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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水猴子開始成神 第一千零六十七章 “皇子”入學
車輪滾滾,碾壓青石。
赤山打個響鼻,駐足原地,見有漂亮的小母馬行經,踏動馬蹄,呲開牙花,拋一個媚眼。
平陽四月,春暖花開,正是生物繁衍的旺季。
一品龍血馬何等威風?
頭生小龍角,赤血鱗甲閃閃發亮,肌肉如流水,威猛高大,小母馬見到幾乎走不動道,輕揚馬尾,若有公馬望來,赤山眼眸一瞪,險些腿軟趴窩。
赤山眼神恢復清澈,冷眼旁觀小母馬,致使其黯然神傷,一顆含苞待放的心未盛開,先凋零。
梁渠收回巴掌,回頭喊:“陳叔,順子,先下來。”
簾幕掀開。
“阿水,咱們不是說去武院么?怎么到……裁縫店來了?”陳慶江從馬車上下來,發現并非淮陰武院,而是府城里有名的裁縫鋪,好多老爺到這定衣裳,他不傻,明白怎么回事,又擔心自己自作多情,只得多問一句。
“順子開學,不得換身新衣裳?”
陳慶江搓搓手:“沒這必要。這身上衣裳不是好好的么?干凈,舒服,料子也不差,穿出去又不丟人。
我昨日去武院瞧過,好些學生穿的沒順子好呢,再差的那都有好幾個補丁子,不是打在手肘和膝蓋上,像‘鵪衣’。”
梁渠不以為意:“陳叔,不一樣的,再者說,衣服我已經定好,除了順子也沒旁人能穿。”
陳慶江絕對不少賺錢。
除開每月按兩算價的魚獲,另有當初跟隨梁渠置辦的稻蛙、稻蛭藥田十幾畝,加之梁渠免去的幾年平陽稅收,全是凈賺,家里都從土屋翻成二進院,寬敞亮堂,只不過,許多窮苦時的習慣仍舊保留下來。
例如衣服料子是不錯,但尺寸明顯大兩個號,免得日后長高不合身,貼身短打穿上身跟長袍子似的。
擔心練武磨損,阿娣姐更往幾個關節位置主動貼上兩層厚補丁。
這哪行。
旁人梁渠沒空更懶得管,陳叔一家他從來都是多花心思的,回平陽當天他便喊來陳順,目測身材后沒說明白,直接到這定幾身新衣裳。
“武堂里分檔次的,遠的不說,寢室便分十六、八、四、二人寢四等,每天吃喝食補樣樣不同。
交什么錢,人住什么宿舍,吃什么飯,喝什么藥。
順子放十六、八寢那都好說,四人寢里便有幾分勉強,二人寢更不用說,里頭弟子沒有買大號衣的習慣。
都十來歲,好攀比,穿差了瞧不起你的,不如省點心思,穿身好的,專心練武,順子你說是不是?”
陳順摸摸后腦勺,不太好意思。
“水哥,沒有那么夸張……”
“有的,有那么夸張。”范興來搭腔,攬住順子肩膀,“上湖書院小,單收府衙里的學生,武堂好幾千人呢,而且書院里多十一二歲去啟蒙,武堂入學便十五,什么都懂。”
“是吧!”梁渠跨過門檻。
“呦,九爺!”
掌柜見是梁渠,親自趕來招呼,其口中稱呼迥異于興義鎮的梁爺,帝都里的興義侯。
“掌柜的,解釋一下,你為什么喊我九爺?”
掌柜含笑拱手:“因為是楊老爺的九弟子,咱們東家是許夫人,我們便喊九爺。”
梁渠手指:“陳叔你瞧,這裁縫店東家是我師娘,我來這買衣服不掏錢的。”
掌柜笑笑,瞧得出怎么個事,側身讓伙計去拿裁量好的成衣。
從父輩開始當鄰居,兩家交情說十幾年都短。
不是第一天認識,話到這份上,陳慶江也是應下。
興義男到興義侯,旁人覺得梁渠越來越難以親近,本鄉人不會。
從小到大,梁渠家便在義興鄉里,就在隔壁,位置從沒變過,運氣好,常能瞧見他挽個褲腿,赤腳走在田埂上,領幾個小子幾頭江獺,田野里抓泥鰍。
待順子換好衣服。
煥然一新!
梁渠定的衣裳,沒有追求華麗。
一身爽利耐臟無花紋的灰衣,尺寸正好,腰間系一條寬皮帶束身,單腰帶上有幾條暗紅花紋。
關節位置也有耐磨補丁,但都是上好皮革,油潤泛光,美觀牢固,不是簡單縫幾塊厚布料,腳上更蹬一雙好皮靴。
除開穿的這身,另有兩套一替一換。
陳順摸摸拉拉,神色興奮。
從小到大,沒穿過貼身的新衣服,總是大兩個尺寸。
他覺得自己真有幾分武者樣,是同去書院截然不同的感受。
陳慶江撫摸料子。
順滑。
本以為這輩子要打一輩子漁,沒想到,日子說好便好。
順子甚至識了字,會念書,今天要去學武,雖不知會有個什么名堂,終歸是有盼頭的,明年小奎也要上書院,兄弟倆輪流來。
這是什么機遇?
評書上總說什么大將軍受一飯之恩,功成名就后償還千金。
陳慶江過去羨慕的很。
千金啊,換成魚獲要幾百萬斤,能買多少東西,置辦多大的宅子,現在他覺得就那樣。
不識字,不讀書,沒見識,手上空有千金能做什么呢?先買個大宅子,那便要再尋兩個護院,護院靠得住嗎?親戚會不會來撒潑打滾?過幾年,剩多少錢能傳到兒子手上?
倒不如教人慢慢帶。
日子吃喝不愁,也有活干,緊而不累,張而不疲。
本事學到身上不必想亂七八糟。
充實。
“干干凈凈!清清爽爽!”
梁渠很是滿意,打包好東西,大手一揮。
赤山卷作紅龍,騰空而起!
長風漫卷白云。
山野之間遍地油菜,金黃花海徜徉,茸茸的蜜蜂趴在花朵里聳屁股。
生機勃勃。
土里的東西從下往上長長得筆直,長得郁郁青青,像伸個能把腳背腳趾繃直的懶腰,生活也一樣。
陳順拉開窗簾,感受冷風,目不轉睛。
陳慶江飛在空中,攥緊雙手,小腹涼颼颼的,像是肝膽懸垂在半空,那叫一個刺激,再看田野,出言感慨:“油菜就是比芝麻和麥子好看。”
梁渠瞥一眼花海,想到什么:“陳叔,以前好像沒怎么見鄉野間有種油菜?”
這種金黃花海他印象里早幾年完全沒有,是最近兩三年才冒出來。
有點稀奇。
“是啊,以前吃油都是種芝麻的,不種油菜,其實芝麻也少,芝麻要到夏天種,和稻子爭地,所以基本不大吃油。”
陳慶江雖是個漁夫,但自從家里有田,上心不少,天天田埂上瞧,免得日后種不上藥田,也能回來種谷子,積累不少經驗。
“為什么?”
陳慶江想了想:“因為阿水你吧。”
“我?”梁渠納悶,“地里種什么,和我有什么關系?”
“免稅啊,平陽府里都免多少年了,不全是因為阿水你嗎?”陳慶江理所當然道,“以前納稅要交糧,夏天稻子、冬天麥子。
油菜得越冬,要和麥子爭地的,除開大戶種來賣錢,沒多少人種。
免稅之后,頭幾年攢下錢糧防災,夏天種一輪稻子就夠吃,冬天地全留種菜。
以前稻子麥子吃是夠吃,但一年到頭全白飯咸菜咸魚,有條件誰樂意這么過?油菜榨油之后,也更容易賣錢。”
梁渠恍然。
沒病沒災,種地最大的問題,其實不是吃不吃得飽。
干過農活都知道這玩意有多累人,農閑喝粥,農忙一定吃飯,若吃不飽飯,入不敷出,幾年功夫便能拖死壯漢。
最大的問題其實是沒有副食,不敢浪費田地種菜。
有條件誰樂意天天吃咸魚啊。
油菜油渣又可作肥料或者飼料,家里多養雞鴨。
兩輪免稅,花海綿延。
淮陰武堂。
御賜牌匾龍飛鳳舞,金光燦爛。
陳杰昌高舉拳頭,五指張開:“暫時解散,自由活動!”
“吼!”
十數人的小班轟然散開,站樁的癱坐在地,去尋兩口茶湯喝。
更多的跑去武堂中央,此時此刻屋子前聚攏不少人排隊,人頭攢動。
三月末,兩京武堂武院大改革。
其一為學制,從皮肉骨血四關的五個年級,正式衍生到包括奔馬前中后三境的六七八高年級,以及奔馬極境沖刺狼煙的九年級。
狼煙之上,不再由學院教導,而是積分貢獻制。
許多鄉鎮里,奔馬武師都算小老爺,重來當學生多有幾分尷尬,狼煙更不用說。
這等層次除非正式收徒傳絕學,否則武堂教不了什么,故而直接來當教習!
一來以教學質量換取積分,積分換取觀想圖觀摩機會,亦或其它武學資源,收獲比府衙少,但比府衙輕松。
二來緩解武堂教學壓力,地方財政壓力,類似于留校輔導員,“以工代賑”。
變革一出。
楊東雄如今也是甩手掌柜,多是徐子帥忙的腳不沾地。
包括四月份到來的觀想圖,需要專門場地和守衛,免得讓人偷去。
今天是觀想圖第一次開放。
大家對這新東西好奇的緊。
尤其獲知消息,四大武堂,當世唯一超品觀想圖,就在淮陰武堂!
每每提及,與有榮焉!
徐子帥覺察學生情緒,昨天半夜趁機往觀想堂外的巨石上刻字。
“今天我以母校為榮,明天母校以我為傲!”
塵土低揚。
“翰文,你準備先看哪個?觀想圖三天只能看一次,一次看一幅。”
“當然是斬蛟!”
“我聽說心猿也不錯錘煉體魄比斬蛟、蒼龍更好,比較適合我。”
熊毅恒、杜翰文、金小玉姿態各異的站在隊伍前方,氣勢昂揚,大聲討論,引發好一陣羨慕。
自打三人陪同興義侯去往帝都,儼然同普通學生隔了一層可悲的厚障壁。
聊上兩句,動輒帝都如何,各大特色小吃如數家珍。
吃個水果,都能意興闌珊,說一句不如興義侯的家養刺猬,陷入某種懷念出生入死戰友的表情。
今日更是跳過學生選拔,先一步嘗鮮,任意觀想圖皆可擇一觀摩,不僅如此,只要他們還在學院,每三天都能看一次,待遇拉滿,聽說幾個府衙都來尋人,只要畢業,即刻入職,品級從優,每天情書收到手軟。
牙都咬碎了!
“興義伯!”
人群中忽有驚呼。
眾人隨之抬頭。
天空之中,一條赤龍呼嘯而來!
標志性的座駕,沒有人不認識。
“孤陋寡聞,要叫興義侯!興義伯都是什么時候的老黃歷了。”
“興義侯怎么來了?什么情況?”
赤龍變作龍血馬,塵土輕揚,華麗車廂穩穩當當。
“阿水!怎么今天來,不說要去巡視淮江么?來看觀想圖?”向長松從里屋走出。
“明天啟程,今天我來領人報名!”
“嗯?”向長松驚奇,“你領報名?”
湊近“偷聽”學生一片嘩然。
興義侯領報名?
這丫是哪位皇子來武堂?來為武堂背書站臺?
陳順從車廂里跳出。
平平無奇。
真人不露相,稍作思索,學生們眼睛一瞇。
難不成……
微服私訪?白龍魚服?
倒是陳杰昌、李立波等人一眼認出,順子!
全是義興鎮人,常撞一起,誰不認識誰。
昔日義興鎮攏共一千多號人,陳姓居多,陳杰昌和陳慶江算本家呢,往上數幾代,都是一家人。
“難怪,算算歲數,順子也有十四五,誒,日子過得真快。”李立波感慨。
“哦,有印象!”歷經久遠的思索,向長松回想到梁渠拜師前,打聽到的事跡,“行,我來登記!好久沒干這活了。”
“有勞師兄!”
“這會客氣?”
“嘿,晚上一塊上浪云樓?”
“改天吧,最近太忙……”
梁渠領陳順,流程同以前大差不差,他當年只交一個最低檔,如今直接給順子拉滿,每月丹藥、藥湯、藥浴一個不少,只是選寢室的時候,沒有選最好的二人寢,而是改成四人。
二人容錯率有點低,不利于拓展社交,四人正好,不多不少。
“師兄,四人寢冊頁都拿出來,順子,書院有沒有認識的人?都是同齡,應該有不少和你差不多時間入學的吧?”
“可以選嗎?”陳順瞪大眼。
“當然能,一個寢室而已。”
聽到梁渠的話,向長松翻個白眼,懶得反駁。
陳順一頁一頁翻動,最后選中一個熟人寢室,倒不用調整,全差不多時間來,恰有空缺。
“一年級……教習給你排陳杰昌和李立波吧,你們正好同鄉。”向長松拉開檔案。
“嗯嗯。”陳順連連點頭。
本來他有幾分害怕的,好幾千人的學堂,全不熟悉,結果一進來,教習同學室友,全是熟人嘛!
向長松蓋好章,歸理檔案,發放木牌。
“完事,走。”梁渠食指插入木牌掛繩,旋轉幾圈,“帶你去熟悉熟悉武堂!”
“呵。”向長松嘲笑,“你帶人熟悉?自己來過幾趟,領得明白么?知道澡堂在哪,廁所在哪,寢室在哪?”
致命三連。
“額……那師兄來吧。”梁渠換個話題,“有沒有和順子差不多水平的學生,來都來了,今天我給學生上堂課。”
“呦,行啊,興義侯要上課,求之不得,馬上安排!阿文阿武!”向長松喚來兩個學生。
不消片刻。
武堂轟動。
沃日!
興義侯代一節課。
丫到底是哪個皇子!
熊毅恒、杜翰文、金小玉心頭一沉,兩相對視。
武堂最受器重,教習的心頭寶地位受到嚴峻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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