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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學派的阿斯塔特 1681.沖陣、反制
北方聯軍在四十名余燼騎士敏銳而先覺的戰術戰略眼光中被臨時捏出來一群反沖鋒部隊。
而尼弗迦德人則比他們更慢一步,開始組織防御部隊。
他們本就慢了一步,再加上部隊本身的組成比例不健康,大部分兵員都是騎兵,這讓尼弗迦德人在需要防御時根本無能為力。
只能以犧牲最大、最慘烈的騎兵對沖,還有搭配側方襲擾,來完成對敵方反沖鋒部隊的襲擾和拖延。
但這太無力了。
“沖鋒!沖鋒!”阿德·非因師的指揮官在混亂嘈雜的戰場上怒吼著,“不惜一切!攔住他們!碾碎.”
他話都還沒來得及說完,只見在他的前方,原本還有一大片黑壓壓騎士的部隊前方,陡然掀起了一陣人浪!
麒麟就像是劃破水面的利刃一樣,掀飛了擋路的所有東西,直插向更深處!
指揮官和所有士兵一起沖鋒,這本來是很高尚,也很鼓舞士氣的做法。
但是在面對新大陸古龍這種生物,能一口氣從部隊前鋒沖到部隊核心位置,沖擊力和速度看起來還壓根沒怎么被消耗的怪物!
他死的太快了。
尼弗迦德軍團至今仍舊對北方聯軍保持著人數優勢,更何況是這一支從北方聯軍里臨時捏出來的反沖鋒部隊。
但是占據人數優勢現在又有什么用?
沒有陣地、沒有步兵進行防御的尼弗迦德軍團,一群黑壓壓如潮水般的騎兵看起來確實唬人。
但他們現在就像是一塊又肥又厚的大塊牛肉。
而對面的北方聯軍,在以麒麟和絨布球為鋒頭,以余燼騎士們統合調遣的攻勢之中,就像是一把切肉的屠刀。
切肉的刀子當然不用像被切的肉那么厚、那么大,但是肉哪有反抗刀子的余地?
當然,尼弗迦德人還是做出了相當的反抗。
“側翼!攻擊他們側翼!”
阿爾巴重槍騎兵師原本的指揮官艾格布拉杰早在戰役開始不久就被殺了,現在是候補上來的指揮官在領兵沖鋒。
正面騎兵對沖是為了阻礙敵人的反沖鋒不得已而為之,但是從側方迂回過來的襲擊,還有沖斷敵人的兵線,這都是騎兵的常規用法,不可能不用。
不光是阿爾巴師,在反沖鋒過去的北方聯軍部隊的兩邊,有不知道多少尼弗迦德騎兵部隊試圖沖擊過來。
他們聚集成了好幾股人,看起來也很有威脅。
北方聯軍的這支隊伍是余燼騎士們先起了個頭拉起來,后續聽約翰·納塔利斯的命令,其余人才跟上。
因此兵線拉得很長,嚴格來說也是個不合格的突擊陣型。
這下算是不合格的防御陣型跟不合格的突擊陣型對上了。
但是余燼騎士們所擁有的戰術、戰略眼光,又完全不是尋常的師團指揮官能有的了。
默契無比同時好像早有準備一樣。
在陣型兩側突然多出了許多尼弗迦德騎兵,想要從側面沖陣的時候,北方聯軍的陣型里卻突然也分出了對應數量的騎兵部隊。
他們從陣型里脫離出來,就像是從一根不平整的粗糙筷子上翹起來的木刺。
這下,反而是這些木刺要扎向那些妄圖從兩側沖陣的尼弗迦德騎兵的側翼了!
“你們就連突襲的位置都選的沒什么新意。”
從側面沖進阿爾巴師之中,手持長刀與盾牌的余燼騎士如此評價著。
而跟在麒麟身后的林肯,他從始至終都沒再往身后看過幾眼。
突擊、反突擊,繚亂錯雜的戰術與部隊在糾纏不休。
但是林肯完全放心的將自己的背后交給了余燼騎士團的戰斗兄弟們。
他們有能力也有默契。這些事情不需要自己去關心,他們自己就能協調好、把事情辦好。
這是早在辛特拉打游擊的時候,就已經在余燼騎士團中磨練出來的能力。
“方向再偏左一點,麒麟大人!”
書記官一手長槍一手長刀,他在麒麟開辟出的道路上穩固住了這些道路的存在,同時還要兼顧提醒前方的古龍。
麒麟當然可以憑借它古龍的軀體橫沖直撞,就算是撞穿了尼弗迦德人的所有防線,它的速度和力量也都不會怎么衰減。
但是跟在身后的部隊不行。
林肯必須把握敵人在各個方向上的防御力度和軍力布置,然后針對性的挑選突進方向。
兼顧突進的速度,還有部隊能不能跟上,跟上了又會不會有太大損失,士兵和馬匹又有多少體力存留。
麒麟和小貓強是強,但是對于戰場態勢的理解卻太淺薄了。
表面上是麒麟作為鋒頭在沖陣,實際上是林肯在控制著方向。
余燼騎士團的書記官,左手的長槍上和右手的長刀上,都繚繞著白霧一樣的氣流刃。
而他此時在馬背上直起身子,意圖獲得更開闊一些的視野。
他看見了自己想看的東西,并且不出所料。
“到現在為止,尼弗迦德的軍營才算是有了點打敗仗的慌亂!”
“這正說明我們來對了!關鍵就在軍營里!”
“打穿他們!碾過這軍營!”
前方是悍然對沖的尼弗迦德騎兵,馬匹的嘶鳴、鋼鐵的碰撞、人類的喊殺和哀嚎聲不絕于耳,嘈雜混亂。
但是身后的遠方,獵魔人和怨靈鬼的戰斗動靜就猶如神話傳說照進現實一樣。
大地都為之震顫,土石就像是餅干!
士兵們的體力都已經快到達極限,而如果不能快速沖破尼弗迦德人的軍營,恐怕也就沒機會找到那些關鍵了!
林肯在搶時間,但是又要控制著麒麟不能太趕。
現在這對于他來說,都是一段很有難度、很難撐下去的時間。
但是眼下,連林肯都覺得大腦發熱,一副腦子和身體都快不夠用了的情況下,尼弗迦德人只會更加艱難。
“直沖我們過來。”門諾·庫霍恩緊緊抿著嘴唇,放下望遠鏡,“約翰·納塔利斯,還真是個人物啊。”
他還不知道余燼騎士團自發串聯部隊的事情,但是哪怕光憑之前常規戰役時,對面北方聯軍指揮官表現出來的鎮定和素養,也值得他這個尼弗迦德名將的隆重贊譽了。
“您是否該立刻撤離?”在陸軍元帥身邊,一個上尉軍官語氣急促的提醒著。
“逃?”門諾·庫霍恩毫不避諱的使用了這個更難聽且更露骨的說法。
他冷靜的掃視戰場:“眼下的態勢,輸了之后就算逃又能逃多遠?”
“您可以把您的戰袍和頭盔給我。”上尉軍官擦去臉上的血跡和灰塵,他剛從抵御反沖鋒的前線上下來,。
“換上我的坐騎和盔甲別浪費時間反對了!您必須活下去,元帥閣下!對帝國而言,您的能力和性命太寶貴了!”
“但你就活不成了。”門諾·庫霍恩嘟囔著,接過對方遞過來的戰馬韁繩。
上尉軍官沒再浪費時間說話,他只是向陸軍元帥行禮,接著穿起他的裝備就沖了出去。
“祝你好運,孩子。”
門諾·庫霍恩看著上尉軍官的背影,呢喃著說。
在他身邊,近衛隊的隊長不合時宜的咳嗽一聲,提醒元帥該早做決斷,行動起來才行。
“我們要突圍嗎,閣下?”近衛隊長低聲說,“我想那條小魚河的河岸邊,或許會有防御空隙。如果.”
可是門諾·庫霍恩卻搖了搖頭。
他戴上了剛才上尉軍官的頭盔。
“逃不了的,西文頓。”陸軍元帥冷靜的敘述著殘酷的現實,“咱們剛才都看到那匹駿馬的厲害了,一旦開始潰逃,那就意味著帝國研發的詛咒鬼魂也失敗了。”
“無人能擋的獵爵會橫沖直撞,誰能從他眼皮底下逃走?就憑我換了身衣裳?”
“相反,現在如果真想活命,那就不能跑。剛才的話,只是哎,我只是想多少安慰一下那年輕人。”
“那我們?”近衛隊長皺著眉,嘴唇囁嚅。
“我們,”門諾·庫霍恩斷然道,“不能走,我們要去找敲鐘的馬車,并且守住它!”
“這戰爭的態勢或許還有些愚人沒看清,但我是看清了的:只要還有東西能攔住獵爵,那依照常規戰爭的套路,怎么著也都還能周旋周旋。”
“但要是沒東西去絆住他的手腳,讓他橫沖直撞,那么為常規戰爭所準備的一切都只是徒勞無功!”
“這儼然又是一種新的戰爭形態,但是現在時間緊迫,我這顆老腦袋已經想不了太多了。”
“那就只能以常規戰爭的思維來尋求讓咱們突圍、活命。那么首要條件就是詛咒鬼魂不能輸!”
“不然咱們這些從常規戰場上,死人堆里打滾積累出來的經驗和判斷力,就都成了不合時宜還百無一用的廢物!”
“就算現在眼看著營盤要崩潰了,咱們也得穩住詛咒鬼魂!走吧,立刻找到敲鐘的車!”
思路已經清晰,當即,換了身衣服的陸軍元帥跟同樣遮掩過,變得不起眼的近衛隊們一起騎著馬從指揮所里撤出,朝著混亂起來的軍營中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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