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記住本站域名:
黃金屋
天生仙種 第八百八十二章 天教分付與疏狂
空聞身后,有座微型佛國升起,不知有多少生靈在其中生活。
不光是人類,諸天百族,五花八門。
有排蠟燭牽著小手,蹦蹦跳跳上了燈臺,把自己腦袋往火芯一探,竄高數尺。
幾團云彩來回飄蕩,幻化種種形狀,隱隱有嬉笑打鬧聲傳出。
更有能想象到的全部獸類,明理通慧,穿衣戴冠。
佛國中心供著一尊泥像,未經打磨,似是隨手捏成。
偏偏威嚴沉重,陣陣清香散開,壓的整座佛國重心傾斜。
正因為它的存在,使空聞出手間沾上大因果,一指就止住了血脈返祖。
“消除因果,讓我感應不到老祖宗?”
龍族壯漢低沉開口,保持著半龍形態,首次感受到彌漫的危機。
從真螭島上水井世界里拼殺出來,它的血脈在阿難陀龍一族中已經算十分精純,才會被老祖宗看中。
出發前,老祖宗親自以龍力淬煉過妖軀,第一千次太陽落山前,單純的肉身強度可抵六階。
所以它根本不慌,最差結果莫過于被人甩開,占不到丹崖洞天最大一塊蛋糕。
實打實的正面對抗,有信心撕裂任何一名對手。
可當最熟悉的血脈之力落潮般退去,無論如何都感應不到,面孔唰的一下就白了。
自化形前還是條小泥鰍時候差點被兇獸抓走吞了那次后,最為清晰的體會到死亡威脅。
不過手上動作不亂,照樣古井不波的掌掌揮出,震的佛國中寺廟座座倒下,不知多少生靈被埋葬下邊。
又斗百合,空聞失了耐心。
怎么說都是婆娑佛土嫡傳,借用佛主手段拿不下一頭妖物說出去丟人現眼,回去都要被同門嘲笑。
而佛子遭了不測,雖佛主親自出手,以無上佛法從定海舍利子上找到一絲殘缺真靈,還有重生機會。
可重聚時間,少說是數千年以后。
婆娑佛土里年輕一輩釋修,自覺有資格向那個位置努力的都已經開始行動。
空聞也不例外。
丹崖洞天之行表現出眾,回去之后就能領先其他人大截。
“孽畜不知悔改,罰你入佛土聽梵音、煉業火,千年之后消了罪孽才可出門!”
一掌落下,伴隨暴喝,有尊巨大的金身佛陀從佛土中拔高站起。
面目模糊,境界不詳,但威壓之強滿是不可描述,似乎人族五子中的佛主真降臨到現場。
金身佛陀同空聞動作同步,右掌探出,下壓過程中有照遍諸界的大光明,有斬斷因果的大業力,有涅槃寂靜的大圓滿。
整座佛國,所有比丘,所有善信在這一刻靜止下來,也隨著金身佛陀做出了相同動作。
而佛國中心的泥塑佛像,早已化作濃郁金光,讓世間一切都失了聲音。
久久之后,一句莊嚴宏大的‘吽’聲,震的附近修士簌簌落下,如斷了線的風箏。
作為巨掌攻擊的首要目標,龍族巨漢更是被重重掌影蓋住,使出種種神通都掙脫不得。
金身佛陀揮出的這掌,能看見掌心同樣有一佛國,里邊的釋修亦在出掌。
放大千百倍,還能看見釋修掌中同樣有一佛國。
如此循環,一層接著一層,似無止境。
正是婆娑佛土的無上大神通,掌中佛國!
落入此掌,就得在各個佛國中不停輪回,用盡力氣,發現自己不過是來到了上一層佛國。
故而意志不夠堅定的,往往會放棄掙扎,被感化為佛國中一名釋修。
此神通連合體級釋修都非人人掌握,合體以下修成,基本可視作繼任佛子。
空聞若非出行前得了佛主賜福,光憑自己連掌心佛國皮毛尚未觸及,遑論完整施展。
如今用來,立馬讓無法感應到血脈的龍族壯漢招架不住。
幾個剎那后,它縮成一條數寸泥鰍,被佛掌收下。
空聞念了聲佛號,跌坐在地,嘴角含笑,常懷喜樂。
周圍變幻了天地,紛亂靜止,佛國隱去,只剩宏大飄渺梵音聲聲高漲。
“好本事!本尊在化神境界時都未必能這樣干凈利落地鎮壓這條小龍,佛門神通果有可取之處!”
白子辰在暗中叫了聲好,這中間發揮至關重要作用的力量來自外部,可在丹崖洞天中必須要計算進去。
爭奪戮魂芝時,可不容你退讓閃躲,避他鋒芒。
好在沒有現身,還有推算布局空間,來發揮青霄景化身的長項。
他掰著手指,計算此地天機,后續演變。
丹崖洞天這種封閉場所,不見日月,靈機閉塞,變數更少。
眼底幾點白光浮起,捻指波動,突兀蹦跶兩下,方位微不可查的變了少許。
“一滴汁液能毒死煉虛,又可以毒攻毒吊住命垂一線修士最后口氣的絕命草……”
這位修士身材肥碩,袍子敞開,毫無形象。
破爛扇子一揮,三昧神風卷走數名化神,在里邊顛倒上下,生死不知。
“從過往流傳出來的圖卷來看,絕命草只有到了接近崖頂才會出現,這次怎在半山腰就有?”
此草沾不得金玉木器,神通真元觸碰一樣會化灰枯萎,只能以血肉雙手采摘。
剛想上前,肥碩修士就調轉身子,哂笑開口:
“又有一群不知死活的蠢貨,以為仗著人多就能蚍蜉撼大樹?”
“五帝城薛仲儒,身為東岳城主后人煉虛都不敢沖擊,蝸在化神……就此離開,博凌島不與你為難!”
七名法衣皆成絳色的修士聚成一團,氣機相連,狀若一人。
顯然是五龍海中勢力,借著地利籌集到盡可能多的丹書印信,在丹崖洞天中搞人數優勢。
別家在費盡心思發掘弟子潛力,搏凌島另辟蹊徑,走上了多人布陣及合擊秘術的路子上。
相比可遇不可求的逆天化神,顯然是能修成合擊秘術的弟子容易尋找多了。
用這個法子,同樣能比化神天驕相爭。
還是那句話,丹崖洞天少有輾轉騰挪空間,正面強才是真的強。
且能節約幾位得意弟子,免得讓他們早早斷了道途。
五帝城薈萃天下散修精英,規模人數僅次于道庭。
但論聲勢,在頂尖勢力中只能墊底。
只因內部流派太多,相互掣肘,沒法擰成一股繩。
凡合體散修,只要點頭加入立馬晉為五帝城高層,但只有在每萬年評選中脫穎而出的五位,才能登上城主寶座。
進而支配五帝城龐大資源,成為地仙界最顯赫的一批大能。
東岳城主以三昧神風闖下赫赫威名,已經連續做了數屆城主,不知有多少散修在他座下奔走。
薛仲儒作為其玄孫,擁有令人艷慕的出身,本該一飛沖天,卻一直原地踏步。
早早修煉到化神圓滿,竟因畏懼五行歸一過程中可能的隕落風險,不做突破。
加上長相肥碩垂腴,臃若豚畜,同一般仙裔形象反差巨大。
被人稱作其相豕喙,主貪而鈍,獲得了遠超化神修士應有的名氣。
“蠢!蠢到不可救藥!”
薛仲儒目光變得鋒銳,肥肉顫巍,肚皮如波浪起伏,像要一口將靈氣吸空。
破爛扇子綻放光輝,風沙漫天,將博凌島七人罩的嚴嚴實實。
天地幽暗,萬物凋零,整座丹崖洞天在顫抖,似在悲鳴。
任七人合擊秘術如何玄妙,不過在三昧神風下茍延殘喘,多撐一段時日罷了。
數個時辰過去,風沙漸熄,內里連塊尸骸都見不到。
“這樣早就遇到強手,待到崖頂還剩幾分力氣……必須得施雷霆手段,震懾住群修才可。”
敢入丹崖洞天,都是對自身實力有一定自信,或身無牽掛,奮力一搏的化神修士。
哪怕薛仲儒都沒法做到輕松橫掃,必須要拿出真本事來。
只是底牌動用太早,最后碰上同級別對手難免要落了下風。
“不對,明明進來前思定多看少出手,怎得殺心突然變得那樣重……且看在高祖面子上,不至于為了株絕命草對我喊打喊殺的。”
薛仲儒好像一下醒悟過來,長長吐出口氣,道:
“倒要看看,是誰在算計我!”
一道幽暗光彩飛快穿梭,來回飄揚,兩邊修士都將它忽略,不理不問。
它完美融入了丹崖洞天,像本該存在的異象。
又不對奇花異草出手,就像劃過天際的流星,一閃而逝。
直到經過一位三頭六臂修士頭頂時,此人猛地抬頭,兩只手臂向上抓去。
“哪路道友,何不下來一晤?”
楊天佑面如冠玉,眼如點漆,金色皮膚中藏著條條紋理,有恐怖至極的力量被束在其中。
簡簡單單一抓,就有種捉星拿月的感覺,無法逃脫。
幽暗光彩一個轉折,躲開兩只巨大手臂,于不可能間再次加速。
有種莫名韻味散開,光陰混亂,變化遲緩,只剩這道光彩在前行,才給人遁速加快的錯覺。
“雪家人?”
楊天佑皺起眉頭,一眼就分辨出來人身份,實在是名頭太大。
只是這等人物,為何會出現在丹崖洞天。
“原來是清都雪氏,此等身份,何須藏形匿影……天宮楊天佑,還請指教!”
三對金瞳同時亮起,六只手臂或掐訣施法,或結印召雷,或舞拳打來。
聲勢無兩,沒有太多技巧招式,只有純粹的力量。
以化神境界硬生生打的洞天塊塊崩塌,露出黑洞般的景象。
那道幽暗光彩被無形巨力牽住,沒法再輕易掙脫,落下一名青年來,正是雪無杲。
“好個天宮狂徒,目中無人到了這程度,敢對我出手!”
雪無杲怒極,設想過任意一方對他出手,就沒想過是道庭和天宮。
雪氏先祖正是天帝身邊馭車的光陰郎,也是地仙界唯一系統性掌握了光陰神通的世家。
陪伴天帝時間,甚至比初代六御還要長久。
名為主仆,實則師徒。
我是清都光陰郎,天教分付與疏狂。
從這句詩號就能看出清都雪氏的特殊地位,尤其號稱繼承天帝法理的道庭和天宮皆給出豐厚條件拉攏。
在很長一段時間里,光陰郎承擔了天帝傳聲筒的角色。
清都雪氏倒向哪邊,對于互斥對方為偽逆的道庭、天宮來說,是極其重要的一環。
這才是為何雪無杲會如此詫異震怒的原因。
不過這個楊天佑的狂名,連他都有所耳聞,言必稱要誅滅奸邪,正本清源,天宮才是真正繼承了天帝的意志。
不到五百載就化神圓滿,且修成天宮好幾門大神通,名震一時。
后又選擇了有資格競爭地仙界第一鍛體功法的八九玄功,雖境界停滯,可實力是一日強過一日。
這樣的弟子,天宮居然舍得放他來丹崖洞天。
“清都雪氏看似中立,兩不相幫,實則是助紂為虐,有悖天帝意志……老家伙們銳氣已失,不敢講出實話,早該退位讓賢!”
三個腦袋同時開口,楊天佑臉上沒有驚慌局促,只有對自身道路的堅定。
“打上九重天,掃清一切敵!”
六拳同時打出,磅礴力量相互勾連,擋在它面前的任意物體只有崩解一個結果。
實在想象不到,化神修士怎樣才能在這招下活命,煉虛初期對上都會非常狼狽。
“好個八九玄功,不愧是玉皇天尊得道之基……”
雪無杲由衷贊了一聲,的確有狂妄資本,要論真實戰力自己遠不如對方。
不過神秘第一,莫測第一的光陰大道,威能又豈是外界能輕易揣度的。
清都雪氏有這樣大名聲,除去先祖余蔭,后人在有限的光陰神通開發上做到了極致。
五色旗一晃,天地間顏色似乎都被吸走,只剩黑白灰色,一切都變的遲緩。
包括三頭六臂,渾身散發金光有如神明的楊天佑。
“葉歡,你好膽!”
“本門和貴島素來交好,還請手下留情!”
“你瘋了不成,四望島沒有我家大人撐腰,早被爛柯山攻下了!”
一連串驚惶怒罵伴隨著飛劍交擊,片刻之后安靜下來,只余一名面無表情的中年劍修站著,撫著手上鮮紅飛劍。
認準方向,繼續向崖頂攀登,一路搖搖墜墜。
身上傷口越來越多,手上飛劍越來越紅。
不變的是冷酷堅毅的眼神。
快捷鍵: 上一章("←"或者"P") 下一章("→"或者"N") 回車鍵:返回書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