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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三十三章 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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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子,請聽我解釋 三百三十三章 追 對視之間,許元忽然感覺有些似誠相識,總覺得此時此刻恰如彼時彼刻。 讓帳內曖昧而又肅殺的氛圍像極了某個山洞。 思索間,許元瞥了一眼的天衍,便連忙收斂了思緒。 那張俏麗的小臉上的神色已經完全黑了下去,宮裝之下包裹的嬌軀輕輕顫抖。 靈視之下,一股玄妙的波動已經將摟著他的李清焰所包裹。 勝負已分。 許元心底輕嘆一聲。 在李清焰決定將事情做絕之時,天衍剩下的只是大輸,或者小輸的區別。 天衍現在能做什么? 破防之下,直接用“破”字真言攻擊受傷的李清焰? 這么做,受傷的李清焰未啟軍陣確實不會是天衍的對手,但是然后呢? 然后強者狠狠的羞辱弱者? 壓根不是這個理。 利益之爭可以上手,但感情的事最好用嘴解決。 只要天衍這么做了,那便是無能狂怒,落了下乘。 至于用“定”字真言將受傷的李清焰封住,再做一遍她剛才做的事.嗯? 想到這,許元眼神一凝。 這么一想好像.咳! 總之,李清焰占據“未婚夫婦”的大義,天衍現在不管做什么都顯得是那樣無能狂怒。 除非天衍能化身婁姬那種沒心沒肺的性格。 直接復刻一遍方才的畫面,然后再沒心沒肺的對李清焰說你老公真棒。 不過很可惜,以許元對天衍這為數不多的了解,她并不是能做出這種事的性子。 沉默中, 帳內的銘文燈開始忽明忽暗,微弱的光源隱去了李清焰眉眼間的那股巾幗的英颯,凸顯了她眸中的那股若有若無媚意。 而下一瞬 “鬧夠了沒有?!” 一聲帶著些許慍怒的聲音響起在營帳之內,許元直接一把將身旁的李清焰推開,眼神很冷:“李清焰,你們兩個人想做什么自己去做,把我拉進來是什么意思?” 李清焰抿了抿唇,電光火石間看了他一眼后,雖然不滿他對她的袒護,但還是很配合的后退了數步。 見狀,許元又回眸瞥向天衍: “天衍,你這是想做什么?在這北封城里刺殺大炎公主?!一點分寸都不懂是吧?” 天衍紅唇微顫,盯著他: “我沒有” “沒有?” 熟悉的嘴硬。 許元深吸一口氣,指著李清焰: “伱的天字真言都快貼到李清焰臉上去了,還敢說沒有?” 天衍聞言金瞳一滯,略微有些愣神。 為什么.這他一介凝魂能夠感應到她的天字真言? 不過很快,這抹疑惑便被心間泛起的縷縷酸楚的委屈所掩蓋,清脆的聲音很低: “我沒有想動手。” “以你的性子什么時候不敢動手?” 許元盯著她的眼眸:“你情緒上來了,會管這些?” 聽到這話,天衍的聲線也略微揚起: “許長天,你說我?我這樣這還不是因為她?” 許元深吸一口氣,眉頭微皺: “因為她?她怎么了?你當初在冉青墨面前做過一樣的事情么,你告訴我李清焰她怎么了?” 天衍一時語塞。 李清焰眸中若有所思,放下了環胸的雙手,拉了拉他的臂彎,輕聲道: “行了,長天” “你也給我閉嘴!” “.”李清焰眼眸眨了眨。 許元直接把她的手甩開,回眸看向她:“這么喜歡誤導別人?你之前不是那么矜持么,相敬如賓突然裝什么恩愛夫妻?” 李清焰與他對視一瞬,別開了視線。 許元側眸瞥了一眼天衍,見她臉色略微好了一些,心中也松了口氣。 避重就輕雖然可恥,但有用,至少對天衍有用。 天衍眸中忽然略微一亮,張了張嘴: “許元,你和她..” “你又好了傷疤忘了疼是吧?” 許元直接打斷天衍的施法,回眸瞪著她:“天衍你也是,我已經說過多少遍了,幻境里的事我不記得了,如果你想敘舊就讓我把那些事情全部想起來啊!” 話落,帳內無聲。 無聲對視間, 天衍呼吸急促,小小的胸脯略微起伏,吸了吸鼻子,美麗的金瞳漸如云霧一般,朦朦朧朧。 數息, “呼” 許元嘆了口氣,語氣略微緩和,低聲說道:“那個,我不是這意思.” 一邊說著,許元一邊伸手輕撫向她的面頰。 啪—— 手被打開。 天衍紅著眼睛盯著他看了數息,杏唇微張: “瞬。” “.”許元。 盯著少女消失的地方看了數息,許元站在營帳正中長長嘆了口氣。 李清焰美眸忽閃忽閃的似是在思索一些事情。 小白小白已經跑得沒影了。 洛熙然繼續裝死。 一時之間帳內安靜得落針可聞,不過這份寂靜也只持續了一瞬。 伴隨著蓮靴輕踏地面走向主座的輕響回蕩,李清焰那悠悠的聲線悄然傳來: “其實你最后那句話可以不用說的,那種情況還照顧本宮的心情,長天你還真是有心了。” “.”許元沒說話。 如果眼神能夠殺人,天衍離開前最后那個眼神已經把他殺了一千遍了。 李清焰似是能夠猜出他的所想: “本宮倒是能夠理解你,不過那小丫頭似乎不能,你就這么讓她跑了?” “不然呢?” “追上去。”她聲音帶笑。 許元回過眼眸,看向那背對著他的窈窕倩影。 李清焰慢條斯理的坐回主座,倚在靠背上,兩條修長無瑕的玉腿交織,翹著二郎腿,仰頭笑道: “干嘛這么看著本宮?” 許元眼神閃爍片刻,無奈的說道: “天衍如此,你也如此,什么時候變得如此幼稚?” “幼稚?” 李清焰身子略微坐直,唇角微勾:“你的意思是本宮任由那女人騎在頭上就不幼稚了?” “這世界又非二元對立。”許元絲毫不受她話術影響:“你應該能夠看出天衍的性子,可以換一種懷柔一點的方式。” 沉默一瞬,李清焰美眸微垂,低聲道: “方才最后.確實是本宮沖動了。” “說笑了不是。” 許元立于堂下,望著她的眼神明顯不信:“咱們清焰堂堂一軍主帥也會意氣用事?” 李清焰柳眉微蹙: “你不信?” “我信。” 目光交織數息, “我知道你不信。” 李清焰搖了搖頭輕笑一聲:“也不怪你,像本宮這樣的女人,你不相信也屬正常。” 說著, 她抬起眼眸看向他,彎眸抿唇:“不管長天你信不信,但本宮方才確實是沖動了,本宮看不慣她對本宮那副居高臨下的態度,更看不慣她對你的熟絡,所以.” “所以吃味了?”許元笑。 李清焰抬眸,眼眸之中清澈淡然,沒有任何緊張,聲線坦然: “你可以這么理解,看著她和你在那邊傳音的樣子,讓本宮心里很不舒服。” 說著,她緩緩伸出一只手按在胸口,感受數息,沙沙的聲線低聲呢喃:“有點呼吸不上來,像一種危機感,也可能其他的,嗯.本宮不確定。” 許元張了張嘴,但卻沒有說話。 沒有任何曲折的直球。 他覺得自己應該要感動,畢竟這是她第一次訴說自己心聲。 但相識這么久以來的經歷,讓許元的第一反應不是感動,而是這裹胸公主又要開始套路他。 目光掃過,她面色平靜,但律動的睫毛卻似是對現階段的對話有些局促不安。 但即便這種細微的小動作,許元現在都覺得她在演他。 沒辦法前車之鑒太多了。 這不怪李清焰,也不怪他,要怪,應該得怪倆人的相似。 聰明、理智、近乎完美的容顏,以及身上那若即若離仿佛遠在天邊,又仿佛近在咫尺的距離感。 這些對于他人而言如罌粟般有著致命吸引力的東西,換一個人可能早已淪陷,但若兩者相撞就顯得有些不真實。 因為你永遠不知道對方是不是在套路你,也不知道對方嘴上說的和心里想的是否一致。 “呼” 輕輕呼出一口氣,她看著那邊眸露思索的他,心間嘆息一聲,臉上恢復笑意:“方才的話,當本宮沒說。” 許元收斂神色,腳下一踏,來到案前,俯身: “為何?好不容易吐露一次心聲,就想要我忘了?” 近距離看著他那如春雨洗刷過般黑瞳,李清焰目不斜視: “反正你也不會信。” “我信啊。”許元笑:“我當然信。” “德行。” 李清焰眼瞳上移,翻了個白眼:“你有這功夫,不如去追天衍。” 許元回眸瞥了一眼帳簾的方向: “追?追得上么我?” “這個還需要本宮教你?” 李清焰美眸半瞇:“作為曾經的蛻凡強者,咱們長天你應該很清楚只要你追出去,她就能看到,一個態度問題。” 這點,許元當然知道,略微猶豫,笑問: “方才還在吃味,如今就讓我去追她?清焰你這之間的態度差得也太大了。” 李清焰冷哼一聲,纖細的食指直接直接按進了眼前的紅木案桌之中: “以那位圣女的性子會自己回來?” “.”許元。 他怎么感覺她比他還了解天衍?不過他也不怎么了解就是了。 當然,李清焰讓他過去不是善心大發,更不是看天衍可憐巴巴的樣子而心生憐憫,而是天衍人被氣跑了正事沒法談。 沉默一瞬,許元低聲道: “你把人氣跑的,憑什么我” “你不去追,難道讓本宮追過去哄她?” 李清焰柳眉一豎,眸間流露危險:“不過也行,既然你不想去,那本宮正好再過去看看.” “咳。” 許元眼角一跳。 李清焰過去?過去繼續羞辱弱者? 輕咳一聲,許元干脆利落:“我去。” “給你一刻鐘的時間。” “啊?” “時間太多了?”李清焰歪頭。 許元“嘖”了一聲: “不是,怎么還帶時間限制,我們很趕時間么?” 李清焰指尖輕輕摩挲著案桌上那處被按出來的凹槽: “時間倒是不算趕,但若長了,本宮可不確定你會不會對那圣女做出一些有失禮節的禮節的事情,尋常女子在這等時間點應當很脆弱,以你的手段.” 說著,她抬眸看了眼前男子一眼,然后忽然想到什么,皺了皺眉,緩緩起身: “算了,還是讓本宮去” 許元連忙按住她起身的肩膀:“一刻鐘夠了。” 李清焰皺眉,眼神狐疑。 “咳,我是指勸她。” 帳內只余一人,空曠寂寥。 盯著他離去的背影看了良久,心間泛起的一切情愫最終卻只化為了一聲輕嘆 真是個混賬。 裹著襖子跑出營帳,北封城的天氣一如當初那般冰寒,一如許元現在的心情。 公主行為,駙馬買單。 即便承諾了一刻鐘,但許元絲毫沒有把握天衍會在這么短的時間里搭理他。 不過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凡是皆有意外,晚點回去李清焰應該也能理解。 但情況與許元腦海所想有些差別,幾乎是跑出軍營的一瞬,一股熟悉的源炁波動便將他整個人包裹了起來。 然后, 一陣頭暈,眼前一花,軍營外的廢墟已然變成了開闊茫然的北封城,漫天的飛雪將整個天際染成白色。 這是在城墻的城門樓上? 心中思索,許元視線正準備環顧尋找那道身影,一道帶著濃濃怨氣的清脆之音便響起在他的身后: “你不是不記得了么,來找我做什么?” 許元聞言心中一松,回過眼眸,看向了她。 少女裸著足間,抱著腿,坐在城門樓的瓦礫上,但視線沒看他,目光幽幽的看著城外。 可憐、無助,但不弱小。 許元沒有立刻說話,而是緩步走到近前,坐在了她的身旁,肩并肩。 透過衣物,有著細微但不親昵的肢體接觸。 看著這熟悉的動作,天衍略微攥緊了宮裙的裙角: “說話。” 許元略微斟酌用詞: “嗯你覺得我是過來做什么的?” 天衍聞言眼眸泛紅,鼻腔輕哼: “以你的性子,多半是為了問我為何拿到你娘舅的令牌。” 許元側過頭,看著她傷心的側臉,柔聲笑道: “呵不為這個,以我的修為也出不來啊。” “又在說謊。” “我怎么說謊了?” 天衍側過視線,盯著他看了數息,露出一個泫然欲泣的笑容: “許元.你忘了,我記得,所以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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