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肝出個萬法道君 第八十六章 匪氣,殺氣
“熬夜爆肝的滋味,真不錯!”
白啟生嚼吞服第五包熟黃精粉末,入口并不苦,反而有種糯糯的口感,像微微風干的糍粑。
茶水早已喝完,只能干咽了。
“怪不得服餌辟谷的修道人,將其稱為‘神仙余糧’!若能奢侈到當飯吃,確實與餐風飲露沒啥差別。
此物不僅補精益氣,無需再用大魚大肉填飽肚子,還能催發精神,健旺不衰。”
白啟長舒一口氣,滿是清香,口齒生津,倘若再束個發髻,穿身道袍,就有些方外中人的飄逸模樣了。
“寧師講過,一練大成,金肌玉絡,欲求圓滿,必須勁達四梢。
所謂四梢,舌為肉梢,齒為骨梢,發為血梢,甲為筋梢。
舌頂懸盈,口吸鼻呼,促使全身皮肉松緊剛柔存乎一心。
叩齒吞津,讓臟腑腸道蠕動,更好消化食物。
白發返烏,容顏長駐,氣血暴漲……四梢各有玄妙,輕忽不得。”
細嚼慢咽吃干凈熟黃精,白啟起身繼續練功,他輕輕彈動指甲,竟發出錚錚似的有力聲音。
他已筋梢大成!
勁力節節貫通,足以撕裂皮肉!
“聽說專門鉆研鷹爪功,豹形拳的練家子,筋梢伸縮自如。發勁運力之下,指甲縫隙的軟綿筋肉就會內收,變得堅硬如鐵,指甲再一彈,鋒利無比,好似一口短匕,赤手空拳,鮮少有人斗得贏。”
白啟現今見識大增,對于武行里頭的往事逸聞頗有了解,甚至做到如數家珍。
比如,綠林道上爛大街的“黑虎掏心”,最正宗的招數便是這樣,筋梢大成,指甲彈抖,宛若劍刃一絞一轉,就把胸口洞穿,心臟挖出。
乃是極為兇狠毒辣的殺法!
但筋梢和肉梢好成,骨梢和血梢難精。
尤其是血梢最危險,因為人身最易充血之處,在于面門跟下身。
前者,心緒一激動,臉色就漲得通紅發燙;后者也差不多,稍微受些刺激便容易顯形。
所以練不對,氣血走得太快,輕則五官僵硬,重則無法行房。
故而,武行并沒有“勁達四梢”這一步,若非寧海禪直言,白啟也難以知曉其中竅門。
“幸好我只需運勁抵達四梢,而非慢慢磨練大成,不然,一練圓滿遙遙無期。”
他感慨了一句,自個兒要是鼓足氣血,運足勁力,能像戲文描寫的那樣,怒發沖冠,讓頭發根根直立。
這便叫做勁達四梢!
連軟趴趴的發絲都能使出力,更何況拳腳。
“小七爺,練功不能過分求快,短短兩月出頭的日子,你已經連跨三道門檻,即將一練圓滿,何其的勇猛。”
老刀端著熱騰騰的肉粥與卷餅,送到得真樓內。
“知道了,刀伯,你可曾聽說過赤眉賊?我昨天翻到一本《傳武密錄》,上面捎帶一筆,十年前義海郡鬧了一場好大的匪患,有伙赤眉賊來去如風,扯出近萬人的陣勢……”
白啟歇息坐下,捧著肉粥大口享用,盡管他剛吃下一包熟黃精,可保三日不餓。
當然,那是不劇烈消耗氣血的情況下。
但刀伯的好意豈能推辭,自然甘之如飴。
“赤眉賊啊……我曉得嘞,幾個大寇帶著一幫子土匪,打著替天行道的名號干惡事。
但賊,終究是賊,說得再好聽,是靠搶、靠奪、靠殺人發財過活,沒善類。”
老刀瞇著眼睛,笑意和善:
“多虧少爺出手,剿了賊窩,還義海郡一片安寧。”
“啊?跟師傅有關系?我看書上寫,是道官老爺與排幫一位四練宗師聯手滅匪?把那個大當家反天刀圍死了。”
白啟略有驚訝,怎么這也有寧海禪的戲份?
“少爺他有些……不太認路,有時候出去久,也不是走得遠,找不到回家的路,也是原因。
十年前,少爺剛成名于義海郡,泛舟怒云江,從伏龍山的朝天門上岸,正撞見準備走水路的赤眉賊。
那些人匪氣重,見到眉毛沒染紅的生面孔就殺,少爺不是話多的性子,也沒留手。”
老刀表情變得十分古怪,好像他就在場親眼目睹一樣:
“太慘烈了,一波波赤眉賊擁上去,不乏披甲持刀的練家子,結果挨著就傷,擦著便死。
整整兩炷香,少爺一步步走到他們大當家的面前,三拳就把人錘個半死,旗桿應聲斷裂,匪兵也跟著潰散,叫郡城的道官和排幫,撿了大便宜。”
白啟咂舌,師傅忒猛地沒邊了!
俗話講,人一上千,徹地連天,抬眼都望不見頭。
更遑論逼得郡城興師動眾的一窩匪患,刀槍齊出,鐵甲護身,簡直與戰陣沒啥差別。
置身其中,就跟一滴水落進大河似的,四面八方的人山人海擠壓過來。
縱使鐵皮銅骨,水火難侵的三練高手,也是來一個死一個。
而寧海禪竟能鑿穿重圍,斬將奪旗?
簡直非人哉!
“四練宗師,當真那么勇猛?”
白啟有些無法想象,他還未攀登到那座高峰,窺見絕頂風光。
“小七爺天賦好,打法也精,遲早能夠走到這一步。”
老刀呵呵笑道,通文館的親傳,哪一代不是如龍的人杰?
跟刀伯閑聊過后,白啟劈柴燒熱水沐浴一番,磨蹭到晌午,蹭了一頓豐盛好飯,這才離開通文館。
他終于明白何泰為什么講,氣血大增筋肉就會漲得厲害。
熬完通宵爆肝羅漢手和龍行掌,自個兒全身筋肉也隱隱發脹,好似被撐開一圈。
如同山中幾百斤重的大野豬,最喜歡蹭刮樹干摩擦撓癢,恨不得找人刷勁兒,泄一泄過分充盈的旺盛精力。
“內城的大武館,就有專門的人樁,供出得起錢的大戶子弟摔打練勁。
難怪都講以武亂禁,學會拳腳,膽氣大壯,加上血氣方剛,確實難服管教。
這方天地,龍庭統攝靈機,壓制修道人,又該用什么法子,轄制人多勢眾的武道高手?”
白啟正思忖著,忽覺背后一緊,大塊筋肉繃住,好似被針扎了一下的自然反應。
“有人盯著我?”
他并未立即回頭,而是走動兩步再停下,坐在街邊的吃食攤子,要了一碗素面。
眼睛余光掠過,果真瞧見兩道鬼祟的身影。
“羅漢手還有這個效用,降伏意馬,靈覺自生,竟能感應到所謂的‘殺氣’?”
白啟埋頭吃面,武行素有“金風未動蟬先覺,暗送無常死不知”的說法。
意思是三四大練的高手靈覺敏銳,把握人心念頭變化,能夠覺察出極為細微的殺意惡意。
他并未修持到那個層次,但羅漢手的訣要在于降伏意馬,心無雜念,才能發勁如狂,氣勢無匹。
“不像是高手,真有水火仙衣、周天采氣的天大能耐,何必藏頭露尾,跟蹤我這個小角色。
王癩子、楊泉、林老六死后,我在黑河縣幾無仇家,只剩下楊猛?”
白啟吃完面抹了抹嘴巴,排出幾文錢結賬,目光一掃,那兩張生面孔還沒走。
“貨郎打扮,好似外鄉人趕廟會,尾隨于我,暗中盯梢,殺氣蓋不住……”
他起身往外城去,并未直奔二仙橋的老宅,而是拐進臟亂差的棚戶區。
白啟靠著打漁發跡,升任為魚檔老板后,便再也未曾來過這里。
瞧著拐進窄巷的挺拔身影,兩個挑著擔子的貨郎面面相覷。
“這小子會不會發覺咱們了?”
其中一個黑痩的問道。
“你慫了他娘的,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派你我跟著?大材小用!”
另外那個高壯的很不滿:
“別的兄弟,有些都藏在煙花巷,進半掩門睡婆娘了,我落個苦差事。”
黑痩的貨郎小聲道:
“總有咱們爽利的時候,好多年沒開張,這一回干票大的。現在問你,還跟不跟了?”
“憑啥不跟?你怕他?管他什么狗屁教頭的徒弟,皇帝老子咱都不懼!”
高壯的漢子一摞木擔,呲了呲滿口黃牙,踩著爛泥小路踏進巷子。
“別打草驚蛇啊,張老五只叫伱我盯著,等那天到了……”
黑痩的貨郎也一搖一晃,往里頭趕,口中仍不忘吆喝著:
“炊餅!賣炊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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