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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工開物 第33章佛渡苦寒
寧拙又取出了霧秀蘭。
“林姑娘,此是我第一次辭別故里,外出游歷。”
“我途經霧隱山,意欲登高望遠。轉過一角,山霧減去,見得天際云霞變幻,旭日冉冉,群山肅穆,河流蜿蜒。”
“我見到一處峭壁,發現了幾株霧秀蘭。霧秀蘭籠罩薄霧,輕輕搖曳,仿若新的天地在向我招手。”
“我將這些霧秀蘭取了,捧在手中,能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美好感受。天地是那么廣博,生命是如此奇妙,盡在群山和花草之間。”
“正如我此次游歷天下,求教四方,前路雖然漫漫無窮,但也蘊含無數機遇。對此,我心中充滿了期待。”
“那日,在大爭峰的后山見到你時,我的感受和那日登上,何其相似。”
“林姑娘你清麗脫俗,自是霧秀蘭比不上的。只是我私下覺得,那日我在山間采花,又在后來遇見了你,仿佛是一場緣分,是時間的前后照應。”
“或許,霧秀蘭只是經由我手,來與姑娘你相見呢。英雄相惜,美美相憐,當是此理了。”
林珊珊不由被寧拙的這番話所吸引。
寧拙的夸贊,充滿了浪漫,一點都不粗俗。他說出了自己的“真切感受”,更是引發了林珊珊的共鳴。
林珊珊心底生出許多羨慕之情。
畢竟,她這二十一年來,也只是偶爾和父親一同外出訪友,從未自己真正離開門派,外出闖蕩過。
寧拙描繪出來的,獨自一人游歷四方的美好感受,深深地打動了她。
寧拙趁機,向前一步,將霧秀蘭遞了出去。
等到林珊珊反應過來,已然發現,自己雙手已經捧上了一株霧秀蘭。
她心底嘆息一聲,有感而發地道:“前番不知公子你的經歷,如今知曉,方知用意。那我便收下這株霧秀蘭了。”
寧拙朗聲一笑:“多謝林姑娘成全在下的一點妄念!”
寧拙請林珊珊繼續入座,為其斟茶。
他開口道:“我與林姑娘一見如故,現在回想第一次見面,始終覺得是命運的安排,是緣分所至。”
“李景卿、寒洲一事,卻是給我許多啟發。”
“想那李景卿和貴門派合作,買了草藥,大肆售賣,我寧家也有此類需求。”
“或許通過你我二人,牽線搭橋,能讓你我雙方互利互惠。”
“哦?”林珊珊面露些許詫異之色,沒想到寧拙忽然聊到了這些事。
林珊珊雖從小就被父輩、師兄輩愛護,涉事不太深,但亦是大派弟子,從小就有相關的培養。
她立即進入狀態,臉上的淡淡紅暈消退,面露肅容,斟酌語句后,這才給予寧拙肯定積極的回應。
按照寧拙所言,他家擁有元嬰戰力,這就不能等閑視之,需要平等對待。
即便是林不凡本人,也會鄭重其事。
且萬藥門本身戰力不足,一直都在吸納外修,更不會怠慢,做轉友為敵的蠢事。
寧拙順勢提出,想要考察萬藥門的商貨,尋求雙方合作之道。
林珊珊和寧拙交談幾句后,表示很多事情自己不能做主,得先去匯報。
辭別林珊珊后,寧拙開始修行。
他取出蒲團,盤坐下來,閉目冥思,審視自身。
神海上丹田!
他果然見到了許多苦寒真意,徘徊成一團,如云如霧,凄凄慘慘。
苦寒真意被佛光拘束著,從始至終,就沒有滲透、擴散到寧拙的神海之中。
做到這一點的,正是我佛心魔印!
這件法寶渡人為魔,渡己為佛。對外,寧拙能扮演心魔,進行悄無聲息的潛在影響。對內,能謹守自身,把持保障自身念頭的純粹。
苦寒真意進入寧拙的身體內后,就立即觸發了我佛心魔印的自動護主。
所有的真意都被佛光收集,拘束起來,牢牢控制,等待寧拙親自來處理。
寧拙全力以赴,勉強牽動了我佛心魔印的些許威能。
當即,神海中佛光涌現,將苦寒真意不斷消磨、消磨,化為一股純凈無害的感悟,流淌到寧拙的心底。
“苦寒氣、苦寒經……”
寧拙對苦寒經的了解,迅速拔升!
“修成苦難經,能讓人通過受苦受難,極大地增強自身。所謂: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又有先苦后甜,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
“優秀的功法,便是天地道理的一面。”
“學到了,學到了。”
寧拙將所有苦寒真意都消化掉,對苦寒經的了解深刻了許多。
他十分欣喜,將這個好消息傳音給孫靈瞳。
孫靈瞳不外出時,就待在萬里游龍之中。這機關游龍則被寧拙當做腰帶,系在身上。
得到寧拙的喜訊,孫靈瞳也為寧拙感到高興:“有了我佛心魔印,那老弟你豈不是可以薅那些禿驢的羊毛了?”
“讓他們用功法渡你,結果你順勢偷師。妙啊,太妙了!”
寧拙道:“不只是我。我佛心魔印借給老大你用,你也可以啊。”
孫靈瞳點頭:“有意思,等將來有機會,我想試試。”
寧拙又道:“目前,不就有這個機會嘛?老大你可以扮演他人,帶上我佛心魔印,和寒洲交手。”
孫靈瞳道:“我行嗎?要是我的身份或者和你的關系被發現了,豈不是要影響到接下來的計劃?”
寧拙嘆息一聲:“老大,我還不了解你的性情嗎?讓你來到這里,卻始終待在萬里游龍之中,也太為難你了。”
“老大,你一直以來都在幫我。以前在火柿仙城中,也就算了。現在外出游歷,還要為了我的目的,來委屈你自己,我可不想這么做。”
“就算被發現了,也無妨。我們再想想其他辦法嘛。”
孫靈瞳頓有所悟:“我懂了。”
“你剛剛找林珊珊談雙方合作,就是為了找另外一條路。你想要通過利益的交換,來換取胎息靈舸?”
“這可是傳承之寶,代價可不低啊。”
寧拙笑道:“且行且看吧。”
孫靈瞳嘻嘻一笑:“好好好,不愧是我帶出來的。”
“老實說,我的確憋悶得很。來到萬藥谷,早就心癢難耐了。”
“我要出去,大偷特偷!哈哈哈。”
寧拙:“啊?”
孫靈瞳又道:“放心吧,小拙。一來,我有分寸,畢竟是他人地盤,不會輕易涉險被捉的。二來,我看那李景卿很是不爽。對付他,也算是為你出一口惡氣。”
寧拙微微點頭:“老大,切要小心。我可不想從萬藥門的大牢里,撈你出去啊。”
孫靈瞳等不及了,隱著身,從萬里游龍中鉆出來,邁動小腿,就朝外跑。
寧拙傳音叫喊:“老大,帶上我佛心魔印吧。”
孫靈瞳卻擺手:“等等吧,我先找李景卿過把癮!”
很顯然,比起戰斗,他更享受偷竊的快感。
“被孫老大盯上……”寧拙心中暗暗為李景卿默哀。
原來山。
林珊珊來到書房,向其父林不凡匯報了寧家合作之事。
林不凡聽到寧家擁有元嬰戰力,也重視起來。
他沉吟道:“你可以進一步與其接觸,帶他領略一番我派的雄厚底蘊。正好,明日就是散貨的時候,是很合適彰顯我派實力的機會。不要輕易承諾,合作的具體內容,還得等到調查結果傳回來方可。”
林珊珊點頭。
林不凡不著痕跡地瞥了自家女兒一眼,似不經意地道:“你覺得寧拙此人如何?”
林珊珊面泛微笑:“他待人真誠,我能感受到他的真心實意,就像是清晨的陽光。”
“他為人也是光明磊落,這點,從他對待李景卿、寒洲,就可看出來。”
“更難能可貴的,是他謙虛持正的性情。即便有金丹級別的底牌,也要刻苦修行,時刻提升自己。這樣的奮進心,放在他這樣的出身上,其實很少見。”
“從這一點上來看,他能在如此年歲,就擁有超過我的施法功底,是完全正常的了。”
“對了,他還非常懂得報償。還說要送我一份靈符呢。”
林不凡不由輕吸一口氣。
突然間,他有些后悔,方才安排林珊珊接待寧拙了。
話已經說出口,現在撤銷,并不好。
林不凡想了想,便道:“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聽你言語,我對寧拙這晚輩也有了不少好感。只是第一印象,往往需要慎重。”
林珊珊微笑:“爹,我懂。這些道理,你從小就交代給我了。我亦清楚,有關寧拙、寧家的情報,只是他所言,統統都沒有證實。這是其一。”
“其二,即便都是真的。女兒也不會因為心中的好感,而主動退讓門派的利益!”
“爹,你這樣提醒我,未免有些小瞧人了。”
“哈哈哈!”林不凡撫須,暢快大笑,“好,是爹過于操心了。”
“我女兒拎得清!不像酒兒,這么大了,還是渾渾噩噩,貪那杯中之物!”
林珊珊順勢道:“爹,大師兄雖被關押,但我每次探望他,他都關心你老人家呢。”
林不凡冷哼一聲:“老人家?我可不老!”
“況且,這小子有這閑心?”
“去去去,別總想趁著為父心情好,就來求情。”
林不凡連連揮手。
林珊珊撇嘴,只好道:“爹,女兒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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