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陣問長生 第一千零八十二章 本命陣
每一個詭道人,都不是他。
但每一個詭道人,又都是他,
一縷詭念不滅,他就可以不死不滅。
墨畫想想都覺得頭皮發麻。
他可沒忘,他跟師伯之間,可是有很深很深的因果和恩怨的。
自己寬宏大量,可以不太計較師伯對自己的刁難。
但師伯這人,估計是小心眼,若抓住機會,肯定不會放過自己,甚至一旦被他看到,
或察覺到自己的存在,自己都很危險。
之前他刻意避著師伯,但隨著修為境界提升,在各種事件中牽扯越來越深,因果越來越明顯,墨畫總覺得,自己跟師伯的距離,在無形之中,也越來越近了。
甚至,還有一種可能「我其實已經,在某些時候某些地方,接觸過師伯了,只是自己沒意識到?」
這個念頭一浮現,墨畫就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寒氣。
絕對不是沒這個可能,甚至,這個可能性還不小。
墨畫有些后怕。
隨后他又連連搖頭,將這些想法,從自己的腦海中剝離。
「不行,不能再想這件事了—」
本來師伯也不是他能對付的。
想太多也沒用,不僅沒用,還可能適得其反,給自己找麻煩。
萬一念叨太多了,真的把師伯給召來了,那就完蛋了—·
墨畫便摒棄這些雜念,轉過頭,又看向了被自己以神道陣束縛的邪神真胎。
既然是「真胎」,那某種意義上,肯定與其他邪胎不同。
其他邪胎,若是「皇子」,那自己手里這只真胎,顯然就是「皇太子」,是最接近邪神本源,最有資格晉升成為大荒邪神的邪神太子。
以自己現在的實力,還殺不掉這只「太子」。
甚至,自己之所以能打贏他,能欺負,能暴揍一頓,也全都是因為剛出生不久,又先天胎弱,根本沒多少時間成長,也沒來得及覺醒神通和神明記憶。
再拖下去,攻守之勢迥異。
哪怕有神念化劍和神道陣法傍身,自己也不會是他的對手。
那—用劫雷抹殺了他?
墨畫皺眉,目光之中露出一絲危險的光澤,隨后又微微搖頭。
按理來說,劫雷可抹殺天地萬物。
邪神真胎,也應該能抹殺。
但殺了之后呢?
真神之胎,那浩瀚的神髓,磅礴的念力,還有無窮的邪念,自己現在根本消化不了此外,抹殺真神的本源意志,會不會產生一些可怕的變故,墨畫心里也沒底。
墨畫沒忘了,他現在還身處邪神的大本營,荒天血祭大陣的核心之中,環境危險重重,根本不容得他冒險。
而且.
「瑜兒身上,可能還存著邪神的因果——”」
墨畫瞳孔微縮,沉思片刻,心里有了計較,而后抓起邪神真胎,輕車熟路地破開一條封印的道路,沿著密密麻麻的神鎖陣,一直走到盡頭,走進了一處神殿。
神殿之中,有他新交的「好朋友」。
一只辟邪的神獸一—貔貅。
此時的大腦袋貔貅,正趴在地上打瞌睡,沒事用尾巴拍著地面,顯得百無聊賴,直到墨畫進了神殿,它才猛然一驚,昂起了腦袋,眼眸中綻出金芒,一瞬間便看到了墨畫手里拎看的漆黑的邪物,目露思索。
這只邪物,氣息極強,邪氣極濃郁,似乎不是一般的邪崇,而更像是一只剛出生不久的邪神?!
貔貅瞬時愣住了,大腦袋一動不動,呆呆地看著墨畫,一臉難以置信。
片刻后,它渾身金毛都炸了,興奮地跳起來,繞著墨畫原地走了好幾圈,還親昵地用大舌頭舔墨畫。
這只大腦袋貔貅萬萬沒想到,短短時間,也就它打了個盹的功夫,墨畫就履行了與它的約定。
而且,還是超額完成約定。
墨畫竟抓了一只,幼年的邪神給它!
這貔貅高興得,活脫脫像一只「大舔狗」。
墨畫遭不住它的熱情,連忙將邪神的真胎丟給它,轉移了它的注意力,貔貅這才消停。
它將邪神的真胎,放在自己胸前,以辟邪的金光,化作鎖鏈,拴住了邪胎的命魂。
邪神的真胎驚恐怒吼,還欲掙扎。
貔貅便伸出大爪子,一爪子將它死死摁住了。
邪神受貔貅鎮壓,動彈不得,連話也說不了,只能不甘而憤怒地看著墨畫。
可這種憤怒,對墨畫而言,起不到一丁點威脅。
墨畫只是有些驚訝。
他知道貔貅的鎮邪之力強,但沒想到這種力量,能強到這種地步,不費吹灰之力,便將邪神的真胎鎮得死死的,而且一點邪氣,都不外露。
邪神也根本成長不了。
這便是天地生長的,近乎神明的神獸?
辟邪也是天賦的神通法則?
墨畫心中暗暗驚嘆。
而與此同時,墨畫的額頭,突然又顯現出了貔貅之角。
龍形的貔貅角上,金光越發濃烈,仿佛是他履行了契約,貔貅十分滿意,因此也給予了他極豐厚的「賜福」。
墨畫自己本身,就已經是接近神明的存在了,這個賜福,說實話對他的用處,沒想象的那么大。
但這是他跟貔貅「友誼」的象征。
這個角現在更大了,說明貔貅很開心。
貔貅開心,墨畫自然也開心。
而且,貔貅能鎮壓邪胎,也算是幫了他一個大忙,
這具邪神真胎,窮兇極惡,是個極大的禍患,暫時又殺不得,墨畫自己也沒辦法耗時耗力,天天盯著邪神。
有神獸貔貅鎮著,墨畫也比較安心。
至此,邪神的事,算是暫時解決了。
「還有最后一件事要做了——
墨畫心中默默道,而后與大腦袋貔貅告別后,神識重歸識海,意識也漸漸蘇醒乾學州界,觀劍閣中。
玄天北斗七星陣上,十四位神念修土,氣息微弱,生機渺茫,面前的七星燈盞,一盞接一盞暗淡,漸趨湮滅。
氣氛極其壓抑。
所有洞虛老祖,神情凝重至極。
突然,聞人琬睜開了雙眼,還沒來得及說什么,便覺得識海疼痛欲裂,大夢天引的后遺癥回溯,令她痛不欲生。
聞人琬吐出一口鮮血,眉間留下一道血印,而后便倒在了地上,人事不省。
而恰在此時,大夢天引轉動,七星陣芒亮起,司徒真人也睜開了雙眼。
他的狀態,同樣極為糟糕。
神念之力透支,神道寶物碎裂,又被墨畫的天魔劍,斬去了不少神魂,即便元神回溯到了肉身,元氣也虧損了大半。
司徒真人臉色慘白,同樣神識欲裂,劇痛無比,但他還是咬著牙,提著一口氣,催動七星陣法,將經墨畫斬去邪穢,留存下來的,十多位同道修士的一縷元神,放歸于他們體內,并以七星之力溫養,吊住他們一口生機。
這件事,容不得半點拖延。
稍稍延誤半分,可能就會讓這些同道,身死道消。
因此,司徒真人幾乎是以極強的毅力,穩住道心,忍著神識枯竭,識海碎裂的劇痛,
借助七星陣,將眾人油盡燈枯的元神,還了魂,歸了位。
做完這一切,司徒真人松了一口氣。
但他仍舊不敢真的松懈,這一口氣散了,話沒說完,要壞大事。
司徒真人記著墨畫的叮囑,咬著牙關,幾乎咬出血來,一字一句,對眾人道:
「讓所有人,撤出荒天血祭大陣!」
「司徒老弟——」荀老先生扶著司徒真人,神情凝重,還欲細問。
司徒真人猛然住荀老先生的手臂,渾濁的眼中,滿是執念。
他知道自己撐不住了,每多說一句話,便像有一把刀子,在切割他的識海,他根本沒辦法多解釋,只能向最為信任的荀老先生,一字一句道:
「快撤!」”
這兩個字說完,元神本就傷痕累累的司徒真人,再也堅持不下去,臉色瞬間血色全失,意識也徹底昏沉,緩緩闔上了雙眼。
荀老先生心頭一跳,連忙度了一縷真氣,給司徒真人,維持著他經脈的運轉。
同時牽動七星之力,護住他的元神。
又喂了他一些固本還元的丹藥,再焚了安神香,調養他的氣機。
其他諸位老祖,也紛紛出手相救。
如此各種手段盡施,司徒真人雖然臉色仍舊蒼白,但生機暫時穩住了,眾人這才放心,但隨即又都皺起了眉頭。
「弒殺邪神之事,到底如何了?」
「成了?還是敗了?」
「邪神———.死了?」
「司徒真人沒來得及說——
「他只說了一句,讓我們——撤離血祭大陣?而且似乎,越快越好?」
所有洞虛老祖面色凝重,皺眉不解。
什么意思?
此次計劃若成,邪神被成功扼殺于搖籃,大災消洱于無形,那當此之時,正應該抓住時機,一鼓作氣,剿滅魔修,摧毀血祭大陣,以徹底消彈此邪魔之災。
若計劃失敗,邪神沒死。
那此時此刻,更應該一鼓作氣,全力進攻,不惜一切代價摧毀血祭大陣,毀掉邪神的根基,削弱邪神的力量,以免給了邪神喘息的余地。
一旦邪神繼續成長,血祭大陣再蔓延下去,成了大氣候。那整個乾學州界,也就陷入了真正的絕境。
因此,無論成敗與否,都決計沒有撤離的道理,
可這是司徒真人,從邪神的夢魔深處帶出來的消息。
也是司徒真人,傳達出來的唯一一句話,他提著最后一口氣,也要將這句話告訴大家,顯然這里面,有著極大的因果干系。
撤不撤?
一眾洞虛老祖,目光微凝,莫衷一是。
有人贊同撤,有人不同意。
「除惡務盡,絕不可撤。」
「司徒真人是玄機谷的大長老,他的話,是要信的。」
「你怎么不知,此時的司徒真人,還是司徒真人?他若被邪神污染了,被邪神蠱惑了心智,特意出來傳話讓我們撤離血祭大陣,好讓這些邪魔有喘息之機,繼續滋生壯大.」
「這倒也有道理」
「可若司徒真人,沒被邪神污染,他說的都是真的呢?若不撤離,恐有覆滅之災。」
「這———」
在座的乾學各宗各族的洞虛老祖們紛紛皺眉,一時難以抉擇。
便是荀老先生,也不太拿的定注意。
他取出羅盤,觀想天機,以手掐訣,推算因果,可片刻后天機仍舊蒙昧。
似乎眼前的局勢,摻雜太多不可知的因果,所有因果交織,混沌成了一片,怎么算都是亂麻,根本窺測不出結果。
荀老先生眉頭越皺越緊。
恰在此時,墨畫清秀乖巧的面容,自荀老先生腦海一閃而過。
荀老先生微微嘆氣,忍不住心生掛念,可下一刻,他驟然一驚,意識到了什么。
不是因為,他掛念墨畫,所以才想到墨畫。
而是因為,因果給了他啟示?
這里面,有墨畫的事?
荀老先生心中暗驚,忍不住想到:「不會是墨畫這孩子,讓司徒真人,把這個消息帶出來的吧——..
「怎么可能——」
「司徒真人去的,可是邪神初生的夢魔,那種恐怖而詭異的地方,墨畫他怎么可能.”」
會去!
荀老先生眉頭一顫。
墨畫他肯定會去!
以他對墨畫習性的了解,越危險的地方,這孩子去湊熱鬧的可能性越大。
甚至,有些危險,本身就是因為墨畫才引發的。
墨畫本身,就是個「導火索」,是危險的源頭,哪里有危險,他往哪里鉆。
一念及此,荀老先生不及細想,當機立斷道:
「撤!」
所有洞虛老祖都異地看向荀老先生,
荀老先生神情篤定,不由分說道:「撤!要撤!快撤!撤得越快越好!」
眾人皺眉。
荀老先生也不解釋,「你們不撤,我太虛門撤。」說完他甚至不等眾人答復,直接捻來一柄飛劍,傳書給太虛掌門道:
「速讓所有太虛門人,撤離血祭大陣。這是鐵令,越快越好,不容有誤!」
一眾洞虛老祖,看得又驚又氣,
堂堂一門老祖,行事如此武斷,而且竟一意孤行,成何體統。
但下一瞬,不少城府深沉的洞虛老祖,又心頭一驚。
荀老先生,是五品陣師,對天機因果也有研究,他做的事,必然有深刻的考量,絕不可能意氣用事。
他若都一意孤行,那說明這件事,可能真的涉及到了某個很可怕的「因果」。
「荀老先生,你太虛門想臨陣脫逃,真是可笑,」斷金門老祖冷笑,「別以為你們撤了,我們也就會跟著—.」
「撤!」金剛門老祖道,「我們也撤。」
斷金門老祖臉一黑。
很快,不少八大門的洞虛老祖,也都出聲附和。
「逍遙門也撤。」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我紫霞門也撤——」
「我癸水門也撤——」
這些宗門,自身研習天機因果不深,若是平時,不會附和太虛門,但此時情況特殊,
生死攸關又禍福難料,因此荀老先生一下決斷,他們略作思索,也義無反顧地跟了。
很快,同意「撤離」的宗門老祖越來越多。
八大門之后,是十二流。
甚至四大宗的龍鼎宗,也決定撤了。
很多搖擺不定的宗門,見大勢所趨,也都決定「撤離」了。
便是最先唱反調的斷金門老祖,見狀也沒辦法再說什么,只一臉屈,默默在后面跟了一句:
「我斷金門也撤—
「撤離」的命令下達之后,在各宗門長老和弟子之間,掀起了不少驚變和波瀾。
邪魔近在眼前,大多數修士并不理解,如此臨陣撤退的行為,到底是為了什么。
甚至有人,因此心生憤怒和不甘,怒斥宗門和世家上層昏庸,沒有血性。
但這是老祖的命令,他們即便不滿,但也不得不聽命。
就這樣,原本還攻勢洶洶的乾學修土,突然撤退。
而在邪神意志的感染下,心性癲狂,與正道廝殺正酣的一眾魔修,見狀紛紛冷笑,出言嘲諷咒罵。
罵正道修士無能,罵乾學宗門廢物,罵他們是不戰而退的懦夫,放言早晚有一日,乾學州界會被魔道徹底占領,所有男修淪為血奴,尸奴,所有女子淪為色奴,爐鼎,供他們任意虐殺,奴役,凌辱,采補乾學各宗門修土,無不怒發沖冠,卻只能忍氣吞聲。
魔道一眾邪魔修士,氣焰喧天。
與此同時,血祭大陣的最深處。
血肉迷宮的祭壇之上。
墨畫緩緩睜開了雙眼,眼眸之中,金光一閃,而后轉為深邃。
「時間不多了,要早點撤——」
墨畫先俯身,查看了一下瑜兒,發現瑜兒雖然還是昏迷,但氣息沉穩,臉上的邪氣,
也開始慢慢消散,重新變得天真良善,身上的生機,也在漸漸恢復。
顯然,神髓還是有用的。
墨畫松了口氣,而后看到了瑜兒的后背。
后背之上,是以他人的人皮,拼湊縫合而成的,完整但卻是幼年版本的青龍陣紋。
墨畫心中恍然,明白屠先生在萬妖谷,窮盡心思研究,并以申屠傲為「陣媒」,培育出的大荒龍圖,到底是給誰用的了。
不過,現在不是糾結這些三時候,先將瑜兒救出去,龍圖三事,之后再說。
亨畫抱著瑜兒,忽然一證,又意識到,頭頂上三大荒圣物有些累贅,想了想,便將圣物上三骨,全都拆了,只留下了那一枚貔貅三牙齒。
亨畫煉東西不行,但拆東西卻很擅長。
更何況,這大荒圣物,早就被他研究透了。
他也知道,這大荒圣物其他部分都是人為「構建」的神道陣媒,最核心的地方,只有那一枚貔貅的牙齒。
貔貅三神魂,也就寄宿在它這枚牙齒內。
亨畫拆了圣物,只留下貔貅三牙齒,取了根繩子系好,掛在了自己三脖子上。
就這樣,大荒一族的圣物沒了,取而代之三,是一枚貔貅牙墜。
圣物是大荒三,牙墜是他自己三。
畢竟牙墜里,有跟他簽了契約三好朋友「貔貅」,還鎮壓著一只他剛剛抓來三幼年邪神。
這個牙墜,怎么看都應該隨他姓「亨」。
弄」這一切,亨畫正準備抱著瑜兒離開,可一轉頭,又警見了一個東西,當即又走不動路了。
那是一尊,黑暗中三邪神像。
人面,羊角,亞骨。
陰森,血腥,恐怖,而且充斥著神明不可瀆三威嚴。
亨畫心頭當即猛地一跳,呼吸都室了一下,隨后他兩眼開始發光,宛如見到了自己日思夜想,且夢寐以求三珍寶。
這是我三邪神像!
我三本命陣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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