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記住本站域名:
黃金屋
陣問長生 第一千零八十六章 神跡
墨畫抱著瑜兒,墜入深淵,兩道渺小的身影,瞬間被無數血肉妖魔的海潮吞沒。
神主!
屠先生瞳孔一震,當即不管不顧,也縱身向無盡妖魔的深淵躍去。
上官望稍有遲疑。
這些妖魔,是養在血河里的孽物,只尊奉邪神的號令,除此之外,只有血腥和殺戮的本性。
其他一切修士,哪怕是屠先生的命令,它們也不會聽從。
而這里是三品州界,天道限制,羽化無法飛遁,一旦躍入妖魔深淵,必遭這些血肉孽物的啃噬。
但永生不死的渴望,深入骨髓。
對神主不顧一切的信仰,也深深植入了上官望的心底。
上官望略一遲疑,便也仗劍凌空,縱身一躍,跳向深淵。
魔劍門老者和陰尸谷羽化見狀,也都紛紛躍入深淵之谷。
他們一人覬覦著身為邪神之胎的瑜兒,另一人不僅惦記著瑜兒,還惦記著有尸中王道因果的墨畫。
四個羽化,跳入深淵,陷入了妖魔之海。
無窮無盡的血肉妖魔,憑著本能,向這四個羽化修士沖殺而來,眨眼間又被四人以血爪,劍氣,金尸和魔劍切割得四分五裂。
血灑一地,而擴散開的血氣,又吸引來了更多的,源源不斷的妖魔。
妖魔如海浪。
而四尊羽化,便如海浪中的礁石。
他們正面硬撼,妖魔之潮的沖擊,并不斷地,將迎面沖上來的妖魔,殺得片爪不留。
與此同時,四人放開神識,極力在這深淵之底,尋找著墨畫和瑜兒的身影。
他們不明白,墨畫這小子發什么瘋,竟自己跳入了這深淵之中。
同時,他們也十分擔心,瑜兒葬身于這些妖魔之口。
雖然瑜兒是邪神之胎,理論上來說,是妖魔的主人,這些妖魔不敢侵犯神胎。
但邪神畢竟剛出生不久,沒完全融合。這種情況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萬一神胎遇險,被啃噬殆盡,邪神沒了肉胎,瀕臨失控。
他們便是犯了瀆神的大罪,而他們籌謀許久的大計,也全都會付諸東流。
因此,屠先生,上官望,陰尸谷羽化和魔劍門老者,這四個修為深厚的羽化修士,無不神色凝重,心中焦急。
忽而腥風一閃,一只妖魔撲面而來。
屠先生手掌化出骨刺,將這妖魔刺穿,而后隨手甩向一旁,向前方定睛一看,瞳孔猛然一縮。
墨畫!
不遠處的谷底,一處石壁前,墨畫就抱著瑜兒,站在了懸崖角下。
他的周圍,滿是奇形怪狀的妖魔。
這些妖魔,并沒有上前撕咬,而只是不斷沖著墨畫嘶吼咆哮,不知是畏懼,還是在示威。
抑或是在向墨畫……
“臣服?”
屠先生心頭一跳。
下一瞬,一道神念傳開,仿佛“君主”下了命令。
無數妖魔自愿爬到墨畫的腳底,以自己的身軀,作為橋梁鋪路,將墨畫向上托舉。
屠先生神色大驚,立馬化作腥風,向墨畫殺去。
上官望、陰尸谷羽化和魔劍門老者,也紛紛祭出各自的手段,有的想去奪墨畫懷中的瑜兒,有的想奪墨畫。
恰在此時,墨畫轉過目光,看了他們一眼。
這雙眼眸之中,金色,黑色和白色交織,冷漠如神明,邪異如天魔。
令屠先生四人,心中全都一寒。
而后墨畫緩緩抬手,向著四人一指,口中輕念道:
“去!”
這一字,語氣雖輕,但卻重若千鈞,蘊含無上威嚴。
霎時間,轟隆聲響,整個深淵開始沸騰。
無數血肉妖魔,仿佛得了神主的命令,前赴后繼,堆疊在一起,從深淵兩側,掀起駭人的妖魔巨浪,轟轟烈烈間,向屠先生四個羽化,合圍剿殺而來。
只一瞬間,屠先生四人,便被這妖魔巨浪吞沒。
一只又一只血肉妖魔,悍不畏死,撲在屠先生的臉上,下一刻被屠先生肢解撕碎,但緊接著,又是一只妖魔撲面而來。
屠先生屠了一只又一只,一片又一片,可殺得越多,撲面而來的妖魔越多。
他被這些自己豢養出的無盡妖魔,硬生生淹沒。
最后,他只自妖魔的縫隙中,遠遠看了墨畫一眼。
血脈奔騰逆流,永無天日的深淵之中。
墨畫神色平靜,懷里抱著瑜兒。
外圍潮水般的妖魔,匍匐于他面前。
更有無數妖魔,自愿爬到他的腳下,躬著身子形成階梯,托舉著墨畫,一點點升起,遠離這無盡的深淵。
那一刻,墨畫手握無上權柄,仿佛是這無數妖魔的主人。
是大荒真正的“神主”!
他才是真正的,大荒邪神!
這一幕落入眼中,屠先生瞳孔震顫,整個人都陷入了難以置信的震撼。
在這種震驚中,屠先生徹底被妖魔吞沒,沉入黑暗。
上官望三人也不例外,同樣被妖魔之潮淹沒。
而萬千妖魔,卻將自己的血肉,作為臺階,不斷托舉著墨畫。
就這樣,墨畫被萬千妖魔拱伏著,不斷升高,一直到了深淵懸崖的邊緣。
墨畫抱著瑜兒,離開妖魔臺階,踏上懸崖,回頭看了一眼,口齒輕吐,下達了最后一個命令,而后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而在他身后,無數妖魔啃噬土石,懸崖寸寸坍塌。
整座雁落山口,被坍塌的山石,徹底封死……
離開雁落山,天地開闊。
至此,墨畫終于從邪神的夢魘中,從荒天血祭大陣的最深處,從四尊羽化,數百魔道金丹,以及密密麻麻的各宗魔修手中,救出了身為神胎的瑜兒,并最終逃出生天。
被關了這么多天,他也終于重見了天日。
墨畫抬頭望天。
只是此時,天上還是一片紅色,邪氣如云,血海遮天,不見一縷日光。
墨畫又掐指,算了算時間,心中默念道:
“快了……”
瑜兒墜入深淵后,暫時昏了過去。
墨畫不再遲疑,將跌入深淵后,暫時昏迷的瑜兒,背在了背上,而后就這樣,一步步遠離了雁落山,遠離了荒天血祭大陣,向著乾學州界走去。
雁落山,深淵中。
妖魔暴動,魔氣洶涌。
自墨畫離開后,又不知過了多久,暴動才稍稍平息。
忽而一道陰暗的金光浮現,一尊金尸,將周遭所有的妖魔,盡數絞殺。
而后是魔劍的邪氣,以及驚人的血氣。
陰尸谷的羽化,魔劍門老者,上官望和屠先生,這四尊羽化,一個接一個,從深淵中爬了出來。
被妖魔潮水淹沒,血肉之口啃噬,并不能真正要了這四人的性命。
但這四人身上傷痕累累,血肉斑駁,顯然也受了不小的傷勢。
羽化乃真人之境,并沒那么好殺。
放在一般州界,羽化也已經是頂天的大人物了。
在一些中層世家和宗門,羽化便是老祖。
甚至一些小州界里,羽化境修士,足以開宗立派。
但現在,這四位羽化修士,卻狼狽不堪,心中生怒。
他們想要瑜兒。
挾神胎以令魔道的事,他們全都想做。
但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到頭來陰溝翻船,竟被一個筑基境神秘莫測的小子,順勢而為給截了胡。
但眾人心中,除了怒氣外,也不免帶了一絲寒意。
尤其是,最后那一幕,墨畫抱著邪胎,號令妖魔的畫面,令在場一眾羽化,印象極為深刻。
魔劍門老者,目光鋒利,看向屠先生,質問道:
“屠先生,這小子的來歷,你是不是沒說實話?”
“一般這種年紀的少年修士,哪怕再天才,天賦再高,也絕不可能有這般手段。”
“挾持神明,洞悉人心,甚至令萬千妖魔拱衛……”
“這等行為,堪稱‘神跡’。”
“這小子……究竟是什么人?”
屠先生默然片刻,緩緩道:“他……不是人。”
魔劍門老者眉眼一顫,“什么意思?”
屠先生不再隱瞞,漠然道:
“這個叫‘墨畫’的小子,他也是一尊神明,不,準確地說,他的體內,寄宿著一尊可怕的‘兇神’,他是兇神的傀儡肉胎。”
魔劍門老者臉色一變。
陰尸谷的羽化渾濁的眼眸透出精光。
上官望同樣神色一驚。
他是上官家長老,早早就知道墨畫了,開始他只以為墨畫,是一個運氣好的散修,是一個陣法偏科的怪才,卻不成想事到如今,墨畫竟也是一具“神胎”。
一具兇神之胎。
難怪屠先生如此忌憚他,神主如此信任他。
難怪他一言一行,都宛如“神跡”……
陰尸谷羽化冷聲道:“如此重要的事,屠先生為何不早些告知我等?”
若他早點知道,定然早就不顧一切,不擇手段,將這個墨畫據為己有了。
屠先生豈能看不出他的心思,只一味冷笑。
氣氛有些沉悶,片刻后,魔劍門老者緩緩道:
“要先想辦法,將神主奪回來。絕不能讓他,落入乾學勢力手里,甚至,他若一直跟那個叫墨畫的神胎待在一起,也很危險……”
“當此之時,應盡棄前嫌,我等魔道,勠力同心。”
眾人神色平靜,心思各異,但都沒有異議。
在場之人,都是羽化境的老魔頭,或曾是大世家的實權長老,眼中只有“利益”,不會將一時的嫌隙爭端,放在眼里。
哪怕剛才,還為了奪取神主,而打死打活。但現在形勢一變,幾人自然也會不計前嫌地聯手。
“好。”屠先生點頭。
陰尸谷羽化問道:“屠先生,接下來有何打算?”
屠先生漠然道:“我等是魔道,魔道行事,自然只有一個字……殺!”
“雖然出了些意外,與我等的計劃有了偏差,但神主的確已經降臨,此事毋庸置疑。”
“我們只需要,繼續推進原本的計劃便是……”
屠先生目光一冷,“全力擴張血祭大陣,連橫合縱,完成封鎖,而后強攻乾學州界,制造大量殺戮。”
“殺的人越多,殺孽越重,大陣越強。”
“一旦攻破乾學州界,占據乾龍山靈礦,這整片天地,都會成為邪念的溫床,血色遮天蔽地……”
“屆時,神主必然會歸位。”
“當然,在此之前,我也會用荒天血祭大陣的迷宮陣樞,來不斷定位神主的位置,盡早將神主奪回來。”
陰尸谷羽化頷首:“若攻陷了乾學州界,我要煉一座尸城,用金剛門,龍鼎宗這些煉體宗門的尸體,來養我的金尸。”
魔劍門老者也目光渴切:
“我要建一座劍奴山,在太虛三山的門庭之上來建,借那座乾學第一古宗門的劍道氣運,養我魔劍門的上古魔劍。”
屠先生點頭,“好。”
上官望目光微冷,“我要……做上官家的家主,締造一個魔道世家。”
屠先生也點頭,“這是自然。”
商量妥當,四尊羽化又仿佛什么都沒發生一樣,轉身離開了雁落山,重新走向荒天血祭大陣的深處。
他們準備繼續催動大陣,完成未竟的魔道霸業。
若是事成,他們便建成了千秋萬古的魔道基業。
哪怕事情敗了,他們也可借血祭大陣,繼續造下大量殺孽,從乾學州界啃下一大塊血肉。
哪怕血祭大陣最終被毀,他們這幾個羽化,也可抽身離去,憑借已有的經驗,將這一整套血祭的流程,在整個修界推而廣之,讓天下蒼生,都能感受到神主帶來的絕望和恐懼……
神主暫時離開了,但早晚會回來。
欲行魔道大業,道路必是曲折的,前途肯定是黑暗的。
眾人心中沉浸在雄圖野心之中。
可剛走了幾步,屠先生目光微凝,忽而察覺到什么,問道:
“乾學那邊,為什么突然沒動靜了?”
“他們都撤了。”魔劍門老者道。
“撤了?”屠先生瞳孔一縮,嗅到了一縷不尋常的氣味,“為什么會撤?”
陰尸谷羽化冷笑,“一群道廷司尸位素餐的鷹犬,正道宗門被養壞了的豬狗,這等生死戰局,心生畏懼,再正常不過。”
“無名無利,他們才會尸位素餐,一旦利益相關,道廷司也會是瘋狗。”屠先生搖頭,“荒天血祭大陣,動搖的是他們的基業,他們絕不可能因畏懼,而放任不管,這里面,定有些古怪……”
陰尸谷羽化目光冰冷,“乾學那邊,要有大動作?他們想一鼓作氣,將我們一網打盡?”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屠先生皺眉,神情有一絲忌憚,“可不要小看……乾學州界那些老不死的‘老祖’們,他們可是各宗門世家真正的底蘊,心思謀劃,深不可測……”
“那……”
屠先生忽而心中一跳,沉聲道:“讓所有魔門弟子,堅守不出……”
屠先生目光微顫,“我要再去查一些東西……”
乾學州界,觀劍樓。
一眾洞虛老祖,看著氣勢磅礴的血祭大陣,看著天邊奔騰不休的滔天血海,仍舊眉頭緊皺。
“已經過去這么久了,仍舊風平浪靜,我們到底為何要撤離血祭大陣?”
“這是司徒真人的囑咐。”
“司徒真人是否真的還是‘司徒真人’?有沒有可能,他已經被污染了,我們全都中了邪神的詭計?”
“邪神是神念上的存在,擅蠱惑人心,不得不防……”
“除惡務盡,戰機不可貽誤。”
“邪神是否真正被斬殺,被制伏都不可知,此時貿然廝殺,不是上策。”
“我等數千年,乃至上萬年基業在此,不可冒險。”
“正因萬年基業在此,才應當趁早將這群魔道余孽圍剿,徹底消滅邪道大陣這個毒瘤,以免養毒為患,讓事態發展到不可控制的地步。”
“血祭大陣再不破,損失更大,死的修士更多,道廷問責下來,我等沒法交代。”
有洞虛老祖冷笑,“道廷恐怕,巴不得我乾學州界出天大的簍子,他剛好借機把手伸進來……”
“噤聲,此言勿論。”
“邪神之事,玄虛縹緲,難窺究竟,此事看來,只有等司徒真人醒來,再問個究竟了……”
“只能如此了……”
觀劍樓的大殿中,稍稍安靜了些。
眾洞虛老祖憂心如焚,但還是面沉如水地等著。
不知過了多久,原本閉目養神的洞虛老祖,紛紛睜開眼眸,看向躺在七星陣中的司徒真人。
他們感知到了一股氣機。
元神重傷,沉睡了許久的司徒真人終于醒了,并緩緩睜開了眼。
一直在主持玄天北斗七星陣,壓制血祭大陣,并分出一縷星光,滋養司徒真人元神的荀老先生,也微微松了口氣。
司徒真人的臉色仍舊蒼白如紙,但眼眸中,已經有了一縷神采。
時間緊張,一眾老祖稍稍寒暄幾句,便問起了最關鍵的事:
“司徒真人,邪神夢魘中,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邪神真胎究竟如何了?”
“為何我乾學修士,非要離開血祭大陣不可?”
“夢魘之中……”司徒真人剛想開口,忽而心頭猛地一震,反應了過來,意識到決不能將墨畫這孩子的事說出來。
墨畫的存在,還有他碾殺妖魔,生吞邪神的事,都太過駭人了。
若非親眼所見,司徒真人都不敢相信。
這種事一旦說出來,必會引起驚世駭俗的震動,對墨畫來說,非但不是好事,可能還是“大災”。
絕不能說!
不說墨畫身上的種種大因果,便是他對自己救命的恩德,這種事就不能說出口。
司徒真人面色躊躇。
一眾洞虛老祖,紛紛目光微沉,意識到司徒真人有難言之隱,或者說,他定然是有什么秘密“不可告人”。
眾人的目光,便有些深邃。
司徒真人一時如芒在背,但也只能硬著頭皮道:
“邪神的事,暫時解決了,但撤離血祭大陣的事……此事另有因果……”
“什么因果?”有洞虛老祖追問。
司徒真人搖頭,苦澀道:“暫時……還不能說。”
因為時間倉促,墨畫也沒告訴他。
而且,這事若真有秘密,墨畫肯定也不能說出口,否則會泄露了天機。
眾人皺眉。
他們看出來了,此事司徒真人其實也不明就里。
便有一些此前反對撤離血祭大陣的洞虛老祖,面露譏諷,淡淡道:
“也就是說,司徒真人,你自己也說不清原因,就讓我們撤了?”
司徒真人有些難堪,但還是道:
“這里的因果,我雖說不清,但卻是一定要撤的,不然恐怕有……極嚴重的后果……”
墨畫跟他說的時候,神色凝重,顯然此事非同小可。
司徒真人不知為何,對墨畫有一股謎之信任。
有洞虛冷笑,“正魔之戰,涉及州界生死,乾學氣運,萬千蒼生。說不清的因果,豈能作為憑據?”
“若非如此,我等此前一鼓作氣,此時說不定,已然攻破了血祭大陣,徹底消弭了這魔道大劫,何至于像現在這般錯失良機?”
也有洞虛點頭道:“此時再想攻進去,更不知要死多少弟子的性命。”
“若坐視不理,放任血祭大陣運轉,同樣要死不知多少修士。”
“錯失了良機,此時是攻是守,都很被動。”
“若釀成了大禍,后果不堪設想。”斷金門的洞虛老祖也冷笑著附和。
司徒真人一時覺得壓力如山般巨大,可“墨畫”的事,他又說不出口。
便在此時,他忽然想起了墨畫用的太虛神念劍訣,意識到了什么,轉頭看向了太虛門的荀老先生。
荀老先生察覺到了司徒真人的這道目光,心頭一跳,瞬間明白了。
墨畫……
這句話,真是墨畫傳出來的?!
這種大戰之下,進退決策,關乎戰局勝負,萬千修士生死的大事,他一個筑基,也敢讓司徒真人傳話做決定?
他可真敢!
可他為什么敢?
荀老先生眉頭緊鎖,忽而心頭一顫,只覺得周身陰冷至極,連忙放眼,看向遠處的血祭大陣。
大陣還是一片血色,看著跟之前沒什么兩樣。
但天地之間如三九嚴寒,肅殺一片。
因果視覺之中,仿佛有萬千猙獰的魂魄在嘶吼,在咆哮,在掙扎,在恐懼,無邊的陰云鋪天蓋地,凝成生死的漩渦,如同九幽煉獄倒懸,浮現于天邊。
這是對“死”的恐懼。
這是無數“死亡”帶來的深寒。
荀老先生的骨頭開始打顫,皮膚發麻,一股寒意深入骨髓,令他幾乎窒息。
他能隱隱預感到……
一場令天地色變,九幽現世的驚天大殺孽,要來了……
快捷鍵: 上一章("←"或者"P") 下一章("→"或者"N") 回車鍵:返回書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