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陣問長生 第一千零六十六章 七星陣
墨畫的神念之身,因為修天衍訣,宛如十來歲的仙童,膚色白皙如玉,透著金光,如今額頭又長出一只龍角,于半神半人之外,還帶了一縷辟邪神獸的威嚴氣息。
而貔貅,傳言乃上古龍子。
貔貅之角,也與墨畫體內的龍魂彼此呼應,與他的神念,漸漸融為一體,渾然天成。
達成契約后,貔貅的大腦袋,又蹭了蹭墨畫。
它沒說話,但「心有靈犀」的墨畫明白了,點頭答應道:
「一言為定,我肯定替你抓臟東西進來!」
貔貅很滿意。
在它眼里,現在的墨畫,就是一只金燦燦的「招財貓」。
而在墨畫眼里,這大貔貅也等同于他護身用的「大老虎」。
墨畫又摸了摸額頭。
額頭上的角,已經消失了。
但這根角,卻仿佛一道契約,刻在他的識海上,時刻提醒著他與貔貅的契約。
若是失約,會受到神獸法則的責罰。
與此同時,墨畫也能感受到一股,來自貔貅的法則之力。
這股法則之力,蘊含鎮邪的氣運,墨畫雖不能主動調用,但卻似乎能被動地,免疫一定程度的邪崇之力。
這應該也等同于,貔貅的「賜福」。
墨畫雖不怕邪祟,但「鎮邪」的法則之力,卻是好東西。
這種神獸天生的天賦之力,也是一般人求之不得的。如今刻在自己識海里,
以后說不定,還能參悟一下其中的法則。
墨畫被貔貅賜了一只「角」,也就等同于,被貔貅視為同類了。
貔貅也不再攔著他,晃動著大腦袋,緩緩起身,挪開屁股,露出了身后的神殿洞口,也就是大荒圣物封印的出口。
「可以出去了!」
墨畫眼眸微亮,和大腦袋貔貅揮手道別,便邁步走進出口,只一瞬間,心神貫通,豁然開朗。
現實中,墨畫睜開眼。
他的額頭,還帶著白骨頭箍,可神識卻收放自如,再無絲毫阻滯。
這意味著,這一尊大荒圣物,對他徹底失效。
貔貅之力,也再封不住他了。
破了大荒圣物,還有四周的血肉監牢。
這是屠先生,以獨有的血絲操控陣紋,控制血祭陣法,以迷宮內的血肉,塑成的監牢。
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
墨畫此前,就構思了很多種方法,想打開這血肉監牢,正準備一一嘗試。
可隨著他心念一動,似乎有所感應,這些血肉蠕動間,監牢竟自行打開了。
仿佛這迷宮里的血肉,可受他「號令」一樣。
墨畫一證,有些意外。
「是因為我學了血祭陣樞,參悟了謎天陣法?」
「還是因為,我曾‘吃’了一只邪胎,與邪神的迷宮,有了感應和聯系?」
墨畫皺眉。
不過現在,時間緊急,他也沒空一一刨根究底了。
這血肉迷宮,困不住他,也是好事。
離開血肉監牢,識海也不再受封印,屠先生也不在,墨畫終于可以相對「自由」地,探索眼前的迷宮了。
他沿著血肉迷宮,一邊看,一邊向前走。
整個血肉迷宮,外在是血肉骨骸,內在由謎天大陣,和荒天血祭陣樞構成。
陣紋,陣樞,包括簡單的陣法理論,屠先生都教他了。
但理論畢竟只是理論,陣法還是要實際去學,去畫,去應用的。
眼前的血肉迷宮,就是窮極屠先生畢生心血和造詣的陣法「實例」。
真正的精髓,都蘊含在里面。
而且,墨畫可以肯定,有關荒天血祭和謎天陣法,屠先生肯定還有很多東西,藏著掖著,沒教給自己。
畢竟教會「徒弟」,餓死「師傅」。
這種情況下,就要自己想辦法。
作為陣師,要有求知之心,不能什么東西,都等著別人來喂。
要學會自力更生,自己找東西學。
就像眼前的陣法,屠先生教過的,要自己去驗證;他不教的,也要自己去探索,去領悟。
至于具體要怎么探索,怎么領悟,墨畫經驗很豐富。
他取出一枚玉簡,一邊走,一邊看。
將沿途所見的,所有覺得有點深度,看不明白的陣紋和陣樞細節,全部記錄在玉簡中。同時在腦海中,還原整個血肉迷宮的構造,以及荒天血祭陣樞中,屠先生沒教他的,更深刻,更完整的陣法結構。
墨畫的細節,越記越多。
腦海中有關血肉迷宮和荒天血祭的構圖,越來越完整。
同時,他對周遭的環境,也越來越熟悉。
但有一點,讓他心里有些奇怪。
那就是,這血肉迷宮,明明很血腥,很掙獰,很陰森,很惡心,但墨畫走在迷宮里,卻總有一股「熟悉」感,仿佛走在自己家里一樣。
血肉迷宮,也似乎在與他的識海,產生一絲絲「共鳴」。
那一瞬間,墨畫甚至懷疑,自己會不會—
也是某個邪神降臨于世時,誕生的「邪胎」?
墨畫皺著眉頭,深思熟慮了片刻,漸漸放心了下來。
邪神復生,也是挑「人」的。
像瑜兒這樣,世家出身,身負業龍血脈,靈根上等的,才是上好的「神胎」。
哪個邪神會瞎了眼,找自己這個,沒有血脈,靈根不好,肉身還屏弱,還是窮苦出身的散修來復生?
他家小時候窮得連小偷都看不上,更別說邪神了。
邪神真要投他的胎,一出生就得體驗民生疾苦,真犯不著。
這么一想,墨畫就放心了不少。
他開始專心致志,繼續熟悉環境,研究起血肉迷宮中的陣法來。
越研究,收獲越多。
但他也不敢研究太久,更不敢探索得太深入。
因為屠先生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回來,萬一讓他發現,自己能突破封印到處亂跑,他肯定戒心大起,說不定還會大怒,不管不顧,當即就殺了自己。
因此,這種事還是穩妥起見,見好就收。
就這樣,墨畫逛了一圈,記下了很多陣法的細節和疑問,便又回到血肉監牢里,老老實實戴著白骨頭箍,眼睛盯著屠先生留給他的陣樞,假裝學習,自己卻在心里,琢磨著其他更艱深的問題。
不知過了多久,一股陰冷的氣息降臨。
墨畫立馬坐直了身子。
他知道,屠先生回來了。
果然,不過片刻,屠先生的身影,便出現在了門外。
屠先生的確有事耽擱了,而他回來后的第一時間,第一件事,就是來「查房」,檢查墨畫的情況。
見周遭一切完好,墨畫頭戴白骨圣物,安安分分學著他布置的陣法,屠先生這才放心。
甚至覺得,自己有些多心了。
想來也是,堂堂大荒圣物,都被他拿來鎮壓一個區區筑基修士了,豈能有鎮不住的道理?
墨畫見了屠先生,也怕他多想,連忙一臉擔憂,問道:
「屠先生,您行色匆匆,是出了什么事了么?」
屠先生一愜,瞳孔微縮,「是出了點事。」
「什么事?」墨畫小聲問。
屠先生皺眉,「玄天北斗七星陣—」
墨畫一驚,「什么?」
屠先生也愣了下,隨即眉頭皺緊,心中困惑。
為什么這小子一問問題,自己就想答他的話?
這個陣法,跟他說了做什么?
屠先生敷衍搖頭,「沒什么。」
見墨畫像是聞到了魚腥味的貓,一臉好奇,還想再問什么,屠先生先反問他道:
「你的陣法,學得如何了?」
墨畫的好奇,果然被打斷了。
屠先生問話,一般他都得想好了才能答,不然容易露餡,也不利于自己接下來行事的安排。
墨畫本想說,「這陣樞太難了,還學不會」,可話到嘴邊,又想到什么,臨時改口道:
「還行,我悟明白了一點點。」
屠先生目光微縮。
不借人皮人骨人血,活躍神識,增幅陣法造詣,降低門檻,也能參悟這種極晦澀的血祭陣樞么他到底是怎么悟的?
屠先生皺眉。
他當年,就是憑借自己實力,沒悟明白這血祭陣法的奧義,這才受了邪神的「蠱惑」,一步踏錯,走到如今這個地步,因此對墨畫這種「悟性」,頗為耿耿于懷。
嫉妒之心,又死灰復燃。
屠先生好不容易,才將心底的嫉妒壓下去。
眼前神主復生是大事,不能因一己的狹隘,而壞了神主的大計。
而且,他也真沒太多時間,浪費在墨畫身上了。
「繼續學。」
屠先生留下這一句,然后就離開了。
墨畫就按他的吩附,繼續學血祭陣樞。
此后的日子,屠先生隔三差五,還是會來看一眼墨畫,以防他鬧出什么么蛾子。
但這種監視,間隔的時間越來越久。
墨畫「自由活動」的機會,也越來越多。
除了最深處的迷宮,墨畫沒去過,也不太敢去。
外緣的地方,幾乎都被他逛了個遍,陣樞的結構,也被他研究了個七七八八。
那些錯綜的迷宮,蠕動的血肉,一模一樣的骨墻,在別人眼里,或許血腥壓抑,根本分辨不清。
但在墨畫眼里,熟悉得真的跟自己「家」一樣了。
他只瞄一眼,根據血肉氣息,以及內在的陣紋,便能知道,哪塊血肉對應的是迷宮什么方位。
透過現象,窺其陣法本質。
根據陣紋,辨其方位格局。
知人所不知,這就是陣師的強大之處。
而屠先生出現的頻率,越來越低,似乎越來越忙,墨畫便猜測,他肯定是遇到什么麻煩了。
「玄天北斗七星陣」
墨畫低聲念叨著。
這個名字,是他從屠先生口中聽來的。
似乎這些時日,也正是這副玄天北斗七星陣,在給屠先生以極大的壓力,讓他神色凝重,無心他顧。
「七星..”」”
墨畫皺眉,漸漸回想起,當初在太虛門上陣法課時,荀老先生仿解的那些陣法知識:
「七星陣法,乃陣法大類,是依據北斗天樞、天璇、天璣、天權、玉衡、開陽、搖光七星格局,凝練天象星紋,從而構成的陣法。」
「道廷七閣,便以北斗七星伍名。」
「所以,七星陣法的正統傳承,在道廷中央的七閣,以及與七閣并立的欽天元。」
「這類陣法,洞察天象,衍算天機,學到精深之處,可掌控星象之力—”
「屬披道廷機密陣法,涉及天象和衍算,極其艱深,不是一般修士,乃至一般陣師能參悟的。」
「你們此生,大概率是沒機會學的,而且即便學了,估計也學不會——”
墨畫心中沉吟。
「道廷秘傳陣法——洞察天象,衍算天機,借天地星辰之力—」
「這是道廷出手了?」
「有天機修士,借道廷七星陣法,在制衡荒天血祭大陣,遏制邪氣蔓延,給屠先生施壓?」
墨畫覺得很有可能。
就是不知,這些天機修士都是誰。
還有就是,這七星陣法,不知自己天能不能,也搞一副來學學.—
「七星陣法啊。」
墨畫眼饞得不行。
不過,現在還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
墨畫目光微閃。
如今屠先生,受到道廷一方的制衡,受到七星陣的壓制,墨畫憑直覺上能感知到,這是一個好機會。
機會可能稍縱即逝,他必事抓住這個時機,做點什么。
可做什么?
墨畫皺眉,思索片代丙,漸漸有了想法。
下一次,屠先生又來問他陣法進度的時候,墨畫就不裝了,他攤牌了:
「屠先生,我學會了。」
屠先生一愜,「什么?」
墨畫點頭道:「您教給我的,荒天血祭的陣樞,我都學會了。」
屠先生瞳孔驟然一顫,看著墨畫,神情漸漸冷漠。
他的確是想教墨畫陣法。
但他的本意,是給墨畫增加什度,讓墨畫面臨陣法參悟的困境,經受不住誘惑,一點點突破底線,最終習慣,并徹底依賴以人血和人皮畫陣法,完成從乳學「陣道魁首」,向大荒「邪陣天才」的蛻變。
陣法是「誘餌」,誘餌下面,有個大)。
可墨畫直接跳過大),把他的「餌」給吃了。
這倒也沒什么。
既然撒餌,自然就有了被吃餌的覺悟。
但現在恰好有一件,只有吃了「餌」的墨畫,才能幫他做到的事。
墨畫若能幫忙,也的確能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這本是好事,但這一切壞就壞在,太過巧合了。
巧合得,讓屠先生有一種,被一臉單純的墨畫「算計」了的感覺。
屠先生看著墨畫。
那一雙眼眸越清澈,就越透著一絲詭異,讓屠先生心中不適。
墨畫在他心中的印象,也越來越古怪。
屠先生死灰的眸子,就這樣注視著墨畫,良久之丙,到底還是忍住了沒有開口,只敷衍說了句,「陣法博大精深,你繼續學」就離開了。
可他離開了,不找墨畫幫忙,并不意味著,問題就不存在了。
玄天北斗七星陣的星芒,就懸在天邊。
屠先生如在喉。
甚至不只是七星陣,血祭大陣內,一群魔頭,也開始發生騷亂,人心浮動。
幾日丙,又一次萬魔會上。
陰尸谷的羽化老魔,便質問屠先生:「神主究竟毫時復生?」
魔劍門的羽化魔頭,也聲音枯啞道:「拖得太久了,我魔劍門等不了那么久。」
正魔兩道斯殺慘烈,可偏偏正道勢大,每多拖延一日,便有魔劍門的弟子死胖。
陰尸谷還有行尸,鐵尸去當炮灰。
他們魔劍門,死的可都是一個一個,與魔劍共鳴的劍奴弟子。
如今魔道衰微,收弟子不易,他們也經不起這么耗。
上官望沒說什么,但也一臉沉郁,看著屠先生。
屠先生只能道:「快了。」
陰戶谷羽化冷笑,「十日之前,你是這么說的。甚至二十日之前,你也這么說過。」
「如今七星高懸,大陣阻滯,屠先生———」一雙死腐之中帶青色的眼眸,看向屠先生,透著怨毒,「你究竟,想怎么辦?」
滿堂魔修,全都看著屠先生。
若在平日里,他們決計不敢如此「逼宮」。
但眼下,乳學老祖坐鎮,世家宗門修士如云,道廷司鷹犬成群,如此強敵伺服披外,血祭的進度一再被拖延,進展緩慢。
再這么拖下去,他們全都得死。
屠先生神情冰冷。
一眾魔頭癲狂貪婪,不服管束,唯有神主復生,才能兌現約定。
同樣,也唯有神主復生,才能以神主威名,鎮壓他們。
再拖下去,這群魔修,自己就會生出亢亂。
眼下唯有一人,能解決他的問題。
也唯有一人,能助神主「復生」。
但是從直覺上,屠先生心中還是顧忌重重,甚至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忌憚。
這份忌憚,有些莫名其妙,甚至屠先生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忌憚墨畫什么。
寄生的神明,被圣物封住了。
神識雖強,但也只是跟同境界比。
甚至,他的修為都只有筑基。
自己堂堂羽化,到底忌憚他這個筑基什么?
屠先生心中覺得多少有些荒謬,但卻忍不住皺眉,心中耿亍,久久下不定決心。
這次方魔會,自然不歡而散。
戾氣在這些魔修身上涌動,再不宣泄,遲早會亢動,局面也會徹底失控。
回到密室,屠先生孤身一人,獨自沉思,可思來想去,最終還是只有一個選擇。
外有乳學勢力,有道廷司,有玄天北斗七星陣。
內有邪神的催促,有魔修亢亂的隱患。
外憂內患之下,屠先生根本沒得選。
必事想盡一切辦法,讓神主盡快降臨。
「至披墨畫.」
屠先生又著手里的人皮紙,紙上畫著妖魔圖,妖魔頭上是墨畫的腦袋——·
「先驕用一下吧—.」
血肉元污中。
墨畫還在畫陣法,正覺無聊時,丙背突然發寒,轉頭一看,就見一張死人臉的屠先生,站在他身丙,目光漠然。
墨畫微驚,「屠先生?」
屠先生淡淡道:「有一件事,要你幫忙。」
墨畫疑惑問道:「什么事?」
屠先生微頓,目光冰冷,緩緩道:「我要你,替我畫陣法,接引神主復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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