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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老朱,咱說好的不急眼! 第三百四十五章 人的影,樹的名
“好了,我到家了,你們二位可以走了。”
牛府門口,蘇璟對著送他來的兩個丞相府下人說道,身體還有些晃蕩。
兩名下人躬身行禮之后,便轉身離開了。
隨著牛府的大門關上,蘇璟的身子轉瞬間便已經挺直。
今天這點酒,對于蘇璟來說,還犯不上醉。
但要離開丞相府,總還是要找點理由的。
醉酒便是最好的借口。
“真不愧是大明丞相啊。”
蘇璟微微一笑,對于今日自己的行為,似乎是有些自嘲。
李善長全程和善,看起來好像什么都沒有說什么也沒有做。
但事實上,李善長始終都保持著相當合適的距離感。
自己明明是帶著一些試探的目的去的,對方卻始終沒有將話語權丟失。
大明的頂級權臣,本以為足夠高看,沒想到還是小看了。
不過蘇璟倒也沒有太過在意,畢竟這種虛與委蛇的伎倆,只是手段罷了。
背后的實力,才是真正的依仗。
李善長,無論是韓國公還是大明宰相的身份,在大明那都是尊貴無比。
蘇璟這個仁遠伯,看似與其相距甚遠。
但,這些職務或者說虛名之中所代表的的權力,其實都是朱元璋給的。
不說所有的封建王朝都是皇帝一家獨大,一人可決文武百官之生死,畢竟有些皇帝自身太弱。
但在老朱這里,他就是絕對權力的掌握者。
開國功臣如何?
國公如何?
宰相如何?
但凡老朱不想讓你活著,那你就活不下去。
蘇璟連老朱都沒帶怕的,更不要說李善長了。
當然,沒從李善長這里得到想要的答案也是事實。
按照今天這個情況來看,大概率挑明了也不會有什么結果的。
“算了,不想那么多了。”
蘇璟搖搖頭,他已經想回溧水縣了。
是夜。
丞相府。
胡惟庸屁顛屁顛的又來了,蘇璟見了李善長這事,他剛知道就立馬過來了。
這可不是什么小事,李善長是沒針對過蘇璟,但他胡惟庸可干過。
“惟庸,你消息倒是挺快的。”
李善長看著胡惟庸,絲毫沒有意外。
雖然胡惟庸從來沒說過他針對蘇璟的事情,但李善長能猜到一些。
天天往朱亮祖那里跑,總不能是屁事沒有吧。
“蘇璟的事情,我總要多上些心。”
胡惟庸沒有拐彎抹角,直接點明了來意。
蘇璟!
已經正式入宮面圣過的蘇璟,和之前的狀況那是完全不一樣了。
如果說之前還有其他的可能,那現在的蘇璟,注定會成為未來胡惟庸的一個重大對手。
沒辦法,蘇璟現在在朱元璋心目中的地位,已經屬于人盡皆知了。
而且蘇璟不僅僅在朱元璋這里的地位高,在太子朱標這里的地位更是無可替代。
蘇璟還這么的年輕,一旦真正進入朝堂,那就是妥妥的兩朝元老打底。
而蘇璟完全不屬于淮西集團,卻又與淮西集團的幾大重量級人物關系不錯。
胡惟庸他著實是警惕的很。
“呵!”
李善長輕笑一聲道:“倒是挺有警戒心的,不錯。”
胡惟庸躬身道:“丞相大人謬贊了,惟庸就是不想咱們辛辛苦苦營造的一切就這么落入旁人的手中。”
這話就是把李善長也綁了上來了。
不過倒也不算有什么錯,李善長可不同于徐達,他是現在切切實實淮西集團的領頭羊,之前和劉伯溫的爭鋒相對太多了。
哪怕日后李善長要退,他也綁死在了淮西集團這顆大樹上了。
“惟庸,你錯了,我老了,該有的東西也都有了。”
李善長笑著搖了搖頭,似乎是表明自己已經無爭權奪利的心思了。
胡惟庸當即恭維道:“丞相豁達,但丞相可是大明肱骨之臣,蘇璟就算是有些小功,與丞相如何能比?”
“些許小功?”
李善長看著胡惟庸的眼睛,嘴角的笑意帶著一抹反問。
蘇璟做的事情,李善長知道可是不少。
有老朱公布過的,也有沒公布過的。
胡惟庸這話,哪怕是恭維,也有些太過了。
不過胡惟庸面不改色,十分認真的點頭道:“此事要看與誰相比,若是與丞相大人相比,那些許小功惟庸以為并無問題。”
拍馬屁的最高境界就是要讓自己也相信自己說的是正確的。
只有這樣,才能做到臉不紅心不跳,睜著眼睛說瞎話。
當然了,李善長對于大明的功勞,也決然不小便是了。
蘇璟和李善長,其實不是怎么能對比的兩個存在。
“行了,這些話還是少說吧,我怕退了以后再聽不到,這心里受不了。”
李善長擺擺手,看似隨意,但卻點了點胡惟庸。
胡惟庸心思何等機敏,立刻道:“丞相大人說的哪里的話,惟庸對你,那是一片赤誠真心,與丞相大人身處何位無關,即便丞相大人只是庶民,惟庸也是您的學生,是您的下屬。”
這忠心表的,已經到了過猶不及的地步了。
但胡惟庸的臉皮,它就是這么的厚,說這話的時候沒有任何不適的表情,就好像這一切都是真的一般。
李善長笑笑,即便知道這是假話,但總歸是好聽的。
“差不多行了。”
李善長淡淡道。
“是,丞相大人。”
胡惟庸立刻閉嘴,不再多言。
雖然他是問蘇璟的事情而來,但不該說話的時候,他是不會說的。
李善長說道:“今日蘇璟來我府上,參觀了我的園子,他說我的園子和獅子林很像。”
胡惟庸微微一愣,沒想到李善長怎么會突然說這個。
他的心頭升起疑惑,但他還是壓制住內心的疑惑,靜待李善長的話語。
李善長繼續道:“此前,陛下曾經因為一些事情讓我去了趟溧水縣調查一下蘇璟,我呢倒是沒查出什么問題來了,不過有一件事,蘇璟并未去過蘇州府。”
胡惟庸心頭一震道:“丞相大人,您的意思是說,蘇璟之前的經歷有問題?”
獅子林所在的地方正是蘇州府,如果蘇璟沒去過蘇州府,那肯定沒見過獅子林。
這樣的話,蘇璟又從何得知獅子林的樣子呢?
所以胡惟庸的第一想法,那就是蘇璟的經歷有問題。
李善長搖頭道:“不,蘇璟的經歷沒問題,陛下的探子,不會出錯的。”
對于老朱的信息采集能力,李善長無比的信任。
蘇璟的履歷,肯定不可能有問題。
“那這……”
胡惟庸一下有些不理解了。
既然蘇璟沒去過蘇州府的話,那他又是從何得知獅子林的呢?
總不能是聽人口述的吧。
獅子林那可是一座非常精巧的園林,用言語是很難形容出其中的妙處的。
尤其是其中的假山迷宮,更是巧奪天工。
胡惟庸現在是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了。
李善長淡淡道:“或許蘇璟在其他什么地方見過吧。”
既然蘇璟能預測到常遇春的死并加以提醒,那么沒去過蘇州府卻見過獅子林,好像也不是沒有可能。
“丞相大人,恕惟庸愚鈍,實在是無法理解。”
胡惟庸朝著李善長拱手問道,眼中滿是不解。
李善長看了看胡惟庸道:“惟庸啊惟庸,你總說記得我說的話,但其實你一直都沒有真正聽進去。”
“啊?”
胡惟庸一驚,立刻道:“還請丞相明示,惟庸到底哪里做的不對。”
胡惟庸對于自己的行事還是比較滿意的,一直都秉持著低調謹慎的原則。
不等李善長說話,胡惟庸就反應了過來:“難道是蘇璟!”
在所有的事情中,他唯一做的比較激進一些的,也就是只有關于蘇璟的事了。
“虧你還記得。”
李善長淡淡道:“我早就和你說過,蘇璟不是一般人,你就是不信。”
“我告訴你,今日蘇璟說我園子像獅子林的事情,大概是他故意的。”
李善長不相信蘇璟會不知道這件事的漏洞。
所以,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故意的。
胡惟庸一懵,頓時覺得一切都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了。
不,是一開始就不在。
“惟庸記住了。”
胡惟庸也沒有辯解什么,已經發生的事情無法再改變,接受并且牢記。
后悔是這個大明朝堂之上最沒用的東西,因為后悔的時候,就是身死的時候,楊憲就是最好的例子。
李善長點點頭,胡惟庸的這一點讓他很滿意。
一味的給自己找理由,完全就是不成熟的表現。
“惟庸,你知道蘇璟還和我說了什么嗎?”
李善長又道。
胡惟庸立刻道:“惟庸愿聞其詳。”
李善長說道:“今日蘇璟給我的魚喂食,說這魚啊,沒有人聰明,吃飽了也不知足,還要一直吃,這要是一直喂,那不就撐死了。”
“你可知蘇璟這是何意?”
胡惟庸身子一震,沉默片刻后說道:“蘇璟此言有些過了吧,竟然敢將咱們比作魚,還是撐死的魚!”
李善長看向胡惟庸道:“那你覺得蘇璟說的對嗎?”
淮西集團的現狀,李善長這個現任掌舵人是最清楚的。
勢力越發的龐大,文臣武將兼備。
整個大明朝堂上下,那是遍及各個位置,更是占據了不少高位。
這樣的淮西集團,已然成為大明朝堂最大的集團。
這人多了,自然各種亂象也就會多。
以權謀私的事情,那不要太多,根本就無法禁止。
李善長有時候也深感無力,自己對于下面人的掌控,越發的薄弱。
這亦是他想要退的原因之一,明哲保身。
“丞相的意思是,想讓惟庸壯士斷腕?”
胡惟庸沒有直接回答李善長的問題,而是轉而反問道。
這領悟能力,相當的不錯。
李善長說道:“怎么,你沒有壯士斷腕的勇氣?”
兩人雖然沒有明說,但這意思很明顯了,淮西集團已經有尾大不掉的趨勢了。
李善長這個老掌控人,沒法做出太大的改變。
畢竟都是自己的老熟人,有些話不好開口,有些事不便去做。
但如果是新舊交替,那變化就很自然。
到時候,一些必要的措施就可以實行起來,該處理的人也可以處理,該警告的就警告。
只有這樣,淮西集團才能更加的安穩。
“惟庸絕不退縮!”
胡惟庸立刻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開玩笑,這樣的問題,想都不用想就知道答案。
哪怕是李善長沒說,他也肯定會自己做。
一旦他上任,總要找些理由提拔自己的親信,但職位就這么多,朝堂就這么大。
一黨獨大的事情,現在的胡惟庸還是很清楚不能做的。
既然如此,只有在自己的集團內部,替換掉一些人。
現在的李善長這話,就是給了他一個無比正當的理由。
“好,我果然沒有看錯你,惟庸。”
李善長點頭,十分的滿意。
他當然清楚胡惟庸會借此做些什么,但自己都要退了,總不能還霸占著原來的權力不罷休。
朱元璋可是很警惕手下的臣子權力的。
胡惟庸也是直接表忠心道:“丞相放心,惟庸任何時候都是您的下官。”
“惟庸,之前你對蘇璟做過一些事情吧。”
李善長問道。
胡惟庸立刻開口:“丞相,惟庸當時糊涂,此事是這樣……”
“不用。”
李善長直接打斷了胡惟庸要說的話:“事情是你做的,我知道不知道沒有多大的區別,我信任你,我只是告訴你,最好把尾巴清理干凈,不要被追查到。”
這話說的很漂亮,似乎是很信任胡惟庸的樣子。
但實際上,李善長就是不想沾上事。
畢竟蘇璟這預測的本事,實在是給李善長太大的震撼。
有這樣的本事,朱元璋還如此的信任蘇璟。
這要是蘇璟想要對付誰,幾句話的事情而已。
關于楊憲的事情,李善長也調查過,其中就有著和蘇璟分不開的關系。
這到底是不是蘇璟的操作,誰也不知道。
謹慎!
李善長只想自己能安度晚年,可不能在這個節骨眼出亂子。
“惟庸明白!”
胡惟庸沉默了片刻,認真點頭道。
他現在是徹底的把李善長的話記在了心里了,對于之前的草率行為也有些后怕。
去尾巴這事,不用李善長提醒,他也會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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