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3談妥合作醫療

回到紅火歲月做俗人 813談妥合作醫療

王波右手端著酒杯，看著前來敬酒的領導，感受到了尊重，這種感覺是以前從來都沒有的。

他覺得他可以為了這種感覺拋頭顱灑熱血。

為了不讓自己失態，王波的左手這會正緊緊的抓著自己的大腿，用疼痛來提醒自己。

若不是疼痛在持續不斷、清晰的提醒著他，他都不敢相信眼前這一切是真的。

“小王同志，今天的報告做得很好嘛，希望你再接再厲，好好為人民服務。”前來敬酒的領導看出了王波的緊張，在碰杯前笑著期許道。

“我一定不辜負領導期望。”激動的心，顫抖的手，王波感覺自己說這句話的時候，嘴唇都在打哆嗦。

與領導碰杯以后，領導嘴皮子沾了沾酒，王波則和其他與會代表一樣，一仰脖，全干了。

在宴會結束后回賓館的路上，王波還跟做夢似的，這么說也不準確，因為他平日里就是做夢都不敢這么做。

王波這次來四九城，第一站去的是顏雄飛家。

在小姑家，王波說了唐植桐去了生產隊的事情，也知道了唐植桐就是當初給自己辦赤腳醫生的人。

對此，王波有些意外，也僅僅是意外，意外于唐植桐的年輕，但對唐植桐并沒有多少感激，因為他最感激的是小姑和姑父。

若不是小姑一家，自己別說當赤腳醫生，能不能挺過這兩年都難說。

雖然自己父親當年供小姑讀了書，小姑這些年也一直在回饋王家，但王波不認為這是小姑必須做的。

在這一點上，王波尤其感激顏雄飛，若是他不支持，小姑即便會支援王家，也會偷偷摸摸的。

為了表達自己的感激，王波是提前做了準備的。

眼下農村的情況已經比寒冬臘月好了很多，除了田里冒出來的野菜外，翻地時找到的蠶蛹、螻蛄、蠐螬、地老虎都成了社員的盤中餐。

除此之外，有些腦筋靈活的社員，還會讓自己孩子或者自己下工后去捉些青蛙去賣。

王波自然不會將那些蟲子帶給小姑家，他想抓的是青蛙。

但由于社員的過度捕撈，青蛙要比前些年少一些。

王波在來四九城之前，花了整整一天的時間徒步沿河抓了二十來只青蛙。

他本來是打算給小姑家一半、給醫院的手術指導老師一半的，但被王慧茹給攔下了，并親自帶著王波上門送給了手術指導老師。

事情到此還沒結束，王慧茹還帶著外侄去商場買了衣服，并連夜改了出來。

就連這次作報告的稿子，其實在王波交到衛生部門以前，也是顏雄飛幫著修改的。

對于這樣的一門親戚，王波怎么能不感激？

唐植桐雖然也是第一次參加這種級別的晚宴，但并沒有表現出緊張，更沒有端著帽子罵人，只是意外于領導敬酒。

來這邊之前，唐植桐也參與過一些場合的宴會，絕大多數時候都是以桌或部門為單位端著酒杯去領導那桌去敬酒。

這里面差別蠻大，不過也有共同點——領導的杯中酒消耗的極其緩慢。

“小唐，你那個合作醫療的想法，是想個人得成績，還是讓社員得實惠？”待敬酒的領導走后，羅清泉冷不丁的問了一句。

他知道唐植桐大概率是為了社員，但在行動前還是想再次確認一下。

“當然是讓社員得實惠。”唐植桐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道。

“你心里是裝著人民群眾的。”羅清泉看著唐植桐，滿意的點點頭，重復了一遍接受接見時的評價。

“嘿嘿，其實也有那么一點點私心，我身上不是還有四九城代表的銜兒嘛，就想著用這份提案交差。”唐植桐一直覺得這句評價對自己來說太高了，畢竟自己只想做個俗人。

“在其位，謀其職，負其責。很好！這樣吧，等會咱倆過去一趟，跟衛生口的領導溝通一下。”羅清泉觀察著敬酒的進度，跟唐植桐說道。

“好嘞！”唐植桐自無不可，這事當然越快敲定越好，早敲定一天，社員早得一天實惠。

在領導敬完酒后，羅清泉瞅準時機，拉著唐植桐去找了衛生口的領導，就合作醫療的設想做了溝通。

“衛生系統趁熱打鐵，也得來個躍進嘛！”唐植桐講設想，羅清泉負責說服。

“小唐的想法很好，我在這里表個態，我們是支持的。不過，老羅啊，衛生口也沒有余錢吶。”衛生口的領導當然知道這是成績，但也有難處，如果按照唐植桐的設想，合作醫療開展以后，衛生口將憑空多出一項開支。

“這不是先試行嘛，千把人的生產隊，你們衛生口還能拿不出千把塊錢？

合作醫療出成績也是你們衛生口的，你們出了錢，以后在說話時底氣也足不是？

你們要是不出，那我們編委會可出了，我們有稿費。

不過，到時候你可別后悔。”

羅清泉見衛生口的不樂意出錢，軟硬兼施好言相勸。

“行，這個錢我們出了。”衛生口的領導無奈了，本來赤腳醫生這件事就有些被動，如果這次合作醫療再讓《手冊》編委會掏錢，那真的就沒自己啥事了。

“這才對嘛。”羅清泉見他松口，笑了起來，指著唐植桐說道：“小唐是咱四九城的代表，也是《手冊》的發起人之一，合作醫療的事是他今年的提案，我們編委會是很支持的。”

“好你個老羅，在這等著我是吧？行吧，這事我有數了。”衛生口的領導指著羅清泉，苦笑道。

“就是跟你通個氣，省的到時候你們被動。你就偷著樂吧，有小唐幫著你們找補。”羅清泉說的很坦然。

敲定了合作醫療的事，幾人又客套幾句，各自回到各自的餐桌前。

“羅叔叔，這事就這么定了？”唐植桐沒想到合作醫療的事情這么簡單就敲定了，很意外，之前自己想好的理由都沒用上。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衛生口不接這個茬，他們后面更被動。”羅清泉笑道。

“那后面真推廣開，這部分錢怎么辦？照人口算，可不是個小數，得上百萬呢。”衛生口已經答應出試行的錢，但后面才是大頭，唐植桐還是有些擔心，擔心落實不到實處，擔心全落到社員的頭上。

“給他們一點時間，試行有效果后，他們年終提下一年度預算的時候自然會加進去。我覺得真正推廣的時候他們可能會讓公社多出一點，但他們也不會一毛不拔。”羅清泉清楚里面的道道，跟唐植桐解釋道。

“嘿，那還行。”對這個結果，唐植桐還是比較滿意的，起碼沒有將所有費用都按在社員頭上。

“你這個提案在提交的時候，得改改說辭了，成績肯定要有衛生口的一份功勞。”羅清泉提點道。

“好嘞，這個可以改。”唐植桐點頭應下，剛才羅清泉之所以說自己是代表、合作醫療是提案、編委會很支持，就是為了跟衛生口做信息交換，功勞有他們的，但提案是自己的。

衛生口領導說“有數了”，就是承認了這樁交易，這叫默契。

會議連著開了兩天半，第二天全天的伙食都是四菜一湯，沒了第一天晚宴時的待遇，不過這也比大多數家庭要好上很多，并沒有人站出來瞎比比什么牢騷。

5月12日的時候，群英會來到了頒獎環節，先進工作單位、先進代表成批的上前領獎。

頒獎結束后，會議勝利閉幕，主持人宣布午飯后可自行離去。

吃飯的時候還有人惋惜，會議為何不多開幾天云云。

唐植桐聽到后笑笑，坊間一直有這么個傳說，說很多人喜歡參加開會，因為開會管飯。

這種傳說并非訛傳，起碼這次群英會就管飯，而且沒要飯票。

這種做法也不是四九城獨有，基本從上到下都有，尤其是下面。

基層干部的補助水平遠不如大城市，所以基層干部中出現水腫的不在少數，一些地方以開會為由，隔上一段時間就會拉上公社、生產隊的骨干集中開上幾天會。

進城開會期間，三兩天有一頓豬肉，開四五天會，可吃兩次肉。

脂肪和蛋白質是治療水腫的良藥，幾天下來，腫就消了。

因而許多農村基層干部最盼的就是到縣上開會。

由于干部進城開會，吃住在縣城，社員根本不知干部進城開會補養身體的事。

唐植桐并未親眼所見，但也斷斷續續聽到過相關傳言。

都說眼見為實，但唐植桐覺得這事假不了，因為除了這些傳言，千禧年的時候，川蜀文藝出版社曾出版過一本《坎坷人生》，第156157頁明確提到過此事。

作者的身份比較特殊，姓鄧。

午餐結束后，絕大部分人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少部分人提前得到了通知，下午還要參加閉門會議，唐植桐就是其中一員。

參加閉門會議的成員主要是代表四九城參加下個月全國文教群英會的代表，會議中強調了參加會議的注意事項，包括但不限于吃相、坐姿、紀律等等。

并通知要在31號下午來這邊集合，1號集體參會。

唐植桐聽后撓撓頭，自己就住四九城，31號還要再來集合住宿舍？

不過其他人對此沒有一個吭聲的，唐植桐也就沒提出異議。

這邊開會的同時，一架從毛熊那邊起飛的飛機降落在了四九城機場，出來的是毛熊派出的談判代表團。

沒有鮮花、沒有站在過道兩旁歡迎的小學生，只有科委的人做了簡單的迎接。

關于超磁，雙方接洽的很頻繁，推進也很快，不過在此之前依舊有人堅決反對。

反對的理由很簡單，如果毛熊有了超磁，那他們提煉鈾235的速度將會大大提升，那咱們受到的潛在威脅也會呈指數級增長。

反對反對觀點的更直接：“不就超磁談判，他們就沒有核彈了嗎？咱們就沒有潛在威脅了？他們目前的核彈數量威脅咱們還不是綽綽有余？咱們的目的是借助他們的技術發展咱們自己的核事業！這里面是有主次矛盾的！”

“咱們不怕威脅，但我們也要加速咱們自己的核事業，談還是要談的。”最終這時間還是被領導力排眾議給安排上了。

現在擺在“核人”面前的，除了理論問題，還有提煉的難題。

理論還不知道什么時候完成突破，但提煉堅決不能成為發展道路上的攔路虎。

為了提煉，國人已經為此足足準備了五年！

從1955年開始，二機部就派出了一支由兩萬多人組成的地質隊伍在全國范圍內展開了大規模的普查，到處找鈾礦。

實際上參與找礦的人數其實遠遠不止這兩萬多人，因為很多市縣也組建了地質隊，積極參與了找礦工作。

全民萬眾一心，還真采集到不少鈾礦石。

由于當時還沒有建成工廠，也沒有設備，最終走向了全民參與的土法煉鈾的路子。

最終當然是成功了，為后續試驗奠定了基礎，但到了提煉鈾235這一環節，發動全民的路子已經行不通，必須得依靠先進的技術和設備。

如果不這么做，之前所有的努力將付之流水，不僅對不住國家的財力物質支持、對不住戰線上搞科研的工作人員、更對不起那些參與到土法煉鈾中的人民！

試問，有哪個人民不希望自己的國家強大呢？

可能得除了秦某人這類人吧。

武愛軍的任務已經結束，利用秦某人這個誘餌，成功抓獲“小魚”一條，并根據這條小魚交代的情況，又把這條線的叛徒一網打盡。

抓到“小魚”后，秦某人就想跟公安口的同志談談，他想問自己有立功情節，能不能減輕處罰。

可誰都沒有給他這個機會，直接把他送進了看守所，并且享受單間待遇。

秦某人至此還心存幻想，認為單間是對自己的優待，自己有立功表現，也沒有泄露核心機密，后面肯定沒有事了……

殊不知，在寸土寸金的看守所，之所以把他關進單間只是為了避免他嘴巴松，把超磁的事情嚷嚷得人盡皆知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