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魅惑”

宿命之環 第十二章 “魅惑”

見“黑之魔女”沒立刻攻擊自己的意圖，而且似乎也未暗中釋放“瘟疫”，芙蘭卡定了定神，說起了預先排練過的話語：

“那天，盧米安突然說‘玫瑰學派’帶了一件很重要的物品到特里爾來，有可能引發混亂，波及我們，所以得趕緊轉移到別的安全屋去……”

這一次，芙蘭卡將所有的問題所有的異常都往盧米安身上推，說自己也不知道這個通過“鐵血十字會”認識的情夫為什么會藏著那么多的秘密，明明實力不強，卻疑似有很高的位格，以至于在特里爾高空突然爆發刺目的光芒后，引來了兩位恩賜者半神的襲擊。

芙蘭卡把自己于后續戰斗里發揮的作用如實講了出來，只是隱去了簡娜的能力和安東尼的左輪這兩點，末了道：

“最危急的時候，盧米安回來了，他竟然成了‘絕望魔女’，很快就殺了希格頓，之后又解決了瓦贊.桑松。”

“之后呢？”玻璃窗上的“黑之魔女”開口問道。

“她離開了。”芙蘭卡簡單回答道，未做多余的解釋。

她原本就覺得自己的描述雖然編得還算合理，但不是魔女家族血裔，來歷只是看似清晰的成員長期和一個背負眾多秘密、有大量特殊的人睡同一張床，共同經歷了不少事情，本身就值得懷疑，誰能保證她沒因此出一點問題？

疊加上剛才短促的戰斗后，她對于能否蒙騙過“黑之魔女”已完全沒有信心，僅是給對方一個能假裝下去的理由。

“盧米安.李身上確實有不少的問題，暴露之后肯定不敢再待在這里。”“黑之魔女”用一種很平淡的口吻說道。

然后，她低笑了一聲：

“唯一可惜的是，你失去了半神以下最勇猛的情人，我幾次來看，你都非常享受，令人羨慕。”

“……”芙蘭卡怔了一下，本能地在心里罵了起來，“艸！什么時候看到的？不是有‘虛構之瓶’嗎？”

想到自己那種狀態被“黑之魔女”看見，她一張臉差點綠掉。

她仔細回憶了一下，發現這事還真怪不到盧米安身上，都是她自己造的孽——前面兩三次后，習慣下來的她找到了一個好玩的點，那就是挑逗并“魅惑”盧米安，直至他變得急切，連“苦修士”都無法讓他想起還要創建“虛構之瓶”。

這叫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希望“黑之魔女”沒看到后面為了消化“痛苦”魔藥做的那些事情……希望……“愚者”先生，請您庇佑，不要讓您虔誠的信徒社會性死亡！芙蘭卡干笑了起來：

“確實，他比我預想得厲害很多，但我不想再提他，不，她，這個混蛋不僅背著我有那么多秘密，而且還勾引了我另外一個情人簡娜，害我戴上了綠色的帽子，‘痛苦’魔藥都因此消化了一半。”

她這是在為自身快速消化完“痛苦”魔藥做鋪墊。

當然，還是那句話，給“黑之魔女”一個假裝下去的理由。

“還有這樣的事情？”“黑之魔女”白皙到略顯透明的臉龐露出了少許笑容，似乎早就猜到盧米安.李這么一個陽性途徑的序列5非凡者經常和芙蘭卡的女性情人接觸，必然會有忍不住的那天。

“是的。”芙蘭卡挖掘出當時的真實心情，磨起了牙齒。

“你竟然沒割掉他那根，或者強灌他‘魔女’途徑的魔藥？”“黑之魔女”神情放松，少有地開起了玩笑，“也是，他序列太高，你沒辦法讓他晉升‘絕望魔女’。

“在我的情人里，如果哪個男性情人預定會成為‘魔女’，那我不介意他和我的女性情人們上床，反正他遲早會失去，成為女性情人，要是原本沒打算讓他走‘魔女’途徑，我會讓他知道什么叫痛苦。”

你們這些真正的“魔女”玩得實在有點變態……芙蘭卡腹誹了一句道：

“我本身有報復的想法，但后來放棄了，作為一個成年人，我選擇全都要！”

說到這里，芙蘭卡故意遲疑了一下：

“而且，我當時就察覺到有些問題，他疑似有虛假的高位格，折磨他會讓我的‘痛苦’魔藥飛速消化，可還沒試探出真正的原因，事情就爆發了。”

“黑之魔女”輕輕點頭，用欣賞的目光打量了芙蘭卡兩秒：

“難怪你們會玩那種游戲，很有趣，很適合‘魔女’。”

“……”芙蘭卡的腳趾已經在靴子里不斷地抓撓地面。

“不過，你的忍耐力不是太好啊。”“黑之魔女”用教導的口吻說道。

芙蘭卡訕訕笑道：

“只是讓他忍，又沒讓我忍……”

“忍耐也是一種痛苦，這會讓你從另一方面消化魔藥。”“黑之魔女”收斂住臉上的笑意，正色說道。

“也是啊……”芙蘭卡眨巴了下眼睛。

當時怎么沒想到？要不然我現在已經消化完“痛苦”魔藥了！

哎，光顧著玩了！

可非凡者也不能每時每刻都想著“扮演”啊，要學會放松，學會用純粹的玩樂舒緩精神上的壓力和積攢起來的失控傾向！

芙蘭卡實在不想繼續這個讓她尷尬的話題，主動說道：

“但我最多再有兩三周就可以徹底消化完‘痛苦’魔藥。”

她最近已經在回憶過往學的知識，購買普適性的教材，嘗試著給路德維希出考試用的卷子。

她相信只要一次，就能讓自己達成目的。

這僅需要幾天的時間。

“黑之魔女”未提后續晉升的事情，芙蘭卡也不覺得奇怪——現在的自己有很高的嫌疑，“黑之魔女”真要許諾給予“絕望魔女”的配方和材料，那就意味著接下來的安排必然有非常兇險的陷阱。

現在這叫什么事……我知道自己在撒謊，“黑之魔女”也知道我在撒謊，我也知道“黑之魔女”知道我在撒謊……芙蘭卡感嘆之中，根據“黑之魔女”的問題，詳細講述了盧米安變成“絕望魔女”后的模樣與表現出來的能力。

“黑之魔女”安靜聽完，忽然走出了玻璃窗，走到了被灰白統治的客廳內。

芙蘭卡看到這一幕，內心瞬間警鈴大作。

現場的情況明顯來自于“石化”，這是屬于“魔女”途徑高位者獨有的能力，而“黑之魔女”居然沒有問一句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

“黑之魔女”望向芙蘭卡，嘴邊輕輕綻放了一抹讓石頭房間都蒙上光輝的笑容。

芙蘭卡難以自控地被吸引走了注意力，完全無法移開眼睛。

“黑之魔女”將右手伸了出去，嗓音柔和地說道：

“伱現在只剩一個情人了，但你可以成為我的情人。”

芙蘭卡忽然覺得“黑之魔女”充滿了圣潔的氣息，讓自己想要保護，也想要蹂躪。

緊接著，“黑之魔女”眼眸內浮現出了水般的光澤，帶上了幾分柔軟和悲傷，讓芙蘭卡因憐惜而想和她融為一體。

“黑之魔女”一步步走向了芙蘭卡，右手始終伸著，就如同女王，等待著她的騎士親吻。

芙蘭卡霍然涌現出了強烈的征服欲望。

就這樣，“黑之魔女”不斷地改變著她的氣質，似乎在尋找最能讓芙蘭卡沉迷的那種。

芙蘭卡的呼吸已變得粗重，她本能就脫口說道：

“不用了！”

這句話就像是魔咒，一下解除了當前的旖旎，“黑之魔女”也變回了原本的模樣，停在了距離芙蘭卡只有兩步的地方。

“給我一個理由。”“黑之魔女”沒表現出失望和惱怒的情緒，非常平靜地問道。

芙蘭卡的臉頰不知什么時候已然潮紅，她身體微微顫抖著，似乎剛才的拒絕用盡了全部的力氣。

她念頭電轉，迅速找到了一個很好的理由：

“女士，您說過忍耐也是一種痛苦，我想趁失去一個情人的機會，做一段時間的禁欲，以加速‘痛苦’魔藥的徹底消化。”

“黑之魔女”臉上重新浮現出了淺淡的笑容：

“你的意志力比我預想的強，雖然我剛才沒有全力‘魅惑’你，但能在我不刻意壓制‘魅惑’的情況下，依然拒絕我的提議，說明你的意志力在序列5的非凡者里都屬于佼佼者。”

是嗎……我剛才是想到什么才拒絕那天大誘惑的……芙蘭卡回憶了一下，臉色有了些許變化。

那一刻，她想到了簡娜，也想到了盧米安。

這讓她既不意外，又頗為意外。

不意外指的是被“魅惑”的關鍵時刻想起了簡娜，頗為意外指的是還連帶想起了盧米安！

“黑之魔女”環顧了一圈道：

“我等著你徹底消化完‘痛苦’魔藥，這段時間給你一個任務，接觸皇帝黨的核心成員，你那天應該也聽到了‘你們皇帝歸來’的聲音，那群崇拜羅塞爾，想要復辟帝制的幻想者們似乎因此有了新的想法，也許我們能利用他們做點事情。

“具體的情況，會由妮塞婭告訴你，他原本是受雇于政府的密探，專門盯著皇帝黨，而現在，她剛成為‘女巫’沒多久。

“這是她的聯絡方式……

“你想從我這里獲得‘絕望魔女’的配方和材料，就要好好為教派做貢獻。”

芙蘭卡接過了“黑之魔女”遞來的紙張，“誠懇”回應道：

“是，克拉麗絲女士。”

“黑之魔女”沒再多說，眼中浮現出了層層疊疊的幽暗空間。

她的身影隨即消失在了房間內，她一句話都沒有提現場的完全灰白。

沒多久，盧米安走出簡娜那個臥室，拉著芙蘭卡的手臂，進了客廳內那面全身鏡。

鏡后區域里的“黑之魔女”尸塊已徹底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