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陣問長生 第一百七十九章 匠師
那小修士看著十來歲模樣,眉清目秀,看著乖巧可愛。但趴在地上,身上沾著泥土,看著又臟兮兮的。
“誰家的孩子,怎么跑這里玩了?”
班師傅愣了下,悄悄走上前去,順著那小修士的目光看去,發現他在看下面的基石,那里好像是留著畫陣法用的。
一個小孩子,看這個基石做什么呢?
班師傅不太明白,也探出頭打量了一會,發現除了泥土,就是石頭,也沒什么特別的地方。這時他耳邊聽到那孩子道:
“是班師傅么?”
班師傅愣了下,“你認識我?”
“嗯,我叫墨畫,俞長老讓我過來的。”
墨畫站起身來,撣了撣衣服上的泥土。
但他只撣了前面的,后背上還沾著些泥漬,不知是鉆到哪里弄臟的,他自己的小胳膊夠不到。
班師傅就過來,輕輕拍了拍他的后背,把灰塵撣掉,一邊好奇問道:
“俞長老讓你過來做什么呢?”
“俞長老讓我過來看看。”
“看什么呢?”
墨畫嘿嘿笑了下,沒回答。
他過來是看看陣法要畫在哪里,規劃的陣圖符不符合規范,以及匠師們建造的屋室會不會妨礙陣法的布局。
但是他會畫陣法的事,俞長老讓他先不要告訴別人,以防有人心懷不軌,對他不利,尤其是怕錢家的人知道后會尋釁報復。
班師傅見墨畫不說,心里大概有了猜測。
估計是孩子心性,看這里熱鬧,偷偷跑過來玩,但又怕被責怪,所以拿俞長老來當托辭。
想想也知道,俞長老讓他一個孩子過來能做什么?
不過聽這孩子的語氣,應該和俞長老很熟,不是俞長老的親戚估計也是其他獵妖師的孩子。
只要不是錢家的人就好。
班師傅放下了心,但好心提醒道:“你玩玩就回去吧,這里也沒什么好玩的,而且你一個孩子,多少有些危險。”
墨畫點頭道:“我看看就好,一會就回去。”
班師傅就不管墨畫了,他要忙的事很多,也沒心思去管墨畫。這里這么多工匠和獵妖師,那么多雙眼睛看著,也不會真讓一個孩子遇到什么危險。
班師傅集中注意力,開始忙著自己的事,過了一會,抬頭發現墨畫竟然還在。
一處砌到一半的墻壁上,墨畫背著小手,一邊在墻上慢悠悠走著,一邊四處審視著,一邊嘴里還念叨著什么紋,什么木石的。
四處有幾個獵妖師,既不攔著他,也不看著他,似乎對這孩子做的一切都習以為常。
班師傅有點懵,這孩子到底在做啥啊……
怎么沒人管的。
莫非是俞長老的親孫子?所以獵妖師不敢管?
班師傅心里暗暗猜測著。
“墨……畫?”班師傅記著墨畫的名字,喊了他一聲。
喊完才想起來,這孩子姓墨,應該不是俞長老的孫子。
墨畫聽到班師傅喊他,對班師傅招了招手,然后輕輕一躍,像落葉一般緩緩地從墻上飄落下來。
班師傅心里暗暗吃驚,別的不說,這個身法就不一般。
“你還不回家么?”班師傅問道。
“我一會就回去了。”
“嗯嗯。”班師傅點了點頭,他隨手找了幾塊磚石,壘在地上,然后也不講究,直接坐了上去。
他忙了半天了,也正好坐下歇歇。
墨畫也學著他的樣子,抱著一塊磚石放在地上,坐在了班師傅的旁邊。
“班師傅,你要喝酒么?”
墨畫從儲物袋里掏出一瓶果酒,度數不高,但解渴正好。
班師傅正好有些口渴,但見墨畫只是個孩子,還是推脫道:“那多不好意思……”
墨畫便道:“我們家是開食肆的,酒水很多,而且是自家釀的,您嘗嘗?”
班師傅聞言,也很好奇,便接過嘗了一口,點頭贊道:
“果香濃郁,入口清冽,用來解渴再好不過了!”
“是吧。”墨畫開心地笑道。
這酒是他娘親釀的,當然好喝了,墨畫覺得班師傅肯定也是識貨之人。
這方面俞長老的品味就要差一點,俞長老只喜歡喝烈酒,嘗不出這種甘甜的果酒好在哪里。
墨畫又問道:“班師傅,你們做匠師的,都是土木系靈根么?”
墨畫很好奇,他剛剛神識偷偷掃過,發現這些匠師和工匠,靈力基本都呈棕褐色,且隱隱夾雜著青碧色。
這是因為靈根為土系兼雜木系,且修了土木系功法的原因所致。
班師傅喝了墨畫的酒,而且現在也有些空閑,便解釋道:
“一般做匠師,土木系靈根最好,除此之外,水土系、金土系、金木系的也行。因為土木建筑,基本就是與土木磚石打交道,需要相應的靈力來塑形,開鑿,雕刻等等。靈根對了,做起這行來才事半功倍。”
墨畫聽著連連點頭。
班師傅又喝了口酒,潤了潤嗓子,接著道:
“不光我們匠師,其他修道門類也一樣。比如煉丹和煉器,火系靈根是必須的,做靈膳也是一樣,火系品質不要求高,但一定要有……”
“其余的你比如,做航運的需要水系靈根,做靈植的需要木系或水系,建陰宅的需要金系或土系,還有運鏢的最好是風系靈根等等,都和靈根脫不了關系……”
這么聊了一通,墨畫長了不少見識。
修界九州浩瀚無窮,這世間還有這么多形形色色的修士,從事著這么多各式各樣的修道門類,形式豐富且多姿多彩地生活著……
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一天能周游九州,見識下各地的修道風俗和修士人情。
墨畫帶著些憧憬地想著。
聊完了天,酒也喝完了,班師傅也要開始干活了,便道:
“時候不早了,我還要忙,你早點回去吧,別讓你爹娘擔心。”
墨畫該看的都看了,心里也大概有數了,便也揮手道:“班師傅再見。”
班師傅繼續盯著建筑的進度,心無旁騖,便把墨畫拋到腦后了。
幾天后他見到俞長老,聊了下之后煉器行的規劃,說完要告辭時,才突然想起來,問道:
“之前我碰到個孩子,叫墨畫,你知道嗎?”
“墨畫么?”俞長老點了點頭,“我讓他過去看看的。”
“你讓他看什么?”班師傅皺著眉頭。
俞長老剛想說,又停住了,笑了笑,“沒什么,讓他隨便看看。”
班師傅有些不太高興,疑惑道:“是你親戚?”
要是我親戚就好了……
俞長老心里默默道,而后搖了搖頭,道:“不是,就是一個普通的孩子,他想干啥就讓他干啥,你也不用操心。”
班師傅忍不住腹誹。
想干啥就讓他干啥,這能是普通的孩子么?
你對自己的親孫子都未必有這么縱容吧……
班師傅搖了搖頭,但知道俞長老不想說,也就不再追問,只能暫時將這件事放下,繼續聊起煉器行的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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