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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帆 CXXXVIII. 無限劍制
嘉莉趕緊倒退,蜷縮在石窟的角落,關閉軀體一切感官。
這小子完全就是找死。
來這里的冒險者也只是覬覦黑暗魔經的價值,三百年間打開過此書的人也一只手就數得過來,無一例外都是徹底湮滅。
在永恒教派的魔族不死族占領時期,作為被委任看管黑暗魔經的嘉莉,自然知道這是什么東西。
并不是所有的魔族都接觸過魔神,就如同凡人無法覲見帝皇一般。
對海伍德來說,也從未見過大袞那樣偉大無邊的存在,他接觸過最高級別的魔族,也就是他的士兵長。
嘉莉自然也是一樣,對她而言,魔神也只存在于口口相傳以及觸不可及的遙遠故事中。
十三圣靈,神圣真主,龍主……他們從不關心世界。
魔神也是一樣。
無法溝通,無法交流。
這本書存在遠不止三百年那么簡單。
古紀元的瘋癲術士為求得超越性的力量,醉心于呼喚魔神上,在他們進行溝通儀式后,接觸了那些湮滅位面的恐怖存在,在升格或消亡前所撰寫的恐怖巫書。
這些有著聯系湮滅位面,或是能夠接觸魔神的書籍,藏有恐怖的力量,統稱為黑暗魔經。
書中所記錄的文字,已經是有著大偉力的咒文,人的思想所不能揣度。
在永恒教派的魔占時期,裁決所收到消息,在穆隆考古出了古紀元術士所撰寫的巫書,教派下令即刻回收,派出諸多惡魔。
嘉莉正是其中一員,回收隊伍因貪欲掀開黑暗魔經一角,還活著的只剩下封閉了自己所有感官的嘉莉,但也變得極度虛弱,困在此處。也只好看管著巫書,一直等待著教派再派人回收,但都只是重蹈覆轍而已。
他們都是從九百年前天球交匯的時候,趁絕天地通的力量薄弱少許,通過異度門扉,誤入西大陸留存的惡魔,并不隸屬于什么集團軍,都是自發抱團在永恒教派而已。
龍主從不顯圣,永恒教派在悠遠歷史中,是一體兩面的。
人占時期信仰永恒與時光之龍。
魔占時期則信仰“原初之暗”,在西大陸被叫做最初的死者,不滅意志,是混沌位面、湮滅領域、虛空外界中,絕大多數不死生物的源頭,他的遺骸化作了所有邪惡力量。
除了大袞和極少數幾位魔神會組建大軍或是培育親眷外,其余的魔神對造物完全沒有興趣,醉心于凡世難以揣度的事業。
所有自然存在的虛空生物不死生物,往往都認為自己的先祖歸化于原初之暗。
而嘉莉知道撰寫這本黑暗魔經的古紀元術士,呼喚的是哪位魔神。
是血腥女皇狂欲魔神,卡莉拉波斯,取樂、放蕩、縱欲、色欲、貪食的魔神,也是終極的虐殺狂,它的湮滅領域無人所知曉,由它創造和支配,這些位面主要用于尋找樂趣,其他用途并不為人所知。
是和大袞,海爾辛,瑪拉凱斯一樣,為數不多會培育親眷的魔神。
永恒教派魔占時期,嘉莉被教派高層認為是和卡莉拉波斯有著聯系的惡魔,所以也派了她過來。
但可想而知的是,神不在乎。
嘉莉也不知道現在那人身上發生了什么,只是完全將自己封閉起來。
在邁卡打開黑暗魔經的一瞬。
極度耀眼的幽綠色強光如綠色太陽崩碎了一般絢爛,蓋過了大裂痕上的烈日。
邁卡根本看不清楚上面記載了什么,眼睛都快被閃到失明。
他永遠都不會想到這種詭異的事會發生在自己身上,只感覺一只有著無上力量的大手把自己捏成一粒微塵一樣,整個身體被扯碎,然后被吸入了這本書中。
像是有無比巨大的推力,讓他在一條通道中穿梭,通往未知的地點。
歷史事件掠為恍惚的幻影從頭頂腳下和左右方瘋狂掠過,像是在回到過去一般,神的力量貫穿了維度,脫離了時間。
他甚至看到了曾經也被吸入這本黑暗魔經的人,以前來的冒險者,他們還活著!還沒有死!
但已經完全深陷于永世折磨中,在這本書所傳遞的內容里,呼喚魔神的強烈念頭里,某種至高試煉里,徹底瘋魔。
尖叫著讓邁卡去救他們,但邁卡的精神力似乎是遠超過這些人,還在往更加悠遠的過去穿梭,看到了三百年前到達這里的神官,那神官也是一個魔族,但這本恐怖無邊的黑暗魔經也完全吞噬了他。
在取樂的欲望靈具中已被榨痛數個世紀,血淚成河,仿佛連靈魂也跟著一起被痛苦的噴了出去,所有美好都湮滅,成為這橫貫古今的儀式祭品。
而邁卡也將淪為這本書的精神食糧,永陷在這朝圣卡莉拉波斯的罪惡通道里。
“我操你媽啊!我操!”
邁卡大吼著,在這恍惚中,像是看到了無數扇窗子,恐懼之風頻頻掠過,層層疊疊剝開顱骨,一重重施加于腦內深處,又似是潘洛思階梯,暴欲怠惰和奸殺處刑無限回旋。
在奇妙的恍惚體驗中,人類思想難以理解觸及的黑暗召喚儀式,為取悅魔神注意而進行的無用華麗表演。
這是數千年前古紀元癲人術士試圖溝通魔神的朝圣儀式。
過于狂暴的幻境,徹底點燃了這東海亡命徒的怒性。
壞處說完了。
好處呢?
連接也是試煉的一部分,那沒事了。
此時邁卡已經精神崩潰,完全沒有了自我意識,只是潛意識在度日如年。
仙帝精血殺向所有試煉,連接道胎本能在抵抗著瘋狂的朝圣之路。
在多年自制藥物的加強下,這里也是某種湮滅領域的意識通道。
此身為連接打樁圣體,鋼鐵為身,火焰為血,血潮如鐵。
連接之人已達萬余,縱橫無數戰場而不敗,未嘗一次敗北。
伴常痛以制諸兵,侯伊人之來。
在此孤身一人,鑄劍于萬千妓院之上,了無遺憾,此乃唯一歸途。
那么,此生無須任何意義。
此生即為無限“劍”制。
此生定為“無限之劍”所成。
一滴水可填海,一柄巴雷特斬盡日月星辰,引導間天翻地覆。
只要是活著的東西,就連神,也連給你看!
更多的歷史事件在周邊狂掠,邁卡瞬息間掠回三百年,五百年,九百年,甚至更久,通過這本黑暗魔經,通過朝圣之路呼喚卡莉拉波斯的更多人,都在通道中顯現。
但邁卡已經是徹底失去自我意識的無智野獸了,只是本能在抵抗著湮滅領域吹來的靈魂風暴。
逆流河上萬仙退,愛情不敵冷熱水。
宿命天成命中敗,處男悔而我不悔。
劍!來!
終于,似乎是在這貫穿數千年黑暗魔經召喚儀式的盡頭,就連此書的編撰者,古紀元癲人術士也跪至在那。
邁卡進入了卡莉拉波斯的湮滅領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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