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你真是混正道的料

仙工開物 第406章你真是混正道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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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神蛻遺寶？

這是神明使用了自己的力量、神通，導致事物發生了性質上的變化，和本性完全不同，充滿了神性。

神明，神而通明。

神明是掌握天地道理，執行法則的存在。

神明常常都擁有神通，也能鋪陳道場。

道場中蘊含豐富的道理，能夠改變一片地域，制造出獨特的環境。身處在自家道場中的神明，能發揮出最強的威能。

但同時，因為道場時刻在闡述道理，所以神明立身根基，也在對外展示。碰上悟性超凡的敵人，在自家道場中拖久了，很可能資敵，讓敵人發現神明的破綻。

神蛻遺寶也是類似的情況。

像地府判官留下的這半片鏡子，就是祂使用了某種神通，充斥的道理一時間沒有散去，暫時還凝結著，形成實體。

打個比方，這就像是有時限的秘籍。伴隨著時間的流逝，道理會逐漸散去，神蛻遺寶也會逐漸消失。

但在此之前，神蛻遺寶能夠讓幾乎所有修士有所領悟。當然，悟性越高的修士，收獲可能就越高。

孫靈瞳、寧拙對神蛻遺寶并不陌生。

因為在陰間，他們為灰骨老人收尸之地，就獲得了大量的神蛻遺寶。就是那些鬼神戰死的軀體。

但這些和地府判官留下的，既相同，又不同。

相同的是，它們都是神明被請動，灌輸神力，運用神通，戰敗后遺留下來的。

不同的是，前者是紙人，后者是木神像做承載的基體。

這些紙人來源于白紙仙城，追根溯源乃是煉虛級大修玄素書生的手筆，十分高端，至今沒有消散的跡象。

但同時，也難以讓人參悟。

木神像遺留下來的這半片鏡面，已經開始有逸散的跡象了。但反過來，它的隱秘對外敞開，任由他人參悟。

寧拙想了想后決定：“老大，你的悟性比我強，你先來參悟這件神蛻遺寶。”

依兩人的緊密關系，孫靈瞳自然不會跟寧拙客氣，直接點頭：“時間有限，的確由我先來是最好的。”

“不過，為了確保更有成果，你先來教會我頭懸梁、錐刺股，還有把會意筆也借我用用。”

寧拙點頭，毫不猶豫：“當然！”

兩人的交情可不只是過命這般簡單，寧拙就連火葬般若解靈經，都能給孫靈瞳分享。

寧拙悉心傳授，孫靈瞳學得很快。

連續練習的過程中，寧拙也在時刻為他矯正。等到第三次，孫靈瞳自己已經用得有模有樣，毫無差錯了。

“我再來練習幾次，然后和你討論。”孫靈瞳打發了寧拙，決定自己琢磨。

寧拙便來到陣內空間的另一邊，開始搗鼓起樂器。

這些魔修有不少人都有樂技，魔修功法中很多都以聲音的形式來催發的。事實上，佛門有獅子吼、天龍禪唱、大小雷音，道家有云笈天籟、玄都驚神律、碧海潮生曲，儒家有浩氣長歌、春秋回響，兵家有催敵戰鼓、破陣曲、十面埋伏音。

佛門偏重于剛猛破邪、慈悲凈化，道家偏重引動自然之力，儒家重秩序，講人文，兵家偏重實戰，激勵士氣。

魔修樂技和它們相比，顯得詭譎多變、惑人心神、多能引動負面情緒和欲望。

接下來，寧拙連續動用焚魂渡舟術，對孫靈瞳買下來的所有魂魄，都實施了正義的懲罰。

他獲得了許多魔修樂技。

比如九幽塤，吹奏時，要注入自身的精血和魂魄，音色嗚咽凄厲，如萬魂同悲。中招者心神被負面情緒淹沒，斗志瓦解，血淚流淌不休。

又比如妙樂琵琶。撥動琴弦發出銷魂低吟，樂音聽起來華美動聽，極具誘惑力，能讓人放松警惕，沉浸在虛幻的愉悅中，然后在極致的快樂中死亡。

還有魘語骨笛。這個需要特定的骨笛法器，才能演奏出來。笛聲尖銳、扭曲、變化無常。仿佛是無數混亂的囈語、尖叫、狂笑、哭泣的迭加，能直接沖擊聽眾意識，植入混亂且逼真的恐怖幻象。

這些經驗，寧拙就仿佛是自己用過的一樣，非常生動，印象深刻。

“看似選擇眾多，但其實能用的沒有多少。”寧拙苦惱一笑。

這些手段的魔修風格過于濃郁了，和寧拙很不相搭。

最終，寧拙選擇了箏。

裂帛凌遲箏！

這項樂技采用極多的掃弦，迸發出來的箏音極其尖銳，仿佛燒紅的玄鐵錐，狠狠鑿進耳蝸，直貫顱腔！

迸發出來的音波化作一道道無形的利刃，有碎甲的威能。道道音波襲身，能將敵人凌遲處死，十分殘忍，充滿魔修酷烈的風范。

寧拙盤坐在蒲團上，閉上雙眼，想象自己有一把古箏。他雙手懸空，十指翻飛，在想象的琴弦上撥攏掃拂。

與此同時，他暗中催動裂帛凌遲箏這項樂技。

這不是什么功法，而是類似法術。只是寧拙沒有實體樂器，沒有適配的功法，只能暫用五行法力頂替，催出一道道金木水火土五色的音刃。

一時間，五色音刃交替飛舞，交相閃爍，場面上倒是挺好看、熱鬧。就是實際威能，讓寧拙暗暗搖頭。

不多時，陣外有人扣陣：“寧拙公子，古箏給您買回來了。”

是廚老。

寧拙選中樂技之后，就立即飛信，對外聯絡，安排了廚老立即出門采購。

大頭少年仍舊盤坐在蒲團上，雙眼睜開一條眼縫，神念散發，調動洞府玉牌，操控演武陣，打開一條縫隙。

廚老有些驚疑。他站在陣外，看著法陣變化，經驗豐富的他立即發現，這演武陣有點不對勁，展開的空間縫隙也毛毛躁躁。

雖然只是驚鴻一瞥，但卻見陣內空間有些狼藉，似乎經歷過一場惡戰。

廚老雖然也是受到白紙城主指引，跟到寧拙身邊，但他也是真心念寧拙的好，連忙詢問：“公子，你還好吧？”

寧拙輕輕一笑：“還好，和我的書童練手了一番，并不盡興。這演武陣不太結識。”

廚老忙道：“這就好，這就好。”

暗地里卻有些咋舌：“公子和他的書童，都只是筑基期。這法陣我也了解，按照常理，承載兩個筑基期修士的戰斗，是很穩妥的。”

“除非是達到金丹級數的戰力。”

“公子能爆發出金丹戰力，我不感覺奇怪。他已經換得石牌，放眼整個萬象宗，也是最杰出的那批新人之一。”

“只是沒想到，他的小小書童也有幾把刷子。”

廚老的認知中，孫靈瞳一直都是寧拙的書童，自然而然就有些看輕后者了。

同時，寧拙換得石牌的事情，在回來之后，就告知了廚老、青熾和公孫炎，三人都由衷高興，更覺得跟隨寧拙，是一件前途光明廣大的事情。

寧拙拿到古箏，發現是一件法器。

廚老太貼心地在古箏上，貼著一封飛信，信中告知寧拙購買的渠道和價格。

原來，廚老領命之后，立即動身，前往最近的通商堂口，直接購買了一把古箏。

通商堂不愧是萬象宗的十六堂之一，買賣的東西種類繁多，猶如天上繁星。古箏這種樂器，算不上小眾，因此買到并不困難。

寧拙這次有了實際意義上的古箏，立即著手練習。

他練習了一遍，在最后的一部分，就彈奏得相當流暢了。就連另一邊的孫靈瞳也被寧拙的動靜吸引，投來目光。

等待練習完第二遍，寧拙已經彈奏得十分熟練、從容，仿佛在古箏上有好幾十年經驗的老樂師了。

可他今年才十七歲啊。

孫靈瞳看到這里，連連搖頭，由衷感嘆：“小拙，你真的要起飛了！這種進步的幅度，簡直匪夷所思。”

寧拙雙手微按古箏，讓一切箏音消弭。

他看向孫靈瞳，帶著興奮之情，坦誠地交流心得：“我不覺得這是接觸新事物，反而像是許久沒有碰琴的老人。當我雙手十指剛接觸到琴弦的時候，就有一波波的熟悉感傳來。在在之后，這種感覺連綿不絕。”

“我的內心早已對古箏極其熟悉，只是讓我的肉身熟悉記憶深處的每一個動作，熟悉如何使用古箏而已。”

這種進步幅度，真的有些恐怖了。

大頭少年也難免有些激動。

孫靈瞳雙目閃爍精芒：“所以，白紙仙城對小拙你非常重要！”

寧拙也頷首，一臉肅容：“是的！我們若是能掌握白紙仙城，不僅能從那里，更低代價地穩定地收獲大量的魂魄，并且運用焚魂渡舟術之后，還很可能增長陽天的功德！”

更低代價！

穩定！

還有大量。

這幾個詞放在一起，直接將白紙仙城提拔到最高層次。這對寧拙的修行，意義極端重大。

損害陰天之物，很可能會獲得陽天青睞，這是之前對付忘川府君時，已經用事實驗證過的。

孫靈瞳眉頭微皺，眸光也變得銳利：“所以，若是萬象宗的高層要染指白紙仙城，我們該怎么做？”

寧拙微微一笑：“這正是我們的機會。”

“首先，萬象宗乃是超級門派，我們不可能對付得了它。”

“其次，矛盾和沖突是不可避免的。但我們只要加入萬象宗，就能將這樣的外部矛盾，轉化為內部矛盾。完全可以借力打力，比如現在的儒修群體、誅邪堂就是最好的實例。”

單靠寧拙、孫靈瞳這幫人，即便加上青焦軍，也肯定打不過萬象宗的。

打不過就加入！

寧拙行事極其務實，也相當的靈活。

“最后，白紙仙城可是有城主的。萬象宗乃是飛云國的勢力，也不能盡情出手。我們現在的位置非常關鍵，且具備優勢，正可以參與到這種博弈中來，兩頭交好，又能借力打力！”

孫靈瞳擊掌贊嘆，笑起來：“我明白，我明白。在萬象宗，我們將白紙仙城當做籌碼，來和高層交涉。而到了白紙仙城，我們又能依靠萬象宗，來和白紙城主談判。”

“好手段啊，好手段。”

“小拙，你真是天生混正道的料！”

寧拙哈哈一笑：“我生來就是正道啊，老大。”

笑容收斂了一些后，寧拙又道：“可惜，老大你沒有天資本我，否則也能這樣極速進步。”

孫靈瞳搖頭：“我只對偷盜有熱忱，感興趣。但天底下最擅長偷盜的，幾乎都來源于不空門。我怎么可能對我的同門們下手？”

“小拙，你好好學習，不斷進步，將所學所知都融會貫通，相應的境界就能積累出來了。”

“到時候我跟著你學，你傳授我真意，提拔我的境界，這樣更直接啊。”

寧拙點頭，這的確是個辦法。

他的五行境界，不就是這樣提升上來的么？

寧拙沉思：“這樣一來，我還要向儒修們討教，他們如何教學，如何教導他人的法門。傳道、授業、解惑，在這個方面，儒家比其他流派都擅長。”

“這次的飛云大會，真的是機緣重重，多得數不過來。”

“眼下就是最好的機會，待我安排一下，做出一些刻意行徑，就能讓那些儒修幫我一把，設計出對應的興云小試了。”

這是寧拙和儒修門已經建立好的默契。

孫靈瞳則有些疑慮：“小拙你已經換了石牌，儒修們一定會得知的，不知道他們的態度是否會產生變化？”

寧拙自信一笑：“即便發生變化，他們不愿再來捧我，也不打緊。將來的日子還很長，我們又有溫軟玉這樣的朋友，討教一些儒修法門，難度不大。”

“的確如此。”孫靈瞳點頭，又道，“求人不如求己，其實還有一個辦法。”

寧拙嗯了一聲：“老大，你是說你之前提起過的那個魔道儒修？”

“沒錯。”孫靈瞳說到這里，雙目就在放光，“我第一次聽聞《圣人大盜經》，心靈就有觸動，對這門功法極感興趣。”

寧拙面色微變，頓時重視起來：“既是如此，那不管多少價格，我們都全力買下就是。”

當初在火柿仙城，寧拙愿意為了孫靈瞳，冒死救援。這點錢財，自然不在話下。

孫靈瞳擺手：“沒必要這般，我們完全可以先探查一下相關情報，再做決定。雖說修士的心靈觸動，時有靈驗，但不準的時候也蠻多的。”

寧拙緩緩搖頭：“老大，你別忘了，我們從地府得勝并未多久，身負陽天功德，氣運應該正旺。這種情況下，我們的靈感觸發，都要引起重視的。”

孫靈瞳：“這倒是。”

他嘻嘻一笑：“這話在理，我對《圣人大盜經》更感興趣啦。”

這對異姓兄弟商量妥當，又交流了一番儒學心得，便悄然分別。

孫靈瞳帶著神蛻遺寶，再次秘密前往漱玉齋，打算利用洛書書頁，幫助自己參悟神蛻遺寶。

寧拙則吩咐下去，讓公孫炎去挑選神像用材，打算自己這邊秘密制作出神像，然后請神。

之前的神像已經毀了，他需要重立神像，才能讓功業浮屠塔重新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