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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水猴子開始成神 第六百六十六章 功從天上來
北庭使者來上如此一出,好似那水缸浮瓢,不等騰上來就給摁下,不撒水沫半分。
中間意義不言而喻。
云淡風輕。
大漲臉面!
圣皇高興,再逢年節,賞賜會少?
難得而易失者,時也;時至不旋踵者,幾也。
外頭人全說“持戈向邊塞,不如羽林軍”,偏自家人知曉自家事。待羽林軍里真不好立功,夏天斗蚊蟲,冬天凝霜雪,托不到關系,不入宗師,全憑資歷苦熬。
說不定沒等資歷熬上去,自家老頭先熬死,回去襲爵,表面光鮮罷。
蒙強夜尋梁渠,就兩個目的。
其一,見見梁渠,試試對方成色,確認無誤,領人到天羽衛內見上一見,大家相互之間摸個底,適當安排對敵戰術。
王對王,將對將。
最年輕的肯定對上最年輕的,絕對不能出意外。
贏,要贏得漂亮,贏得利落。
九戰九勝,同八勝、七勝,意義完全不同。
要不行。
沒什么好說的,能者上庸者下,立馬換作天羽衛,北庭問起來,直接讓梁渠稱病不出,高掛免戰牌。
其二,交個朋友。
多個朋友多條路,多個冤家多堵墻。
縱使比斗尋常,不妨礙梁渠境界修得高,未來可期。
十八歲的大狩虎,名聲大噪,不到初夏,天下皆知。
全京城的勛貴,誰不想邀請梁渠到自家府上坐一坐,同自家小子認識認識?
吉安候他們近幾日都開吹了。
“北庭天才一十有九破狼煙,入狩虎,但那是夏天,半年多過去,如今早滿二十周歲,北庭不傻,必定會抓住年齡優勢,要求同一年齡段比武。
我們能派出去的人大致為二十三乃至二十四周歲以下,整個皇城的天羽衛里,倒非無人,仍能尋出幾個,皆為你之候選。”
“為何是二十三,二十四?”
梁渠不解。
怎么有零有整?
“猜的。”蒙強解釋,“我前面說過,對方選的節點有講究,專來殺我們士氣,一月末年節,三月初武舉初選,中間僅隔一月。正好我朝武舉評選狼煙二十八宿,而武舉不單以成敗論,以分數論。”
“分數?”
“梁衡尉不知?”
“我出身不好,少時困頓求活,此后入武道,便由陛下欽定為從八品的河伯,故對武舉內容不甚了解。”
“英雄兒女原無別,梁大人身為土生土長的大順人,這就已經是最好的出身。”
梁渠心生敬意。
短短半刻鐘的談話,看得出來,蒙統領十分上進,難怪高手如云的羽林天軍里仍能當上校尉。
“醍醐灌頂,蒙統領繼續。”
“大順武舉唯取三十以下,分力、技、射、策、斗五大項目,得分比重各有不同,最后取綜合分數排定名次,其中以三年為一界限,有額外的年齡比例加成。
如斗項里,二十七歲者未能打過三十歲者,最后依舊有可能憑借年齡附分,反超對方。
二十四打三十,附分更高,你在黃州對付過的海夜叉,對方斗項里,實際勝出數不多,憑借的就是三重年齡加分反超。
對方名義上要顯公平,又想抓住優勢,必然會提出這么一個要求。”
梁渠頷首。
合理。
北庭既然跳臉,自然要往大了跳。
美其名曰用你的規則擊敗你,利益最大化。
商談半天。
蒙強口干,喝一口茶。
“梁衡尉以為如何?”
梁渠稍加思索,認為沒什么大問題。
北庭使者不跳,一切相安無事,自己靜靜地混到百官隊列里完事。
跳了。
一樣不怕。
打就打。
“蒙統領打算如何安排?”
“大后天除夕,宜早不宜遲,今日天色太晚,故明早辰時,咱們城北羽林軍演武場相見,我領你同幾位候選比試比試,做個摸底。
莫說什么瞧不起你的胡話,此事辦成,不單你一人功勞,此事辦不成,亦不單你一人受損。”
“好!”
蒙強飲干茶水,告辭離去。
積水潭上,人影掠水飄飄。
梁渠遠眺注視。
此前未曾注意到蒙強從何而來,如今再看,貌似登上了某處畫舫?
徐子帥放下烤魚:“阿水,怎么個事?羽林軍來拉人?”
“差不太多吧,人在家中坐,功從天上來。”
梁渠樂呵呵。
一月二十七日。
清晨。
蒙蒙薄霧籠罩。
刻有梁宅二字的門匾擦去水霧,高高掛到門梁之上。
龍瑤數出兩粒碎銀,給掛匾的工人們發賞錢,惹得工匠們高呼仙女。
離辰時尚有一陣。
梁渠不著急去演武場,披上衣裳,帶上淵木,伏波,抬步出門,往皇宮東邊趕。
飛檐連綿,大街小巷人頭攢動,各處高掛紅燈籠,喜氣洋洋,走在路上為氛圍感染,不覺天冷。
皇帝于臘月二十六封筆放假,整個帝都的官員全行休沐。
如此一來,反倒是平日里的二代少上許多,不見蹤影。
老頭子們全放假在家,勛貴子弟們不好出來鬼混,只得老老實實宅家里讀書練武。
御馬監。
唏律律。
騶吏牽出渾身血紅的赤山,雙手合捧,恭敬地遞獻韁繩。
雄壯寬闊的胸膛布滿密鱗,隨馬蹄起伏流泛銀光,赤紅大馬仰頭噴吐長氣,好似吞云吐霧,經久不散。
歷經數日,三品赤山再進一等!
天上神仙的坐騎偷跑下凡,亦非尋常走獸可比。
只此一匹龍血大馬,尋常武師恐怕都難以應付!
“二品龍血馬,逢山過山,逢河越河,今后大人走陸路,自平陽往帝都,熟知路況恐怕不消十天,期間無需喂食飲水,真正的天馬寶駒!”
十天!
梁渠暗暗心驚。
帝都到平陽有多遠,他再清楚不過。
短短十天路程,于此時而言,真就同相隔兩府之地無差!
“二品尚且如此,一品和超品如何?”
“帝都往南直隸,不攜重物,日夜兼程,一品五日足矣,非狼煙武師乘騎不住,至于超品,小人不甚清楚。”騶吏道出一個驚人數字,“整個帝都未有多少超品龍血馬,大多用以育種,尋常騶吏不可見,且自江淮龍君消失之后,朝廷自身培育亦困難重重,有時一年不見舍得賞賜出一匹,堪堪能維持住自身數目。”
“原來如此,多謝!”
拋出賞銀。
梁渠翻身上馬,望準方向,驅策赤山縱躍入潭,前往城北演武場。
蹄上水花飛濺。
圈圈漣漪點作一線。
赤血馬,云雷衣,踏江而行,滿江游船無不驚詫。
舫窗洞開,梳妝人指繞青絲探身遠眺,暗道哪家俊兒郎。
“來了!”
城北演武場,諸多天羽衛相繼抬頭,目睹赤馬橫江疾馳。
晨霧未散,水卷煙揚,直好似一團血火球滾動江面。
威風凜凜!
“好愛出風頭的小子。”
有人撇嘴。
蒙強拍拍肩膀:“我要是十八的大武師,我也愛出風頭,旁的不說,先辦他十天流水席!”
眾人哈哈大笑。
“咱們可不吃流水席,得讓統領請去最好的酒樓!”
“真要如此,有何不可。”
“雖說未成,不妨礙統領先請客嘛!”
“想得,走吧,上前迎接,莫教人覺得咱們帝都人無禮。”
冷風刮過,干枯的樹枝彈落雪花。
羽林軍演武場內全讓蒙強清空,獨留正月初一天辰殿內的儀仗者。
攏共二十六人。
按照年齡,從二十三到四十之間俱存。
知曉北庭有跳臉目的,蒙強早早的派人去找到鴻臚寺官員,問清楚了北庭使者團內的人數。
此后蹲了兩天,特別飯點時候。
憑此大致猜到了會是哪九位發難,專門從年齡和武器來排兵布陣。
基本一個人對應兩個天羽衛,一正選,一候選,以防有突發情況。
對面年齡不一,無疑打得好算盤,以不同年齡乃至性別分段取勝。
好事。
少穿多。
遠不如九人九局全勝。
一人全勝,只能說明大順有個妖孽,如此反會令人抱有僥幸心理,然九人九勝,那就是年輕一輩全面碾壓!
大家均攤下來的功勞也更多。
至于人手夠不夠。
二十歲的關鍵一環補上,余者蒙強絲毫不懼。
天羽衛本就優中擇優,眼前更是精華所在。
倘若南疆和北庭的年輕一輩全來,說不定羽林天軍會捉襟見肘。
單一個北庭,尚不夠看!
“梁衡尉,介紹一下,花清都,年二十有三,二十二入狩虎,境界同你相當,天生羽骨,善射,有三門真術級的箭法傍身,俱修行至圓滿,且有融會貫通之象。
尤善突襲爆發,曾一箭射敗過狩虎中境的大武師,近戰方面亦不算差,不論境界,整個天羽衛里箭法實力當屬第一。”
花清都個子很高,少說有一米九,背負一張人高大弓,肩膀寬闊卻不顯魁梧,臂展尤為突出,雙手過膝!
“厲害!”
梁渠真心實意。
三門真術箭法圓滿,真天賦異稟。
他如今不過修行一門《落星箭》,大多時間放在修行之上,真沒太多功夫打磨武技,堪堪大成,遠不至境界圓滿。
尤其龍筋虎骨變化作擒龍伏虎,凡境界不超出太多,單憑力氣,夠用。
以至梁渠生出“懈怠”,蜃蟲的時間加速如今也用得少,全攢著進仙島磨煉真罡。
此人應當羽林天軍二十三歲以下的最強者了吧?
花清都望向梁渠背后的大弓,一眼認出來歷:“北軍劉叔的淵木弓,前年家中見尚未有如此威勢,想必是你養出來的,有機會切磋一下箭術。”
“好!”
繼續往下介紹。
“李秉中,善槍,二十有四,境界同你相當,無武骨……”
梁渠不敢小覷。
沒有武骨,二十四歲大武師,驚才艷艷。
“張少凡,天生融金霸體,半神通體,年齡二十有三,境界比你高不少,狩虎下境,埋入一枚神通種子,亦為融金霸體,成就大武師時,剛剛二十有一,一門真術拳法圓滿,一門橫練真術圓滿。”
小山橫移。
目光往上。
張少凡身高兩米二左右,膚色古銅,面容堅毅,給人以一種金屬光澤,仿佛一尊金屬雕塑。
“半神通體?”
梁渠望向蒙強。
蒙強按住張少凡的肩膀。
“天生武骨者,武骨會隨實力增長而增長,故對戰時,各方面情況均等時,大多能壓上一頭。
但有的武骨,能以外力干涉培養,成長性遠高于一般武骨,融金霸體出生時不顯威能,十四五時,比尋常武骨還要差上一截。
但優點在于,其本人可以吞噬各類礦物,強化自身武骨的防御和力量,幾乎能作為一門神通看待。故稱之為半神通體。”
拳頭的甲,河貍的牙唄?
牛逼啊。
大順到底是有青年才俊的,一個帝都皇城就有如此多的高手。
梁渠不出現,北庭即便贏也不會贏得太過輕松。
“沒有梁衡尉橫空出世,今年北庭如此出招,咱們招呼那位蠻子的,大概就是少凡,今日尋你來,就是同三位之一切磋。
我們的內部順序,二十四歲以下,張少凡為第一,花清都為第二,李秉中第三,梁衡尉欲入場,無需打贏張少凡,只需打贏花清都,我們就讓你上,打不贏……”
蒙強意思直白。
事關大順顏面,絕不能出差錯。
攬住這份功勞,羽林軍內獨自消化無疑有巨大風險,至少得內部第一。
花清都拿下背后長弓,上弦調整松緊。
梁渠抬手阻止。
“不必,就和少凡兄比試吧,好歹不會落人口舌不是?”
“好!”
蒙強喝彩。
讓梁渠對付花清都,是給十八歲的大武師敬意。
對方能主動出手對付張少凡,無疑更好。
正如其言,不會有口舌之落。
鴻臚寺。
臨近年節。
整個驛館鬧哄哄,各類口音亂飆。
匯聚來的小國使團不下數十,全等著獻上賀禮,再等“加價回賜”。
換作尋常人來,許多國家的名字都繞口非常,難以記住。
遑論一個使團少則十數,多則上百人,湊到一起,有數千人之巨,光每日的吃喝拉撒就是一筆巨額開銷,挑糞都得專門安排不少人手。
前兩天更有兩方使團因些生活瑣事互罵,怒而上升到打群架之事。
開始兩個小國,最后不受控制,演變成十幾個使團的大斗毆,事后羽林軍來方鎮壓住。
真是為難了鴻臚寺的官員。
北庭使團居所內。
肅殺之風切碎枯枝。
所有人磨刀霍霍,認真操練,為正月初一的戰斗做著準備。
未入宗師,不曾熔煉百經,放松三日和堅持苦修之間亦有差距。
然里面有一人畫風不同。
如山聳立的肉胖子大口吃肉,整只烤全羊流淌下的金黃油水蓄滿一盆。
“你們乃蠻族出來的,全這么會吃嗎?”
“阿蘇,莫去打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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