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聰明人的游戲,勾心斗角【上】

神徒在上 第49章 聰明人的游戲,勾心斗角【上】

“……說到底，時間在每一個以生命為個體的存在中，能被用來稱為尺度的東西，就是記憶，不然生命的意義將是一場充滿虛妄的演出，當一切都可以用歲月的天平去衡量時，時間這兩個字將毫無價值，……你們一定要記住，時間原本就毫無意義，只有記憶才是永恒……，你們可服氣？”

“謬論，謬論，我怎么感覺你說了這么多，純粹就是忽悠，這跟時間的意義有什么關系，我申請仲裁……。”明亮的宴會大廳，燈火通明下擺滿了一摞摞的珍饈美食。

“哈哈哈，你小子還挺有慧根，沒錯老子就是在忽悠你們三個笨蛋，但是你就說我這道理你們三個還有話可說？”

漢子一聲質問過后，唯有相顧無言，他娘的，真不知道如何反駁，卻是有道理的樣子。

“哈哈，既然如此，這一局我贏了，你們幾個別磨蹭了，趕緊干了。”穿著大褲衩的漢子滿面紅光的鄙視著不服氣的王冊喊道。

“我干，我不玩了，我感覺自己簡直就沒上過學，太欺負人了!”一旁蹲在椅子上的奧斯卡拉著自己的那一腦袋黃毛懊惱的吼道。

牧流雪大吼一聲道：“認賭服輸，我喝！”

“你們三個不準耍賴，我宣布這一局王野大叔，勝！”一聲嬌喝，擔任裁判的維娜絲舉起了手里的酒瓶。

星晨瞇著月牙一般的眼睛，款款而行的一次斟滿了擺在三個小家桌位上的酒杯，笑意盈盈道：“下一局，加油呀！”

“哈哈哈，就你們四個臭魚爛蝦還想贏老子，別做夢了。”王野伸手指著對面四個手下敗將，洋洋得意的臉色滿是嘲諷。

只是恍惚間漢子那一雙深邃的眼窩中似乎有一種難以言說的東西悄然閃爍著，只是在場酒氣之中無人發覺罷了。

在漢子的嘲諷聲中，真是苦酒入喉心作痛，眼見三個醉醺醺的小家伙憤憤不平的仰頭痛飲，落座的漢子微笑拿起筷子，給自己夾起了一粒花生米放入口中。

“嘎吱，嘎吱！”

一粒粒花生在口子爆裂開，發出一聲聲的清脆，漢子那通紅的臉頰上泛起微不可查的一絲絲溫柔。

他靜靜的看著對面的小家伙們，眼中的世界如鏡花水月一般流轉，剛剛口中關于時間的贅言開始于現實中浮現，萬千思緒如水流，猶如當年明月之下的那一場傳道、授業……。

“姓王的你少得意，我就不信了，我們四個還贏不了你了……，霜痕你繼續出題，他奶奶個腿的……。”氣呼呼的少年黑著臉，眼中滿是怨氣。

好你個狗東西，一壇子·美人酥酒就是三十金券，僅僅是這八題下來就八壇子的金燦燦啊！要知道這都快趕得上哨所普通人一個月的收入了。

此刻的王冊早已經氣的肝疼，好你們三個臭丫頭，一個個的小白眼狼，變著花的坑老子的血汗錢是吧。然后狠狠的用眼神刮了身旁這兩個豬隊友，還有那個大氣都不敢出的窩囊廢，那就再來，我還就不信了，老子今天就算喝死，喝破產了，也得把你這個姓王的給灌倒，哼！

維娜絲唯恐天下不亂的興奮道：“嘻嘻嘻，哦吼吼，王冊，你好樣的，我給你加油，加油！”

星晨搖了搖頭從一旁再次拿來兩壇美人酥放到桌上，她實在是想不通，為什么你們一定要喝酒呢？以武者的解酒能力來講雖然很厲害，但是你們四個怎么可能喝的過一位覺醒的煉體大修士呢？但是她又不好說什么，只有幽幽的嘆了口氣道：

“要不，你們先吃點東西吧，畢竟自古文無第一，‘論辯’也不過都是一家之言，勝負真的這么重要嗎？”

“不行！”

“那怎么行！”

幾乎是異口同聲，王冊跟王野打斷了她的話，小姑娘無奈的扶額，不再多言。

“那好，下一題的議題是：公平，公正，公開，下面誰先來！”

王冊大吼一聲：“我來！”

“呵呵！”

對面嚼著花生米的漢子會心一跳，小姑娘下套是吧，偏心小情郎了是吧。

可惜了小姑娘還是太嫩了，公平，公正，公開？

呵呵，萬國時代的經典論題，這小家伙懂個屁，老子隨便扔幾個經典論案來，那不是手到擒來……。

想到這里漢子呵呵一笑，咯吱！咯吱！這不是送分來了嘛，就喝吧你們三，一喝一個不吱聲，哈哈哈。

燈火微瀾，天色如墨，少年端坐，侃侃而談，而對面的漢子漸漸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似乎陷入了隨著少年的言語沉思，時不時的發出一句一句的設問，而少年一一作答。

時間煮雨，少年眼神明亮，贅言不斷。

小伙伴們摩拳擦掌，似乎看見了勝利的曙光。

沉默了許久的漢子喃喃道：“這就是你理解的法同逆位嗎？”

“前輩以為，此番道理可說能得公平，公正，公開否？”王冊眼神明亮，神態略帶一絲的微醺。

王野：“小子，我先問你，如你所言，此番道理假若可行，你可知在天幾成？在人幾何？在這世道又有幾番？……蕓蕓眾生何至億萬，你可知事無定法，人云亦云？”

“天地之道，在乎一心，世間道理，萬事萬物，諸般見識自然是不如你，但是我相信人間山河，不管是在灰眼，還是在別處，我終將去看看的，畢竟我們還年少，書上曾言：‘人生當在少年時，不予天地不予途。’你說的人云亦云也好，事無定法也好，總歸是要后人評說的。”

“好！好！好！”漢子神色肅穆，眼中閃過一道精光。

明燈之下，看遍了繁華的漢子內心卻是掀起了無盡的波瀾，此前的萬般道理，此刻化作了一連三聲好。

王冊聞言微微一笑。

在場的所有人算上牧流雪，除了王野之外，所有人都知道少年的法同逆位這番道理出自何處，畢竟灰眼的執政體系，王冊此前已經在長歌酒吧講過了一次。

但是好像除了霜痕跟兩個當事人之外，其余的人并沒有發現這場論辯早已與酒無關了。

漢子略微沉默，恍如隔世，剛剛的一番對話，竟然讓他都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那篤定的神情，那青澀的朝氣，這一切都讓漢子忽然感到陣陣的陌生。

這天地一隅，這蠻荒之地，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子，竟然已經有了問道之心，想我堂堂地階修士，悟道半生不過初窺門徑罷了。

問道無先后，朝聞道夕死可矣，古人誠不欺我！恍惚間他似乎覺得自己好像老了，這就是心氣啊，或許這就是少年人吧，漢子釋懷一笑，誰還沒年輕過，不可限量啊！

漢子忽然站了起來，朗聲道：“既然如此，本座希望未來的你不會讓這個世道覺得你現在的這番話，是‘當時知道是尋常！’哈哈哈，這局姑且算你贏了，來，小星晨給我倒酒，我喝！”

“哦哦！來啦！”

“耶！贏啦！王冊你好厲害，哦哦哦~~~~”維娜絲暈乎乎的一蹦三尺高，這就贏了！

“臥槽！老王你牛逼啊！哈哈哈，快喝，喝喝……一壇，一壇子……。”奧斯卡驚呼不已的搖晃著王冊。

“你干什么，給我搖吐了……。”王冊自然是興奮不已，只是奧斯卡這家伙跟瘋了一樣。

小胖子：“嗯？誰贏了？不用喝了？”

“呼，可算贏一局了。”

星晨先是一愣，然后飛快的就抱起酒壇子甜甜的給漢子滿了一杯嘴里呢喃道，漢子聽著小姑娘的話，又是哈哈一笑：“其實萬千道理，因人而異罷了，這局老子輸的心服口服，小丫頭咋滴，心疼那小子了？”

星晨耳根一紅：“哎呀，哪有，喝死他才好呢……。”

漢子難得打趣一番，只感覺這群小家伙一個個的甚是有意思：“哈哈哈！”

她是沒聽明白的，不過這不影響小姑娘乖乖的給王大叔上酒，然后笑意嫣然的看著場中的小伙伴們，本姑娘也是有立場的，這王大叔怎么這么不正經。

長桌兩側，云里霧里的大小只們如夢初醒，牧流雪都把杯子舉起來了半天了，沒想到這位大人竟然認輸了，不辯了？我的天老爺！

什么鬼？這可是一位大修士啊？這小子恐怖如斯。

霜痕緊繃的俏臉上露出會心一笑，這家伙竟然真的贏了。

“哈哈哈，好酒啊，許久未曾真開心了，來諸位咱們一起干一杯！”王野穿著花褲衩上身一件黑色襯衫，舉手投足之間沒有一絲一毫架子，舉杯痛飲。

王冊環顧四周笑了笑，心疼歸心疼但是好在物有所值，宴會還在繼續，少年人們嘻嘻哈哈，大快朵頤，畢竟錢都花了，那可一定要吃回來，王冊看著滿座的美食。

這一頓晚餐的花銷，保守估計應該在一萬金券左右，這下幾乎掏空了自己的錢包吶，想到三月初始之時在荒原累死累活，才賺了多少，哎！

一把狼王之刃花費近近乎十萬金券，外加為幾人鍛造各色裝備又花費了近乎五萬金券，這一個月的時間林林總總的修煉需要的資源也花費好幾萬的金券，信用點也所剩無幾了。

想到未來的日子，單靠自己那個小店還真是供養不起了啊，靠剩下的那點蓮子也是杯水車薪，少年暗嘆一聲化悲憤為動力，眼神如刀與一眾牲口拼了起來，老子必須吃的干干凈凈~~~~。

“嘔！不行了，我吃不下了……。”維娜絲毫無形象發撫摸著自己的小肚子發出一聲囈語。

星晨點了點頭附和道：“我也是，撐到了。”

三位小姑娘已經下了戰場，在霜痕的提議下決定一起去外面透透氣。

星晨站在晚風中裙袍飄飄，小臉上有些莫名的憂愁，自從來到灰眼也一個月了，各色的手續在維娜絲的安排下也已經辦妥了，雖然灰眼中有很多好吃的，也有很多漂亮的衣服首飾，但是說上開心什么的還真是說不上，或許是有些懷念在荒原上的日子了吧。

維娜絲嘟著嘴趴在欄桿上：“也不知道這雷暴要持續到什么時候才能，再過一個多月可就是神啟節了，那可是三年一次的大日子呢？”

星晨糯糯的收回思緒疑問道：“神啟節？以前總聽你提到這個神啟節，到底是什么日子呀？”

維納斯狡黠一笑：“嘿嘿，要說這個神啟節呀，那可是咱們寒風荒原上頭一等的大節日呢，我這么給你說吧，不管是咱們西荒還是中州，甚至東荒那邊，神啟節的這一天都是最隆重的日子，原因自然是因為為了供奉女神大人啦？”

星晨懵懂的點了點頭看向兩位姐姐道：“原來如此，說到冰雪女神冕下，那咱們這個手鐲……。”

維娜絲小胸脯一挺：“嘻嘻，星晨你要有點覺悟啊，怎么說咱可是神眷者呢。”

霜痕微微皺眉，輕聲道：“你們兩個別說了，當心隔墻有耳，關于手鐲來歷的事情以后不要你們兩個在外就不要提及了，還有關于陣法如果有人問起，用生命源陣解釋就可以了，你們一定要兩個記住懷璧其罪的道理。”

維娜絲吐了吐舌頭：“好好好，我錯了行吧，下不為例。”

霜痕聞言也是心底無奈，這個小丫頭還是太單純了，饒是自己跟王冊再三叮囑，喝點酒又開始口不擇言了，真是頭疼。

星晨笑嘻嘻的打趣道：“好了霜姐，我們都記下了，下次不會了，你別皺著眉了，都不漂亮了呢？”

“你啊你，你個小滑頭，你們兩個什么時候能給我省點心？”維娜絲聞言撇了撇嘴，臭女人真雙標。

星晨接著問道：“神啟節為什么三年一次呢？不應該是女神的生日嗎？那應該也是一年一次才對吧。”

霜痕烏黑的長發飄散著，她扶著欄桿看向天幕解釋道：“神啟節的真實來歷早已不可考究了，至于三年一次的原因或許是因為那個傳說吧，經過無數年來人們口耳相傳，最終相定成俗流傳下來，立下每三年的八日九日的這一天，用來供奉女神大人。”

星辰再次問道：“什么傳說？”

“這個問題，你是問對人了，星晨我下面的話你可要用心聆聽了，女神大人的傳說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你竟然還未曾聽聞過女神大人的神跡，哎！下面就由我，維娜絲一位神~~鄂鄂，女神大人最虔誠的信徒，來為你布道一場……”維娜絲故作深沉的扶著額頭喃喃道。

星晨瞪著琥珀一般的銀色瞳孔，小鹿亂撞的點頭道：“唔唔唔，好的維娜絲姐姐，我也一定認真聽講。”

霜痕微微一笑也不說說話，就聽見維娜絲的小嘴已經叭叭叭起來了。

“咳咳咳！很好，小姑娘你果然很有慧根，下面我將為你拉開一場波瀾壯闊的史詩篇章，……這一切就要從那場大破滅開始，那場被后世稱為雪㔿靈汐的……。”

冰雪女神大人，由人間萬族無數生靈共同認定的唯一一位神祇神靈，萬族共尊。

她司掌生命、寒冰的權柄，人們為她修殿立廟，以她的那輪明月做為作為她的神徽，至今守衛她的道場，以她的神跡，神諭立下神典。

人們用以她的名諱立下誓言，聯邦為她建立了七大神殿，眾生為她矗立了廟宇，心甘情愿的為之供奉千年時光，乃至當今的半神存在皆被定義為：偽神。

星晨雙眼冒著小星星問東問西，維娜絲一一耐心解釋，這丫頭的嘴巴雖然碎了點，但是腦筋還是沒毛病的，想必神殿學堂是下了功夫的，呵呵！

時間過的很快，半個小時轉眼即過。

維娜絲講的很動聽也很認真，跌宕起伏娓娓道來，一旁靜心等候的霜痕也聽的微微點頭，只是不知道王冊這家伙葫蘆到底賣的什么藥。

“咣當！咣當當!~~~~”

正在維娜絲快講完的時候，屋內也傳來了一陣騷動，一個個飯桶終于解決了戰斗，發出一陣陣的肆意的咆哮。

“下面我有一個事情要宣布，牧流雪騎士，你準備好了嗎？”

一聲豪氣的至極的聲音響起，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拉到了他的身上，自然不用說是何人，就是被眾人合力共同宰了一頓的大冤種，慘綠少年之王同學。

大廳中間，青山少年傲立當場面色微紅，從懷里摸索了一陣然后環視一圈繼續道：“諸位請看，可聽過可見過我手里的這物件。”

奧斯卡，小胖子一臉懵，剛剛進屋的三位姑娘快步而來，只見一金五銀六個精美的令牌出現在少年的手心上，于氣血之力的托浮中熠熠生輝著。

劉玉劍率先發問道：“老王，這是什么寶貝東西？”

奧斯卡也一臉的好奇圍了上來，維娜絲眉頭緊鎖，銀色的令牌，這東西幾天前怎么好像聽老爹提過一嘴來著，只是好像記不清了，而星晨自然是一臉的懵懂，大眼睛布靈布靈的，不過這東西上竟然有靈氣波動誒！

王冊咳咳兩聲：“這東西，自然是好寶貝，不過緣由就由咱們這位牧大騎士來給大家細細道來。”

一直沒說話，目光清冽看著王冊手中之物的霜痕微微挑動了嘴角：“果然，你也有了，原本我還以為你是沒接呢？”

王冊聞言沒有意外，只是淡淡的轉過了眸子，微紅的臉上泛起一抹笑意：“你爺爺給你了？”

“那是自然！”

霜痕瞥了他一眼，拉著一旁的兩位一臉吃驚的妹妹，走向遠端的那個沙發而去，邊走邊道：“你們兩個跟我過來，咱們且坐下慢慢聽著就是了。”

王冊聞言也沒多言，依舊笑道：“呵呵，霜大小姐果然深藏不露啊，那咱們就手下見真章吧！”

霜痕用眼眸挑了他一眼微微道：“我們姐妹情深，自然無需您老費心了。”

王冊點了點頭，果然這位大小姐又搞事情了，奶奶的造孽，他心底自然是對自己有著有絕對的信心的。

但是眼下看來這位霜大姐，怕是早就把自己接下來一步，給算的明明白白了，她的打算自己也基本清楚，就是不知道一會給會給自己整什么幺蛾子。

果然聰明的女人最是讓人頭大，還是維娜絲這種笨笨的比較合胃口，但是不料有了軍師了，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