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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羅之主 第八百二十三章 蠱毒不分家
楊香君灑下一小瓶藥水,一座山的蟲子瘋狂搶食,碰到藥水的蟲子直接僵直而死,用不了幾分鐘,一座土山上的虛元蠶被殺得一條不剩。
兩個人先后在八個養蠶的地點走了一圈,所有虛元蠶被殺了個干凈。
到了最后一處養蠶的地點,這里不在懸崖,在山澗,山澗里的虛元蠶明顯比懸崖上的蠶個頭要大,這些蟲子應該是快養成了,準備交貨的。
可再大的虛元蠶也擋不住無妄燼,一瓶藥水過后,只剩下一片戶首。
李伴峰想知道虛元蠶的源頭在哪:「咱們去把蟲子的巢穴徹底毀了,來個斬草除根。」
楊香君搖頭道:「這東西可除不了根,這是虛元之地,虛元蠶屬于天生地長之物,殺不干凈的。
我給你多留下些毒餌,保證這地方以后不能再養虛元蠶,如果她們另換到別的地方飼養,這個誰也擋不住。」
李伴峰拿起了一條虛元蠶的戶首:「一條虛元蠶長到這么大,需要多長時間?
楊香君看了看尺寸,這條虛元蠶有一尺多長:「要是在野外,虛元蠶根本長不了這么長,用蠱修特殊的方法培育,估計至少也得一年時間。」
一年時間,說短不短,說長可也不長,就這么放著不管,李伴峰肯定放心不下。
兩人離開了養蠶的高樓,李伴峰在高樓旁邊找到了幾座角樓,這些角樓比其他角樓的尺寸要大,但做工用料要粗糙的多,衛生環境奇差無比,以李伴峰在囂都的經驗來判斷,
這里是隸人居住的地方。
李伴峰在角樓附近徘徊片刻,嘴里念念有詞:「蠱毒,是一家—」
楊香君走到近前,仔細聽了片刻,問道:「你剛說什么是一家?」
李伴峰道:「我說蠱毒是一家,你說有沒有道理?」
楊香君一愣:「這是什么道理?我跟你說過,藥修和毒修算一家,蠱修和毒修沒什么相干。」
「你太狹隘了!」李伴峰對著道門之間的關系有著不同的理解,「藥修和毒修已經走向了完全相反的道路,但蠱修和毒修相似之處卻越來越多。」
楊香君拿看團扇,連連搖頭:「蠱修和毒修沒有什么相似之處,蠱毒和正經的毒術也是兩回事,蠱術重點在于操控,毒術的重點在殺傷,這兩個道門從來就沒有相似過———”」
他解釋的如此認真,可李伴峰一句都沒聽,他依舊在角樓周圍不停的念叨:「蠱毒不分家,有敵一起殺!」
楊香君上前攔住了李七:「瞎念叻什么?這和我們道門有什么相干?事情辦完就趕緊走吧!」
李伴峰還沒想走:「急什么,我還得檢查一下蟲子死沒死絕。」
他到各個養蠶的高樓里又走一遍,確定蟲子都死絕了,又跑到隸人居住的角樓周圍轉上兩圈。
轉圈的時候,他一直在絮絮叻叨說話,楊香君也沒太在意。
隸人們都在熟睡,李七說的這些,他們也聽不見。
可楊香君沒想到,這些話,熟睡的隸人們都能聽得見,因為李伴峰手里一直著夢德。
跟著李伴峰這多年,夢德吃香喝辣從沒被虧待過,有夢倩在的時候,夢德無從施展,
夢倩不在的時候,夢德的手段多了去了。
她在利用夢境重復著李伴峰的話,但在夢境里,說話的不是李伴峰,是毒修老祖楊香君。
楊香君在眾人的夢境之中反復說道:「蠱毒不分家,有敵一起殺!」
旁邊有四男四女八個人,各自拿著一面旗幟,搖旗呼喊:「跟著毒修老祖殺敵呀!」
這八個人的作用是為了讓做夢的人記住毒修老祖的衣著和長相,夢境里的蠱修們,有的緊了拳頭,有的躲到了遠處,還有的一臉麻木,仿佛不是在跟她們說話。
李伴峰沒時間勸說她們,且把夢境留下,自己帶著夢德又去了隸人的下一處住所。
等把所有隸人的角樓全都走了一圈,已經到了四點半,隸人們該起床干活了。
楊香君催促道:「咱們該走了,你念叨了這么多遍,她們要真敢打是她們造化,要是不敢打就只能算她們活該。」
李伴峰搖頭道:「現在走不了,離開咒蠱墟的道路還沒開啟。」
楊香君一愣:「有這一說么?這道路還分時候?」
李伴峰道:「不信你就自己走。」
楊香君沒法自己走,他不知道離開咒蠱墟的路該怎么走。
李伴峰道:「咱們就等到五點鐘,等她們上工了,咱們看看有沒有漏網的蟲子,只要沒有,咱們立刻離開。」
楊香君看了看前方的山澗,又看了看身后的樹林:「咱們在林子里躲著吧,林子里好互有個遮掩。」
李伴峰覺得沒必要:「你是一門祖師,還沒有隱身法么?在這群修者面前還用什么遮掩?」
楊香君可不敢托大:「這是一群咒修,萬一中了殃劫,以后可要吃大虧。」
「你不是喝了無妄燼,能防得住殃劫么?」
楊香君搖頭道:「只有高層的咒術是用虛元蠶做的,低層的咒術許是用別的蟲子做的,無妄對別的蟲子沒用處,我還得另外換藥。」
「那就換唄,你是毒修祖師,還能缺藥?」
「我可不敢冒這個險!這是咒修老巢,成百上千的咒修一起下手,成百上千的殃劫一起往身上撲,萬一藥不夠了,我可真就沒命了,」楊香君看向了李伴峰手里的雜志,「我還是鉆到這書里待著吧。」
李伴峰展開雜志第三頁,把楊香君收了進去,他沒去樹林,就在山澗旁邊靜靜看著。
到了五點鐘,幾名咒修女子先起了床,提著鞭子到了角樓里,把正在熟睡的隸人們打醒了。
「你們還想睡到什么時候?豬都沒有你們能睡!都給我起來!」
「我給你們兩分鐘時間,起不來的都給我喂蟲子去!」
「不挨鞭子不動彈,你們真特么屬牲口的!」
隸人們還沉浸在夢德制造的夢境之中,看到毒修祖師沖著她們揮拳呼喊,原本大多數人都在觀望,甚至在躲避,可等被打醒的一刻,有些人拳頭硬了。
幾名蠱修面面相,剛才的夢境如此真實,她們想講給彼此聽聽。
可起床的時間如此緊張,根本沒有閑聊的機會。
一群人渾渾噩噩,離開角樓準備上工,李伴峰叫出了放映機,制造了一段影像。
毒修祖師楊香君,站在角樓外邊,沖著眾人高聲呼喊:「蠱毒不分家,有敵一起殺!」
在楊香君身后,有四男四女八個人正在搖旗。
在楊香君的身前,有上百名咒修朝著放映機制造出來的影像施展咒術。
這群咒修應對的挺快,突然冒出來這么一位祖師,不管什么來歷,先打了再說。
李伴峰趁著她們出手的間隙,和趙驍婉一左一右,沖進了咒修的陣型之中。
咒修們大多沒反應過來,只看到兩道黑影在她們身邊游移。
有一名作戰經驗相對豐富的老咒修高聲喊道:「在身邊放咒,把自己護住———”」
話沒說完,唐刀出鞘,一刀砍了那老咒修。
旁邊還有兩人,年紀不小,身份不低,她們也想重整陣型,被唐刀一刀一個,砍掉了腦袋。
沒了領頭的,咒修一時間不知該沖著哪里出手,李伴峰趁亂出了一腳踏破萬川,咒修倒下去一大片。
娘子在人群中不斷低吟:「蠱毒不分家,有敵一起殺,跟著毒修祖師沖啊!」
聲音震人心魄,有不少靠近趙驍婉的人,直接被震死在當場。
一名咒修看了看毒修祖師的模樣,又聽了聽毒修祖師的聲音,感覺圖像和聲音不是一個地方出來的。
這里有障眼法!
這名咒修高聲喊道:「不要攻,取守勢!」
這個思路是正確的,現在敵人虛實難辨,取守勢,拖時間,等人來支援,才是上上之選。
「你們也別閑著!」她回身沖著蠱修呼喊道,「把蠱蟲準備好,說你呢,聽不見?」
身后的蠱修好像真沒聽見,都目光呆滯的看著她。
這名咒修搶起鞭子要打,鞭子還在半空,她突然捂住胸口,嗚哇一聲,吐了一地,在嘔吐物之中,有大量形似米飯粒的蟲子。
已經有人對她用過蠱術了,而且還不止一個。
帶著的蠱修,不斷對咒修使用蠱術,她們要和毒修祖師一起殺敵。
她們認識毒修祖師么?
不認識,但這不重要。
她們過得不是人過的日子,昔日咒修和蠱修之間以姐妹相稱,哪成想姐妹得勢之后,
下手會如此狠毒。
而今在咒修的折磨之下,蠱修活的連牲口都不如。
只要有個人能帶著她們拼出一條生路,認不認識這人并不重要,有沒有理由也不重要況且人家毒修祖師的理由很好,蠱毒不分家呀!
有不少蠱修帶著已經和咒修撕扯在了一起,李伴峰拿著鐮刀把逐一砍斷,廝殺須臾,咒修折損慘重,立刻撤退,趙驍婉用低啞的聲音喊道:「窮寇莫追,隨我來。」
放映機該換了投影的方向,讓蠱修祖師的影像帶著眾人往下一處養蟲子的高樓跑。
這一處的蠱修剛發現她們飼養的虛元蠶都死了,也不知道該怎么交代,按照咒修給她們定下的規矩,養死了整整一窩,她們幾個人都得跟著賠命。
慌亂之間,忽聽外邊大亂,一群蠱修高聲呼喊,已經沖到了樓下。
「蠱毒不分家!有敵一起殺!」
夢里是真的!
蠱修們看了看眼前死去的蟲子,又看了看慌急應戰的咒修,又看了看樓下殊死拼殺的咒修。
都到了這一步,她們自然知道接下來該對誰下手。
「姐妹們,跟著毒修老祖一塊拼呀!」
蠱修們從屋子里沖了出來,和回廊上的咒修打在了一起。
村子里一片混戰,所有蠱修都想追隨毒修老祖,可毒修老祖也有問題。
這是放映機做出來的影像,能喊,能打,但不會放毒。
不會放毒哪還是毒修老祖?這樣下去遲早會讓人看出破綻。
李伴峰拿來了雜志,把真正的毒修老祖楊香君給放了出來。
放映機立刻關了影像,楊香君看著眼前的亂戰,聽著耳邊的呼喊。
他回頭看了李伴峰一眼:「你這瘋人,到底要做什么?」
李伴峰指著眾人道:「她們都是追隨你殺敵的!」
「你自己在這兒瘋吧!」楊香君撒腿就跑,趙驍婉改換了女子聲音,喊道:「跟著祖師爺,接著沖!」
楊香君用一片毒霧遮擋了身形,讓身后的咒修看不見他。
李伴峰用執炬夜行之技,把楊香君點的亮!
楊香君亮了,不打也得打,否則會被咒修圍攻,
看到楊香君和咒修拼命,蠱修們熱血沸騰,老祖身上那耀眼的光芒,讓眾人戰力倍增。
有趙驍婉指揮戰斗,再加上李伴峰和楊香君助戰,蠱修雖然在武器上吃虧,但打了整整一天,生生把村子奪下來一半。
到了晚上,蠱修們在村子里找到了米酒,每人盛了一碗,進獻給毒修祖師。
楊香君喝了一肚子米酒,對李伴峰道:「你把我拉下水,對你到底有什么好處?」
李伴峰解釋道:「這可不叫拉下水,我是給你攢了一份功業。」
楊香君笑一聲:「老弟,你跟誰說話?我需要什么功業?我這人只相信拿錢辦事,
喬毅給我封王封侯,我都不稀罕!」
李伴峰道:「別人封賞的功業,自然沒什么意思,可你把蠱修和毒修變成了一家,這份功業可是你自己掙出來的。」
楊香君四下看了看,壓低聲音道:「別瞎說,蠱修和毒修不是一個機理,合不到一塊去!」
李伴峰嘆道:「天下道門的機理各不相同,有些道門的機理明明相反,不也能硬往一處合么?」
「機理相反,還怎么往一塊合?」楊香君不想聽李伴峰胡扯,「我知道,你是不打算讓我出去了,可我告訴你,這邊的渾水我也不,我明天找個地方躲起來,看你們誰能找得到我。」
李伴峰手捏著下巴,看著楊香君:「楊兄,我在你身上裝了記號,你非得把事情做絕,也別怪我下手無情。」
楊香君面帶不屑:「你個旅修能做出來什么記號?你當你隨口蒙我一句,就能嚇得住我?」
李伴峰朝著楊香君豎了一下拇指:「帶種,要不咱們賭一把?」
楊香君輕蔑的笑了兩聲,隨即又覺得有些委屈:「你為什么非要難為我?你無非就是想來咒蠱墟搗亂,這事兒你找不到其他人了么?」
李伴峰起身,看著強打精神的哨兵和許多已經睡去的蠱修:「我找了,實在沒有比你更合適的人。
你能克制恨無由,你對她知根知底,你還和她有仇,這個領頭搗亂的非你莫屬。」
楊香君用中指和無名指撩了一下發絲,挑起眉眼,看著李伴峰道:「李七,我還就實話告訴你,我這個人不記仇,誰給的錢多,我就給誰辦事兒。
改明天,恨無由若是愿意花錢雇我,我立刻投降,幫著她一起養蟲子!」
李伴峰一愣:「這次偷襲魯老板,難道不是恨無由雇你來的?」
「她怎么肯雇我?」楊香君苦笑道,「她躲我還來不及,她一輩子最恨的就是我,我是被喬毅雇來的。」
喬毅?
這個操作就讓人費解了。
李伴峰道:「喬毅知不知道你有無妄燼?」
楊香君想了想:「應該知道吧,他是那么鎮密的人,這種事兒肯定會提前調查。」
「他知道你有無妄,還敢把你往我手上送?」這是最讓李伴峰迷惑的操作。
虛元蠶不好殺,楊香君有殺了虛元蠶的手段,喬毅這個時候把楊香君派去了墨香店,
等于給李伴峰送了把刀。
雖說李伴峰和喬毅交情不淺,但喬毅也不至于這么貼心吧?
李伴峰問楊香君:「你知道恨無由在哪么?」
「當然知道,」楊香君抿著嘴,嬌嗔的看了李伴峰一眼,「恨無由就在墨香店,血牙怪就是恨無由,七爺,你真以為我什么都不知道,就敢來墨香店接生意?」
李伴峰更不理解了:「如果你什么都知道,喬毅就更不該讓你來墨香店了,你一旦落在我手里,得給喬毅造成多大損失?」
楊香君嘴角一撇:「這話說的好看不起人,誰能想到我會落在你們手里?李七,你拍著良心說,單打獨斗,你一定能打得過我么?」
李伴峰從書里抽出根鐵棍,楊香君連連擺手道:「我就是打個比喻,喬毅肯定沒想到我會被你們生擒,他把我派去墨香店,主要是為了牽制恨無由。」
「恨無由不服管束么?」
「恨無由性情和單成軍一樣,普天之下誰能管得住她?」
話說的看似有道理,可李伴峰總覺得有問題。
想要牽制恨無由,非要選楊香君么?
恨無由算是桀驁不馴的下屬,楊香君純粹一個雇傭軍,要說楊香君比恨無由可靠,李伴峰是不信的。
「李七,能放過我不?」
李伴峰搖搖頭:「我真的沒想害你,我是有心要幫你,你身為一門祖師,到了這個年紀,還做傭兵這種營生,你自己想著不覺得寒?」
楊香君白了李伴峰一眼:「我不覺得寒,怎么不都是活著?
李伴峰指著一群蠱修道:「現在她們祖師沒了,靠山也沒了,你帶她們打出一片江山,這不也是一段佳話?」
「什么佳話?等她們日子好過了,還能不能認識我都兩說!」
楊香君起身,拍打了一下身上的積雪,看著眼前一大片蠱修,目光有些深邃:「生意都到這了,不做也不合適,我答應你帶著這群蠱修鬧一場,可有三件事,你也得答應我。」
「你盡管說。」
「我是幫你打仗來的,吃喝用度你得想辦法供應,我也不能白干活,一會兒我算算酬勞,拉個清單,真金白銀也不能少了我的。」
李伴峰點頭道:「我答應。」
「第二件事,打仗要看家底,內州的家底可不薄,我要是打不過了,你得保證我全身而退。」
李伴峰再點頭:「我答應。」
「第三件事,讓這些蠱修再睡兩個鐘頭,然后分批撤出村子。」
李伴峰沒理解:「好不容易打下了一半的村子,為什么要撤出去?」
「要真想打,我能把這村子全打下來,但這村子守不住,」楊香君拿著樹枝,在地上畫了一幅村子的草圖,「咱們先看地勢,再看糧食分布,再看村里村外的道路,這都是不利于防守的所在—.」
楊香君講起兵法,思路非常清晰:「你若不信,且問問那個會打仗的女子。」
李伴峰裝糊涂:「你說哪個女子?」
「還能是哪個女子?」楊香君哼了一聲,「就是那個能把天下人羨煞的女子,我要是有她那聲音和身段,縱使長相比她差了一些,我也心甘情愿。」
說話間,楊香君拿出來兩瓶藥粉:「一瓶是無妄燼,專門清除高等殃劫的,另一瓶叫無妄灰,兩瓶藥粉一起吃下去,身上的殃劫肯定能掃除干凈。」
李伴峰搖頭道:「我剛才加了防備,應該沒有人在我身上中了殃劫。」
「防備有什么用?咒修本身不怎么能打,出手全靠隱蔽,一個地皮修者瞪你一眼,許是都能在你身上埋下個殃劫,你能防得住么?」
李伴峰看了看無妄,這個是肯定不能吃的。
他又看了看無妄灰:「吃了這個,應該不會愧疚吧?
「一樣的,都會讓你后悔生個男兒身。」
「那這兩個就都不能吃?」
「你不能吃,她還不能吃么?」楊香君又朝李伴峰翻了個白眼,稍微整理了一下妝容,找個地方歇息去了。
李伴峰回了隨身居,把無妄燼和無妄灰都交給了娘子:「寶貝娘子,這是毒修祖師送給咱們的藥,能除殃劫。」
趙驍婉打開金晴秋毫,對著自己身子掃視一圈,光她能看見的殃劫就有二十多個,因為這些咒修的技法沒有恨無由那么高明,所以這些殃劫都逃不開娘子的眼睛。
「我且仔細數數,別有落下的。」娘子認真數過,一共二十六個殃劫,其中七個殃劫是用虛元蠶下的,其他殃劫是用普通蟲子下的。
娘子權衡著數目,吃了一點無妄燼,又吃了一些無妄灰,等了不到五分鐘,身上的殃劫全都復現在了皮膚表面,然后靜止不動了。
這些殃劫中了劇毒,它們想逃離毒源,可惜它們沒能鉆破皮肉。
李伴峰一枚一枚殃劫幫娘子摘了下來:「這是個螞蚱,這是個菜青蟲,這是棵野菜,
野菜也能用來下咒么?」
看到了二十六個殃劫,李伴峰一共摘下來二十七個,虛元蠶的殃劫多了一個。
趙驍婉歡喜道:「相公,這是恨無由種下的殃劫,也被毒死了!」
「好。」李伴峰連連點頭。
趙驍婉拿著無妄,對洪瑩道:「瑩瑩,這瓶藥真的好用,你身上的殃劫肯定也能除掉!」
洪瑩驚喜萬分,李伴峰神情有些遲鈍。
趙驍婉道:「相公,你不高興么?」
「高興!相當高興!」
李伴峰確實高興。
可喬毅的舉動他確實看不懂了。
他讓楊香君來,把恨無由的臺拆的稀爛,到底是為了什么?
只是因為恨無由不聽話么?
年尚游把一封書信呈給了喬毅:「主公,血牙怪對楊香君極為惱火,要求咱們給個說法。」
這封信里沒有寫血牙怪為什么發火,書信措辭低俗,言語不堪入目,完全是血牙怪為了宣泄情緒寫來的。
在另一封密函里,喬毅已經知道了咒蠱墟的事情,血牙怪的老巢被打了,她如此惱火,自然在情理之中。
喬毅把書信放在了一旁,見年尚游欲言又止,笑著問道:「有話說?」
年尚游試探著問了一句:「血牙怪,是主公的部下,好歲算咱們自己人,楊香君就是個傭兵,誰給錢,他就給誰賣命,這種人就是把刀子,拿他去捅自己人的心口,不合適吧?」
喬毅微微搖頭:「尚游,不是我要捅她刀子,是李七要捅她刀子,刀子有兩把,這把刀子要是不交給他,他就會去拿另外一把,另外一把刀子無論如何都不能給他。」
這番話,說得年尚游云山霧罩,根本沒聽明白。
喬毅招招手,讓年尚游離近了些:「你帶一隊人手,去毫州,等我命令。」
一聽亳州,年尚游一陣緊張:「主公,你是想對欽差大人—”」
喬毅點點頭:「是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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