話:天虞荊楚,東海水師平浪都督,昭告爾等流翠移民,爾等承天恩浩蕩,定居瀚海之野,已成氣候,依我天虞律法,自今日起,凡商船貨值十取其三,漁獲十納其一!1
若不識時務……
明光塵聽見這傳訊時,早就在第二句話就已經面色變得頗為古怪——他不是沒見過蠢貨,也不是沒見過傲慢自大的狂徒,但誰叫明光塵一路打的都是大派真傳,上門天驕,全部都是高端局?這高端局中的蠢貨和狂徒放在外面,也足以被稱之為俊杰,令他有些搞不清楚這自稱平浪都督之人究竟葫蘆里賣的什么藥,究竟喝了多少酒才說得出這種話。2
——他難道看不見我明鏡城主殿比山都高了嗎?他難道沒聽過我一戰蕩平三軍,被稱為無明魔君的戰績嗎?
這都敢找我收稅?你有幾個軍啊?1
答案是真沒聽過。甚至荊楚國內知曉此事的也都局限于一部分高層,他們并不覺得一位獨居海外的真君能威脅到自己,也不想費力氣去管這種事。1
明光塵眼睛一瞇,而霍清就不一樣了,他直接冷哼一聲:“居然有這等蠢貨,找死!”3
“哦?”
明光塵挑起眉,看向霍清,在這一瞬,他居然從霍清身上察覺到了一種老家人的精神頭——這小兄弟的遣詞造句和精神頭,完全就是武者啊!5
而霍清渾然不覺,他從小就在幫派生活,知曉這個世界上絕大部分組織都是徹底的草臺班子,這空海都督就連傳音都得靠艦船法陣而不是自己的實力,足以看出荊楚海軍的虛弱。4
“城主,您就是太強了,所以不懂這些齷齪小事。”1
霍清轉過頭,對明光塵了然地握拳行禮:“這種小官小吏,向來畏威不畏德,您沒殺過他們的人,他們就不會把您放在眼中。”
“在下不才,于北天洞天得賜戰鎧,愿為明鏡城顯威!”
“然。”
明光塵點頭,明鏡城最大的問題就是缺少中層戰力,也不能每次給敵人教訓得親自出手,浪費時間也損耗威嚴,有霍清愿意代勞,他自然十分滿意,抬起手,于戰鎧胸膛一點:“予汝神通,顯吾威德。”
白光在戰鎧胸膛擴散,化作一面明亮的護心鏡,內蘊明鏡神通,關鍵時刻可以施展神通威能加持亦或是護體。
霍清雖然得到真君神通信物,卻自信一笑,并沒有想要動用的意思,伴隨著層層銀色鋼鐵戰鎧甲片合攏,他戴上頭盔,徹底被天機戰甲包裹。
他微微屈膝,而后驟然發力,堅固的巖臺頓時崩碎爆散騰起塵埃,而他已一躍飛起,脊背處噴出兩道明亮光焰,整個人沖天而起,化作一道光弧,沒入云層!4
太虛天艦中,莊逸安遲遲沒有等到回復,本打算不耐煩地再重復一遍——也就在這時,他看見了一道光流沖天而起,沒入云層,頓時一種本能的恐懼沖上心頭。
——難道說,這群賤民還敢反抗?!1
即便是已經相信明光塵確有其人,但作為荊楚貴血,莊逸安打心底就不相信對方有那么強,更不相信有人族敢于反抗,反抗代表人族的天虞朝廷。1
可他不相信,和事實沒有關系。
天穹之上,驟然出現了一顆亮星!
飛躍而起的天機鎧甲,攜裹著熊熊燃燒的烈焰,拖拽著宛如流星一般的彗尾,筆直地朝著太虛天艦降下!2
此刻,霍清周身被金紅色的烈焰包裹,空氣因為高速摩擦爆出一道道焰流音爆,他緊握雙拳,雙臂前伸,他整個軀體連帶天機鎧甲,都以‘歸炎土’之法凝練,壓縮,化作了一顆巨大的‘拳’!4
拳風澎湃,天上的云海一瞬就被撞開,帶著雷鳴朝著四面八方散去,將沿途的所有空氣都排開!
不,不僅僅是排開!
而是一路燃燒,燃盡!2
以筑基之軀,駕馭天機戰鎧,若非真人,誰也無法擋住這一擊,可若是真人,又怎會被派出巡視流翠島這等小地方?
“糟糕!規避!規避!”
見到這一拳,莊逸安頓時亡魂大冒,雖然他也是‘先天武者’,但他荒廢武藝多年,當初突破更是使用大量天材地寶,底子就不扎實,他怎么抵擋,怎能抵擋?4
巨大的太虛天艦根據他的命令緩緩挪移,在天海太虛蕩起波紋,與此同時還展開了一層層琉璃般的陣法護盾,似乎是想要抵擋閃避。
但這實在是太慢了,這艦船本就不是先進的型號,船員資質更是低劣,還未等琉璃護盾完全成型,只是一瞬,金紅色的流光就貫穿了陣法護盾,撞碎了太虛天艦的艦橋,直接撞穿整個天艦,從它底部貫穿而出。1
伴隨著無數碎裂的護盾碎屑,血液,肉塊,焦炭,殘肢從缺口處噴涌紛飛,而金紅焰光手中緊緊掐著一個不省人事的殘缺人形,一路摩擦按壓,劃過一個美妙的弧度,重新回到了明鏡城頂峰。
“不辱使命!”
再一次站在明光塵身前,霍清解開頭盔,將手中還留有一口氣的莊逸安丟在地上行禮:“這等無禮狂徒,由您來處置!”
“不錯。”
此刻,莊逸安還留有一口氣,他的精神還沒有完全潰散,還想要求饒,掙扎,說出一些祈求的話,但明光塵平靜言語中的力量徹底粉碎了他的魂魄:“這等蛆蟲,就拿去給鼠人種蘑菇吧。”
在莊逸安徹底失去意識前,他聽見了對于大虞,對于大荒界所有人族來說,都算是‘大逆不道’的話語:“居然腐壞至此,看來大荒人族已經腐朽,需要浴火重生。”
“我看這大虞,怕不是也該滅了。”3
他死了。1
明光塵和霍清都不是很在意此人之死,歸根及底,是力量,智慧和意志都沒有的一條爛蛆而已,言行是蟲豸,思維是蟲豸,以點見面,足以看出如今的荊楚方國乃至于大虞朝廷究竟是怎樣的玩意了。1
但,出乎預料的是,莊逸安的死,帶來了非同尋常的結果。
無論如何,他的體內,居然真的有‘貴血’。
隨著莊逸安的死去,他的心口出,騰起了一絲微弱的紫青色光焰。2
“這氣息?”
這炎如燭火一般微弱,但一出現,就令明光塵面色微慎,眸光一凝,抬手想要握住。
但是,這一縷和天穹之頂,那燭照大日氣息一般無二的燭火,居然躍起,躲過了明光塵的約束之法,朝著露出驚訝之色的霍清胸口撲去。4
天穹之頂,燭照之光輪轉。
霍清立刻解除了天機鎧甲,令周身銀鎧收斂化作鋼鐵棱柱,懸浮在身后,他凝重地撕開外衣,看向自己的胸膛。
在那早就遍布各種陣法紋路的胸膛中央,一縷紫青色的蓮華紋路正在緩緩旋轉。
“這,這是……”
霍清完全搞不清楚這是什么東西,是殺死大虞貴血的詛咒亦或是其他的什么標記,雖然他并不緊張,但還是稍微有點糊涂:“這是什么東西?”
“……嗯。我想,你算是得到了承認……”
相較于帶著戒備的霍清,明光塵因為剛剛才得到大荒界的‘認可’,所以霍清身上氣息的變化感覺格外明顯:“看來這不是詛咒,而是一種承認。。”2
“若是我猜的沒錯,這應當不是一種壞事。”
一雙法瞳光芒閃動,明光塵心中隱約有種感覺,他沉吟片刻,而后道:“有趣,或許你需要先回天元界,亦或是洞天那邊,找我明鏡宗老祖亦或是安靖看看情況了。”1
“正好,我也有一件事,需要委托你去辦。”
如此說著,明光塵身后懸出一輪明光,而這光中躍出一顆夕日,瞬息間就化作了一輪夕紅色的鏡子。
這以明光塵的根本神通凝練而出的真君神通信物,即便是以明光塵如今的境界,也面色一白,但他卻毫不在意,將其遞給霍清:“安靖如今也已神藏,而我還有一個承諾,需要他來幫忙來完成……自然,我不可能讓他獨自去做,這便是我能給出最大的幫助。”
接過這面帶著一絲奇特的,既灼熱,亦有涼意,悖逆了常理的神鏡,霍清面色肅然:“遵命!”
“不用這么嚴肅。”
明光塵擺擺手,示意霍清先從太虛祭壇回去:“若是無事,你們那邊還有其他人的話,也都可以來我這,明鏡城如今緊缺人才,只要愿意來此,就有職位虛席以待。”1
說是不需要這么嚴肅,但霍清還是很嚴肅:“必將!”
“這孩子……真是不敢懈怠啊。”
明光塵失笑一聲,注視著霍清從太虛祭壇重新回歸天元界,然后他笑容收斂,沉默且平靜地眺望著天海彼端。
今姐……雖然我如今不在懷虛,但當初的約定我仍記得11
無形老天驕
縱然相隔兩界,我仍能助你一臂之力!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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