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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德 一百二十四 張角的憂慮
這一次起事,張角吸納了前次失敗的經驗,做了全盤安排。
他準備動員全國八州之地的太平道眾共三四十萬發起翻天覆地式的起事,一舉擊破東漢王朝腐朽的統治,建立太平道治下的太平天國,大家一起獲得幸福。
大家約定好在光和七年的三月十五日發動起事,約定口號為歲在甲子,天下大吉。
這場起事的參與者非常多,參與者從失去土地的貧困黎庶到官府里的官吏,從一無所有的流民到大富大貴的大地主、豪強,從被剝削者到剝削者,無所不包。
堪稱一鍋東漢末年社會階層大雜燴。
各行各業對現狀不滿的信徒們都動員起來了。
全國各地的信徒們仿佛都超越了以郡為國的時代界限,突破一切隔閡聯合在了一起,將要對腐朽衰敗的東漢王朝發出屬于他們的時代最強音。
對于這次起事,張角可以說是相當激動的。
他激動的向身邊的親隨還有家人訴說自己的情緒,告訴他們偉大的黃天之世就要來臨了,屬于太平道的盛世就要到來了。
他積極主動的和三十六方渠帥做溝通,進行書信往來,告訴他們什么時間發動起事,要怎么攻城略地、怎么消滅東漢王朝的走狗等等。
然后通過信徒們提交給他的關于東漢王朝軍事布防的一系列情報他也和三十六方渠帥共享,給他們提供充分的軍事情報,方便他們能夠在第一時間消滅東漢王朝的地方抵抗力量。
而對于他最為忌憚的雒陽,他也有相對應的安排。
他派遣自己信任的弟子馬元義前往統籌規劃,準備搞一個大膽的斬首戰術,聯合宮廷里面深信蒼天已死黃天當立的對現狀不滿的宦官們刺殺劉宏。
只要劉宏死了,漢中央一定陣腳大亂,到時候,整個東漢中樞都會被毀掉,地方上幾乎就是他的天下了。
張角對于東漢帝國的軍事實力還是有著比較深刻的了解的,包括那一萬多職業中央軍和全國各地的二十多萬駐屯軍,那都不是好對付的。
自己這邊看起來聲勢浩大,但是論戰斗力,顯然不是那群刀口舔血的老兵的對手,所以他清楚的知道這次起事的關鍵勝利點就在這對雒陽的毀滅性一擊。
雒陽對于東漢帝國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只要能毀滅中樞,東漢帝國令人生畏的軍事力量就不能被統籌指揮,沒有統籌指揮,就沒有足夠的威懾力,他就能一路打到雒陽去奪了鳥位,獲得最后的勝利,建立黃天盛世。
但是換言之,如果這一步棋不能走好,雒陽計劃不能順利執行,那問題就大了。
一旦陷入了和東漢中央的拉鋸戰,太平道眾未曾接受過全面軍事訓練的弱點就會全部暴露,即使初期可以靠著一股氣勢挫敗漢軍,也不能長久。
所以一擊必殺是張角懷有最大期望的行動,他一直都在密切關注馬元義那邊的消息。
除了關注馬元義的消息,他還需要在一定意義上隱藏自身的行動,不能讓本地的一些官方人物注意到異常,所以他還是如同官府所期待的那樣,做著“引人向善”的傳教活動。
只要馬元義那邊準備妥當,那么就等著明年三月十五的吉日了。
但是張角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一個和他八桿子打不著一塊兒的人,正在處心積慮的謀劃著他的死亡,正如他正處心積慮謀劃著劉宏的死亡一樣。
堪稱虛空戰術轉換家。
張角早期傳教的成功離不開深入群眾、和群眾打成一片的做法,正是因為廣泛接觸群眾,他才能夠把自己的名聲用一種不同于士族互相吹捧的方式傳遍大半個漢帝國。
而直到現在為止,張角雖然已經可以接觸到漢帝國的大量權貴了,身份地位也是今時不同往日了,卻依然沒有放棄這個深入群眾、和群眾打成一片的做態。
出于種種考慮,在這個距離起事只有幾個月的時間段里,他反而比前些年更加頻繁的拋頭露面,更加頻繁的傳播教義,更頻繁的聯絡地方豪強,而不是深居簡出搞神秘。
他就像個平平凡凡的老道一樣,在即將率軍起事的前夕,依然在做著平常都會去做的事情,一顆大心臟令人嘆為觀止。
他覺得一切都在向好的地方發展,唯一讓他有些擔憂的,莫過于這段時間他的身體一直不怎么好,吃了藥也好的很慢。
一個弟弟張梁正在秘密籌劃起事的事情,而另一個弟弟張寶則專門抽出時間陪在他左右,親自伺候他的病情。
光和六年十二月二十三日清晨,正準備開啟又一日傳教活動的張角在家里咳嗽了幾聲,清了清嗓子,覺得嗓子不舒服。
張寶給他端來了煎好的藥湯,親眼看著他把藥湯喝了下去。
喝完之后,張角咂咂嘴巴,一臉苦澀。
“真苦,不管喝多少次,都是苦。”
“苦才是好藥。”
張寶笑了笑,掏出一塊飴糖遞給了張角:“苦的話就吃一塊糖吧。”
張角快速把這塊糖塞進了嘴里,臉上的苦澀感也漸漸消退了。
“若是吃不到飴糖,喝藥便是一等一的苦事,若有了飴糖,喝藥反而是一件值得期待的事情,寶,你說這世上的事情是不是很有趣?”
“兄長覺得有趣,我卻不覺得,這飴糖可貴呢。”
張寶笑道:“不過兄長能舒服些,便值得了,兄長啊,你的病可要快點好啊,這樣才能帶著我們一起建立黃天之世啊。”
張角笑了笑。
“放心吧,蒼天還沒被殺死了,我怎么會有事呢?倒是你,也別總是伴我左右了,梁那邊更需要伱,我這邊有些人陪我就可以了,反正也不是什么要緊的事情,梁現在天天跑來跑去,聯系這個聯系那個,我覺得他是最累的。”
張寶連連搖頭。
“兄長的事情才是最要緊的事情,沒有兄長,咱們的大事可就無法成功了,兄長千萬注意身體,不敢自輕。”
張角聞言,稍嘆一口氣。
“這倒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還是雒陽,不知道元義那邊能不能把一切都安排妥當,他那邊成了,咱們這兒才能成事,不然的話,就真的是危險了。”
“有兄長在,再怎么危險也能化險為夷,我一直如此相信。”
張寶笑道:“兄長才是我們的主心骨。”
“你這話說的。”
張角呵呵一笑,旋即又露出了一些不滿的神色:“在河北是這樣,過了大河,未必如此,南陽和潁川那邊的幾個人,最近對我可是懈怠的很,信都不怎么寫給我,事情還要我自己去信詢問,否則都不會主動告知我。”
張寶對此也了解的不少,心里也頗為不滿。
“兄長還是太相信他們了,在兄長面前的時候,一個個都是兄長的好弟子,一離開兄長去了那些地方,怕是都來不及的做諸侯了,都等著起事之后裂土封侯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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