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記住本站域名:
黃金屋
陣問長生 第153章 朱雀神壇之戰
朱雀神壇,是整個朱雀山脈的蠻族先民,用來供奉古代朱雀神祗的最古老的祭壇。
此處神壇,位于朱雀山的最深處,被深深的峽谷護佑,外圍也有著數不盡的山嶺作為屏障,屏障之上刻有古老的圣紋。
因為不知名的緣故,這座神壇,早已經被棄用,已經不知多久,沒人再拜祭過。
甚至其具體地點,也被從各部落的典籍中抹去。
相關的記憶,也隨著一些年邁部落老祖的死去,而一同泯滅。
但藏得再深,封得再死,再杳無蹤跡,也經不住巫鷲部的大軍,宛如蝗蟲過境一般,在整個朱雀山界掃蕩尋覓。
經過前后,將近一年的戰爭與廝殺,吞并并覆滅了一個又一個本土部落,在他們的部落典籍中,搜尋蛛絲馬跡。
巫鷲部的巫祝,終于尋到了朱雀神壇所在的位置。
朱雀神壇,位于朱雀山南端的無盡峽谷。
大峽谷上,紅云如血。
經歷種種阻礙,踏平道道艱險,歷時漫長,此時的巫鷲部大軍,便如洪水一般,越過山巒之隔,破掉了古老的圣紋,不惜性命,向這神壇發動了最后的沖殺。
攻破萬險,引燃朱雀之火,點燃古代神壇,恭請巫鷲大神降臨。
那巫鷲之神的意志,將籠罩整個朱雀山脈。
饑災蔓延之下,整個終局之地中,朱雀山這個最大的山界之一,將會完全納入巫鷲部的統治之下。
以此為據點,再向外擴張,那巫鷲部在饑災之中一統蠻荒,創建千秋大業,將指日可待。
而巫鷲部的少主,也將成為真正的「蠻荒」之主。
即便是王庭,也不敢小覷巫鷲部。
甚至王庭還要將王族之女,嫁給巫鷲少主,將王族的血脈,延續到巫鷲部。
這樣過了兩三代,巫鷲部便可以路身王庭。
甚至當王庭動蕩,取而代之,也不是沒有可能。
在神明的號召,部落的宏圖與功業的野心驅使下,伴隨著巫修戰舞的振奮,巫鷲部的士氣,一時到達了頂峰,戰意令山川沸騰。
而另一邊,朱雀山的部落同盟,也在拼死阻擊著,巫鷲部的大軍。
他們身為朱雀山的原住部落,自然不可能讓巫鷲部,去點燃他們先祖的圖騰之火,去占據他們祖祖輩輩供奉的神壇,更不可能讓巫鷲大神,降臨到朱雀山,對他們進行信仰上的「統治」。
多數蠻修,還只是在血脈和情緒上接受不了,覺得這是一種褻瀆先祖的奇恥大辱。
但像是一些大酋長,乃至炎祝和青祝這等王庭上巫,卻深知「信仰」這種神識形態上的統治,才是最為可怕之事。
因此,他們決然不可能,讓巫鷲部得償所愿,完成巫鷲神降。
信仰上的尖銳矛盾,使得這場戰爭,真正白熱化到了極端。
巫鷲部和聯盟的蠻兵,徹底殺紅了眼。
整座朱雀山脈,漫山遍野,全都是人。活人也有,死人也有,完整的人也有,只剩殘肢的也有。
鮮血流成河,死氣積蓄成烏云,蔓延上天空。
而墨畫,就站在遠處的山巔,默默看著這一切。
看著在這絞肉機一般的修羅道場中,無數人死去,無數鮮血流出,殺意和怨念蒸騰,天地變色宛如人間煉獄一般。
他的心中含著悲涼,但目光卻有些漠然。
這就是人。
永遠在爭執,戰斗,廝殺中自相毀滅。
這也就是天機。
是無數人,在生與死之間的抉擇。
若要求善,則要知道人最深處的惡,并接受人性的惡。
若要求生,則要經歷真正的,大體量的死,從「死」中去求「生」
一種常人難以理解的天地玄機,在墨畫的眼眸深處流轉。
他的初心也在善惡生死間,得到進一步淬煉。
而在墨畫的旁觀中,在生與死的交織中,戰局也在一步步向前推進。
終于,經歷整整一日的廝殺,巫鷲部擊穿了同盟的防線,破掉了所有古老的圣紋封印,最終殺到了朱雀神壇之前。
隨著一整座山峰倒塌,經年的煙塵散盡。
時隔近千年,這座幾乎被遺忘了的,古老的朱雀神壇,終于又重現在了蠻族眾生的眼前。
那一瞬間,幾乎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震驚于眼前的景象。
他們此生,不曾見過如此宏偉,如此瑰麗,如此莊嚴的神壇。
巨大的廣場上,充滿蒼茫的古韻。
九尊赤紅色的鸞鳥石像,展翅欲飛,環繞于一尊,高聳的神壇之前。
這九尊赤紅鸞鳥,相對應的,便是朱雀山界的各大部落的圖騰。
包羅丹雀,炎翼,火鷹,紅鸞,以及未「黑」化前的畢方等等。
只是其中一部分鸞鳥圖騰對應的部落,已經沒落,乃至衰亡,消失于蠻族的歷史中。
而這九尊鸞鳥拱衛著的神壇之上,還有一尊,更為華麗神圣的神像。
這是一尊,真正的朱雀像。
通體赤紅,明明是死物,但羽翼卻如琉璃一般炫目,似乎有烈火在其中流淌。
朱雀的嘴上,銜著一枚金環。
金環之上,有流火焚燒過的痕跡,只是如今已然熄滅了。
而在朱雀身下,兩足抓立之處,熔鑄著一尊華麗無比,又堂皇無比的「神座」。
赤紅色,鮮艷的琉璃晶體,如藤蔓一般,纏繞在金色神座周身。
仿佛是朱雀之血,在澆灌著這尊神座。
而神座之上,刻有莊嚴的紋路。
這些紋路,由粗到細,枝枝分岔,秩序井然。
墨畫只看一眼,便呼吸急促。
因為這些紋路,他曾經見過。
這是真正的,更接近本源的—神權之樹的紋路,象征著神明的權柄。
這意味著這尊神座,的確聯系著某個古老的神權。
而其他的蠻族修士,也幾乎在一瞬間,全都陷入了某種癲狂。
他們或許不知道,這朱雀與神座意味著什么。
但只要看上一眼,感知到這股氣息,就知道這一定是「神明」的賜物。
是真正的古老神明,留存在蠻荒之地的神賜之物。
此等圣物,如何能不讓人瘋狂?
凡人只要看上一眼,內心的渴望便會瞬間吞噬理智。
而更瘋狂的,卻是炎祝和青祝這等,敬奉神明,修神念之術的巫祝。
他們比誰都更明白,這尊朱雀神像,和金色神座的珍貴之處。
這上面凝結的神明氣息,比他們畢生修行求來的神賜,還要厚重了成千上萬倍。
便是巫鷲部的少主,還有一眾巫鷲巫祝,也陷入了長久的震撼。
他們知道自己所求的,是朱雀山的遠古神壇,卻沒想到,這處神壇竟然真的「珍貴」到了如此匪夷所思的地步。
這一下,幾乎所有部落,所有人,都瘋狂地向神壇沖去。
尤其是,此前一些掌控戰局,不曾親自出戰的上巫,大酋長,大長老,還有一眾金丹蠻將等等,此時也全都不再顧慮,拼命催動身法,拉出一道道流光,向神壇之上撲去。
可眾人還沒到神壇,只剛入神壇廣場,便覺得一陣火紅的灼燒之感。
金丹還好些,一些筑基,即便是筑基巔峰的蠻兵,無不都捂著臉,撕扯著面皮,被燒得渾身灼痛。
可蹊曉的是,他們的身上,沒有一絲異常。
單純是神識中,感受到了撕心裂肺的灼燒,因此整個肉身,也仿佛被烈火煉烤一般。
而這種神識上的灼熱,也直接燒「死」了他們的心和意識。
一個又一個蠻兵,掙扎著嘶吼著,向著朱雀神像匍匐跪倒在地,就此死去。
他們的肉身,沒有損傷,但他們的神識,卻已經被「焚燒」至死。
血肉雖存,神魂已亡。
丹烈大酋長臉色一變,當即高聲呵道:
「同盟所有筑基蠻兵聽令,立即后撤,不得進入廣場,否則死無葬身之地!」
丹雀部蠻兵首先退去。
其他炎翼,火鷹,畢方等同盟部落的蠻兵,不會太聽他這個「大盟主」的命令,但經「無火自焚」,又死了一批人后,也都開始面色驚恐地向后撤了。
巫鷲部同樣死了不少蠻兵。
之后巫鷲少主也下令,不再讓筑基蠻兵,向神壇沖殺了。
但筑基不沖,金丹卻可以。
筑基境的神識,承受不住一丁點朱雀神壇的「灼燒」。
金丹卻能撐很久。
因此,雙方龐大的筑基士兵,都在朱雀神壇的廣場外駐足不前。
唯有各部落的金丹長老,蠻將,大長老和大酋長,開始進入廣場,并試圖穿過廣場,染指最終的神壇。
眾人便知道,接下來是金丹的局,筑基沒資格玩了。
而即便是金丹,很多也根本玩不了多久。
不是所有金丹修士,神識都強,也不是所有金丹修士,道心都堅韌。
一些金丹蠻修,剛進入廣場時還好,那種直入腦髓的「灼痛」感,還能忍受。
可剛走到半途,神識和心力便耗盡了。
宛如朱雀怒火一般的無形之火,焚燒著他們的神識,將他們的識海,直接給焚干了。
他們這些金丹,便也和其他筑基一樣,跪倒在地,念力枯焦而死。
而除了神念之火的灼燒,他們還面臨著敵對部落的殺伐。
在神壇之外,聯盟和巫鷲部,殺得頭破血流。
如今到了神壇廣場,朱雀神座近在眼前,他們更沒理由,不殺個你死我活。
雙方的金丹,便在廣場中,一邊廝殺,一邊忍受著朱雀之火的焚燒。
有些被燒死了。
有些被殺死了。
還有一些,半是被殺,半是被燒,承受著雙重的痛苦,死在了朱雀神壇之前。
蒼涼的朱雀神壇廣場之上,一個又一個金丹,接連不斷隕落。
這是一場,極慘烈之戰。
整個朱雀山界,近百年內死的金丹,加起來都沒有這一天死的多。
而就在這種慘烈的廝殺和爭奪中,數位部落同盟中,金丹后期的大酋長,以及兩位巫祝大人,卻頂著極大的壓力,和神識上的灼痛,率先接近了朱雀神壇。
他們已經能看到,赤紅色華美的朱雀神像。
以及神像之下,那流淌著神明氣息的古老神座。
他們的呼吸,都粗重了幾分。
火鷹部的大酋長,剛想邁步踏進神壇的領域,忽聽耳邊有陰風呼嘯之聲,兇戾而蠻橫0
轉頭便見一個拳頭,挾著巨大的威勢,轟殺而來。
火鷹部的大酋長臉色一變,當即催動一柄火扇法寶,擋在自己面前。
可下一瞬,他連人帶法寶,都被這黑氣洶涌的一拳,轟退了五六步。
待站定后,火鷹大酋長咽下喉嚨中的鮮血,抬頭看去,便見身前站著一個身穿黑氅的少年,勢渾厚,眉眼之間,凝著肅殺之意。
此人,正是巫鷲部的少主。
他明明只是金丹中期,可適才那一拳,威力之強,竟壓得金丹后期的火鷹大酋長血氣沸騰,幾乎喘不過氣來。
丹烈等同盟大酋長無不皺眉。
盡管他們事先已經料到,這巫鷲少主,能統領如此龐大的巫鷲大軍,讓一眾兇殘的巫鷲部金丹臣服,個人實力定然不可小覷。
但也決計沒想到,他的實力竟然會這么強。
競能憑借金丹中期的修為,以一拳之力,橫壓金丹后期的大酋長,實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丹烈等人,無不神情凝重。
炎祝和青祝也都皺起了眉頭。
氣氛一時僵持了起來。
此時能接近神壇的蠻修,無一不是金丹后期的修為。
唯有這巫鷲少主一人,是金丹中期。
可偏偏這巫鷲少主,氣勢最強,竟讓他們這些大酋長,都有些心中凜然。
而巫鷲少主身后,還有足足八位巫鷲部的金丹后期大將,個個身穿黑色羽甲,如兇神惡煞一般。
巫鷲少主,站在這八位巫鷲大將之前,冷冷地看了丹烈等人一眼,淡漠道:
「朱雀神壇,必是本少主囊中之物。你們現在臣服于我,為我效命,為時不晚。以往的恩仇,我可以既往不咎。「
丹烈目光凝重,淡淡道:
「你巫鷲部,率軍攻打我朱雀山界,滅我部落,殺我族人,如今還想讓我等臣服于你?你這修齡不過百年的,如此出狂,豈不可笑?」
炎翼大酋長也冷笑道:「我倒要看看,你這金丹中期的小兒,有何資格讓我等臣服?」
巫鷲少主的目光,逐漸露出陰鷙的鋒芒,語氣森然,「敬酒不吃,吃罰酒—.」
炎翼大酋長當即長刀一舞,向巫鷲少主殺去。
身為大酋長之一的戮骨,也早按捺不住殺意,向巫鷲少主殺去。
其他眾金丹,也紛紛出手。
巫鷲部的一眾大將,也不遑多讓。
一時間黑氣滾滾,光猛烈,各種蠻族的法寶,挾著無儔的道,撞殺在一起,聲勢浩大。
而廝殺了好一陣,雙方都未曾分出勝負。
可朱雀之火,仍舊在不斷焚燒他們的神識。
再拖下去,他們沒入神壇,就要識海焚干而死。
巫鷲少主目光一冷,臉色有些扭曲,「一群老不死的,真是找死—.」
他的氣息,瞬間開始攀升。
身上的黑色大氅,圣紋流轉,散發著濃烈的波動,似乎是某個封印,在被解開。
一股更強,更威嚴的氣息,從巫鷲少主的身上流淌出來。
交戰中的眾人,無不神色一驚。
待定睛看去,便見巫鷲少主身上的黑色大氅,已然化作黑霧,融入了他的身體。
而巫鷲少主的「封印」,也就此解除。
他的身上,浮現出了一副猙獰而可怖的圣紋,圣紋流轉間,勾勒出了一副可怕的兇惡圖騰。
可令人震驚的是,這副圖騰,并非巫鷲之相。
馬首蛇身,鹿角魚鱗,虎掌鷹爪,牛耳兇目—
這是一條——漆黑色的惡龍。
巫鷲少主的身上,紋著一條「龍」!
快捷鍵: 上一章("←"或者"P") 下一章("→"或者"N") 回車鍵:返回書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