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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死暗斗 642. 對答如流
第643章642.對答如流
凌云鵬嘴角一歪,冷笑了一聲,隨后從唐崇信手里把照片拿了過來,仔細看了看,又把照片翻了過來,見照片背面寫著一行小字:攝于民國二十三年。
不錯,自己十七歲那年去南京陸軍軍官學校報名時,因為不滿十八周歲而被拒,因而第二年才入校,當初自己很是興奮,終于達成了自己的心愿,完成了父親的遺愿,康爸便給一身戎裝,意氣風發的他在校門口拍下了這張紀念照,康爸把他這張照片一直珍藏在他的密室里,每當想他的時候,便會拿出來端詳一番,但后來宏利商行暴露了,唐崇信和龔培元搜查了宏利商行,并且搜出了這張照片,唐崇信一直堅信照片上的小伙子應該就是彭若飛的兒子,但康鈞儒卻一口咬定照片上的人是他的養子康大為,唐崇信雖然不信,卻也拿康鈞儒沒辦法,可這件事卻一直成為唐崇信的心病,多年來他一直把這張照片珍藏在身邊,想要知道答案。
該如何證明自己不是照片上的人,凌云鵬冷靜下來思索著,他現在的身份是肖亦楠,肖亦楠雖然與自己同歲,但卻晚入學三年,自己畢業那年,肖亦楠才入學。而正是這點讓凌云鵬覺得有機可乘。
“這張照片上的人跟我長得倒是有幾分相似,不過這人肯定不是我,我家里可沒這么富裕,還有照相機,在我的記憶中我從未拍過這樣的照片,何況,這張照片是攝于民國二十三年,我是民國二十六年夏才進軍校的,怎么可能拍這張照片呢?不信的話,你可以去查一下我在軍校里的檔案資料。不錯,照片中的人確實跟我長得有些相像,但這天底下相像人多如牛毛,要是張冠李戴的話,不知要鬧出多少笑話,你說是吧,唐司長?”
唐崇信感覺自己像是碰了個軟釘子,被凌云鵬這席話駁斥得啞口無言,他現在手頭上并沒有眼前這個肖亦楠在南京陸軍軍官學校里的檔案資料。這讓他一時語塞。
不過他靈光一閃,有了個主意,便走到徐宏面前,對他耳語了幾句,并將那張特別通行證交給了徐宏。徐宏點點頭,隨即出去了。
徐宏走后沒多久,北原進來了,他望了望唐崇信,用日語生硬地問道:“唐桑,我叫北原翔,你問出點什么來了嗎?”
唐崇信連忙滿臉堆笑,用日語回答道:“北原少佐,我正在問呢!”
北原見桌上的那份審訊記錄記得密密麻麻的,拿起來看了看,都是中文,他無奈地搖了搖頭,把審訊記錄遞給唐崇信,然后不耐煩的說道:“唐桑,請你翻譯一下你都問了些什么?”
唐崇信見這個日本人態度比較蠻橫,他一個堂堂的國府政務司司長,被一個小小的日軍少佐吆五喝六的,心里雖惱恨,但又不敢得罪日本人,只得接過這份審訊記錄,耐著性子用日語進行翻譯。
北原覺得既然這個問題已經問過了,為了節省時間,就不再重復了,繼續了下一個問題:“你知不知道在你走后,就發生了集體食物中毒情況?”
“這事我知道。”
唐崇信馬上把北原的問話翻成漢語。
“那你有沒有去過三樓的洗手間?”
北原越聽越覺得不對勁,唐崇信的審訊重點完全偏離了目前的案件本身,他大為光火:“唐桑,你這是在跟疑犯聊天嗎?我們時間這么緊,你還在這兒跟他東拉西扯的,你是在核實肖亦楠是不是你曾經認識的一個人的兒子,對嗎?”
凌云鵬當然聽懂了北原的問題,他一聽這個問題就知道三樓的廁所被堵塞一事已經被日本人掌握了。
凌云鵬搖了搖頭,一口否認:“沒有去過。”
唐崇信一聽,滿臉通紅,他點了點頭:“是的,少佐先生,不過我認為核實這點很重要。”
“唐桑,我聽說南京政府給我們委派了一位很有經驗的審訊官,可我覺得你的審訊水平比一般的新手都要差,除了前面幾個問題涉及本案,其余的問題都與本案無關,問了半天,連一些關鍵點都沒有涉及。”
凌云鵬點點頭:“是的,石川將軍讓我去三樓的書房等他,說等田駿司令官閣下到了之后,就會把我介紹給他認識,這點你可以向田駿司令官閣下證實。”
北原見肖亦楠居然已經獲悉了四人死亡,三人昏迷不醒這一機密,很是吃驚,他極為不滿地瞪了唐崇信一眼,心里暗罵道:這頭蠢豬,居然把這么機密的情況告知疑犯,還說是有審訊經驗的高手,簡直是愚不可及。
凌云鵬點點頭:“當時我坐在書房的沙發上在等候石川將軍,我看見有一位大佐先生進來了,四處望了望,像是在找什么,然后他看見了桌上放著的紙和筆,就拿了起來,在紙上寫了幾個日文字,然后拿著膠水出去了。我后來下樓的時候,看見三樓洗手間的門上貼著那個大佐寫的那張紙條,我估計可能是廁所出什么問題了,提醒大家不要用這間洗手間了。”
北原馬上走出四號審訊室,過了會兒,他和另一名手里拿著審訊記錄冊的一個士兵進來了,顯然那個士兵是來做審訊記錄的。
凌云鵬不去理會北原的氣急敗壞,他的臉上露出一絲哀傷的神情:“希望石川將軍能脫離危險。他對我有知遇之恩,提攜之恩,但愿他能躲過這一劫。”
“是的,我的隨從阿輝突然闖了進來,他告訴我說他剛才接到了上海的電話,讓他我,我二叔病危了,讓我馬上去上海一趟。于是我向石川將軍告假,石川將軍不僅同意了,還派他的副官羽田中佐帶上禮物陪同我一起去上海。”
北原走到凌云鵬面前,直視他眼前的這位年輕的軍官,用日語問道:“肖桑,你今天上午是否去過石川將軍府邸的三樓?”
唐崇信朝北原點點頭:“是的是的,他剛才已經告訴我了,我已經記錄在案了。”
“我離席的時候,我覺得所有的嘉賓都情緒很好,大家有說有笑的,我也吃了幾道美味佳肴,一點不適也沒有,我走之后的情況我就不知道了,直到剛才唐司長告訴我,有四名來賓因誤食了河豚魚籽而亡故,還有三名軍官,包括石川將軍在內,都昏迷不醒,我不知道怎么會發生這種事情?我不知道該不該慶幸我自己提早離席了,否則我應該也是其中之一吧!”凌云鵬故意把他從唐崇信嘴里獲悉的機密說了出來。
“你把你二叔的情況說一下。”
唐崇信在一旁不停地翻譯兩人的問與答。
“我剛才已經對唐司長講了我二叔的姓名和他在上海的地址。”
“三樓的洗手間馬桶堵塞了。這事你知道嗎?”
“算了,我看還是讓我來審訊這個人,你來負責翻譯。”北原對唐崇信的業務水平很是不信任,覺得他這是在浪費時間。
“不是誤食,是有人故意投毒,有人在魚子醬壽司里混入了河豚魚籽。”北原惡狠狠地一字一句地說道:“有人居心險惡,竟然使用這種卑劣的手段來毒殺我們的這些大和民族的精英,要是讓我查到兇犯的話,我一定要把他碎尸萬段。”
從凌云鵬的神情和言語中,北原和唐崇信都覺得這位肖參謀對石川遭到的不幸很是難過,似乎不像是那個投毒者,但北原對凌云鵬的懷疑始終是最大的,或許最厲害的兇手往往能把自己偽裝得很深,而北原對凌云鵬的第一感覺就是這個軍官的內心很強大。
北原繼續問道:“宴席開始之后沒多久,你就中途離席了?”
唐崇信只得紅著臉依從北原的決定:“好的,少佐先生,那就由您主審,我來當你的翻譯。”
北原一聽,眼睛一亮:“你知道三樓馬桶被堵一事?”
“你確定你沒有去過三樓的洗手間嗎?”
“我確定,我想知道三樓洗手間有什么問題嗎?”
凌云鵬的回答和北原掌握的情況基本一致,并沒有發現其中有什么問題,而且凌云鵬講述的時候,語氣平靜,毫無慌張之感,不像是在編撰謊言。
唐崇信被北原訓得面紅耳赤,他呆呆地杵在那兒不知如何解釋。
“肖桑,我問你,你離席之后是不是去過廚房?”北原認為這個肖亦楠在廚房里的活動才是本案的關鍵所在。
凌云鵬點點頭:“對,當時我和我的隨從阿輝剛走到底樓,就看見廚房里有人大叫著從廚房里沖了出來,我問了其中一位廚師出了什么事了?他比劃著告訴我廚房里有條蛇。我見狀就沖進廚房了,當時我看見大島先生手里握著菜刀,哆哆嗦嗦地對著墻角里的一條又長又粗的黑蛇,嚇得臉色蒼白,我于是把他手里的菜刀奪下,把他推出廚房外。”
“你為什么讓你的手下把廚房門關了?”北原眼里透著兇光:“難道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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