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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爺爺朱元璋 第105章 藍玉的感激
春暖花開時節秦淮河兩岸楊柳依依,作為京城內最繁華的地段,樹下游人往來絡繹不絕。
河水波光粼粼,映照著藍天白云,河面上一艘裝飾華麗的畫舫緩緩行駛,舫中被打發出來的樂妓們在舫邊嬉鬧著,有人俯身伸手去弄水,便揉碎了一片水中的云朵。
畫舫之內,屏退了外人的永昌侯藍玉與戶部侍郎傅友文正對坐飲酒。
別看傅友文是傅友德的堂弟又是文官,但論起私交來,傅友文跟藍玉可是鐵哥們,兩人關系相當密切。
不過,他們出現在這里,當然不是打算拋開了朝堂的紛爭,沉醉在這美好的春光之中,而是另有要事相商。
藍玉舉杯向傅友文敬酒,笑道:“傅兄,你看這秦淮河春色如何?”
傅友文聞言,跟他碰了碰手中的酒杯,從畫舫二層推開的窗戶望向外面,只見河水清澈,魚兒在水中自由穿梭,岸邊桃花亦是盛開,落英繽紛,宛如一幅絕美的畫卷。
傅友文點頭贊嘆道:“美不勝收,真乃人間仙境也。”
兩人相視一笑,卻沒急著說正事,而是繼續品酒談天,酒過三巡,兩人都有些微醺。
藍玉此時忽然感慨道:“傅兄,你我身居高位,能得此閑暇時光實屬不易,但愿這秦淮河的美景能長留人間,我輩也能常保此心境。”
傅友文深有感觸地點頭道:“藍兄所言極是。”
說罷,兩人再次舉杯相碰,清脆的碰杯聲在畫舫內回蕩。
氣氛已經烘托到這里了,不聊點大事,倒是實在是說不過去。
藍玉用胳膊支撐著案幾,身體前傾,壓低聲音用極小的聲問道:“上次托傅兄打聽這次出征主帥的事情.”
作為當事人,藍玉始終在朝中暗暗活動,想要爭取到這次作為主帥的機會。
因為這些年來他基本都是作為副帥,隨傅友德、馮勝等人出征的,洪武四年隨傅友德平蜀,嶺北之戰給徐達當先鋒,前幾年又參與了征云南,卻始終缺乏獨當一面的機會沒辦法,洪武朝的名將,實在是太多了,前些年輪也輪不到他。
不過這幾年,藍玉明顯感覺到,自己的機會可能要到了,因為他的年紀并不大,今年才四十多歲,跟那些五六十歲的國公們比,正是當打之年,而且他的資歷和輩分還有軍中派系關系都相當硬.他是常遇春的妻弟,從姻親關系上,朱標還得喊他一聲舅舅,更何況,他從青年時便隨著常遇春征戰沙場,基本完整繼承了常遇春在軍中的關系,這一點上常茂都比不得他。
傅友文淡淡一笑,只道:“不負藍兄所托,已經打聽到了。”
“喔?”藍玉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異色。
他也沒想到,傅友文真能把這種機密打聽到,而且還真敢跟他說。
“這次出征,你是主帥,堂兄那邊不會動。”
藍玉捏著玉杯的手懸在了半空中,他先是一怔,旋即就是掩飾地很好的喜色。
“可是穎國公相讓?”
藍玉以為,傅友文是直接問的傅友德。
“非也。”傅友文似笑非笑道,“卻是你這做舅爺的,要好好謝謝那位。”
“雄英?!”藍玉有些出乎意料,他知道陰陽炁海剛剛開啟過一輪,但是圣孫壇上通話的具體內容,哪怕對于他,也是保密的。
現在國朝文武分立,朱元璋也不想讓勛貴們太多干預文官方面的事情,所以哪怕是藍玉這種級別的侯爵,雖然已經是準公爵的存在,但想要獲知某些朱元璋暫時沒告訴他的信息,也得找人打聽。
“不錯。”
傅友文淺淺地呷了口酒水,低聲道:“過不了多久,陛下應該就會召你前去了,這事我告訴你,其實也就是早一兩日的工夫而已圣孫預測你作為主帥會全殲北元朝廷,甚至連時間地點都給了,不過更具體的信息,我便不知道了。”
實際上,這點信息,也是只有侍奉在朱元璋身邊的軍機大臣才有一星半點的機會得知,不過具體傅友文是從哪位軍機大臣口中得知的,他卻不肯對藍玉說。
不過,這些信息已經足夠了。
藍玉懸著的心,終于是落了下來。
這一仗難打,但只要打好這一仗,他不僅能夠進爵國公,而且足以憑借著覆滅北元青史留名!
“有時間地點還有無線電臺,要是打不好,我可真就對不住雄英這么幫了。”
藍玉唏噓片刻,還是自家孩子靠譜,可惜,他那侄女死的太早,如今這太子妃呂氏還有那朱允炆,他是怎么看怎么不順眼。
“非止如此呢,圣孫為了你這一仗,還送了些其他能派的上大用處的東西。”
傅友文當了回可惡的謎語人,可無論藍玉怎么問,都是飲酒笑而不語,極大地勾起了藍玉的好奇心究竟是什么東西,能為這一仗派上大用處?
不過,既然傅友文死活不說,藍玉也就不刨根問底了,他被選為主帥,那這些東西,皇帝肯定會告訴他,只不過是早幾日晚幾日的事情。
安心下來的藍玉,看著畫舫從秦淮河飄進了莫愁湖,卻不由得感嘆:“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只是一想起來雄英如此幫我名揚天下,我卻無以為報,心里不是滋味。”
“嘿。”
傅友文終于喝完了壺中的酒:“伱以為光是你如此嗎?圣孫若是真能回來,那才有咱們的好日子過,要真是朱允炆以后當了皇帝,指不定怎么敲打呢,要知道,空穴來風這四個字可不是白說的。”
藍玉心頭一凜,道:“你是說,預測的未來中,關于削藩的傳聞?”
“不錯,可藍兄你說,削的真就只有藩嗎?勛貴便不會被削嗎?以前太子妃,那是咱們自家的侄女,現在的,那是那幫文官培養出來的,人還沒有個遠近親疏?再說,有其母必有其子,朱允炆跟咱們親近嗎?”
傅友文雖然是文臣,但他是勛貴集團里極少數的那個文臣,他的根還是在勛貴這邊的,所以立場跟傳統的文臣士大夫,顯然是不一樣的。
藍玉點了點頭,這話在理,呂氏和朱允炆,對于他們這些人,也不過是表面恭敬罷了,心里怎么想的誰知道呢?
“可惜了,允熥是三子,如今沒了嫡子的優勢,性格又怯懦,才智也只是中人之姿,無論如何都輪不到他了。”
藍玉也有些無奈,當初選太子妃,勛貴們拿到了優勢,文臣們只能把太常寺卿呂本的女兒推到了次妃的位置上,可誰能想到,常氏生朱允熥的時候難產而死,呂氏就這么被扶正上位了。
所以,眼下的情況就導致了,在勛貴和文臣的長期斗爭中,到朱標這一代,或許勛貴還能壓文臣一頭,可如果到了第三代,是朱允炆當皇帝,那么雙方的力量對比肯定就要此消彼長了。
老一輩的勛貴國公們,可以不在意這種事情,因為他們肯定活不到那個時候,但是作為大明軍界新生代的領頭人,藍玉卻需要考慮這些幾十年后的事情。
“無論如何,還是希望雄英能夠回歸大明,否則的話,以后的日子,恐怕會越來越難過。”藍玉很是贊同地說道。
傅友文看的很透徹:“常言道: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若是朱允炆繼位,說不得就真會有主少國疑的那一天,到了那時候駕馭不了我們這些人,指不定我們就會被當做絆腳石搬走,免得礙了新皇的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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