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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工開物 第68章原來如此
“五行神主?!”寧拙連忙將神識覆蓋到鐘乳石中去。
結果卻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甚至,就連五行神主的影兒都沒撈著。
一切好像只是幻聽而已。
但寧拙目光如隼,在這一刻,他已然確定了自己一部分的猜想——萬妖洞這里的確是有蹊蹺的!
“賢弟?”令狐酒看到寧拙神色異常。
寧拙看向令狐酒:“兄長,我剛剛竟聽到了五行神主老前輩的聲音。之前,正是他兩番出現,先是傳授我神功,后提拔我五行的境界。”
寧拙也不隱瞞,直接將五行神主剛剛的話,都說了一遍。
“竟有此事?!”令狐酒大感驚奇。
兩人圍繞著被指點出來的鐘乳石,仔細查看。
他們的神識來回掃視,都沒有發現這個鐘乳石有什么異常。
“賢弟,五行神主老前輩的原話,就是指的這處鐘乳石?”令狐酒想要再確認一下。
寧拙皺起眉頭:“的確,之前的傳音就是從這鐘乳石發出來的。但任憑我如何查探,它似乎就是一個普通的鐘乳石。”
和周圍的眾多鐘乳石相比,這個鐘乳石并不特殊。它扎根在洞壁的頂端,一路下垂,表面布滿了細膩的紋理,宛如流淌的水波,透出一種古老而神秘的氣息。
鐘乳石表面相當潮濕,石頭末端一顆水滴逐漸凝聚。
水滴逐漸漲大,然后脫離石柱,輕盈地向下墜去。它穿透靜謐的空氣,似緩實快地砸在地上,發出輕微的“滴答”聲。
這一瞬間,寧拙、令狐酒雙雙恍惚了一下,同時感受到這滴奇妙的水滴,像是時間的化身,承載著萬千年前的隱秘,卻又帶著清新的氣息,從形成、墜落到粉身碎骨,一瞬即為千年!
寧拙、令狐酒雙雙對視,均看到彼此的驚奇神情。
寧拙低呼:“原來,鐘乳石本質普通,這水滴才是關鍵!”
令狐酒則感嘆道:“厲害!在水滴下落的剎那,我感受到了一個古老法陣的森嚴氣息。我從這里路過,絕對超過百次。從未想過,隱秘門戶就隱藏在水滴中。”
“進入其中的機會,只有水滴下落的這段時間。”
“這究竟是個什么法陣?”
寧拙也微微搖頭,表示沒有聽說過。
倒是機關游龍中,孫靈瞳卻傳音道:“我想起來,師父曾經跟我提過……這很可能是玉漏猶滴陣。”
“這個陣法蘊含時間、光陰的道理,能夠極大的延緩法陣中,光陰的流逝,做到相對的延壽。但必須布置在黑暗的環境中,要少光,乃至無光。”
“之前,小拙你不是提出疑問,五行神主的壽命問題嗎?或許這個法陣就是答案。”
寧拙、令狐酒商量了一番,當即決定一同前往法陣之中。
水滴墜入,兩人神識死死鎖定,一齊撲入。
在兩人的視野中,水滴越變越大,頃刻間,從水滴轉變成了山丘大小。
從外來看,卻是水滴綻放奇光,將兩人照住,令兩人體型迅速縮小,鉆入水滴之中。
滴答。
下一刻,水滴墜落到巖石地表上,摔成無數細微碎液。
寧拙、令狐酒消失在原地。沒有了他們的法力支撐,光明迅速消散,溶洞再次沉浸在一片黑暗和靜謐之中。
兩人鉆入水滴,進入到了法陣之中。
這是一片光霧彌漫的陣內世界。
寧拙、令狐酒進來后,都站在原地,不敢隨意動彈。
萬里游龍當中,孫靈瞳則發出一聲驚呼:“陣內還有一陣!這是陣中陣啊。”
“玉漏猶滴陣已經十分高端,卻只是外陣。老弟,你千萬小心,這座內陣定然更加不同凡響!”
身旁,令狐酒也驚嘆道:“陣中陣!寧拙賢弟,愚兄在陣法上涉獵極少,對劍法、品酒最有研究。不敢隨意亂動,你先瞧瞧這陣吧。”
寧拙左右觀望了一陣,便見光霧遮蓋視野,五步之外不能視物。
光霧純白一片,但時而又有大片的幽影,一晃即逝。
寧拙擅長機關術,對陣法頗有涉獵,但此時此刻,卻是一頭霧水,辨別不清此陣根底。
“卻也無妨。老大,換你來了!”寧拙傳音。
孫靈瞳嘻嘻一笑:“這種探險最有意思啦,看我的。”
說著,他便催動了天資靈瞳,雙眼綻射盈盈靈光,洞穿白霧,看到更廣闊的空間。
孫靈瞳在陣法上的造詣,比寧拙還要深厚。
寧拙深入鉆研機關術,對陣法并非主修。孫靈瞳卻對陣法,有更深的了解。
一方面,孫靈瞳本身也學過孟瑤音留下的機關典籍,另一方面,孫靈瞳出身不空門,對于盜賊而言,研究陣法是吃飯的家伙。
最后一方面,孫靈瞳比寧拙要年長,有更多的時間鉆研法陣。
孫靈瞳看清楚了很多東西,立即向寧拙傳音。
寧拙微微一笑:“令狐兄長,我分辨出來了。且和我一同走。”
寧拙伸出手來,抓住令狐酒的手臂,率先邁步。
白霧陡然洶涌起來,顛倒五感,錯亂方向。
每走一步,寧拙都要調整幾個呼吸。
孫靈瞳也在持續偵查。
走到第六步后,白霧當中出現了一道隱約的洞口。
孫靈瞳道:“這是生路。順著這個洞口走,應當能退出法陣空間,回到外界去。”
“是嘛?”寧拙回頭,準備將這個發現告知令狐酒。
結果一回頭,令狐酒已然消失不見!
寧拙心頭漏跳一拍。
他原以為自己一直把著令狐酒的手臂,結果法陣顛倒錯亂了他的感覺,讓他產生了誤判。
“糟糕,令狐酒迷失在這個陣中了,得回去尋他。”孫靈瞳道。
他承認令狐酒的優秀和性情,且寧拙對令狐酒抱有好感,他愛屋及烏,也欣賞令狐酒。
寧拙此時的神色卻有些奇異,他斷然搖頭:“不!我們先循著這個退路,離開這里。”
“老大,我先進來了。”
寧拙放出機關游龍,自己鉆進去,和孫靈瞳匯合。
“萬里游龍能在這里穿梭虛空么?”寧拙詢問。
孫靈瞳點頭:“我剛剛嘗試了一下,這項能力并未被封禁,仍舊可以使用。”
寧拙點頭:“那就好。”
萬里游龍高達元嬰級數,雖無什么戰斗威能,但論逃逸這塊兒,威能很強,擁有元嬰遠遁虛空的能力,乃是寧拙探索這里的底氣來源。寧拙、孫靈瞳雙雙來到龍首艙,操控萬里游龍,飛向隱約的洞口。
伴隨著他們的前行,洞口由虛轉實,很快,就化為了一處幽暗的山中甬道。
萬里游龍隱去身形,順著山道一路蜿蜒向上。
很明顯能感知到,山道走勢是斜向上的。
山道一片寧靜,并無陷阱,也無妖獸阻道。越往上走,人跡就越明顯。
片刻后,萬里游龍從一口枯井的井底鉆出來。
萬里游龍離開枯井,飛上了半空中。
孫寧二人就見到一片樓臺軒榭、雕梁畫棟。
時不時有人在庭院、廊道中穿梭。
“這里不就是原來山嗎?”孫靈瞳辨認出來。
下一刻,他意識到了什么,猛地倒吸一口涼氣,扭頭看向寧拙:“小拙!!”
“你是否之前就有懷疑,所以特意帶上令狐酒,共探萬妖洞?”
寧拙饒是已有一些心理準備,此時也是一股寒意蔓延心底。
他神情凝重地緩緩點頭。
“原來山本不屬于這里,乃是搬山搬過來的。”
“但古早法陣中,卻有退路,直通于此,這便證明有人早已提前發現了玉漏猶滴陣。”
“而此事中最大的嫌疑者,便是萬藥門的掌門林不凡。”
“他修為高達元嬰級,且掌控著萬藥谷,暗中做成這些布置,對他而言,并不困難。”
孫靈瞳沉默了一下,又有領悟:“多年前,林不凡一力主張,將萬藥門舉派搬遷到萬藥谷來,難道說,他并不只是看中這里的靈泉!”
“他還未徹底掌握這份機緣呢。最好的證明,就是小拙你!”
“你因為五行神主傳法,獲得了《五臟廟靈神功》,又得到了五行境界的巨大提拔。林不凡若是徹底掌握這份機緣,不會如此便宜你這樣的外人。”
“所以,幽思冥釀果然是假酒,花咕子說得沒錯!”
“真正的原因,是這里本身就有大能留下的傳承。所以,小拙你坐到靈隱柳下時,仍舊得到了五行神主的指點。在地下溶洞中時,也聽到了五行神主的聲音。”
“這里埋葬的東西,應當追溯到武帝時代了,和五行神主密切關聯。”
“不,還不只是他!”
“令狐酒曾經說過,他也獲得過不少指點呢。這其實也是萬妖洞地下埋葬的機緣所致。”
“令狐酒……知情嗎?”
寧拙眼中精芒爍爍:“大概率是不知情的。”
“他也是被蒙在鼓里的人。否則的話,依照他為門派著想的格局和氣度,不會主動贈我幽思冥釀,平白無故地制造出如此巨大的破綻來。”
孫靈瞳點頭:“是的。若他知情,方才答應你共探妖洞,也不會如此爽快。”
“糟糕!”
“林不凡現在知道你了!!”
“小拙,你之前并未隱瞞自己獲得五行神主傳承的事情。令狐酒知曉,他雖然沒有貪圖五臟廟靈神功,但肯定會告知其師。”
“因為,寧家和萬藥門正在談判,商討將來的聯盟。這種情報能夠加重林不凡對我們的重視,他肯定還以為,自己暗中幫了你呢。”
孫靈瞳也是個人精,很快就推測出更多的真相來。
“接下來如何行動?小拙你是怎么想的?”孫靈瞳眉頭緊皺,說出自己的擔憂,“林不凡圖謀這里的機緣,耗費了上百年時間,布局甚大。但到現在,都沒有完全掌控。”
“可見這里的機緣非同小可。且從小拙你近期的收獲來講,更說明這里的機緣價值極巨。”
“林不凡已經知道,我們接觸到了一些隱秘。現如今,我們秘探妖洞,必定會被林不凡發覺的。”
“他會允許我們染指這份巨大的機緣嗎?”
寧拙呵呵一笑:“這正是目前局勢的關鍵!”
孫靈瞳深吸一口氣:“應該立即通知你家的金丹老祖了。要我說,應該提前通知才對!”
寧拙苦笑了一聲。
孫靈瞳一怔,忽有悚然之感:“我知道了,絕不能提前通知寧就范。”
“皆因,他已經被林不凡嚴密監控了!”
寧拙點頭:“沒錯。”
“當年,我們寧家舉族遷徙,順著地下暗河,走出萬妖洞,來到谷中,受到了林不凡的熱烈款待。”
“他硬是留著我族,在谷中招待了數月,方才放行。”
“這期間,他一定在暗中調查,查探我族是否有人,發覺了這個機緣。”
“確定沒有之后,他才最終將寧家放走。”
“這一次,我和寧就范先后來到萬藥門,放到林不凡的心里,他定然會產生很多懷疑。”
“是不是當年,寧家族人就有發覺?等到寧家在火柿仙城中站穩腳跟了,就再次來這里探索呢?”
“林不凡很可能這樣猜測:寧家并不知道我林不凡知道這份機緣,所以想要偷偷挖掘。寧家先派遣了家族中最優秀的后輩來偵測,再派金丹老祖打著聯盟合作的幌子,想要找到一個正當理由,長期駐扎,秘密探索機緣。”
“在這種猜測和懷疑之下,我若聯系寧就范,很可能就被林不凡瞬間知曉了。他一定在重點監控我和老祖宗呢。”
“現在,我們要做的,只有一個字——等。”
孫靈瞳雙眼瞇起:“我們已經探查到了玉漏猶滴陣,又神秘失蹤,林不凡該急了。他接下來的表現,將證明他對我們的真實態度!”
“沒錯。”寧拙點頭。
就在他話音剛落的下一刻,天地變色!
轟然間,大陣開啟。
原來山震蕩!
護山大陣隔絕內外,形成一個巨大的光霧,迅速擴張。
在幾個呼吸之后,白色光霧就擴張出去,覆蓋了萬藥谷,將原來山、小爭峰、大爭峰以及藥田山統統罩住。
窗外的景象,吸引了寧就范的注意。他投出神識,疑惑詢問:“林大人,為何忽然開啟護山大陣?是有強敵來犯了嗎?”
林不凡微笑。
他先將第一千八百七十根細針,扎進袁老的身體內,讓它沉沉睡去。
然后,他轉身看向寧就范,眼中閃過厲芒:“寧道友演技不俗啊。”
寧就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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