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陣問長生 第一千零八章 萬法
癸水門的一眾長老,對此議論紛紛:
「他是水獄門的傳人?」
「還是他得了水獄門的傳承?」
「而且,他這水牢術,修出了足足四道水牢,法術火候還不低,絕非一般傳承....」
「確實。」有癸水門長老點頭。
也有眼光毒辣的長老道,「別被這小子騙了,此子狡猾,適才出手之時,靈力流轉極快,幾乎沒絲毫阻滯,且信手拈來,熟稔至極,他這水牢術,造諧絕不止如此,莫說四道,哪怕是六道,七道都有可能——.”」
「六道之上的水牢術——」
「便是當年水獄門的親傳弟子,想修到這個火候,怕是也不容易—
「此子,必與水獄門關系匪淺!」
有一個鷹鉤鼻,滿臉皺紋,資歷深,權柄高的癸水門長老,便沙聲吩附道:
「去查,查出此子和水獄門的關系,去查他身上,是不是藏了———”」
他頓了下,沒有說出來,而是道:「是不是藏了—其他水獄門傳承。」
「是。」
一位親傳弟子領命,剛欲退下,又被這長老喚住,陰聲叮囑道:
「暗中查,不要驚動太虛門。」
太虛門今非昔比,而且這個墨畫,是太虛門老祖眼前的人。
「遵命—」
親傳弟子領命去了。
其他癸水門的長老,仍在議論不休。
他們癸水門中,被寄予厚望的天驕秦滄流,被墨畫的火球術「暗算」,含恨而敗。
他們這些長老,便也開始關注起墨畫來了。
不成想這一關注,竟還牽扯出「水牢術」,「水獄門」這些因果往事來了,
癸水門高層,無不心緒震動。
葵水門和水獄門之間,可沒什么好因果。
盡管現在癸水門換了門庭,但往日的恩怨,畢竟還在。
這點,墨畫也清楚。
水牢術一出手,肯定會引起猜忌。
不過,他也不怕。
二品水牢術,一開始的確是他從太虛門的法術道藏中找到的。
還是易家的一位羽化長老,游歷之時行俠仗義,得人饋贈,收錄而來的。
有因有果,來歷清楚,根本不怕查。
只不過,墨畫后來「機緣巧合」下,又得了水獄門的鎮派傳承,與水獄門的與長老接觸過,交流之后,水牢術也學得更精深了些。
這些倒是要保密,不能泄露。
但這些東西,自己不說,估計也沒什么人知道。
宗門肯定會保自己。
道廷司那邊,自己也有熟人。
甚至道廷那塊,夏監察也跟自己「同流合污」過。
癸水門真去查,肯定也是處處碰壁。
因此,水牢術這張牌,還是可以「漏」一下的,有點風險,但風險不算太高。
不像其他更危險的道法,一露出來,恐怕就會被道廷司請去喝茶了,說不定還要吃牢飯—
這場論劍,就這樣結束了。
此后,墨畫憑借水牢術,又贏下了兩場玄字論劍。
而且贏得很輕松。
墨畫主控,令狐笑主攻,其他人牽制。
只要用水牢術控住,令狐笑蓄沖虛劍氣,基本就一套帶走了。
沒辦法,「強控」的水牢術,配上「強攻」的沖虛解劍真訣,實在是太強了更何況,這是墨畫的水牢術。
他神識強得匪夷所思,法術出手迅捷無比,法術鎖定精妙至極,只要出手,
基本沒人能逃掉。
有他的水牢術控制,令狐笑就像在砍「木樁」。
一個主殺伐的劍道天才,能在論劍大會里砍「木樁」,那殺傷力,簡直不敢想象。
這兩場的對手,也不是沒想辦法,來針對墨畫的水牢術。
但水牢術跟火球術,可不是一個東西。
火球術是「普通」法術,只是墨畫用得好,又能打斷,又能灼燒,又能索敵,又能補火焰傷害。
什么都有一點。
但換句話說,什么都有一點,也就意味著,什么都不突出。
水牢術不一樣了,這是冷門法術,十分刁鉆,傷害一點沒有,所有的核心,
就在一個「控」字,再加上一點「溺水」的室息感,十分惡心人。
用金身符來抵消水牢術的控制,也沒意義。
因為水牢術,不是上乘法術,靈力消耗不高,也基本不需要調息,隨用隨有開啟金身符,是可以免疫水牢術。
但只要稍微拖一拖,等金身符一消失。
墨畫用水牢術一控,令狐笑沖虛劍氣一劈,基本上一劍一個,全都送走。
無縫法術強控,加上超高劍氣爆發,整個隊伍瞬間就有點所向披靡的感覺,
砍誰都是一牢一劍,實在不行,再牢再劍。
基本沒誰,能頂得住三個往復。
所有觀戰的修土,全都心中震撼。
此前那些,嘲諷墨畫太虛門「太子爺」,三山「二世祖」,論劍大會之恥,
只會「火球術」撿人頭,著太虛門老祖昏,掌門無能,宗門要完的修士,也全都閉嘴了。
只有零星的修土,還在噴墨畫。
從噴他只會火球術,改成了「不就只會一個火球術,加一個水牢術么?」
「就這兩個東西,肯定走不遠。」
他們說的也沒錯,確實走不遠。
水牢術加沖虛劍訣,的確很強。
這套配合,充分發揮了墨畫的法術控制,和令狐笑這個劍道天才的殺伐之力,看著的確十分強大。
但這是乾學論劍。
他們的對手,是各宗門的天驕。
這些天驕的背后,是各自綿延數千年,底蘊深厚,人才輩出,道藏豐富的大宗門。
針對一個宗門數百數十支隊伍,流程太繁瑣,變化也多,太過麻煩。
但只針對一個隊伍,甚至,只針對一個人,不可能沒辦法。
于是,下一場論劍,墨畫就又被制裁了。
而這場他的對手,赫然正是四大宗之一的乾道宗。
只不過,并非乾道宗頂級天驕,大概也就是二流偏上的水準。
玄字論劍的晉級率,一般宗門,在十分之一左右。
太虛門稍高一點。
四大宗則會更高。
除了真正頂級的天驕外,玄字局中,也還有不少四大宗一流和二流的隊伍。
但哪怕是四大宗二流隊伍,比之一般隊伍,實力也很強。
而現在這支乾道宗的隊伍,就碰上了墨畫。
他們身上,全穿著一副紅藍色交織的「水火道袍」。
這是大宗門庫藏的二品稀有靈器,既能免疫大部分火傷,又能削減一部分水系控制。
此外,乾道宗五人身上,都帶了上品「火融道甲符」。
水火相克,互相交融抵消,以此進一步削減,被水牢術控制的時間。
這就是大宗門的底蘊。
水火道袍,加火融道甲符。
這兩類稀有的靈器和符篆,互相疊加。
墨畫無論用火球術,還是用水牢術,都無法在論劍中,再起到一絲一毫,具有決定性的作用。
乾道宗的思路,清晰明了。
太虛門五人中,實力最強,最被忌憚的,自然是令狐笑。
不能放任令狐笑,給他自由釋放解劍真訣的空間。
不然除了真正頂尖的天驕,普通隊伍,哪怕是四大宗的尋常隊伍,也根本頂不住他的劍氣殺伐。
因此所有人,所有戰術,最先考慮的,還是令狐笑。
必須給令狐笑,以足夠的壓力。
其余的手段,像是靈器和符篆,就全用來針對墨畫,抵消他的法術。
水火法術失效,墨畫也就徹底廢掉了。
乾道宗也就等同于五打四,優勢很大。
乾道宗可不同于一般十二流宗門,門中弟子都是精英,哪怕只是二流弟子,
靈根也沒一個差的,修為很高,綜合實力也強。
他們的五打四,哪怕是令狐笑,也不一定吃得消。
這就是他們的思路。
但其實乾道宗這些弟子,是真的很想「殺」一次墨畫的。
墨畫與乾道宗,積怨已久。
乾道宗上下對墨畫,同樣沒一點好感。
尤其是上一屆論陣大會,墨畫以筑基中期修為,力壓乾道宗的師兄,奪了陣道第一,這是赤裸裸地打了乾道宗的臉。
乾道宗所有弟子,均顏面無光。
真按他們的想法,肯定是不管不顧,先沖上去,一群人將墨畫宰了再說。
但這是論劍,不是私斗。
贏才是最重要的。
這關乎宗門利益,個人榮譽,和將來的修道前途。
不能因一時沖動,只為了殺墨畫泄憤,而罔顧局勢。
令狐笑才是論劍的關鍵。
不能分不清大小王。
反正只要先想辦法除掉令狐笑,單憑墨畫一個主法術控制的靈修,也根本回天乏力。
他們還是有亂劍砍「死」墨畫的機會。
乾道宗的仇,也還是能報。
之后論劍開始,一切進展,也果如乾道宗的弟子所料。
墨畫用火球術沒用。
用水牢術,只能起到一點用。
他神識太強,鎖定精準,用水牢術還是能困住乾道宗的弟子。
但控制的效果,卻被珍貴的「水火道袍」,給抵消了大半。
再加上「融火道甲符」,水牢術一上身,就被融火符力蒸發掉了,殘存的時間,短得忽略不計。
「控制」類的水牢術,最后只剩下了些微的「打斷」效果。
法術失效,墨畫站在場邊,真像個「廢物」一樣。
乾道宗弟子心中冷笑,而后完全無視墨畫,開始加緊攻勢,圍困令狐笑四人。
令狐笑被圍攻,劍法處處肘,施展不開。
太虛門的形勢,自然又惡劣了起來。
這樣一來,原本「閉嘴」的觀眾,就又有話說了:
「我就說,光靠火球術和水牢術,是走不遠的。你看別人這一針對,不就又吃了?」
「太虛門這個配隊,問題很大。」
「不怪太虛門,是乾道宗太強了。」
「是啊,乾道宗不愧是四大宗,門內一個二流隊伍,就能打得太虛門天驕毫無還手之力。」
場外風言風語。
論劍場內,局勢又僵持了一會。
令狐笑還是十分受制,歐陽軒幾人,也施展不開手腳,形勢越來越差。
墨畫微微嘆了口氣。
這就是論劍。
這么多雙眼晴盯著,很多招式,基本上只能出其不意,用個一兩次,占一下便宜。
但凡暴露出來的底牌,不出一兩局,肯定就會被制裁。
火球術和水牢術,都被限制了。
墨畫也沒辦法再藏拙了。
他也就不再壓抑自己,開始將自己,一身海量的低階法術,全都拿來用了。
這些法術,門類繁多,來源也多種多樣。
大多數,來自于懸賞時,捉拿的罪修。
墨畫剛開始入乾學州界,拜入太虛門時,就跟著師兄師姐做懸賞,緝捕了大量罪修。
這些罪修,有一大部分,都是乾學州界各宗門的叛門弟子。
他們身上,攜帶著大量的宗門傳承。
尤其是一些,稀奇古怪,五花八門,各式各樣的低階法術秘籍,幾乎全都被墨畫「嚴刑拷打」,繳獲而來了。
除此之外,還有太虛門道藏。
以及其他各種途徑,偶然得來的小法術譜錄。
林林總總,不下數百類。
這些法術,都屬下乘,只要靈根匹配,一般學著不難。
墨畫神識強,悟性高,得到的法術圖譜,一般看個兩三眼,也就能用個有模有樣了。
這是順手為之的事。
而他學得越多,用得越多,對法術的領悟自然越深,法術造諧也越精湛。
可惜的是,這些低階法術,墨畫之前都沒怎么用到。
因為他從筑基初期開始,對手就是「火佛陀」,「水閻羅」這種級別的修士。
之后混的局,像是「肖鎮海」,「魔宗各長老」,「魔宗統領」,「玄公子」等,又全都是金丹。
二品低階法術,用得再好,也一點用沒有。
但現在不一樣了。
這是在論劍大會,對手都是跟他境界差不多的宗門弟子,他這「萬法皆通」的路子,這才能顯露出威力來。
于是,乾道宗的五人,就成了第一批,接受墨畫「法術洗禮」的論劍弟子。
墨畫凝氣凝神,而后雙手虛握,靈力隨神識運轉,法術自指尖流淌,殺向乾道宗的弟子。
一時光芒不斷,法術不絕。
金刃術,木縛術,水箭術,火明術,土牢術,流沙術,地葬術,木毒術,金鳴術.—
五行流轉,層出不窮。
五花八門的法術,信手拈來。
威力雖然遜色了點,但墨畫神識轉換太快,會的法術太多,又快又準,且難以揣度。
令人目不暇接,防不勝防。
這是融合了傀老傳授的「天下法術,唯快不破」,加上易長老曾說的「五行流轉,萬法皆通」,這兩種法術理念,所呈現出的效果。
墨畫站在原地,手指連點,五行法術連出,就像一個人形「法術機關槍」,
連綿不斷的法術,打得乾道宗弟子應接不暇,左右支出,狼狐異常。
觀戰的一眾修土,包括乾道宗的長老,都沉默了。
原本有話說的觀眾,也立馬「閉嘴」了。
而聞人琬,瑜兒,慕容彩云,花淺淺,一眾太虛門弟子,包括太虛門一眾長老,卻看得心潮澎湃。
尤其是易長老,神情十分激動。
他是道法長老,一生醉心于法術研究。
這種「萬法皆通」的畫面,此前便一直蒙繞在他的腦海中。
墨畫是第一個,將這種「五行流轉」的畫面,呈現在現實中的弟子。
更何況,這還是在論劍大會。
對陣的還是乾道宗的弟子。
用基礎的五行法術,壓制得四大宗的天才弟子,抬不起頭來,足以證明這套「法術流派」,化腐朽為神奇的強大威力。
但激動過后,易長老又覺得可惜:
「墨畫這孩子,到底靈根太差,靈力太低了———」
即便只是低階的五行法術,但流轉太快,消耗也不低。
墨畫也不可能長時間維持這種施法狀態。
他的氣海,他的靈力,支撐不起他這么「揮霍」。
否則的話,單靠他一人,以迅疾的,磅礴的,海量的,五行契合,彼此生克,沒有短板的「法術鏈條」,也足以將乾道宗的五個弟子,活生生壓制到死。
「可惜了—」
易長老又長嘆了一聲。
不過,凡事總難盡善盡美。
即便墨畫的「五行流轉,萬法皆通」,有著根基上的缺陷,但用來應付眼前的場面,倒也足夠了。
更何況這是論劍,墨畫也不是一個人。
他憑借五行法術,暫時壓制住了乾道宗的弟子,令狐笑喘過氣來,也就有了還手的余地。
再加上,還有歐陽軒,程默和司徒劍三人配合。
乾道宗的弟子,很快就落于下風。
隨著墨畫一個火明術,灼傷了一個乾道宗弟子的眼,繼而一個泥沙術,陷住了他的腳,一道水箭術,融了他的火符,一道金刃術,又在他身上,破開了一道小口·——·
戰局就徹底變了。
這些法術,是低端法術,效果都很微弱。
但高手對決,生死一線。
這些微弱的改變,累積起來,已經足夠扭轉戰局了。
司徒的離火劍,順著墨畫開的小口,刺進了這乾道宗弟子的胸口。
程默兜頭一斧頭,歐陽軒補了一劍,令狐笑劍氣一掃,這乾道宗弟子論道玉一碎,人直接沒了。
死了一人,乾道宗還剩四人,形勢急轉直下。
而乾道宗少了一人,令狐笑的劍氣,也終于沒了肘,更加無人能擋。
之后雙方又拼殺了百余回合,乾道宗剩下的四個弟子,被太虛門五人聯手,
一一「斬殺」。
此局,太虛門勝。
偌大的觀戰席上,一時鴉雀無聲。
乾道宗的長老,臉色難看。
其他各宗長老,神情也都有些凝重,
他們此時,也終于意識到了墨畫這個陣師魁首,在論劍大會中的「定位」。
自己這些人都看錯了。
這個乾學陣道魁首,在論劍大會中的身份,不是此前的「陣師」,而是一個不走尋常路,具有不俗法術造詣,且不容小的「靈修」。
是一個修不了上乘道法,但精通各類低階法術,具有「方法皆通」雛形的「
法術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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