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懸壺濟世,我只是想長生不老 第二百七十三章 墨丘墓盜,膽大包天
萬國商會的到來,并未給夏朝掀起太大的波瀾,甚至還不如當初楊朱所攪鬧出來的風波。
更準確的說,只有宗師這個層次才有所影響。
連宗師都需要花費十年的路途,對普通人而言,大概就是需要耗費一生時光的路程,哪怕在同一片天空下,距離也能讓人感到絕望。
陶述善拿出來的奇物雖然不被諸位宗師認可,但其腦海之中對于不周山脈那處仙庭的了解,卻是貨真價實的。
因此即使沒有交易的意向,剩下的那些宗師也都纏在他的身邊,爭取想要探聽到更多的,值得關注的消息。
秉承著買賣不成仁義在的理念,雖然一樁交易都沒有達成,陶述善也是和顏悅色。
看上去當真是個老好人,堪稱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甚至還給了一份前往不周山脈的地圖——那是萬國商會一路行來,匯總而成。
這讓原本還頗為懷疑他的宗師們都有些慚愧,沒曾想他竟那么好說話。
王莽見陶述善這么識時務,還是與其交易了一次,選的東西卻并非是曾讓他移不開目光的盛顏花,而是安神香。
一件流云追月服,換了三根安神香。
一根給了顧擔,一根留在皇室,還有一根則是在宗師們有需要的時候再動用,眾所周知,香也不必一口氣燃盡。
在陶述善拿出的那么多奇珍之中,唯有此物還算是對修行的助力稍大一些,就算現在用不上,也可以暫且當做底蘊藏匿。
顧擔并未像是別的宗師那樣纏在陶述善的身邊詢問,反正那些宗師問過的問題,必然會有人特地收錄,到時候再看也是一樣。
此時,顧家小院之中,顧擔和清平子相對而坐。
“你怎么看?”
顧擔率先問道。
“他所言,理應為真。”
清平子眼中閃過思慮之色,還是說道“人間有仙庭哈,可憐吾等在這里蹉跎四十余年,竟不知另一地已開始修習仙道法門!”
“話也不能那么說。”
顧擔搖了搖頭,他的得失之心沒有那么重,反倒是看的更加明白些,“當初夜降天星,誰也不知道那群隕星最終究竟砸在了何處,若是落入蒼茫大海之中,豈不是耗費幾十年光陰白跑一趟?”
“道理是那么個道理,但得知浪費了四十余年時光”
清平子目光已不復往昔清亮,更多的是陰沉,“還是難免讓人扼腕痛惜。”
如果當初他直接追逐那群隕星之地,怕是早就開始修仙了!
但大雍的那塊骨頭,吸引了他的心神,又對仙人回歸之事頗為期待,才留了下來。
這一留,差點就把自己給活生生的熬沒了!
沒有吐血,都算是他的養氣功夫到位。
“四十余年.那個地方,應該已經有筑基境界的修士了吧?”
顧擔面色沉靜的說道。
武道宗師大概和仙道中的練氣境界相當,強于練氣中期,略遜于練氣后期,但宗師又多了一手同歸于盡的殺招,算是打平。
但仙道往上還有路可走,武道卻就此斷絕。
筑基,毫無疑問遠勝宗師,陶述善手中那塊商字令牌中顯露出來的氣息,也毫無疑問勝過了宗師不止一籌。
“定是有了。”
清平子點了點頭,“練氣境界本來就不算多難,最為普遍,只有到了筑基之后,才算真正踏上了仙道之路。縱使有人筑基,沒有百來年的時間,不借助任何天材地寶修行,想成就金丹就是癡人說夢。”
練氣境界根本無法展現出仙道的威能,底層的煉氣期修士施展幾道法術就會靈氣枯竭,只有筑基之后,方才能夠展現出仙道的幾分威能。
那是一條越往上,越是可怕的道路。
練氣期的修士,在一些大宗門中甚至只能當記名弟子,只有成功筑基之后,才算真正加入宗門,成為最底層的弟子。
有句話說的好,練氣也敢自稱仙人?
回凡塵跟武道宗師玩去吧!
真正有能耐的人,在煉氣期待不了太久。
“筑基.”
呢喃著這兩個字,顧擔眼眸微微瞇起。
宗師與練氣相當,大宗師比之筑基又如何?
總該是能夠碰一碰的。
起碼那塊商字令牌展露氣息的時候,并未讓顧擔感受到多大的威脅。
“以你的實力而言,筑基修士應當也奈何不得。”
清平子自然明白顧擔在想什么,當即說道。
顧擔真正厲害的不是修為,而是那種特殊的,能夠恢復自身的治愈手段!
便是筑基修士跟他打個兩敗俱傷,轉瞬間他又生龍活虎,少了一大半靈氣的筑基修士也只能徒呼奈何。
武道在持久廝殺上,無疑是爆殺仙道底層修士的。
只要沒有金丹期的修士出手,按照清平子的推算,顧擔已經足以橫行。
武道沒有那么不堪,仙道底層也不足以蔑視眾生。
“更何況,咱們又不是不能修習仙道,之前的武道修行也算是立身之本,并非白費。”
清平子補充道。
武道宗師的戰力是貨真價實的,哪怕開始修習仙道,也不需要廢除武道修為,只是沒有辦法再齊頭并進而已。
“我知道。”
顧擔輕輕點頭。
正常修行的話,練氣到筑基,尚且不算真正的難關,但筑基再往上,動輒要百十年的歲月。
百年之內,真正的仙人不歸的話,人間尚且無人能夠對他產生威脅。
當然,顧擔也不可能一直抱著武道的老本坐吃山空,等著別人將他超越。
這些年他并未空耗歲月,而是一直在梳理著武道之路,鉆研前人的典籍,編撰《神農百草經要》時留下的那一份武道心得,便是其中的匯總。
除此之外,白蓮觀想圖也是日日修行,神魂有所增益,他的實力比之最初,已不可同日而語,只是一直都沒有展現的機會罷了。
如今他只是正處在積攢的過程之中而已,真當他不得寸進,那就太可笑了。
便是真有筑基在眼前,顧擔也很有自信將其拿下。
“我準備前往不周山脈了。”
閑話聊完,清平子又提起了正事。
“嗯。”
顧擔倒也并不驚訝。
清平子對這里可沒什么眷戀的地方,就連自己的兩個徒弟,他都不怎么上心,主打的就是一個放任自流,能不能成材全靠自己。
也就是鄒聃和莊生爭氣,竟都成了宗師,不知道的還以為清平子這個師父有多么厲害呢。
不過顧擔的顧家小院里也出了兩位宗師,且都直接得到了他的幫助,倒也完全不遜色清平子的事跡。
“你不去?”
顧擔的反應過去平靜,讓清平子有些訝異,“那可是仙道之路,注定勝過武道!”
“當然會去。”
顧擔當即說道“但,可能不是現在。”
“夏朝如今已不需要你的守護,如今周邊也是夏朝最為強盛,已沒有了被人欺辱的可能,還留在這里做什么?”
清平子有些不解,“追求更高層次的力量,不是理所應得事情么?”
顧擔搖了搖頭,沒有回答。
清平子卻是又道“凡塵一世不過百,紅塵中的那些人,不成就宗師者,注定會先自己很多年便離去。更何況你比之宗師還要更強,壽元也更長,連宗師都不能算是你的同行者。繼續留在凡塵之中,只能親眼看著故人老去。
當力量達到一定層次,甚至顯現出天壤之別后,只有同境界的修士,才能夠做朋友,這并非是空穴來風。
筑基修士一次閉關就要一年半載,金丹修士一次閉關更是成倍提升,可能一次修行,當初呱呱墜地的孩童已經長大成人,再來一次閉關,又已垂垂老矣,說是兩個世界的人都不為過,便是短暫相逢,也注定是兩個世界的人。
凡塵之中的人或者事,對仙道而言都太過短暫,就如同朝生暮死的蜉蝣一樣,流連其中,傷人傷己。”
“我當初說過,我要護凡塵一世。”
顧擔平靜的說道。
他修行,主要是為了自保,對于打打殺殺這種事情,并沒有多么喜歡。
仙道雖好,但他的一生過于漫長,漫長到不必去爭搶時間,給自己增添遺憾。
清平子的目光在顧擔顯得有些年輕的臉龐上看了幾眼,悻悻道“好吧,對你而言,大概也不差那一二十年的時間。”
世間很多事情,沒有那么多的兩全其美,都是因為時間不夠。
宗師雖能修習仙道,但也不能保證自己一定能夠趕在大限之前破境晉升,便不得不想出很多辦法,乃至割舍一些東西。
如果有的選,誰不希望按照自己的心意而活呢?
夏朝皇都,墨丘之墓所在。
當初夏朝立國之后,王莽宣布了墨丘的死訊。
然后在皇都之中為墨丘設立了一處墳塋,以供世人瞻仰。
按照墨家的標準,便是巨子墨丘的墳塋也毫不奢華,甚至可以說相當簡樸。
即無浮雕,也無葬器,簡樸到甚至只有一處孤零零的小土包和一塊墓碑,除此之外找不到任何多余的裝飾。
即使是最為貧苦的人家,也不過如此了。
但這畢竟是墨丘的墓,哪怕王莽遵循墨者的理念,極盡簡樸,也不可能真就放在那里不管。
所以王莽派人在墳塋之外修筑了一個小院子,安排侍衛守護。
這處地方是開放的,白日的時候,會有民眾和不遠萬里而來,聽聞過墨丘事跡的學子前來瞻仰。
每到黃昏之后,這里就會關上大門,等待第二天,懷揣著感激之情的新人再度過來拜訪。
夜色不知不覺間已經籠罩這片天地,皎潔明亮的月光映襯著萬物,灑下銀霜,縹緲而清冷的月芒在此時竟也顯得有幾分溫柔。
周圍很是靜謐,到了夜晚,便是皇都之中也不服白日的繁華,少有動靜。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是這個時代絕大多數人的鐵律,夜晚對于尋常人家而言,便意味著休憩之時。
而今日,在黑暗之中,有黑衣人一步步的走到了鎖著墨丘之墓的小院門前。
門前左右兩側,寫著一副對聯。
數聲蛙鼓傳江岸,萬點螢燈繞夜臺。
那人盯著對聯掃了一眼,輕輕一躍,便猶如展翅的大鵬鳥般,直接越過院墻,翻到了里面。
落到院子之中后,那人目光掃了掃,發現院中竟然還有兩行字,這一次口氣倒是大了不少。
兩腳踢翻塵世路,一肩擔盡古今愁。
他的目光繼續往前看去,院子中并無任何多余的擺設,他一眼便看到了墨丘之墓的所在。
真就如夏朝人說的那樣,他們認為的圣人、英雄,墳冢就是一個簡簡單單的小土包,一個看上去也不過是普通石材的墓碑,上書墨丘之墓四個字。
連個生平都沒有,這究竟是簡樸還是寒酸,亦或是留下墓碑的人,認為墨丘的事跡已經無需再去介紹了?
搖了搖頭,甩掉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
黑衣人向前走去,直接越過墓碑,來到了小土包前。
這已經是大不敬。
但更不敬的還在后面呢。
只見黑衣人手中真氣在銀白色的世界中綻放,像是鋒銳無比的長刀,直接將小土包盡數鏟平,然后挪移到了一旁。
真氣外放,他,是一位武道宗師!
黑衣人的動作很是小心,真氣謹慎的繼續向下挖掘,翻開土堆,又不至于造成什么不可逆的破壞,很快,他便看到了一處安靜的躺在地底的石棺。
黑衣人臉上露出分明的喜意,真氣小心的將塵土抖落到一旁,輕手輕腳的將石棺給拖了出來。
將石棺直接打開,不出所料,里面果然沒有任何的陪葬品,那墨家倒算是言行如一。
但是黑衣人還是僵在了原地。
沒有陪葬品可以理解,問題是,墨丘的肉身呢?!!!
石棺之內,僅僅只是擺放著交疊好的粗布麻衣。
享受夏朝子民叩拜,香火的,并非是真正的墨丘,這里,僅僅只是一處衣冠冢?!
再怎么追求節儉,也不至于死后連尸身都不要吧?
這完全違背了此時的倫常!
黑衣人眼中盡是驚愕。
“你,在做什么?”
就在他愣神之中,荀軻冰寒的聲音響徹在他的身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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