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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命之上 第四百四十章 壞了
壞了,老套路怎么好像不頂用啊!
無憂公已經開始悄悄流汗了。
從塔之陰影中誕生的深淵之種,原本就最擅長掌控和壓制,按照他原本的預計,焰潮之災雖然狂暴,但卻失之靈變,有形無神,也不過是一具空殼罷了。
恰如行尸走肉。
一道無靈之災罷了,往日自己的陰影之律掌控起來,雖然談不上猶如臂使,但起碼可以強行把持,牛不喝水強按頭,為所欲為。
可現在,焰潮之禍卻像是發癲了一樣,瘋狂的掙扎,排斥,就好像植物人忽然爬起來就要往嘴里灌農藥一樣。
變著法兒的找死啊!
攔都攔不住。
虎符一般的深淵之種高懸深海之中,撒下無窮陰影,陰影之鎖鏈鋪天蓋地的延伸而出,灌入了舞動焰潮之內……可不論如何催化,都毫無反應。
甚至這一份微薄的感應和聯系,還在迅速的斷絕。
而此刻,還在焰潮之災的靈境內大殺特殺殺瘋了了的季覺才剛剛鏟除了無數淤泥巨人,
還想著沒有什么帶勁兒的東西砍了,便看到,一道道天柱一般的陰影之索從天而降,仿佛接連天地,氣勢恢宏。
被焰潮之災狂暴灌注精髓的季覺幾乎快要憋炸了。
哪里管的了這個?
先砍了再說。
猩紅的龍卷再度拔地而起,來回掃蕩,天崩地裂的巨響之中,一根根鎖鏈迅速的斷裂消散。
季覺卻依舊還覺得不夠,憤怒、狂暴、苦痛煎熬種種莫名情緒的流轉之中,仿佛驟然積蓄到了極限,轟然爆發。
只聽見一聲清脆的破殼聲,掙脫枷鎖。
回過神來的時候,卻發現純鈞之靈居然也展開了雙手,和自己的雙手重疊在了一處,轉瞬間,滾滾焰潮匯聚收縮,附著在純鈞的劍刃之上,再度質變!
伴隨著靈質勃發,季覺咆哮,橫掃。
于是,焦土和陰云之間,焚燒的世界中,驟然有一縷輕柔的鳴動升起。
叮——
天地的濃煙和烈焰之中,一道水平的細線驟然橫過,遍及所有,完美的將天地自正中拆分成了兩部。
在再緊接著,一線猩紅里,如血粘稠的烈焰瀑布,噴薄而出!
上千道鎖鏈,在這一瞬里,被盡數斬裂,焚燒成灰!
焰潮之外,塔之陰影分崩離析!
死寂里,無憂公的額頭上,一滴冷汗終于再忍不住滲出,目瞪口呆。
這、這……對、對嗎?
對的對的對的,不對不對不對……
震驚和錯愕之間,無憂公只感覺,勃然大怒!
恨不得破口大罵。
播種者那個狗東西!!!
給自己的究竟都是些什么鬼玩意兒!
焰潮之災的死灰是個瑕疵品,傾盡自己的全力助其復燃之后,居然就開始失控,連給出的情報消息也全他媽是假的!
焰潮之災不好使,泉城的暗落之災也徹底沒了動靜。
自己派去的心腹狼狽歸來,毫無所獲就算了,還失去了一只手!
不止是如此。
那個傻逼將軍帕奎奧本來還以為是個可利用的棋子,結果跟個豬一樣,不帶腦子的送上
門被一個工匠給陰死了,完全就是個弱智!
還連累自己在彷徨海上多年的布置,全特么白費了。
此刻連番狂怒之下,無憂公已經顧不上往日里自傲的風度和威儀,徹底破防的同時,破罐子破摔!
“既然如此的話……沒必要可惜了!”
雖然是漩渦之下都無比罕見的災害結晶,號稱足以焚燒現世的絕淵之火,可卻連靈性都未曾孕育而出,不過是個失敗品罷了。
如今,既然連作為武器和工具的價值都沒有了……那么,就作為消耗品,發揮最后的‘余熱’好了!
無憂公的重瞳之中,血色浮現,漠然的俯瞰著那一道失控的焰潮。
“既然復燃于死灰那就歸于死灰吧!”
虎符形狀的深淵之種驟然一震,擴張,化為一輪漆黑的烈日,無數淤泥一樣的靈質便從其中噴涌而出,像是瀑布一般落入了收縮的焰潮之中。
毫不吝嗇自身寶貴的積累,就像是填鴨一樣灌進那涌動的烈焰之中…
強行催化!
頓時,原本萎靡坍塌的焰光,驟然膨脹起來,像是吹氣一樣,迅速的擴張,擴張,再擴
直到那狂暴的溫度蒸發海水,令暴雨交加的海面也隨之沸騰,滾滾的熾熱白霧下,原本漆黑的海水中也浮現出一道道令人觸目驚心的灼紅。
在焰潮之禍的爆發之下,就連原本深海中懸浮的詭異巨船也開始一退再退,感受著其中暴虐的靈質波動,所有人都本能的毛骨悚然。
一旦徹底爆炸開來……恐怕已經不遜色聚變爆彈的威力了!
當焰潮膨脹到極限的瞬間,恐怖的沖擊和熱量驟然爆發!
世界淪陷黑暗。
深海里升起了猩紅的太陽,千萬條仿佛日珥一般的焰流向著四面八方拋射而出,吞沒一切。
巨船之上的層層防護應聲碎裂,像是枯枝敗葉一樣在擴散的波瀾之中倒飛而出。
沖天而起的焰流如同巨柱一般,聳立在海天之間。
猩紅的波瀾在深海中肆虐回蕩,往復不休。
直到天崩地裂中,幻覺一般的破裂聲從所有人耳邊響起,身不由己的震蕩里,已經有不
知道多少人喜形于色。
成了!
無憂公的眼前一黑,感受到自身的深淵之種遭受的沖擊,張口嘔血,劇烈喘息,可回過神來之后,便再忍不住咧嘴。
“成了!成了!”
“哈哈哈終于成了!”
動蕩黑暗的深海里,還殘留著一縷縷游蕩的火光。
照亮了那個憑空浮現的詭異裂口。
裂界的大門終于被打開了。
透過那一道裂縫,依稀能夠看到無窮云氣如潮起落,龐大如山巒的陰暗廟宇仿佛高懸在天空之上,若隱若現,盡顯肅冷和猙獰。
眼看著列祖列宗耗費四百余年的時光,做夢都想要找到的地方重新出現在自己的眼前,無憂公再忍不住失態,狂笑出聲。
果然,天命在我!
大統在我!大計可成!
長樂小兒跋扈無狀、安國老鬼不過守尸之犬,這下有了傳國圣印在手,圣朝的復興和再造,難道還不是注定落在我無憂一脈的身上么!
只可惜,笑聲,并沒有能夠持續多久。
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
伴隨著虎符之種的歸來,焰潮之禍的死灰之種,也重新落進了他的手里……可相比起曾經他在深海中發現的模樣比起來,簡直不像是同一個東西!
曾經橙紅瑰麗的焰種之上遍布裂痕,精髓十不存一除了最后那一點死灰之焰以外,完全就剩下一個空殼了!
更加慘烈的,是自己的虎符之種,簡直面目全非!
除了一道道裂痕以外,居然還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缺口,缺口中,絲絲縷縷的黑暗如血一樣緩緩滲出,簡直就好像被狗咬了一口一樣!
其中的大孽之神髓也莫名流失了一大截……
簡直,痛心疾首!
悲喜交加之下,他的神情抽搐著,難以克制,扭曲成一團,到最后,終究是沒有再敢浪費時間。
千載良機近在咫尺!
他死死的盯著那一道開啟的裂隙,已經迫不及待。
很快,余波不休的深海里,那一艘千瘡百孔的巨船便重振旗鼓,筆直的駛入裂隙之中,消失不見。
快了!
就快了!
從今日起,讓圣朝重新偉大!
“……唔?”
天爐之相下,盤膝而坐,托著下巴的工匠似笑非笑:“原來如此,原來還有這么一回事兒啊。”
到底是自己這一脈的乖乖徒孫,青出于藍,實在是青出于藍,就連造個天工都能捅出這么大的樂子來!
一直默默窺屏的天爐無聲咧嘴,眉飛色舞。
未曾想到,這一幫不成氣候的皇朝余孽,到今日,還能給自己帶來這么大的意外驚喜?
連曾經天柱的支點之一,永恒皇朝的祭廟都被刨出來了!
可這背后又有誰在推動呢?
那幾個潛藏人世的大孽之魔?播種者還是收割者?無漏寺那條腦殘?天心會的瘋女人?居然連昔日白邦死的沒幾條的狼都混進來了……
仔細一看,這陣容簡直群英薈萃啊!
這可真是的……
天爐輕嘆著,感慨搖頭,手癢難耐的敲著膝蓋上的拐杖,滿懷期待:你看看,你看看,這么好的事情,怎么就不帶我一個呢?!
工坊之中,宛如空殼一般的季覺猛然抽搐了一下。
終于,睜開了眼睛。
就好像是從宿醉和大夢中驚醒了一樣,復返塵世。汗流浹背的同時,忍不住劇烈喘息。
然后才發現,自己已經被伊西絲送上手術臺了。
渾身扎滿了藥劑。
明晃晃的電鋸和手術刀都快貼臉上了!
“嘖,真可惜。”
伊西絲遺憾一嘆,“這才幾分鐘的時間……我還準備再搶救一下您呢。”
“我覺得,如果你要是不搶救的話,我這會兒都已經痊愈了。”
季覺的表情抽搐了一下,無奈一嘆,拔下了身上的吊針來,活動了一下身體,只感覺剛剛發生的一切恍若隔世。
一時間,都有點搞不清楚自己究竟身在何處。
明明前腳還在鑄造純鈞,后腳就落進焰潮之禍里,大殺特殺,眼睛一眨,又biu一下的,回到工坊里來了。
在回來之前,依稀好像還看到了一條深海中展開的裂縫,和裂縫之后的宏偉風景……
這特么究竟發生了啥?!
反應過來之后,便本能的一拍腦門,終于想起最重要的事情來。
純鈞!
壞了,我純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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