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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世書 第八百八十章 主仆
龍雀星河皆大歡喜,各自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趙長河腰挎龍雀,手拉星河,也心情暢快地回去喝酒去了。
凌若羽偷眼看看他拉著自己手的樣子,一路低著頭,感覺怪怪的。
兩人都不是什么男女想法。趙長河覺得不管是爸爸還是師公,拉著孩子的手多正常,還顯親熱,而凌若羽腦子里總覺得這叫手持星河。
現在少女總在莫名腦補如果他手持自己打架是個什么模樣,是不是一把抓住自己兩只腳踝,拿自己腦袋去砸人……江湖上好像有這種類似的兵器,叫獨腳銅人。
如果有那種場面,自己兩手怎么擺,是抱頭呢還是收在腿邊,還是張開飛翔啊?
凌若羽捂住了腦袋……怎么會考慮這種東西,真是壞掉了。
迷迷糊糊地跟著趙長河回到侯府,宴廳后院里就撞上了出恭小解的唐不器。唐不器喝了點酒,見到趙長河嘴巴一咧:「沒死啊?」
趙長河:「……」
凌若羽不著痕跡地抽出手,很有禮貌地行了一禮:「前輩。」
「什么前輩?」趙長河道:「這是你哥。」
唐不器:「……」
凌若羽看著須發皆白的老唐,那聲哥是絕對喊不出來的。其實星河與唐不器還真不熟,在星河那一年的記憶里好像沒有唐不器,現在凌若羽只知道這吳侯罵師公腦門被驢踢過,還不舉。
趙長河也想起來了,冷笑:「你說誰不舉?」
唐不器悠悠道:「難道不是?老朋友們哪個沒有一兒半女的,就連司徒笑那個號稱對女人絕無興趣的后來也娶妻生子,除了有病的韓無病,也就只剩某人三十年無出……怪不得了,某人從來不和我們一起去玩好玩的,原來是這樣。我那可憐的姑姑喲……」
趙長河憋紅了臉。
想說凌若羽就是,也心知肚明那性質不一樣,真拿出來說事也要受辱,唐不器多半等著呢。
卻聽凌若羽弱弱舉手:「我聽師父說,陛下當年就有了……」
趙長河亮起了眼睛,遲遲真有?真有的話那自己妥妥才是朋友之中最早的,朋友圈能把人曬得把你拉黑的那種。
唐不器一臉大便:「你們家的劍客傳承果然與眾不同。」
媽的這種朝野第一隱秘,一個初出茅廬的少女都知道了……這回場子沒找回來,還慘被秀了一把,唐不器憋了一肚子草泥馬,拂袖去了廁所。
之前被假星河凌遲的傷還疼呢。
星河再度幫主人取得了一次大勝,兩人抬頭挺胸地進了宴廳。
進的是偏廳,沒與外面祝壽的賓客們一起,一桌子坐的全是自家后院。除了龍椅上的遲遲和遠在苗疆的思思,別的集體全在。見凌若羽亦步亦趨地跟在趙長河身后進來,大家也都知道了他倆的選擇,不回歸劍靈了,要小徒弟。
這個選擇沒出大家的意料,岳紅翎更是早知必然如此,笑瞇瞇地招手:「羽兒坐師父這來。」…。。
凌若羽偷眼瞥了一圈,心中還是怪怪的。當自己是星河的時候,和她們都是并肩作戰過的,可沒必要和她們恭恭敬敬,可當自己是凌若羽的時候,是不是要一個個鞠躬過去行晚輩禮……
師父說做人要講禮貌,尊重前輩。
她猶豫了一秒,老老實實鞠了個躬:「姨娘們好。」
一群女人同時眨巴眨巴眼睛,都下意識往兜里摸找見面禮。
好奇怪啊,看這禮禮貌貌的小白花樣子……按大家對星河的理解,我們身上你哪里沒看過,你內心真能拿我們當長輩尊重才見了鬼,何況星河本質上也是把捅人腚眼子的魔劍、夜無名打的坯子,按理不是什么好東西。
知道是真改了性子成了個萌少女呢,還是又是一朵偽裝成白蓮的黑蓮在大家面前綻放,還得親親熱熱地給她見面禮呢。
唯有趙長河看不出大家心中的九九,看全都是一臉姨母笑地給見面禮,這人送個玉佩那人送個珠子,感覺這娃從江湖文主角變成了團寵文主角似的……
「抱琴姨娘好。」禮物收到了抱琴面前。
長史大人看著面前的小白花,臉蛋有點紅。剛在昨天還在她面前裝模作樣,還「和落日神劍搶男人」,感覺社死得很,想要不被宣揚出去嘲笑就似乎得大出血。抱琴打落牙齒和血吞,摸出了一大疊銀票,笑瞇瞇地塞進小丫頭懷里:「行走江湖還是要帶點錢在身上的,莫嫌少哈……」
凌若羽懷揣數萬兩,心滿意足地坐到了師父身邊,乖巧坐。
抱琴心都在滴血,那是攢了多久的嫁妝。
岳紅翎倒是有數,笑瞇瞇地看著徒弟從情敵們手里摟完東西,神清氣爽地笑道:「現在大事抵定,長河有沒有什么新的安排?」
當他不在的時候,大可說世界不是缺了你不會轉,大家自己安排行事。一旦他在了,立馬就成了主心骨,就連夜九幽都安安靜靜地看著他,等他定議。
其實這時候趙長河根本不想做什么計劃,只想好好陪大家一段時間,便道:「不急吧,朝廷這邊先肅清界內的天道殘余,也讓思思那邊用她那什么法門定位一下天道位置?我也想看看能不能給龍雀重鍛一下……準備工作還挺多的,下一步再說吧。」
這些都是不用他說自然都會做的廢話,所謂龍雀重鍛也不是大家能幫的,眾人一聽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便都似笑非笑地抿酒不說話。
你想陪,我們還不讓你陪呢。大家說好的,誰先誰是狗,哪個敢在這么多人面前表現出來想你。
即使心中激情洶涌,都想和他一訴別情,面上也得端著,嘴上還得說你去死吧。
夜九幽第一個伸著懶腰離席:「你們慢慢吃,我修行去了,見到某人就想吐。」
「你還想吐?」飄渺怒道:「是誰把他藏了這么久不讓人看的?」…。。
夜九幽悠悠道:「看了三十年看吐了不行嗎?一個完全沒有回應的尸傀,誰愛看誰看去。」
「誰看誰是狗。」皇甫情拍案:「既然沒有安排,本宮回去了。」
有人帶頭,所有人都拍案而起,嘩啦啦轉身走了個精光。岳紅翎也牽著剛剛坐下來的凌若羽直接走人。
凌若羽:「……」
我飯還沒吃呢……
你們聚在這里不都是為了見他一面?所以說見到了又甩臉子到底在干嘛呢?一群老阿姨了,還這么別扭。
「師父……」到了屋外,凌若羽悄悄附耳:「你們是想故意憋死他?讓他來求你們?」
岳紅翎目不斜視:「不然呢?我們不要面子的?」
「錯了啊師父。」凌若羽頓足:「他一點都不餓,就這兩天還和長史大人春風一夜,可久了。」
岳紅翎:「?」
完了,大家的聯盟共識怕是要壞在這個臭丫鬟手里。抱琴當年還不算他的人,這次直接就算是他新納的新人,和別人的約定有什么關系?一點都不怕被人笑是狗。
凌若羽正在說:「如果你們都晾著他,他大不了還是找長史大人。到時候反倒是你們在看他們你儂我儂的,也不知道到底是憋著他還是憋著你自己……」
岳紅翎深深吸了口氣,摸出本冊子遞給了徒弟:「有功,賞為師這些年所悟的最新劍技,這些時日善加研習。」
凌若羽眉開眼笑地接過冊子:「多謝師父。」
有別于別的劍靈一般都自帶主人的完整劍法
。星河是沒有完整套路的,因為趙長河不是劍客,沒有一套完整的劍路傳承,也沒什么劍意可言。要說有,那也是星河與生俱來的夜空之意。所以凌若羽即使覺醒了星河的記憶,師父的指導對她依然有極大的價值。
而師父身影一閃,消失不見,顯然已經去捉女干了。
凌若羽收起冊子,悠悠然又回了偏廳,果然趙長河也已經不在了。小丫頭一屁股坐了回去,獨享一桌子菜大快朵頤。
都說星河呆,我看你們才最呆。
師徒倆說悄悄話的時候,趙長河正在到處碰壁。
夜九幽:「死去找你的夜無名去,我和你不熟。」
飄渺:「說好了等你收服夜無名才能碰我,不可出爾反爾。」
元三娘:「您哪位?」
皇甫情:「哪來的臭豬,滾。」
唐晚妝:「……都在,會被笑的,還是不要了。」
唐不器:「你的獨院?為什么要給你安排獨院,睡誰那里不是睡?哦原來你被她們趕出來了啊哈哈哈哈哈你也有今天!管家!傳本侯之命不許給這位客人安排屋子。什么?他是趙王?誰跟你說他是趙王了,趙王臉上有疤他沒有,你們瞎了嗎?來人,把這個冒充趙王的趕出去!」
堂堂趙王到了吳侯府連自己的獨立客院都沒有,被吳侯趕狗一樣趕了出來。…。。
趙長河獨立中庭,無語望天。
旁邊探出抱琴的腦袋:「爺,這里這里。」
趙長河一溜小跑湊了過去,抱琴拉著他的手悄悄溜進了唐晚妝的水榭。
「晚妝讓你來的?她又不怕被笑了?」
「是因為我也住這里。」抱琴一拽就把趙長河拽進了水榭邊上的小屋子:「這是抱琴以前住的,老少爺哪有必要給我們安排住處?」
屋子雖小,好歹有了個落腳之處,趙長河一屁股坐在小床邊上嘆息:「這日子什么時候是個頭啊……」
抱琴笑嘻嘻:「今天打了架,身上出汗了嗎?要不要抱琴幫你再洗洗?」
都犟著去吧,你們越要面子,抱琴就越血賺。你們的狗約定關我什么事,我是新人,嘻嘻。
見趙長河還有點小苦惱的模樣,抱琴坐到懷里,咬著耳朵道:「爺要解決這個問題很簡單的啊……」
「啊?」趙長河奇道:「我感覺她們都很生氣……個別沒那么氣的,礙著面子也不好松口,感覺這事很難辦呀。」
「有什么難的。」抱琴附耳低言:「爺就當著她們的面寵幸抱琴,沒兩天她們就受不了了……」
果然是標準答案。
其實趙長河知道不管去誰那里死皮賴臉都能破局,這件事的最難點不在于能不能放下臉面,而是在于去誰那里。不管去誰那里哄,別人都只會暴怒,誰不是被你丟開三十年,你就去哄她?我在你心里不如她是吧?
于是誰都沒法去。
反倒只有抱琴這里不存在哄誰的問題,當然只能在這里,誰都沒話說。
「好啦……」抱琴輕輕吻著男人的脖子,低聲道:「就算不為解決她們的事兒……抱琴也希望爺多寵寵……」
趙長河摟了過去,低頭吻上。
過不多時,星月之下,水榭邊上小屋隱隱傳來了抱琴并不壓抑的低吟聲。水榭之中唐晚妝窩在床上抱著薄被,轉過來轉過去,氣得差點舊疾復發。
臭丫頭當著自己的面在旁邊偷我男人,聲音都不壓一下。
早知道下午那會兒趁著別人還沒來,就該先偷跑的……熬到晚上大家都在,面子掛不住拒絕了他,現在呢?
別人不刻意張開神識還是聽不見這里發生了啥的,自己這么近,捂
著耳朵都能聽見,簡直是個折磨。
死丫頭你給我等著!
咦……死丫頭好菜啊這就求饒了?唐晚妝支起了耳朵。
「爺……」抱琴正在氣喘吁吁:「抱琴是不是很沒用……」
唐晚妝:「……」
抱琴撒嬌:「其實抱琴也不是那么沒用啦,主要是因為這床有點小……我們要不要換個地方?」
趙長河問:「哪里?」
「邊上水榭,小姐的床,可香可軟了……」抱琴說:「反正小姐只是不能和姑爺親熱,怕被人笑,又不是不能借床一用。小姐對我可好了,不會那么小氣的。」…。。
唐晚妝:「?」
「可以嗎?」
「說不定小姐都睡了,咱們偷偷去……」
唐晚妝眼前一花,趙長河已經抱著抱琴出現在身邊,兩條白花花的身軀就在身邊交纏親吻。
唐晚妝又好氣又好笑,心知抱琴是故意在給小姐制造機會,趙長河也是順水推舟在故意。對于下午還起意偷吃的唐丞相來說,當然氣是沒多少的,心中又何嘗不發癢?
換了別人可能難堪,可這是抱琴呀。
和抱琴一起伺候他,何止是根深蒂固在抱琴自己的心里,同時也是唐晚妝早就認定了的事實,那是一點違和感都沒有。
唐晚妝維持著最后的顏面,沒去把這對女干夫踢下床,順著抱琴遞過的臺階裝著睡覺側身朝內不去看,已是她最后的抗拒。
身邊傳來的聲音妖媚入骨,漾在心里,麻麻的。唐晚妝咬著牙,真想不到自己從小看到大的嬌俏小丫鬟在床上也能這副德性。
話說當年是誰嫌棄那是個彈琴都能把琴弦彈斷的大狗熊,不肯讓自己和他好的?
他們的動作幅度越發大了,手已經蹭到了自己故意朝后的背,蹭著蹭著又觸到了臀。
唐晚妝繃著身軀,咬牙裝死。
「小姐……救、救我……」耳畔傳來丫鬟的呢喃:「我不行了……」
唐晚妝:「……」
身后的動作越發肆無忌憚,唐晚妝心中跳了一下,那廝居然把抱琴放在自己身上……
這睡還怎么裝得下去?
抱琴俯身,如蘭的呵氣就在小姐側臥的耳邊,唐晚妝終于也沒忍住低低喘了一下。
這般側臥會讓抱琴很不舒服的吧……唐晚妝迷迷糊糊想著,慢慢躺正了身軀。
小丫鬟就正面壓在身上,主仆目光迷離地對視數息,各自滿面通紅。抱琴咬著下唇,有些辛苦地低吟:「小姐……不要看……」
下一刻便癱成了一坨,無力地翻開。
覆在身上的變成了趙長河。
「我……」唐晚妝躲了一下趙長河的親吻,偏頭道:「我是為了救抱琴,才不是和你好。」
話都沒說完,嘴巴就被堵住了。
唐晚妝閉上了眼睛,順從地迎合,凸顯了身子遠遠沒有嘴那么硬。小丫鬟在旁邊休憩片刻,勉強支起身子,伸過手來替小姐解衣帶。
感受著抱琴的動作,唐晚妝心神有點恍惚。
這陌生又羞人的場景,卻似乎早該發生很久很久,或許本應是發生在三十年前,和無數個夢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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