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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學派的阿斯塔特 1550.斬首示眾
齋藤道三倒是不執著于自己在美濃這個打拼下來的大名地位,不然他當初隱退的時候也不會那么干脆。
上代家督隱退后,以家老的名義仍舊掌管家族,只是名頭上有了個新任家督的事情也從不少見。
齋藤道三之前幾年卻是干脆放權,真就不管事兒了。
他之所以拼到現在,一大部分原因,還是要阻止義龍跟妖怪同流合污。
他實在想不明白,自己定好的繼承人,怎么就會突然墮落到幾近魔道里去?
悶酒喝了好一會兒,其余幾人除了在城墻上離得最遠的藤吉郎也都到了。
在這敵人已經迫近眼前的時刻,這次宴飲不僅是出于士氣和禮儀的需要,更是肯定要作為軍事會議來進行下去了。
“老師已經遠遠看過了。”見禮入座之后,半兵衛率先揉了揉眉心開口說話,“那軍團之中的妖怪亂七八雜,絕大多數都不是能群聚到一起還相安無事的類型。”
原本面容清秀的年輕武士,此時臉上已經掛上了兩個黑眼圈。
顯然,跟隨道三出了鷺山城之后突發變故到如今,他已經是睡眠不足、思慮過度的狀態了。
“咩”白澤在半兵衛肩頭顯出身形,點頭。“沒錯,那義龍看樣子,還真是掌握了一些不得了的手段啊,能大規模役使互相不融洽的妖怪。”
在場的人之中,依舊只有尷尬的安藤守就沒有守護靈,因此其他人之間互相看見守護靈倒是很正常的事情。
“妖怪越來越近了,城里的人心也越來越亂了。”安藤守就搞不清楚神神鬼鬼的事情,只是插嘴說了一句巖村城里的情況。“明智大人,你在城墻上做法設立的那幾口鐘”
“真的可以讓士兵們在常暗里也保持體力嗎?”
沒等明智光秀開口,他就接著補充。
“最好給個準信,不然士兵們恐怕.畢竟是面對妖怪啊。”
“只要按時敲響,不被破壞,那鐘是足夠驅逐一段時間的常暗的。”明智光秀先是嚴謹的回答對方,接著又說。
“也有好消息,諸位!藍恩殿下之前曾判斷過,妖怪軍團之中多是新生的妖怪,連用妖氣浸染兵器都做不到。而源源不斷的大量兵器,則是義龍用來引導妖怪前進的重要道具。”
“可是我們從妖怪身邊搶先過來的那一天里,我們已經觀察到了。外道兵手中的刀斷了,亡骸武者的長槍只剩握柄。”
“動作最暴躁、用蠻力的妖鬼,手上干脆連個刀把子都沒有,只剩一對爪子!”
“而也因此,妖怪軍團本來就渙散的凝聚力變得更加不堪。它們本來在行軍途中,擴散出去的面積就占著方圓幾里地。現在最邊緣位置的妖怪,估計都散到十里之外了。”
明智光秀的情報,無疑是一劑強心針,給了在場的人們對抗妖怪的信心。
畢竟就算是強如妖鬼,那爪子想捅進人的身體里,更大的可能是頂著盔甲,在盔甲被捅穿之前,穿著盔甲的人的體重就已經壓不住身體,被頂飛出去了。
沒有穿刺傷和利器傷,人其實不太容易死,也不太容易立刻喪失戰斗意志。
有武器和沒武器之間的殺傷力鴻溝,對妖怪來說也是大部分適用的。
“但是以防萬一。”明智光秀跪坐著轉身,對安藤守就補充說著,“還請安藤大人,盡快轉移巖村城迎敵側的居民吧。”
“那幾口清凈大鐘,是在下用了本來就供奉在神社和佛堂前的大鐘,路上趕制出來的。籠罩城墻,我有自信,可是覆蓋城內.”
明智光秀面色尷尬起來,轉移話題:“至少面對妖怪大軍,它們的陣型變化遲鈍,乃至是散亂到根本沒有臨時變陣的可能,確定的迎敵側改不了,這也算是咱們重點防御的優勢了。”
齋藤道三點頭不語。
明智光秀的陰陽術基礎就是他打下來的,后續更是得到了更進一步的求學教導。單論水平,其實他這個領路人都已經趕不上了。
大部分話他聽著都沒問題,只不過還是在明智光秀稱呼藍恩為‘殿下’的時候,這條老蛇下意識的撇了撇嘴。
讓他當個代城主罷了,雖然眼下看來管得簡直讓人匪夷所思,可是他跟我這大名家族非親非故的,稱什么‘殿下’?哼!
不過之前還跟阿秀胯下海口,說是‘要讓整個美濃都知道她是我道三的女兒’,還一副高姿態的模樣,眼下卻
齋藤道三心里翻涌著不知道是欣慰還是惱怒的情緒,手上將杯中的酒水一飲而盡。
但就在他情緒翻涌的時候,廳堂的外面突然傳來了毫不停頓和收斂的急促腳步聲!
幾人的目光都轉到門口,正好看見藤吉郎一把將紙門扯開。
“藤吉郎大人?”明智光秀不明所以。
“猴子?”齋藤道三以為是外面發生了什么緊要軍情,皺眉問著。
可是藤吉郎一言不發,徑直用帶著泥的草鞋踩著榻榻米,走到齋藤道三面前跪下行禮。
禮數恭敬,但是他接下來說出的話卻讓人驟然一愣。
“藍恩殿下與秀千代殿下分兵的一千余人,現在已經到達城下,可是城墻守將安藤守典因為畏懼妖怪,詐稱無法辨明身份,不予即刻開門!”
“在下請求,即刻派人控制城墻,迎殿下入城,同時斬首安藤守典,以儆效尤!”
一言既出,滿座驚疑。
其中尤以安藤守就為甚,因為安藤守典是他本家的子侄,不然也不能在軍中擔任個一官半職的。
“藍恩殿下已經到了?”安藤守就露出驚喜的表情,“我立刻下令!迎殿下入城!”
這就算是打算把安藤守典的事情給蓋過去了。
這個家族中子侄的性格,安藤守就是清楚的,之前藍恩來巖村城的時候,就頗有點針對獵魔人的酸氣。
這時候怕是不光因為畏懼妖魔,還因為高壓狀態下的心態失衡,讓他想發泄一下,才搞出這么一下。
“是嗎,義秀也來了啊!”齋藤道三也沒興趣針對一個安藤家的城墻守將,畢竟這城池都還是安藤守就的呢。
于是他只是滿懷欣喜和擔心的,想要趕緊把阿秀放到身邊。
命令眼看著就要吩咐下去,雷聲大雨點小的情況,也眼看著就要過去。
但是當齋藤道三正為了見女兒而整理衣服領口的時候,跪在他小桌前的藤吉郎卻并沒有起身。
“道三大人!”
他只是悶聲悶氣的一聲高亢大喊,就又驚到了大家。
而高亢之后,則是沉靜理智的敘述。
藤吉郎恭恭敬敬頂在地上手背的額頭緩緩抬起,以一種他以前絕不敢如此面對齋藤道三的神色,直視著美濃蝮蛇的眼睛。
“如果不是在下武藝稀松,在下或許在城墻上就會將安藤守典當場斬首示眾!”
“你!”
“藤吉郎大人!慎言!”
安藤守就和明智光秀先后驚得跳了起來。
齋藤道三也停下了自己整理衣服的動作,像是不可思議一般的,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藤吉郎。
而相較于其他幾人的驚詫表情,一旁的竹中半兵衛,雖然一開始也很驚訝。
但是他臉上的表情隨即就變得微妙起來,看著藤吉郎的眼神就像是.看著一個有印象卻不算很熟的人,終于露出了印象里那副模糊樣子的恍然大悟。
跪在地上抬起額頭的藤吉郎,還有放下整理領子的手,前傾身體像是要好好重新認識藤吉郎的齋藤道三。
兩人的地位絕不相同,甚至于現在光是表現在禮儀上的差距就堪稱懸殊。
可是莫名其妙在場所有人,卻幾乎都有種他們倆在針鋒相對的錯覺。
針鋒相對?藤吉郎對齋藤道三大人?
這怎么可能?
其余幾人心里想著。
齋藤道三的心里也是這么想的。
“猴子。”他語氣深沉,幾乎讓人聽不出任何情緒。而這份隱忍,也正是蝮蛇讓人恐怖的地方之一。
“區區兩個月不見,看樣子是自以為找到了好主家,有膽色了啊?”
齋藤道三將小桌案輕輕推到一邊,俯身湊近藤吉郎那張有點難看老氣的臉。
他面無表情,但是美濃蝮蛇光是面無表情就足夠嚇得周遭大名們都小心謹慎起來。
可是此時此刻,一個兩個月前還在他面前扮猴子戲來取悅他,讓自己顯得毫無威脅,農家出身的小小游商,此時卻分毫不讓的與他對視。
“哪怕是區區猴子,有了主心骨之后膽子變大、急了敢咬人,這不都是正常的嗎,道三大人?”
齋藤道三再次確認了這個眼神。
相比于他剛才下意識認為的歇斯底里、在恐懼之下所爆發出的極端,藤吉郎此時的眼中卻并不是那種軟弱的東西。
自尊和堅持。
齋藤道三幾乎以為自己是真的老了,老眼昏花了。竟然會在一個毫不在意尊嚴,隨意扮滑稽、演猴戲的低賤游商身上見到這種神情。
但他確信自己沒看錯,再加上旁邊那個背負著號稱可以窺見未來的白澤的竹中家小子的神情
“雖然是猴子,但竟然真是只不得了的猴子啊,藤吉郎。”
地位身份完全不對等的對峙只維持了幾秒鐘,齋藤道三俯下的身子重新撤回來。
他頗為感慨的說著。
“我想過他不一般。”齋藤道三嘴里的‘他’,在座眾人都清楚是誰,“但我沒想到,你只是跟了他幾個月,就同樣不一般了。”
“哼,天下間竟真有這樣的人物,還真是讓人大開眼界啊。”
“好了!砍了安藤守典的頭,掛在城樓上,名義是畏戰!然后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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