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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死暗斗 692. 弘玉大夫
第693章692.弘玉大夫
弘玉走上樓去,走進凌云鵬的房間,轉身將房門反鎖上,然后從那只手提箱里將那些藥品,碘酒,消毒球,紗布,繃帶,膠布以及她的那只梅銀針包一一放在了凌云鵬身旁的床頭柜上。
“云鵬哥哥,現在該換藥了,你把衣服脫了吧!”弘玉邊說邊戴上一副醫用手套,然后用球擦拭那些剪刀,手術刀等醫用器械。
凌云鵬看著弘玉的這番有條不紊的操作,笑道:“還挺專業的嘛!”
“那是,我可是在延安專門學習過護理的。”
“你在延安還學這個?你不是電訊培訓班的老師嗎?不務正業,又去學護理啦?”凌云鵬一邊費勁地脫下了襯衫,一邊跟弘玉開著玩笑。
“我這叫一專多能,我們那兒都是多面手,一旦打起仗,我們就成了臨時救護隊了,到前線抬傷員,給傷員進行包扎,可忙啦!”弘玉一邊擦拭著醫用器械,一邊風輕云淡地說著,當弘玉回頭看見凌云鵬那布滿累累傷痕的上身時,臉上的笑容頓時凝固了,她看著這些橫七豎八,層層疊疊的鞭傷時,不由得驚呆了。
原本昨天那個日本醫生已經給凌云鵬重新包扎過傷口了,但因為越獄時用力拉扯了,所以不少傷口又迸裂了,血水又滲出來,紗布上血跡斑斑。
凌云鵬見弘玉那神情,連忙打趣道:“弘玉大夫,對于你這個身經百戰的女戰士來說,我想你在戰場上看見的受傷情況肯定比我更嚴重吧,不至于讓你吃驚成這樣吧?”
“云鵬哥哥,你這是遭了多大的罪啊!那些狗日的,真的是狼心狗肺,這要是讓阿芳看見了,不知會哭成什么樣了?”弘玉的眼眶里充盈著淚水。
“幸好阿芳不在這兒。”凌云鵬沖弘玉笑了笑。
“你以為只有阿芳看見你這樣才會心疼嗎?”弘玉說著,淚水撲簌撲簌往下掉,默默地飲泣。
“如霜,別傷心了,至少我現在還能活蹦亂跳地出現在你面前,這對我來說已經是非常幸運了。”凌云鵬輕輕地拭去弘玉臉頰上的淚水。
弘玉破涕為笑,點點頭:“云鵬哥哥,那我們現在就開始了,我先把你胸前的傷口處理一下。”
“行,我聽弘玉大夫的。”凌云鵬笑了笑。
“云鵬哥哥,換紗布會很疼的,你忍一忍。”弘玉知道要把那些與皮肉粘連的紗布取下來是種什么樣的劇痛。
“嗯,這滋味我知道。”凌云鵬笑著點點頭:“要不,你去把洗手間的毛巾給我。”
凌云鵬已經飽嘗過幾次換藥的痛苦,甚至比鞭刑本身更痛徹心扉,他的內心雖然對換藥有些發怵,有些抗拒,但他知道,換藥是必須的,這是他無法逃避的痛苦。
弘玉從洗手間里拿來一塊毛巾遞給凌云鵬。凌云鵬將毛巾卷成長條,用牙咬著。
弘玉用消毒球擦拭了雙手之后,便拿起剪刀將凌云鵬胸前的紗布膠帶和繃帶剪斷,然后用鑷子輕輕地將與皮肉粘連的紗布取下,雖然她很小心,盡可能輕微地進行撕扯,但這種剝皮剜心般的劇痛還是會讓凌云鵬眉頭緊皺,冷汗直淌,太陽穴青筋暴起,他雙手緊抓被單,牙齒緊咬毛巾,雖然沒有發出慘叫聲,但弘玉知道凌云鵬有多疼。
弘玉從那個銀針包里取出幾枚梅針,在凌云鵬的攢竹穴,后溪穴,列缺穴,陽陵泉穴,承山穴這幾處止痛的穴位上扎針,她輕輕地捻著銀針,凌云鵬覺得身上的疼痛減輕了不少。
弘玉將凌云鵬胸前那些潰爛和發炎的傷口用碘酒消毒,而碘酒遇到傷口的刺激感令凌云鵬痛得臉漲得通紅,渾身肌肉不由自主地顫抖著,弘玉也顧不得許多了,長痛不如短痛,她加快手里的操作,用碘酒消毒之后,一般狀況輕微的傷口便在傷口上撒上消炎粉,用新紗布重新包扎起來,但有兩處傷口很深,需要縫針才行,于是弘玉便將一枚縫衣針穿上線,進行碘酒消毒后,準備給凌云鵬的傷口進行縫合。
“云鵬哥哥,現在沒有麻藥,你只能忍一忍了。”
疼得冷汗直淌的凌云鵬苦笑了一聲:“請便吧,弘玉大夫。”
于是弘玉將縫衣針刺入凌云鵬傷口周圍的皮肉,將傷口縫合起來,疼得凌云鵬緊咬毛巾,渾身戰栗,冷汗直冒。
終于將這兩處的傷口縫合好了。弘玉吐了口氣。
“云鵬哥哥,你趴著,我接下來處理你背部的傷口。”
凌云鵬聽話地趴在床上,弘玉又如是操作了一遍,雖然動作很輕柔,但這難以忍受的痛楚還是讓凌云鵬汗出如漿,背部肌肉突突直跳。
弘玉要將凌云鵬的褲子往下褪下,給他治療臀部的傷口,可當她的手剛接觸到凌云鵬的腰臀之間的褲子時,凌云鵬連忙伸出手去,一把將弘玉的手摁住。
“怎么啦,云鵬哥哥?”
凌云鵬紅著臉望著弘玉:“這……還是讓阿輝來吧!”
“阿輝有我專業嗎?阿輝有我懂護理嗎?”弘玉不屑地望了一眼凌云鵬:“你還是教會學校出來的呢,還諱疾忌醫?滿腦子封建殘余?你忘了,你小時候在云霧山時,有一次我給你吃了幾顆野果子,結果你渾身上下發紅疹子,嚇得我慌神了,把你帶到我娘那兒,我娘用土方幫你醫治,把草藥搗爛了涂滿你的全身,一天涂兩次,我記得有一次我娘正要幫你涂藥,因為金生從樹上摔下來,把腦袋磕破了,我娘忙著給他治傷,就讓我幫你涂藥,你不是脫光了趴在竹榻上,我親手給你涂藥的?”
凌云鵬被弘玉說得滿面通紅:“你還真是的,哪壺不開提哪壺,你知不知道,那次我有多害臊?都恨不得鉆地縫了。”
“就你臉皮薄,再說了,云霧山上那些叔叔伯伯們,他們受了傷,哪個不是我娘給他們治傷的,我給我娘打下手,見多了,有什么少見多怪的?醫者如父母,你還忌諱什么呀?”
“我……我……”
“我什么我呀,趴好!”弘玉臉一沉,朝凌云鵬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順手一把將凌云鵬的褲子褪下。
“哎呀,疼,輕點啊,如霜。”凌云鵬痛得齜牙咧嘴:“我記得你這雙手好像是通關手,打人可疼了!”
“知道就好,弘玉大夫對于那些不配合的傷員可不客氣。”弘玉一邊說,一邊處理凌云鵬臀部的傷口:“你這處傷口已經好久沒處理了吧?都已經化膿了,再不治的話,你以后別想坐凳子了,這兩天你是不是睡覺不敢朝左側翻身,一直朝右側臥著睡的?坐著時,是不是也只能坐右半邊?剛才我見你吃飯的時候,只能側著身子坐,我告訴你啊,你這左邊的傷口要是再潰爛下去,你走路都邁不開腿!這絕不是危言聳聽,你還不讓我治,你是不是想得敗血癥啊?”
弘玉的一通話讓凌云鵬啞口無言,只能聽憑弘玉訓斥。
弘玉一邊訓斥,一邊手腳麻利地處理凌云鵬臀部的傷口。
“好了,傷口已經縫合包扎好了。”弘玉將凌云鵬的褲子拉上:“后天還得再換一次藥,希望你能多多配合弘玉大夫,下次你要是再犯倔,我就用我的梅針扎你的哭穴和笑穴,讓你一會兒哭,一會兒笑。”
弘玉說著,朝凌云鵬扮了個鬼臉,弘玉這調皮的模樣瞬間將凌云鵬拉回到兒時在云霧山上,那個刁蠻任性,又聰慧可人的野丫頭仿佛又重現了。
“我真是服了你了,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
“知道就好!”弘玉得意得朝凌云鵬笑了笑,然后將梅針從凌云鵬的身上取了下來:“來,我給你的兩只手腕上點藥。”
凌云鵬聽話地伸出手去。
弘玉輕輕地給凌云鵬的那兩只瘀青紅腫的手腕上涂上藥,然后裹上繃帶:“好了,上完藥了。”
“弘玉大夫辛苦了。”凌云鵬望了望自己手腕上,身上所包扎的繃帶,又望了望弘玉,眼里充滿了謝意:“不過,我這模樣,跟木乃伊也差不離了。”
“你就安安心心地當半個月的木乃伊吧!”
“啊?半個月,十五天都是這模樣?唉,這可真是度日如年呢!”
弘玉見凌云鵬的心情有些沮喪,便朝他揚了揚眉毛,神秘兮兮地說道:“云鵬哥哥,我有樣好東西,保你看了之后絕對不會覺得是度日如年,你想不想看?”
“什么好東西啊?”凌云鵬好奇地望著弘玉。
“你最心心念念的,你猜。”
凌云鵬思忖了片刻,激動地說道:“是不是阿芳和孩子們的照片,我猜得對嗎,快給我看看。”
“你還一猜一個準,那你以后聽不聽弘玉大夫的話啦?”
“聽,聽,我保證聽你話。”還從未有人讓凌云鵬如此服軟過,他央求道:“求求你,弘玉姑奶奶,快把照片給我看看吧!”
弘玉笑著將那個裝照片的紙包遞給凌云鵬:“慢慢看。”
凌云鵬從紙包里拿出一大疊照片,仔細端詳著每張照片,這些照片猶如一汪清泉在他的心中流淌,讓他感到無比愜意,無比暖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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