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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老朱,咱說好的不急眼! 第五百二十章 溫州府的百姓救了你一命
“趙大人,我今夜來此,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你還藏著掖著,是不是太過了。”
蘇璟將書合上:“還是說,趙大人覺得,這幾日我真的沒有覺察到趙大人到底做了什么?”
房間內,燭火微亮,遠不如那院子里的小火爐。
趙榮臻的臉色似乎是發生了一些變化,又似乎沒有。
“仁遠伯,你到底想對下官說什么?”
趙榮臻沉默片刻后說道。
總算是不繼續裝什么都不知道了。
蘇璟內心腹誹了一句,神色淡然道:“從我與太子來到這溫州府開始,所有的事情,都是你趙大人安排好的吧。”
“無論是初見時你的表現引起了太子的不滿,還是后來糧倉的巡查,那十分完美的糧冊,以及給我安排的小廝小六。”
“甚至是永嘉縣的案子,恐怕都在你的計劃之中吧。”
有些事情太過于順利,就顯得很假。
雖然蘇璟不知道趙榮臻到底是怎么做到這件事的,畢竟太子來溫州府,是到了城外不遠才派人通知的。
如此短的時間,給趙榮臻來安排已經是相當的滿滿登登了。
“仁遠伯此話太過于荒謬了,下官不過一個府丞,如何能做到這般事情。”
趙榮臻很是直接的否認了這個事實。
蘇璟并未糾結這個,而是問道:“趙大人,你掃盲的時候一般都教些什么?”
掃盲?
趙榮臻一愣,旋即反問道:“仁遠伯,掃盲是何意?”
蘇璟自然是故意這么說的,就是為了讓趙榮臻主動開口。
“是我太草率了,掃盲一詞乃是我自己造的,所謂盲,便是指文盲,這大明百姓,目不識丁者便是文盲,而掃盲便是讓這些文盲認字。”
蘇璟簡單的解釋了一下,這事情指的自然就是趙榮臻有時候在府衙教小廝們認字的事情。
趙榮臻也是個讀書人,立刻就明白了,當即拱手道:“下官學到了,仁遠伯果真是名不虛傳,掃盲一詞,雖然有些新穎,但卻十分的精煉達意,下官佩服!”
蘇璟擺擺手:“不過是一個詞而已,相較于我,趙大人能夠教導那些小廝,這才是莫大的功德。”
“仁遠伯覺得下官教的沒錯?”
趙榮臻有些意外道。
蘇璟笑道:“趙大人這話說的,掃盲這件事,可是大好事,小六能認字別提多高興了,這又有何錯?”
趙榮臻聽到這話,淡淡道:“仁遠伯此言倒是讓下官十分意外,知府大人可是說了我不少次,少教些人,府衙內的小廝要是認字了,心思就野了,也就沒那么好支使了。”
很符合孟松性格的說法。
“哈哈哈哈哈!”
蘇璟直接笑出了聲。
趙榮臻追問道:“仁遠伯何故發笑?”
蘇璟立刻道:“我笑那是孟大人持身不正,方有此言。府衙內小廝若是識字,無論處理什么事情都能方便不少,這干事效率也能大大提升,為何要說不好支使,不過是自己持身不正,生怕小廝識字之后了解太多,故而想出的借口罷了。”
“而趙大人,乃是一名能官干吏,以身作則,府衙上下,無不嘆服。”
蘇璟不僅僅是解釋了原由,還不忘抬高趙榮臻貶低孟松。
只不過,聽到這些話的趙榮臻,神色并未有太多的變化。
“仁遠伯見識非同一般,下官今日算是見識了。”
此時爐子上的水壺已經燒開了,趙榮臻徑直走了過去,將水壺拿了回來,順帶先給蘇璟倒了杯熱水。
“家中不常有人來,我也不愛喝茶,沒有備茶葉,還請仁遠伯見諒。”
趙榮臻略帶歉意道。
“沒事,我也不愛吃茶,白水就行。”
蘇璟笑笑,繼續道:“方才的問題,趙大人可還沒回答我,都教些什么掃盲。”
趙榮臻頓了一下,回答道:“下官一般以書信作為范文。”
“嗯,不錯,書信的常用字都認識了,至少是可以寫信了。”
蘇璟點了點頭,對趙榮臻這個選材很是贊同。
趙榮臻此刻已經有些迷糊了,因為蘇璟在他這里,好像并不是要做什么。
一開始趙榮臻還覺得蘇璟今夜前來,是有著什么重要事情,比如關于溫州府的事情。
但沒想到,現在蘇璟一直在這里扯東扯西,好像真的就是隨便來逛逛進來做客一般。
“趙大人,明日便要走了,可惜不能在溫州府多留幾日,不然的話,你我應當能成為朋友。”
蘇璟起身,一副要走的樣子。
趙榮臻當即道:“下官何德何能,仁遠伯乃是天上人物,下官唯有拜服。”
“可惜啊可惜!”
蘇璟看向趙榮臻,突然道:“我正巧逛到永嘉米行,是你安排小六這么帶路的吧。”
米行出現在自己的眼前,本身是一件很尋常的事情。
一開始,蘇璟并沒有多想,畢竟他本身就有查米行的想法。
不過后來,他在看溫州府,尤其是這永嘉縣的縣圖時,便發現其中的不對勁了。
小六幾次帶著自己外出,給自己當向導,這路線并不是隨意的。
永嘉米行之所以出現在自己的眼前,還有那米行老板是孟松小舅子的事情,其實都是從小六這里知道的。
而小六,又是趙榮臻派的人。
所以,自己在街面上遇到的一切,可以說都有趙榮臻背后的控制。
從米行到孟松,這事情轉接的無比絲滑。
一旦事情太過順利,蘇璟便會自然的思考其中的問題。
因為不如意者,十之八九。
一件事做的太順利,往往就不是那么的簡單。
這么一想的話,蘇璟很正常的就想到了趙榮臻,而趙榮臻的目的,似乎也是展現了出來。
果然,蘇璟這話一說,趙榮臻的臉色瞬間就變了。
沉默了許久之后,他開口道:“看來仁遠伯都知道了,果然瞞不過你,只是沒想到,你知道的這么快。”
蘇璟笑道:“我本以為趙大人應該是一個守口如瓶的人,剛才一直都維持的很好,怎么現在就突然改口了。”
畢竟蘇璟一上來的攻勢,全被趙榮臻一句不知道給糊弄過去了。
趙榮臻轉頭:“仁遠伯都把話說到了這份上了,下官還能繼續隱瞞么。”
“我趙榮臻也不是什么不到黃河不死心的人,事已至此,沒什么好說的了,這幾日在溫州府的巡查,的確都是我安排的。”
否認的時候很果斷,承認的時候也很干脆。
蘇璟對于這個趙榮臻,是真心覺得厲害。
“趙大人,既然這樣,那我就說說看你這么安排的目的,若是錯了,還請更正。”
蘇璟淡淡道:“將我的思路引到永嘉米行,然后順理成章的知道孟知府小舅子的事情,而不久前,孟知府剛剛對我行賄,這事怕是趙大人也清楚。”
“有了這兩層關系,我自然不可能不懷疑永嘉米行,派人調查那是顯而易見的。”
“至于調查的結果,想必趙大人應該也有所預料,目的么,便是為了扳倒孟松,我說的對么。”
蘇璟一番話說完,杯子里的水正好涼了,咕嘟一口直接悶了。
趙榮臻看向蘇璟,由衷道:“仁遠伯所說半點不差,趙榮臻佩服!”
蘇璟立刻搖頭道:“不,趙大人,我看穿這件事不算什么,因為你做的很刻意,應該是料想到我會看穿的吧。”
“果然是什么都瞞不過仁遠伯,的確如此,畢竟時間倉促,只能做到如此了。”
趙榮臻嘆息道,似乎還是對自己所做的事情不太滿意。
蘇璟看向趙榮臻道:“趙大人,不用這般妄自菲薄,這么短的時間,還有諸多的突發情況,能安排成這樣,已經是非常厲害了。”
“我們來的突然,孟大人找我找的突然,行賄更是突然,一切事情都在變故中發展,還要為難趙大人這般操作,真的相當可以了。”
蘇璟并未恭維趙榮臻,這事整體來說,已經做的非常漂亮了。
孟松這人,真的屬于比較蠢的范疇。
“仁遠伯既然看穿了,那今日來,想必是有什么要告訴趙某的吧。”
趙榮臻盯著蘇璟,緩緩問道。
這時候氣氛已經變得相當的緊張了,再沒有了之前的輕松。
蘇璟笑道:“不著急,我現在還是想知道趙大人這么做的原因,憑趙大人的手段,扳倒孟知府,想必有很多的辦法,為何偏偏要繞這么大一個圈子?”
趙榮臻這等心思算計,以孟松的蠢笨腦袋,想來也只能被玩弄其中。
蘇璟有些想不明白,趙榮臻這么麻煩是為了做什么。
“這個原因很重要嗎?”
趙榮臻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反問道。
“很重要!”
就在這時,大門外,朱標的聲音響起,他直接邁步走進了院內。
這臨行前一晚蘇璟來找趙榮臻夜談,自然是不可能撇下朱標的。
“下官拜見太子殿下!”
趙榮臻立刻朝著朱標下跪行禮。
朱標淡淡道:“起來吧,趙榮臻,你先回答本太子的問題。”
“是,殿下。”
趙榮臻立刻說道,態度那是相當的恭敬。
“下官只是想借太子殿下之手,將這孟松除去,這樣一來,下官不會牽扯其中,也能繼續在溫州府為官。”
趙榮臻的回答,著實有些令人意外。
蘇璟和朱標對視一眼,朱標說道:“趙榮臻,你也參與了孟松貪腐的事情?”
想要置身事外,不涉其中,朱標能想到的就是趙榮臻也參與了。
趙榮臻低著頭:“是,下官的確參與了其中,故而不敢直接揭發孟松,只能用這般曲折手段,以太子殿下查出孟松之問題,從而讓孟松伏法,同時下官以保全孟松家人為條件,可換取孟松不將下官供出。”
這個解釋一出來,倒是所有的疑問都自洽了。
趙榮臻這波復雜操作,到這里是真的說明白了為什么。
但僅僅只是為什么這么操作的緣由,其根本是什么,趙榮臻還沒說。
“趙大人,我觀你并不是什么奢靡享受之輩,對待下屬是盡心盡職,治理百姓那是仁德有功,家中更是只有一人,父母已亡,無妻無子,你這樣的人,不會告訴我你喜歡貪腐吧。”
蘇璟語氣平緩的說道。
基于這些條件的了解,蘇璟是不太相信趙榮臻是一個貪腐之官員。
但他偏偏又參與到了孟松貪腐的行徑之中。
這實在是怪異。
趙榮臻依舊低著頭,對于蘇璟的問題,一言不發。
“趙榮臻,你為何不答?”
朱標厲聲道。
趙榮臻這才開口道:“下官以為,事已成,辯解沒有任何意義,故而不答。”
“趙榮臻,你還真是一人做事一人當,什么都不說,是想為你的下屬開脫吧。”
蘇璟突然說道。
這話一出,趙榮臻立刻抬起頭:“仁遠伯,所有事情,皆是我趙榮臻一人所為,他們只是被我利用,小六何等心性,我想仁遠伯也知道的。”
都到了這個時候,趙榮臻竟然還在護著下屬,蘇璟也是十分的意外。
“那你便說出個子丑寅卯來,你覺得說了沒意義,那你也不想想,為什么太子殿下今日要來,現在這院子里,除了我們三人,可再無其他人了。”
蘇璟略微點撥了一下趙榮臻。
直接辦了趙榮臻肯定是可以的,但太子這么晚了,沒帶人過來,那事情就沒公開,沒公開就有轉圜的余地。
蘇璟相信,以趙榮臻的腦子,還是能反應過來的。
果然,蘇璟這么一說,趙榮臻當即看向朱標,有些不可置信道:“太子殿下,您真的要饒趙榮臻一命嗎?”
按照大明律法,趙榮臻很清楚自己扯到貪腐案里,必然是要殺頭的。
但是沒想到,這會竟然還有這樣的變故。
如此大罪,太子朱標竟然還能夠法外開恩,給自己解釋活命的機會。
趙榮臻是真的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
朱標冷冷道:“趙榮臻,本太子不是不通情理之人,溫州府百姓安居樂業,生活富足祥和,這些都是本太子看在眼里的。”
“與其說是本太子饒你一命,不如說是溫州府的百姓救了你一命。”(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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